掌心里的恋人-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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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心里，我很脏，是吗？”
她竭力做了一个深呼吸，再次开口后，情绪已经没有了一丝激动，她的语调突然变得异样平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甚至感觉不到痛，那已是一种心如死灰的平静。
“那么好……从此以后我会远离你，以免弄脏了你。”
如果你会相信我，那就不会试探我。
既然你已经怀疑了。
既然你已经相信了。
那么我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在她夺门而出前的那一刻，她眼睛里的失望让他的心尖锐的痛了一下，但他硬是没有流露出一丝挽留或者疼痛，当他风尘仆仆的从万里之外赶回来，看见的却是他最牵挂的那个人和另一个男人搂抱着走进酒店，他能怎么想？他该怎么想？
他只想要她一个解释，可是她却对他撒谎。
这个世界上，不是她才有尊严才有骄傲的。
他也有。
并且比她的更强烈。
被他们激烈的争吵声惊动的千琉走出了房门，只看到夏佑川颓然地坐在沙发上，似乎觉得透不过气，他烦躁地扯松了自己的衣领。
和别的同龄男孩不一样，夏佑川一贯非常注重自己的仪态修饰，他在任何场合下都绝不会失态，这和他从小的教养有关，而在他十二岁之后，他就从没让自己看起来如此凌乱过。
千琉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其实你昨天就回来了，是吗？在某个人刻意的安排下，你认为你什么都看到了……但如果你真的怀疑她，那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傻瓜。”他说。
“……”
“你看到过她哭吗？”
千琉突兀地问道，夏佑川抬起眼睛，不由的怔了怔。
“几乎没有是不是？可是你离开的那个晚上，她发着烧，哭了一整晚……那一整个晚上，她一直哭着重复两个字……”他的声音犹如一片柔羽，在夏佑川的心口撩开了一阵战栗。
“重复你的名字。”千琉淡淡地说道。
“而你认为这样一个女孩子，她会背叛你吗？”
夏佑川的手指，不自觉的紧了紧。
其实不是不知道那是卓梵刻意的安排，其实不是不相信她，仅仅因为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也会被嫉妒刺痛，会被妒火蒙蔽。
所以才会那么难以忍受别人对她的染指。
所以才会那么难以忍受她拙劣的谎言。
她说他不信任她，那她又何尝信任他了呢？
爱情中有两味毒，猜忌和试探，它们是一双形影不离的小魔鬼，只是我们仍会饮鸩止渴，明知万劫不复，却还甘之如饴。
Six
暮色渐浓，天空渐变成了浅淡的灰，只余下一点稀稀落落的微光，为冬日清冷的傍晚增添了些许艳色。
希落抱着双膝坐在街心公园的石凳上，她并没有跑远。
狭窄的街道对面有一家小小的唱片店，干净流畅的音色从敞开的玻璃门内飘然而出，那是一个流行音乐的女子组合，和声部分是精雕细琢的精致。
“从你眼睛看着自己，最幸福的倒影，
握在手心的默契，是明天的指引，
无论是远近，什么世纪，
在天堂拥抱，或荒野流离。”
……
她不由的侧耳聆听。
……
“偶尔我真的不懂你，又有谁真懂自己，
往往两个人多亲密，是通过伤害来证明。”
……
她听得怔怔出神，连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都不知道。
直到那人伸手碰到她的肩膀。
心脏砰一声跳到了喉口，希落一下回过了头，她用力过猛，脖子都扭疼了。
“明明对他在意的要命，刚才又为什么不肯解释？”
看到是千琉，她的心又重新跌回到了胸腔的位置，沉甸甸的酸楚。
“他又没捂着耳朵说不听不听，你倒是解释啊……”看到她难掩的失落，他的口气不自觉的放软了，“我真不明白，既然你们都知道那是卓梵的预谋，那干嘛还要趁他的心如他的意？”
“这就是卓老头子高明的地方……”希落低低地冷笑了一声，“他已经把刺扎在那里了，你们拔不拔都一样疼。”
“再说之前的事，他根本一直都在介意……这次只是爆发而已……其实这样也好，如果等到以后再为我的过去争吵，我会更受不了的。”
“我的预感一直很准，”她顿了顿，仰起脸，看到千琉表情复杂的脸，她微微笑了笑，“我跟你说过，我早就感觉到了，只要那天他离开，我们就会结束了。”
“你看，我猜到了结尾。”
Chapter 10
One
作为一家上市公司的总裁，卓梵要操心的事情有很多，但无论是哪一件公事，都比不上卓晓涵更让他担心。
过去是为了她的病，现在还多了一件事——那个叫千琉的男孩。
桌上放着半杯加了冰块的威士忌，杯身沁出的细小水珠，顺着玻璃杯的弧度滑入了酒中，卓梵拿起了酒杯，轻抿了一口。
无论身体状态保持的有多好，他终究是会老的——他的医生也是如此建议他，你要开始注意饮食和休息了。
所以，他需要着手为晓涵安排一些事情了。
曾经认为夏佑川是最适合的人选，起码他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他了解他的脾气秉性，他确信把晓涵交给他是无需担忧的，并且也相信他有足够的能力成为卓氏下一任的国王。
这是他在他们还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的。
而希落的出现当然是意料之外的，但他从没有真的担心过，那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孩，他有足够多的方法分开她和夏佑川。
真正让他意外的是千琉。
虽然那晚仅仅只是和他对视了一眼，但那一瞬，久历风浪的他竟会有一种难言的心惊。
一个少年，怎么会有如此深沉的眼睛？
书房的门被轻轻推了开来，伴着细不可闻的声音，他的私人助理走到了他的跟前，毕恭毕敬的将一叠资料放到了桃心木的书桌上。
“查到他了？”
卓梵仰靠在真皮沙发上，十指交叉。
“还没有，总裁，这是我们意外查到的另一些东西。”
那是一张照片，用回形针夹在一叠薄薄资料的最上方，照片上是一个穿着运动背心的男孩，他抱着篮球，头发上的汗珠，被阳光折射出异常璀璨的光点。
“他是……”
随手翻看着印刷清楚的白纸黑字，卓梵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倏然变得不可思议起来。
“是的，我们进行例行的血型排查时，意外查到了这个叫莫雪辰的男孩，”年轻的助理恭声回答道，语调中难掩邀功的得意，“他在不久前因为食物中毒入院，院方有他的血型记录，他的血型和晓涵小姐是一样的。”
Two
假期已经过了一半。
夏佑川这个名字，似乎已经彻底从希落的世界里消失了，而自那天之后，希落的脸上也没有再流露出过一丝失落，起码千琉看不出她有任何一点失落的意思。
她开始每天出门，妆容总是格外精致。
或许她又有新的约会了吧，千琉想，漂亮的女孩是永远不会寂寞的。
而他也继续着和晓涵的约会，每一次见面她都很开心，在她的眼里，他毫无疑问是一个完美的，体贴的恋人。
尽管他根本不是。
因此即使住在同一间屋子里，千琉和希落也几乎见不上面。
他们在各自的计划里忙碌。
只有在某个深夜，当千琉偶尔半夜醒来去厨房倒水喝的时候，才看到希落抱着双膝缩坐在阳台上，月光皎洁了她的肌肤，而她只是失神地仰望着夜空，眸光虚浮。
“晓涵最近告诉我，说她的病很有可能会痊愈了。”
这些天，他一直想找机会和她谈谈这件事，他隐约觉得这件事或许会和她有关，所以想问她是不是卓梵又找过她。
可她总是回来的那么晚，他几乎看不到她。
“那么恭喜她了。”
希落却仿佛根本没听出他话里隐含的意思，她云淡风轻的说道。
“……如果根本放不下，那么就去告诉他，你这么折腾你自己有意思吗？”
她那种几乎带着一点厌世的态度，突然让千琉感到很生气，这句话就这么不经思索地脱口而出了。
一针见血。
他的声音有些大，在寂静的夜听来格外刺耳，希落闻言望向了他，随后她动作缓慢地站了起来，拢了拢自己的外套，她向他走近，脚步轻巧的就像只优雅的安格拉猫。
“你管不着我。”
她瞟了他一眼，声音不大，却带了一丝慵懒的挑衅意味。
“你住在这里，我当然管的着你。”
“那么我走就是了，”希落毫不犹豫，干脆利落地说道，“我明天就走，我住到别的地方去，这总可以了吧！”
“你……！”
像是已经想不到词来形容她了，千琉突然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希落没有提防，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这让她突然恼怒起来。
“你想说什么？”
她怒视着他，语调变得冷而尖锐。
“你一定在想我还能住哪是不是？你认为呢？我会随便找个人同居？你接下来是不是想告诫我说应该自爱一点？”
千琉被她狠狠一通抢白，不由的语塞了住。
“可就算我是这样的，”片刻后，希落冷笑了一声，她娇艳的唇角微微翘起，乌黑的瞳仁里，流转出了薄凉的光，“你也还是喜欢我，不是吗？”
“我没有。”
空气似乎微微凝滞了一下，但千琉很快说话了，语调平静，不带一丝涟漪。
“那要不要试验一下？”希落闻言却眼波一转，狡黠一笑。
不等他反应过来，她已经伸手搂住了他的脖颈，她微凉的唇轻巧地吻上了他的，就像一片调皮的羽毛，轻轻的撩拨，却足以撼动了他全部的神经。
千琉震住！
他纤长的睫毛几乎扫到她的脸庞，直到看到她的眼睛里闪动着的恶作剧的笑意，他才猛一下清醒了过来。
“我赢了！”
在他力道很大地推开她之后，希落几乎笑得前仰后合。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会撒谎啊。”
就算他再嘴硬也没用，刚才她分明感觉到了他的回应。
“你是女孩子！”千琉几乎是咬着牙才吐出了这几个字，尤其他还感觉到自己的脸竟在发烫，好在夜色够深，否则让希落看到，她非笑死不可。
“你怎么能……这么无赖！”
“可你还是喜欢啊。”
希落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她冲他挥了挥手，向卧室走去，临关门前，她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唇，向还站在原地的千琉笑道。
“这个，就当是最近的房租好了。”
“你未免把你的吻想的太值钱了。”
最终，千琉也只能这么恨恨地说道。
第二天，希落起了个大早，她穿好外套，披上围巾，拎上了她的两大箱衣服。
那个时候千琉正背光坐在阳台上，手边支着画架，行李箱的轮子滚动的声音惊动了他，他一抬眼，就看到希落站在他的面前。
他逆着太阳，而她迎着光。
那一瞬，这个冬日薄暖的阳光，绚烂如夏。
“都说了你画得很丑了，怎么还画个不停？”
希落斜倚在阳台边，棕色长发流泻而下，她的手指扣着拉杆，歪头打量着千琉素描上那个头发凌乱的小男孩。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画他？”她一脸探究状，“难道这就是你小时候的模样？那你能长成现在这样还真不容易……”
“这就是你告别的方式么？真够特别的。”
千琉没有回答她的话，他停下了手中的炭笔，淡淡望向她。
“那么，谢谢你最近的照顾了。”
她没什么诚意地敷衍道，然后拉起了行李箱，向外走去。
“对了，那些烟火不要浪费了，”走了两步后，她像想起了什么，转头对千琉说道，“除夕夜的时候，带她去教堂放烟火吧，她会喜欢的。”
千琉闻言轻轻一扬眉。
“虽然我一点都不喜欢卓晓涵，但她很好……起码比我好的多。”
希落耸了耸肩，说道，真心诚意的样子。
“所以，你就珍惜一点吧！”
“你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对别人的事上心了？”他的声音却淡然，“这个世界上除了莫雪辰，恐怕任何人都不在你心上吧。”
“说得对。”
希落当下盈盈一笑，眉眼间绽尽明媚，“所以，别太惦记我了。”
“如果你真的关心你弟弟，那么最好找他谈谈，我觉得，或许卓梵找过他了。”
千琉在她的身后说道，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让她的手脚瞬间麻痹。
Three
室内体育馆。
篮球在篮板上撞击出了激扬的声响，伴随着各色运动鞋摩擦过地板的声音，偌大体育馆内充斥着一片沸腾的喧嚣。
“辰，有美女找！”
听到同伴充满戏谑的喊声，莫雪辰手中的篮球脱手，呈一道优美的弧度飞跃进了篮框，他回过头，就看到了那抹站在体育馆大门外的纤细身影。
“她可真漂亮……你女朋友？”
身边穿着红色运动背心的男孩冲他挤眉弄眼地嬉笑，他顾不上搭理，只匆匆扔下一句“你别打她主意”，就向外跑去。
希落穿着一身的黑色，连围巾都是那样纯粹的黑，衬得她的肌肤如雪白皙。
“如果我不找你，你是不是永远不打算告诉我？”
她将莫雪辰拽到了外面，皱着眉质问。
“姓卓的找过你，是吗？”
“啊，是啊，他们给的条件很好，只要我去做骨髓配对就行了。”
他并不否认，直言不讳。
“我家现在需要钱，我也想为我爸妈做点事。”
“……你想过吗，如果骨髓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