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神-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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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务人员一阵嘱托，还特别与岭东省警察厅的几位领导进行了私密的谈话。 对于这位从前岭东省的老领导，大家还是很愿意给面子送人情的，一致表示会视情节办案，同时承诺会重点考虑秋望晴保护生命垂危的警务人员的自卫动机。 秋望晴的一切，欧阳泰夫妇并不了解，因为女儿昏迷中的在意，还有秋望晴出现后的表现，令两位老人颇感欣慰，一缕看不见的牵挂，也就系到了这个神奇的孩子身上。 半个月过去了，省界枪击案的初审调查终于结束。尽管秋望晴的自卫叙述属实，并且有多人的口证和收费站的摄像记录为依据，而且打死的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的行为还是触犯了汉唐共和国的刑律，被暂定为防卫过当，情急伤害致死。 案件被上报了，卷宗的末尾，岭东省警察厅根据秋望晴的年龄和案发事由情节，在送检材料上首次对一位枪击杀人犯做了从宽的陈述，法院对于秋望晴的定罪，只是时间的问题。 岭东省规模最大的济北监狱，重刑犯监区，秋望晴已经被送进来一周的时间了，在这个重犯云集之地，他是最年轻的一位。 每到放风时间，一干老犯儿都会看见一位身无束缚的英俊少年在场地的角落里站着望天儿。俗话说蛇有蛇路，鼠有鼠路，秋望晴枪击两省黑社会角头，造成两死一伤的事情，已被改编成了传奇故事，在监狱犯人之间悄然传播着。 因为狱中严禁重犯集会私聊，所以大家表现交流各自的情绪大多都使用手势和眼神儿。大家对秋望晴以枪击要犯的罪名入狱很是佩服，排队绕圈走动的时候，大家都盯着角落里的他看，还不时有人偷偷伸出大拇指来向他示意，表示着敬佩。 监狱里有一些黑道的规矩，同样都是触犯了法律的犯人，对犯罪的评价却是不同的，最被歧视的罪犯类型是流氓‘强奸‘盗窃，其次是抢劫，而火拼杀人犯或者自卫杀人犯的地位最是尊贵，这样的人因为狠辣的手段或以弱胜强的特殊表现而被众犯敬仰着。 秋望晴突破了这道线儿，并且以小小年纪就创造了两死一伤的“战绩”而独领风骚。一干重犯钦敬得不行，所以没有人去找他的麻烦，也没有人去靠近他，甚至没有人敢主动搭讪。就这样，安静中带着忐忑，秋望晴等待着判决书的下达。 这天早晨，秋望晴被告知要穿戴整齐，因为今天要出庭接受高级法院的一审。当他被戴上手铐押出重监区，狱友们都扑到各自的牢门前为他送行，不少人还将自己的两个大拇指肚儿相对，比划着向他预祝好运。 座无虚席的法庭内，斗殴‘暴力袭警‘打砸公路收费站的一干帮派人犯与秋望晴同堂受审，几十名两省帮派成员，被以有组织黑社会犯罪集团等多项罪名，分别判处有期徒刑和终身监禁。 对秋望晴的审判，变成了整个庭审的压轴重戏，一位年轻的律师，以优秀的辩护技巧为秋望晴做了无罪辩护，而且越说越可怜，最后弄得满堂旁听者和陪审员都觉得秋望晴自卫完全是正当表现，只是因为年龄小不懂得控制情绪，也不熟悉法律，才造成巨大的伤亡。 “尊敬的法官大人，我相信就是换做在场的任何一个人，看见警官为维护法纪而遭遇生命危险都会出手相救的，别说是手边有手枪可以利用，就是有炸弹可用，大家也会毫不犹豫地拿起来去保护弱者，去为民众清除社会渣滓。何况我的委托人还只是一个十几岁未成年的孩子，思想和情绪还不成熟呢。本律师认为，我的委托人只是过失伤人致死，属于防卫过当的一种极端特例。请法院本着拯救的目的进行定罪量刑，予以从宽从轻判决！” 宏声朗朗，口若悬河的辩护律师辩护完，安慰地对秋望晴笑了笑，坐回了自己的座位。而检查机关的公诉人，却固执地站了起来，陈诉着自己的观点。 “本公诉人认为，罪犯秋望晴尽管年纪尚轻，却手段狠辣，在毙伤多名犯罪团伙成员的过程中没有丝毫的迟疑和手软，可见其心智成熟，而且射杀过程中都是一枪中的，应该可以排除是初次接触枪械的懵懂少年。另外，我这里掌握有大量的证据证明，该犯在与帮派分子的交锋中黑话连篇，出口成章，熟练老套，本身就具有黑社会分子的嫌疑。再者，该犯没有明确的户籍国籍记录以及个人档案，身世模糊，由于其身份的诸多疑点，该犯的年龄不能成为其洗脱罪名的有力证据，所以，辩方律师所列的从轻理由不成立，不该被法庭所采信！” 做为执法监督机构的检查官，猛烈回击辩护律师的辩护理由，将秋望晴的身份再次黑暗恶毒化。 “法官大人，辩方律师请求发言！”年轻律师再次举手说道。 “准许辩方做无罪辩护！”高高在上的法官席位上，一身蓝制服的老年法官出声说道： “我这里有份儿材料，可以对我的委托人神奇的射击技巧加以真实详尽的说明。秋望晴先生，在案发前是我省射击协会最年轻的会员，他的射击成绩，非常优异突出，甚至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此点已经被省射击队和射击协会以及军方所证实！被一致认为是多年来首次发现的最年轻的射击天才！我想这可以充分说明其射击的精准度是出于其本人的天分，而非老练独到！另外根据琴岛市警察局的一份真实的书面材料证明，秋望晴是被渔民从海中所救，一直失忆至今，并且根据法医通过毛发和牙齿化验鉴定，其本人年纪不超过十五岁，情况属实！本席反对公诉方所陈列的各项证据，检方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脚，请法庭仔细研判我方提供的书面证明材料，并给予公正的判决！” 年轻的律师说着，讲一份卷宗交到身边法警手中，转呈给法官。###第021章 岭东大佬裴京虎
在一阵翻看传阅之后，几名大小法官一阵交头接耳，然后老法官用木锤砸了一下案台大声宣布：“本法庭宣布中途临时休庭十五分钟，院方将根据各方陈诉进行闭门研究，对本案进行商榷定性。” 一间明亮的办公室中，四名黑色风衣的男女早已等在那里，当老法官看见众人的时候，不由自主地被对方身上那股子肃杀之气压抑的愣了一愣。 “老人家别介意，我们是通过正常手续进入到法庭内部的，本来还想请工作人员捎话儿去请您，如今倒省事了。” 还不等对方开口询问，一位貌似领头的寸头中年黑衣人已经做了解释，他拉着老法官走向一边，将一个赭石色的硬皮小本和一个信封交到了老法官手中。 “请您过目，然后我们再详谈。”中年人低声说道。 老法官皱着眉头翻开了那个赭石色的小本子，如被吓到了一样，神情马上呆滞了。在身边中年人的提醒下才回过神来，他面色凝重地看着两位黑衣人点点头，然后抽出信件读了起来…… “请各位回去转告你们的首长，这件案子我会尽量押后，但是不能拖太久，目前只能以上报候裁来拖延，估计只能挺个月把时间就得宣判结案，目前我只能帮到这么多。唉，也不知道这小家伙什么来头儿，连河阳省的欧阳书记，都跨省写信来询问细节，甚至有说项的意思。”老法官看完信件，低声对寸头中年人说道。 “呵呵，给您添麻烦了，不过请您放心，您这么做肯定是在办一件好事，你在为国家保护人才哦！检方咄咄逼人，很想拿这起轰动很大的枪击案开刀立威，甚至有风声说被击毙的黑道人物的家属通过各种关系和手段试图对枪手进行严厉报复，涉及的各方势力幕后背景复杂，来头不小呢”中年黑衣人肃穆的脸上挂着一丝笑容，与老法官一阵道谢解释。 十五分钟过去，法院再次开庭，宣布因为案件重大，枪击要犯秋望晴因为涉及多方因素，使案情过于复杂，需要上报最高法院等候仲裁。就这样，秋望晴再一次被押回了岭东看守所等候裁决。 重刑犯监区，有个大名鼎鼎的黑道人物，此人名叫裴京虎，传说他是岭东省黑道首席大哥，因犯有组织黑社会团伙罪并与多起凶杀案有牵连而被收监。 这裴京虎不到四十对的年纪，梳着个大背头，一身的刺青和疤痕，平时少言寡语，眼神怪异阴冷。 秋望晴的监舍与裴京虎的牢房门对门，裴京虎却从不像其他各房的囚犯一样与别人打招呼说话，隔着两道栅栏铁门，却连对视的机会都很少发生。 重监区有两个特权人物，一个是秋望晴，另一个就是这位裴京虎。他们都可以选择是否外出放风，秋望晴外出，甚至不用戴镣铐，倒像一个来监狱参观的孩子似的。裴京虎则是根本不出牢门，总是把自己闷在水泥屋子里，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做些什么。 秋望晴总是看见对门的这位人物做一些奇怪的动作，比如每天按时用两个生鸡蛋涂抹头发和全身做保养。这令他惊叹不已，不说这种保养方式，就是这鸡蛋是怎么来的，都够望晴迷糊一回了。戒备森严的监狱哦，能每天得到鸡蛋，门路够野吧？！ 这一天上午，秋望晴跟往常一样照例出去晒太阳。他很习惯地坐在操场一角的草坪上，看着近百人的牢犯列队跑步。 少见的裴京虎却也出现在了操场的另一个角落里，他寻摸了一会儿，慢慢向秋望晴所处的位置走了过去。 操场上的其他囚徒看到了两个重量级的特别人物在靠近，都觉得有事情要发生，监狱高塔上的警卫也发现了裴京虎的举动，连忙通过喇叭出声警告，想阻止两人过度靠近。 裴京虎抬头向塔楼上招了招手，示意不会有事情发生。也不知道什么缘故，监狱警卫们似乎非常信任他，居然不再出声阻拦，任由他向秋望晴那里走去。 秋望晴远远就看见了这个狠人向自己这里走来，可是他一点儿也不惊慌，甚至连动一动的意思都没有。这个监狱中的人王，岭东省的黑道大哥，在自己的判断意识中，好像没那么阴险。 走到秋望晴身前，裴京虎一声不吭地盘腿坐在草坪上，双手搭着膝盖，眼睛却不看秋望晴，而是望向远处跑步的囚徒队伍。 “来了有半个月了吧？！”他嗓音沙哑而低沉，依旧那么望着别处，就像两位熟悉得不能再熟的老朋友在交谈一样。 “嗯，明天就第十五天了。”秋望晴也是罕见的配合，那种不见波澜的情绪犹如老友的默契一般，也是目视他处，低声回应着对方的问话。 “开枪杀人什么感觉？”裴京虎再问道。 “当时很愤怒，事后还是很后怕的。没有办法，我不能让他们伤害完我姐姐就溜掉，也不能让他们抢枪走人。”秋望晴的声音更轻了，仿佛喃喃自语一般。 “你还是个孩子，下手怎么就这么狠？你不知道那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么？”裴京虎突然阴着脸侧目看向秋望晴，语气也更加沉重了，压得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呵呵，如果你姐姐被人打得不知生死，而这群人又是暴徒，你觉得你一个人对着一百人该怎样做？别说当时有一只枪在手，就是有一根草棍子，你也会操起来自卫吧？！”秋望晴丝毫不被对方的语气和表情说震慑，他声音中透着无奈，呲着一口白牙地笑道。 “我不怀疑你的自卫动机，我是说你的年龄与你的手段不符哦！”裴京虎解释道。 “我当时气愤到极点了，考虑不到那么多。没办法，如果事情重演，我还是会这样去做的，即使需要付出自己的生命我也不后悔！”秋望晴微眯着眼睛，语气提高了一些说道。 “嗯，还真够种儿，少见那！能在一个小娃子身上看见江湖义气，实在是稀罕！”裴京虎眼睛里闪着光，横肉满满的脸上居然露出了笑意，只是那笑容实在有些难看，显得僵硬无比。 “我听说过你，在你进来之前就听说过。我的马仔传条子进来，说帮内有人要对一位女警和一个跳舞很出色的娃娃动手，因为他们赢了不该赢的钱，因为尬舞而赢去的一大笔现金，他们说的是你吧？！”裴京虎继续问道。###第022章 虎哥的道义
“哦？你连这都知道？难道你的马仔……”秋望晴来了兴致，他与裴京虎对视着，眼神里满是吃惊。 “嗯，我的马仔如今是那家迪厅的老板孙哲的手下，他叫蔡东阳，东海帮红花双棍，三级头目。”裴京虎说完，又转头看向操场，不再言语。 “那你是东海帮的老大喽？！” “过去是，现在不是了，唉，都是过眼云烟了。他们还算讲究，有什么大事情还都和我打个招呼听听我的意思。我当时阻止他们继续找你的麻烦，东海帮不能沦落到又杀又抢的地步哦！”裴京虎语气有些急促，显露着轻微的怒意说道。 “我现在觉得很奇怪，你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帮派的老大进来了，手下的伙计们却都平安无事，过着悠闲日子呢？”秋望晴不解地问道。 “唉，说了你也许不信，我进来半年了，政府还没办法定我的罪，就是因为许多案子传说是我直接或者间接犯下的，却没有完全坐实。我觉得这些兄弟们跟我混得不容易，一个个都是拖家带口的，不像我，老哥一个，我背着扛着，能让几百号伙计过安生日子，也值得了。” 裴京虎又回复到面无表情的样子，声音变得很轻很轻。 “你是说自己独身顶罪？替你的手下换安生？你这样做值得么？”秋望晴满脸不信地问道。 “没啥值不值得的，既然决定做了，就不能后悔，就如你保护你姐姐一样，付出生命也会坚持，不是么？！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东海帮的未来，不知道我的这些手下，离了我的眼睛之后会做些什么？他们的未来，又会被带向何方呢？” “他们要是违背你的初衷，做你不喜欢的事情，那你岂不是白白把自己搭进去了？” “唉，刚进来那会儿，他们倒还听话，也足够孝顺，每三四天都会派代表来看我一次，如今次数是越来越少喽，十几天也不见人影，这个月，还是因为要动你那位姐姐，他们才来问我意见，被我一口否了。混黑道，也要讲规矩懂道义，否则那就不是江湖了，赢得起输不起，见色起意，意图染指，那是变了味的杂碎哦。” 裴京虎说得有些动情，语气中透出了无奈。 “他们要对我姐姐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