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月照燕都-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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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里,突然顿住了,神色有些微微地懊恼。
“哦?皇兄以为什么?”容洛书含笑看他。
“呵呵,没什么。”勉强笑了一下,容炀霆又说,“刚刚皇妹说,这不是你想要的?别怪皇兄多嘴问一句,皇妹想要什么呢?”
容洛书看他一眼,脸上是要笑不笑的样子,似乎有些难为情。
容炀霆看她这般,好奇心更是勾了出来:“你我兄妹之间,还有何为难的?”
“这……”容洛书更是赧然,半响才道,“皇兄可知道无忧居的忘川?我想要的,却是此人!”
“嗯?”容炀霆讶异地看她,不明白她不是才割断对方的手筋,转眼却又想要他,这是什么道理?
容洛书带了些尴尬之色:“皇兄想必也听说了,我与忘川公子已经……既然木已成舟,倒不好置之不理。最近我正思量着要将他从那种地方里赎出来,只是听说邱老板极为看中忘川,怕此事难成……”
她一说完,不止是容炀霆,就连身边假扮侍女伺候的老九,都觉得惊世骇俗的震惊。
而在他们看不到的那顶素锦轿中,绝色公子蓦然冰寒了脸色,那双澄澈无垢的凤眼已然变得冷冽矜傲,深邃莫测。
手中价值连城的玉玦被他生生掰断,随后在他指尖化为粉尘。
愣了片刻,容炀霆才回过神来:“皇妹的意思,是要负责了么?”
容洛书点点头:“毕竟我是皇族后裔,不能做出始乱终弃之事,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容炀霆干笑了两声,心道,若大燕帝姬当真嫁了个兔爷儿,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大笑柄呢!
容洛书见他神色古怪,不以为意,继续道:“还望皇兄能替我知会邱老板一声,让他尽管开价便是,改日我定将赎金奉上。”
容炀霆满口应承下来,便要起身告辞。
容洛书将他送出中门,却盯着那顶远去的素锦轿子,微眯了眼。
“那人不是靖寒……”
老九在一旁,只道是少主还想着那晚的哑公子,却听得容洛书突然这么说了一句。
“您说什么?”
“去盯着那轿里的人,别被发现了。”淡淡吩咐一声,容洛书折回书房。
这棋,才走了第一步呢。
但愿容炀霆能听得懂今天自己这番话。
齐安王府。
齐安王拧着眉头,来回踱步。邱维和容炀霆立在堂下,也是拿不定主意。
“她真是这么说的?点名想要忘川?”
“是,父王!”
满脸精明的老王爷突然笑了:“那就将忘川给她送去!”
“王爷,依草民愚见,帝姬殿下可未必是真心实意想要忘川。”邱维脸上布满愁色。
呵呵一笑,虽年过半百,但依然精神奕奕的齐安王说道:“她真心还是假意又有什么关系?忘川么,不过是本王向她示好的一个工具,让她明白,在这朝中,本王可是和这个侄女能合作的。”
看邱维依旧恹恹,齐安王轻蔑地笑了笑:“邱老板既然站到了本王的阵营里,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你,明日便向陛下奏禀,西南巡抚一职,与你怕是再适合不过了!”
听了这话,本来无精打采的邱维脸上焕发出激动的红光:“多谢王爷提携!”
齐安王又轻笑了一声:“邱老板不必客气,朝中自有本王为你打点,超过叶岚的财势还不是迟早的事儿么?”
邱维喜滋滋地退下去了。
容炀霆看他出去,才半是轻视半是同情地说:“若不是叶岚不肯与我们合作,哪里轮得到他当西南巡抚那么一份肥差?不过这邱维倒是个机灵人物,没准还真能在何兴钿那儿讨的了好处。”
齐安王深深看了他一眼,笑道:“只要南疆六郡太平,那你我父子就永远有后盾。”
“还是父王深谋远虑!”
齐安王受用地呵呵了几声。
且说另一边,老九奉命跟着那顶轿子进了无忧居,见轿中的那哑公子并无异常,直接回了房。
他仔细观察了对方面貌,与那一晚初见时并无二致,便想着少主是否太多疑了。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尽心尽力地蹲守在门外几个时辰,却不知道,真正的玄机,在房间里已经另改乾坤。
合上门,君御岚走进内室,看到靖寒正伏在案上写着什么,见他进来,抬头看着他。
“有人跟踪,你一会儿再出去。”
靖寒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看着他走进内室深处,那里有通往外面的机关。
本以为君御岚已经走了,可突然又见他折身出来,清冷的凤眸微眯,眼底一片冰寒:“最好离容洛书远一点,那女人,太危险。”
靖寒愣了一下,随即谨慎地点了一下头——听他的话,总是没错的。
☆、头牌
没过半日,邱维就差人将忘川一顶软轿抬进来了帝姬府,只笑说是一片心意。
容洛书戏谑地笑:“不知邱老板这心意,到底是那片心意?”
被那一双眼睛盯着,邱维汗如雨下,不知该如何答话。还是容炀霆上前解围,容洛书才假意推拒了一番,赏了邱维十斛珍珠,意思了意思,收了这么一个大活人作礼。
想必富可敌国的邱维也是不在意那些珍珠的,这么做,容洛书只是暗暗表明了自己的立场,遂了齐安王府那俩父子的意而已。
整个过程里,容洛书都没将目光落在座尾的忘川身上,而那个妖媚万分的男人似乎还没敢忘前几日这帝姬的手段,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简直怕得要死,故而一直乖得像只小奶猫。
送走容炀霆和邱维,容洛书的笑脸才收起来,变成那副淡淡的样子,让人揣摩不出情绪来:“九儿,给忘川公子备房,我看着西边的青云苑就挺好的,吃穿用度比照世家夫人的吧。”
老九惊愣地看了她一眼,没回话。就连一直惴惴不安的忘川,也忘了害怕,抬起那张媚意横生的脸,吃惊地望着容洛书。
容洛书垂下眸子,睨着老九:“怎么?有问题?”
“不……不,没有!奴婢立刻下去准备。”老九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虽然惊疑不定,但依旧按着少主的吩咐去做了。
片刻间,厅堂上只剩下容洛书和忘川两个人。
容洛书向那个娇媚不似男子的忘川踱了一步,下一秒,就见那男人惊恐万状,噗通一声跪倒:“殿下饶命!”
默默摇了摇头,容洛书心想,这人还真胆小,不会是已经给吓破胆了吧?
于是她也没了戏弄的心情:“你今儿也听到了?入了本宫的帝姬府,便是这帝姬府的人,若你是个聪明人,自然懂得怎么做,乖乖的本宫也不会亏待你,荣华富贵自是让你受用不尽。”
她一顿,见跪在地下的男子瑟缩着身子,不敢动,又道,“但若你不识好歹,动什么歪心思的话,可不是再割断一只手能了事的。懂了么?”
“小人懂了。”忘川整个身子都匍匐在地上,簌簌发抖,姿态卑微。
容洛书不再理他,直接出了庭院,吩咐道:“备车,我要进宫一趟。”
议政殿里,容绰看着下面因为西南军情而吵得不可开交的大臣们,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心口的压迫感更重了些。
“陈爱卿,你怎么说?”他将视线转到一直一言不发的太傅陈枭身上。
太傅掌管这全国的军。政大权,在西南军情上,怕是最有发言权的人了。
陈枭奏道:“我大燕自是不可放纵属国南诏在边境集军,且南诏王不听陛下御旨劝阻,一意孤行,若陛下不采取举措严惩南诏,怕是让南诏给其他属国做出榜样,日后更难驯服。”
众臣附和道:“陈太傅说的有理啊……有理!”
陈枭见一众人点头,而自己却又犹豫了:“只是,现今中。央军几乎全部将士已经被派出海外为陛下寻找那海上仙山,兵力实在不足啊……”
一帮人又面面相觑不说话了。
五万中央军竟然都被遣派了出去,由此可见,陛下怕是想成仙想疯了!
谏官章大人直言道:“陛下遣派中。央军;实在是大为不妥!臣恳请陛下立刻下旨,停止出海求仙这等荒唐举措……”
一向勇于直谏的章鼎守这次还没把话说完,御座上的容绰就震怒不已,当堂将身前的御案重重一拍:“大胆!朕的决定你竟敢说是荒唐?你的意思是朕是荒唐的昏君吗!”
朝臣们都知道,陛下此生,最痛恨有人说他是个昏晕无道的荒唐君王,这次,章鼎守可是戳了他的痛脚,只怕凶多吉少。
霎时间,大臣们跪了满殿:“陛下息怒!”
章鼎守张了张嘴,重重地叹了口气,也跪下了。
这情形,不知道又寒了多少有心匡扶皇室的心——自从五年前陈枭以云游的方士身份入朝,将自己那貌美艳绝的女儿陈嘉茹献给陛下之后,陛下就在陈枭这等妖人的撺掇下开始四处寻仙问道。
不光如此,他还将陈枭拜为国师,专宠美艳的茹妃。彼时,前朝后宫都充斥着陈家父女的妖风,而陛下也不知受了什么蛊惑,竟然对陈枭的每句话都深信不疑。
前两年,更是因为陈枭酒醉,泄露天机,施展了一手撒豆成兵的奇术,从此之后,陛下更是与陈枭时常讨教成仙之术,不仅如此,还封他做了太傅,想指望着他让大燕兵强马壮。
一帮人跪着垂着头,自然没看到他们的陛下捂着心口,满脸痛苦的样子。
直到赵德海在容绰耳边轻轻禀报:“陛下,帝姬求见。”
容绰心口的痛缓和了一点儿,便道:“宣她进来吧。”
“是。”赵德海退下去,不久之后,便领着容洛书上殿来。
看着满殿都是跪着的大臣,容洛书直觉发生了什么不太妙的事情,拜见过之后便说:“若父皇今日不太方便,儿臣择日再来也是一样的。”
容绰一手捂着心口,摆摆手:“无妨,有事儿便说吧,省的多跑一趟。”
“是。”容洛书顿了顿,“儿臣决定成亲了,故来禀告父皇一声,求父皇做主。”
容绰一下直起身子来,饶有兴趣的样子:“嗯?成亲?是哪家的公子?”
容洛书低下头:“并非是哪家的公子,这人,您知道的,陈太傅那日不就撞破了我跟他的好事了么?”
她这话刚一说完,容绰便勃然色变:“你说那个男。妓?”随即他像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肮脏的东西似的,整个脸色都变得极度难看。
容洛书依旧低着头,不卑不亢地回答:“是。”她好像没听到“男。妓”那两个字一样。
跪在殿上的臣子们悄悄抬起头,看着她,神色无一例外都是像给这个消息震傻了一样。
下一刻,整个御案就被掀翻在容洛书的面前,大燕皇帝暴怒的声音即刻跟了上来:“你别想!他哪里配得上你!他……”
容绰怒急攻心,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心头剧痛,眼前霎时模糊一片,耳边都是臣子们惊慌的呼喊:“陛下!”
容洛书呆住了似的跪在那里,看着高台御座上的皇帝跌倒在自己面前。
怎么……了?
“太医!快传太医!”她突然回神一般站起来,不顾突然混乱成一片的朝堂,直直奔向御座。
与此同时,陈枭比她动作更快,扶起皇帝之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一粒来历不明的黑色小药丸塞进皇帝嘴里,沉声道:“请茹妃娘娘来!”
“陈枭!”容洛书厉喝了一身,逼了过去,“你给我父皇吃了什么!”她一把推开陈枭,抢过了容绰扶住了他。
在宫人们的协助下,皇帝被扶到了后殿的寝宫,赵德海已经往淑雅殿去接茹妃了,而太医却迟迟不来。
不过片刻功夫,陈嘉茹便急匆匆赶来,还没等容洛书发问,她便用匕首划破了手臂,将血喂进了容绰的口中。
容洛书坐在床边,眼神有些发寒地盯着陈嘉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皇帝饮下茹妃的血之后,呼吸竟然奇迹般地平复下来,面色较之前,似乎更为红润健康了些。
苏南星第一次见到帝姬殿下,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他跟着苏游进来的时候,茹妃正喂完了血,妖媚地舔干净了手腕上残留的血迹。
苏南星默默在心里骂了一声:妖人!
但是帝姬殿下显然比他更加心直口快,直接骂出了声来:“妖妃!”一柄锋锐的袖刀眨眼间被她握在手中,剑尖直接架在茹妃白嫩的脖颈上,立刻冒出了鲜红的血珠。
赵德海大惊失色,噗通一声就跪下了:“殿下不可!”
容洛书眼底寒光闪动,眯了眯眼,却没有将剑拿下来,反而更向前逼紧,血一下涌出来,将茹妃的粉紫色的百褶绣裙染成黑红色。
陈嘉茹小小地惊叫了一声,瞳孔惊恐地缩紧,脸上是痛苦又害怕的表情。
陈枭想去拦她,结果却被她一脚踢远,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苏南星觉得,这一脚踹的太值了。
“锦容,放下你的剑!”
容洛书楞了一下,立刻将剑收回袖中,回身就看到了皇帝躺在床榻上,睁着眼睛瞪她。
“父皇!”她走到床前,“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容绰看了她一眼,扶着她伸过来的手站起来:“无碍了……若我不醒来,你是不是就要杀死朕的爱妃了?”
“父皇,茹妃她分明就是……”容洛书急忙辩解,却被容绰不耐烦地打断。
“朕依靠爱妃的血续命已有时日了,你远在塞北,自然不晓得!”他扶起跌倒在地上吓得脸色发白的陈嘉茹,满脸关切,“爱妃受惊了!苏太医,还不快来给娘娘止血?”
苏游提着医箱,麻利地上前去给茹妃处理着伤口。陈嘉茹哭哭啼啼道:“皇上,今儿个臣妾可是因为您差点儿连命都没了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皇上……”
容洛书皱着眉看着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依旧觉得这女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妖气——什么病需要以活人鲜血医治?简直荒谬!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锦容扶着朕。”苏南星给皇帝号了脉,见他将旁人都挥退了,唯独留了这个锦容,不禁看了她一眼。
以往几日,每当这位苏神医给陛下查看身体时,旁人都是要回避的,但今天,看陛下的意思,似乎他的病情对帝姬无需隐瞒。
“怎么样了?”容绰闭着眼睛,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