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月照燕都-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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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虞韶泠这样的人,都被她这一句话气得发抖!
这算什么?拿他和这群搔首弄姿的男人们比?可真行啊锦容,你可真行啊!
他冷冷地看着容洛书:“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乱成什么样儿了?你居然还在这种地方,跟这么一群人厮混!”
“外面与我有什么干系!反正我想怎样就怎样!”她摇摇晃晃站起来,一把揪住虞韶泠的衣领,“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和陈枭对着干?实话告诉你,我就是看不惯他那一副高高在上卫道士的样子!”
她满脸的酒气喷在虞韶泠紧皱的眉头上:“我不过是爱慕美色,好不容易来燕京,与几个风流公子厮混了几日,他就在父皇面前参了我一本,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虞韶泠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怎么是这个样子?”
“我什么样子?我本身就这个样子!莫非虞大人没听说过,有句老话,叫做酒后吐真言么?”容洛书冷冷一笑,“要不然虞大人以为我什么样子?心系苍生?拯救万民?哈哈,你可真是抬举我了!”
“那怪虞某有眼无珠,看错了殿下!”虞韶泠用力甩开容洛书的手,脸色阴冷,“真没想到殿下竟然是这等好色阴狠,以权谋私之辈!”
一转身,盛怒之下的虞韶泠直接就甩袖而走,留下一帮禁卫傻愣在原地。
踟蹰半响,一个看起像头目的禁卫走上前来,对着还挽着一只酒壶,只顾往嘴里灌酒的帝姬殿下道:“卑职奉命前来,请帝姬到御前回话……”
他小心翼翼看了看眼前这个醉得似乎已经不辨四六的帝姬,虞大人已经被她气走,要是帝姬不肯跟他们回去,要怎么办才好。
容洛书懒懒地笑:“好啊,我一会儿就去见父皇,你们嘛,可以滚了!”
她沾着酒的唇鲜红如血,咧出逼人的锐利弧度,看着不怀好意的紧。
“这……还请殿下不要让我等难做!”刷一下,这群人都跪倒在她面前,齐声道,“请殿下不要让卑职难做!”
容洛书从袖中,摸出一把窄细的匕首,把玩着,笑容里带着毒一样的狠:“哟,训练还蛮有素的么,只是不知道,比我燕北的修罗三十六骑,如何啊?”
她漫不经心的语气,却显得森冷的话尾一收,跪在地上的禁卫们就齐齐打了个冷颤。
三十六骑的厉害,他们在不久前还见识过。虽然他们现在被控制在帝姬府不得行动,可猛虎依旧是猛虎,就算在笼子里,也余威依在,让人骨头发冷。
“我也不为难你们。”容洛书体恤地笑了笑,“你们先回宫复命去,我片刻就到,如何。”
那人眼珠乱转,思考了片刻,点点头:“那卑职们就先告退了。”
容洛书微抬着下巴,看他们退出庭院中,穿过廊桥,消失在视野里之后,醉醺醺的散漫神色才收了收。
盘算了片刻,容洛书起身欲走,却看见回廊里那群姿容妖娆的年轻男人们偷偷聚拢在一处,看向她这边。
容洛书笑了笑,端起桌上的一杯酒,直接灌了下去,被子摔在地上,“啪”的一声,碎成了几瓣。
“今日之事,你们最好看紧你们的嘴巴,要是谁敢说出去,哼,这只酒盏,便是你们的榜样!”她笑得可亲,眼里的杀意却叫人害怕“懂了?”
一群人点头之后,容洛书这才满意。
美色?还真是笑掉了她的大牙?这些媚俗货色,有什么稀罕的?
进宫面圣之后,几乎与容洛书预料的别无二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皇帝恩威并施,将她辅政监国的实权夺了,并将那封交给她的“遗旨”要了回去,打开之后,大惊失色:“朕居然在病重的时候立了这样的遗旨?”
容洛书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莫非父皇准备死不承认,反而要诬陷她捏造遗诏?
这几天,她经了一系列的变故,早就对人性这种东西失望透顶,夫妻反目,父子相残……这样的场景,还见得少么?
既然他刚刚口口声声,连她“败坏朝纲”这种罪名都历数了出来,现在以一封遗诏置她于死地,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么?
她早就该知道的,皇家向来薄情,帝王更是寡义!偏偏却信了淳于老师的话,相信什么虎毒尚不食子的鬼话!
人可比虎,毒得多!
不过转念一想,外公手握重兵,镇守在燕北,总不见得会任由父皇将她杀死,自己袖手旁观吧!
也是皇后谋逆一案,将她刺激得狠了,总让她觉得,处在皇权中心的这群人,之间的信任已经全部丧失掉了,夫妻又如何?亲子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当了权力的牺牲品!
容绰实在没想过那么多,他真的是被自己的遗诏惊了惊的!
他压根儿,就没想立容洛玘为新帝!
病重的那段时间,脑子里总有些真真假假的幻觉,让他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他只记得,梦里自己和阿柔携手一生,共度了最美好的时光,而自己临终之际,立诏传位于两人天资聪颖的孩儿……
可容洛玘,分明就是个痴儿啊!
陈枭将容洛玘带到他跟前儿的时候,容绰绝望地发现,他最爱的女人所生下的孩儿,竟然是个痴的!
一个痴儿如何能继承大统!
他纠结于遗诏的事情,完全没有想到容洛书那一层面,只当是自己在梦里做了糊涂事,挥手让容洛书退下了。
半惊半疑的容洛书退出来之后,也估摸不准皇帝的意思,就回了帝姬府。
却说茹妃那厢,正慌张不已。好不容易得了个见着陈枭的机会,两人约在半夜子时,御花园锦鲤池东的假山下相见。
陈嘉茹一见陈枭,就扑进了对方怀里,小女儿情态显露无疑:“你怎么才来?我又惊又怕的……”那语气,撒娇卖痴,并不是一个女儿对父亲该有的态度。
陈枭抱着她,低低安慰了几声,随即阴沉道:“你不在皇帝御前伺候着,找我来干什么?”
“人家想你嘛!”陈嘉茹抓着他的衣袖,讨好地摇了摇,咬着唇瓣,又有几分委屈的模样,“你说皇帝一死,你就来接我的,可现在皇帝没死,我们怎么办啊?”
陈枭看了她一眼,不动神色把袖子抽出来:“幻蛊的功效已经达到了,皇帝立了那个白痴皇子为储君,若是朝令夕改,只会动摇国之根本,损害皇室威信,量他短时间内也不会废掉七皇子,所以这大燕的天下,是我们的,跑不了!”
“所以我们只要在短时间内……”陈嘉茹比了个掐脖子的动作,“让皇帝死了,再控制住那个白痴新帝,大燕的天下,依旧是我们的!”
陈枭想了想:“只不过现在棘手的,确是那锦容……”
“她有何惧?终究是要回燕北那苦寒穷酸的地界,当她的山大王的!到时候,鞭长莫及,她能奈你我二人如何?”陈嘉茹咯咯娇笑起来。
“说得对!”
黑暗中,两人相视而笑。
☆、武压
容洛书坐着宫里的车驾回到帝姬府时,就看到京畿护卫队将一个帝姬府维的如一只铁桶一般。
她掀起帘子,看着外面,就有了几分薄怒。
府里静的像废宅。
若不是因为几日前的逼宫政变,她的三十六骑压根就不会出现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现在更不会被困在帝姬府里,一点儿动作也不能有!
想到此,她的心又沉了几分。
最是薄情帝王家,当真一句也不差!
如今父皇此举,怕只是个开头,接下来,还不只要如何,现在的他们,就是那瓮中之鳖,若不采取些行动,只剩下被人拿捏的份儿了。
宫里来送帝姬回府的小黄门停了车驾,一回头,就看见那锦容帝姬挑了帘子,脸上笑吟吟的模样,看着帝姬府门前那几个持枪佩刀的护卫军。
要让旁人看了,指不定怎么甩脸子给他们这些当差的看呢。府邸都让人控制住了,这还能不生气?
小黄门惴惴不安地伸了手,欲将殿下扶下来,却没想那主子一下跳到地上,甩了甩手臂:“你能回去交差了,告诉你主子,本宫没乱跑,直接回来了。”
她这话夹枪带棒的,把那个年纪尚幼的黄门刺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从宫里奉命出来,主子可不就一个陛下吗?虽然陛下确实交代过,要把帝姬殿下直接送回府,而且特意交代过,不能让她去别处,可这话他敢跟殿下说么?
皇家的父女俩怄气,他只是个小人物,哪里有胆子有命敢忤逆任何一方?这不是故意为难他嘛!
容洛书还真是故意的了,她出了那么大力,废了这么些劲儿,再看看皇帝是怎么对自己的?
说的难听点儿,这是直接卸磨杀驴啊!
别说容洛书这么些年,性子在燕北早就被磨狠了,就是这驴,她也绝对不会当的!
父皇怕是还没认清,她这满院子里,关的是一群狼呢吧?
那几个京畿护卫,看着帝姬冷笑着,连眼光都不带往他们身上落的,顿时有种被轻视的感觉。
来之前,上面就交代过,这锦容帝姬领兵,很有一套,她手下的那些人,都是精英里的精英。这话说的,当即就让他们头儿不服气了。
他们头儿是京畿都尉裴元,立过赫赫战功的人,多次受到天子表彰,颇受器重,一双流星锤耍的更是三军之中鲜少有敌手。
他们作为裴将军的兵,受皇命护卫京畿安全,是从举国上下挑选出来,顶拔尖的兵。
那帝姬殿下,再怎么说,也是一介女流,她外公威风,他们还信,到了她么,咳,看着文文弱弱的,能厉害到哪儿去啊?
这么多人,还能连三十六个燕北来的野蛮人外加一个帝姬看不住?
瞧着吧,没跑!
门口那几个守卫互相交换了几个眼色,彼此眼中都能看到嘲笑和不屑。
“要我说啊,”有人开口了,“我们守在这儿,可是大材小用啦!”
有人便附和:“可不是嘛!不过皇命难违,咱们也就这儿看着呗,乐得清闲嘛!”
一群人互相吹着牛逼,满嘴骂骂咧咧,看着不像整个大燕最精锐的京畿军,倒像是容洛书手下,玄武关里最不入流的兵痞。
容洛书就领着三十六个人在门里听了片刻。
老九悄悄地笑:“就他们这副德行,还敢称是从全国各地拔上来的精锐,我们玄武城里普通人家的护院,战斗力都比他们高吧?”
容洛书没搭腔,倒是后面的十九小声答了一句:“战士却没个战士的样子,这燕京的安危,若靠他们,可真是该担忧了!”
十八在旁边捅了他一肘,横着眼睛:“十九啊十九,你一刻不摆出这副心系天下安危的样子恶心我们能死不能!”
十九当即有些委屈,捂着被十八戳过的心口,揉了揉,却也不说话了。
容洛书回身瞪了一眼:“你们啊,什么时候都能像十九这样,经常考虑着大局些,我也就放心了。”
没等十九高兴起来,十一就补了一刀:“十九说的虽然有那么一个意思,可终究还差着点儿火候。你们没听门外的说吗,他们是从各地的军营里拔上来的顶尖的,要是顶尖的都只有这么一个水平,大燕的兵力得有多不堪一击!这些你们想过吗?”十一说完还偷偷去看自家少主的脸色。看到她有些不悦地瞪了自己一眼,便知,这事儿少主早就想到了,她所担心的,正是他刚刚戳破的。
他们这三十六个人,都是心知肚明,燕北威北王,和大燕皇帝离心已久,就连他们这些做臣下的,都不拿大燕皇帝真正当主子。
只有少主还念着父女情意,不忍心奸臣祸国,欺辱皇家罢了。而他们虽然在宫变那晚,与其说是舍命护君,倒不如说是他们的君只有容洛书一个人。只要是容洛书的命令,他们就是豁出命也是要给她办到的!
而今少主一番忠孝之心,大燕皇帝不领情就算了,还生出忌惮,将他们这一群人□□起来,就算少主能忍,他们也难答应——更何况容洛书这次还真没准备忍!
威北王的家训,可没教子孙当忍气吞声的王八!人生在世,要忠,要孝,要义,可就没教你受了欺负还得忍气吞声!威北王府里出来的人,若给别人欺负了,明里找不回来,暗里也得弄死对方!
裴将军的兵们正吹得起劲儿,帝姬府的大门哗啦就让人给打开了!
他们歪歪扭扭站着,不像话的样子就这么暴露在容洛书他们眼皮底下。
猛地一看三十几个人,这些人顿时就有些慌了。
容洛书就那么勾着唇,讥讽的笑着看他们慌着手脚重新站好,整肃军容。
等一个个站好了,瞅着倒是有几分唬人的架势——只可惜,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罢了,玄武关的兵,可比这些人站的标准多了,远远一看,跟旗杆子似的,别提多直。
那就是她容洛书训出来的兵。
容洛书一抬脚,更不论后面跟着三十几个人,守在门口的这几个人就紧张起来了。
要说,此刻围着帝姬府的少说也有三百人,可硬生生让那三十几个人的气势压得死死的。
而再反观那三十几人,谈笑风生,完全不把他们这些人当盘菜一样。
容洛书抬起的脚还没踩在地面儿上呢,面前噌地一声,两杆□□就架起来了:“殿下……”
张隆就看见,这帝姬殿下笑吟吟地睨过来,眉眼带笑,怎么都是和气。
可就是看得你连骨头都冒寒气。
咽了口水,他自己倒是先磕巴起来:“殿下,陛下有旨,近日京城里不安全,白氏一族的叛党还有流窜在外的,您这时候出去,只怕会有危险,所以陛下特意让我等来保护殿下安全。”
一通鬼话!
容洛书神色懒懒:“这样啊……可我听说,今晚华棠园有一出霸王别姬的好戏,就想去看呢?”她也不急,就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瞅着拦着她的这几个人。
张隆额头上的冷汗刷地就下来了:“这……殿下还是不要去了吧,天也不早了,不安全……”
“可我今儿,就想去呢?”容洛书又往前逼了一步,身后的老五和老七抢在她前面,将架着枪的两个护卫军往两边一挡,容洛书就直接过去了。
“这……”张隆急了,“殿下不要为难我等!”他一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