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之雪-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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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那样的魅力夺走了呼吸,在恍惚中,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由得摊开手心。
细碎的雪花,从她纤细的手指间滑落,凉凉的,像在风中飞扬的眼泪。
“为什么?”声音很轻,却还是问了出来。
薄薄的雾气,在少年微笑的刹那,萦绕空中。
“需要再说得明白一点么?”他绯红的唇在薄雾中绽出一抹艳色,,“我想我在喜欢你,安流慧。”
她微征过后,忍不住淡淡一笑,宛如天籁般的声音,回荡在随风轻舞的雪沫之间。
“哦?有多喜欢?”
“如果有一天,我必须会死,那么我只愿意死在你的手上。”闪烁出奇异光泽的眼眸,荡漾着若有似无的轻笑,“这样的喜欢,足够让天使堕落么?”
“可惜我不是天使,所以我给不了你答案。”
她淡静得微微一笑,既然无法面对这样的局面,就只有转身离开。
雪花在夏日纷扬如樱。
树叶在风中婉转低鸣。
“对我而言,你是的。”他靠在一棵粗大的榕树上,微微偏过了头,俊美修长的身影,恰好挡住了她的去路。
耀眼的雪光反射着他魅惑人心的笑,如同施咒般的撒旦,在引诱天使堕落。
“而且你也同样在喜欢我,不是吗?”
纯白的裙摆,伴随着雪沫飞扬。
她抬起眼眸,琥珀色的同人,犹如湖水般的明亮宁静。
淡然的浅笑中,唇角轻轻上扬。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感觉。”
“没有吗?”
他眼中的波光流转,如樱的飞雪落在他细致的肌肤上,让那个一身黑色的少年看起来,有着迥异以往的纯净,只是他的眼底却仍露出贯有的一抹妖媚笑容。
“那么去游乐场的那天,你又为什么会吻我?”
暧昧的暖风吹过。
似乎可以融化仍在漫天飞舞的雪花。
她的肌肤几乎立刻就被染上了一层绯红,烫得身体简直都要开始发抖,她不知道直接说“我醉了”会不会更丢脸,于是只能羞恼地瞪视着他,考虑该不该现在出手使用遗忘咒。
看到她脸红生气似乎变成了他新发现的乐趣,于是他很开心地笑起来,俯身靠近她的耳边,恶作剧般的轻声说道。
“其实那天,是我吻了你啊,傻孩子。”
她承认,他的确有本事把她彻底惹怒,不过,她不会直接给他一巴掌的。那样未免太过便宜了。
“我只有一句话想说,”于是她在神色恢复漠然后,轻瞟了他一眼,口吻中有淡淡的挑衅,“你的技术很差。”
这句话实在比甩他一巴掌来得有效,也比甩他一巴掌来得危险。
他的脸色果然瞬间起伏,却最终不怒反笑。
微微眯起的眼眸,氤氲着让人心跳的邪魅雾气。
“那么,现在我就来‘改进’一下好了。”
不等他的手触碰到她,她已经灵活地转身离开,在细碎飘舞的雪花中,她的笑容晶莹剔透。
“不会再那么容易了,罂泽耀!”
谧林中的地形她要比他熟悉多,所以她很轻易地将他远远抛在了身后,她并不担心他会再跑去祭恋湖边——在亲历了那样的恐怖以后,没有人再会无端尝试了。
才跑出谧林,一个小小的身体就直接撞上了她。
安流慧扶住怀中的孩子,惊讶地看着那个同族的孩子眼中盛满的惊惶。
“神晓,怎么了?”
小男孩扬起泪眼涟涟的小脸,,琉璃般的大眼睛里满是恐慌。 “慧姐姐,”他呜咽着,害怕地抓紧了她的衣角,“魇……魇来了!它杀人了!它杀了三个族人……它……它已经进来了!”
没有人知道魇俯身在谁的身上,所有的人都惊恐而戒备,三个死去族人的尸体已经被安顿好,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苍司长老宣布,他们的灵魂的确被吞噬了。
这是魇族邪兽才会使用的手法,魇,真的已经混进了幻族!
安流慧回到族中的时候,安老夫人正下令要全族的人都集中在一起,他们必须先查出,魇到底附身在哪里。
尽管有数百人集中在一起,但却安静得没有任何声息,所有人都明白,今天是幻族和魇族最后一次决战,魇既然敢公开闯入杀人,只怕它的力量已经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苍司雪白的长袍在随风飘拂,却依旧洁净的不染纤尘。
他的式神正在半空盘旋,不时发出低哑的鸣叫,可是很显然魇没有随意释放自己的灵力,它还在隐藏着,所以式神只是徒劳地飞舞了一圈又一圈,并无所获。
苍司用近乎透明的瞳仁仰望着天际的某一处,天已经完全地黑了下来,只有几颗黯淡的星辰在隐隐发光。
那个始终清雅如雪莲的男子仰起了脸,一头银发瀑布般垂坠在地,他的唇在轻轻翕动,安流慧音乐听到他低缓的声音,自语般的叹息。
“星……陨落……血光……凶……”
她的心猛然一跳。
这时候苍司对今晚之战的预言吗?难道连他都没有可以消灭魇的方法?
就在她想上前询问的时候,奶奶轻轻伸手拉住了她。
“阿烁……还没有回来,”安老夫人担心地轻声说道,“她和安煊,还在外面……”
“阿烁不在?”她一惊,顿时失色,她还以为她早已经和族人集中在一起了。
“他们应该还不知道魇已经来了……”奶奶忧虑地说道,“还有耀,他刚才不是和你在一起出去吗,怎么连他也没有回来?”
“他应该快回来了……”安流慧微微颦眉,现在幻族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说非常危险,谁也不知道魇附身在哪里,它随时都可以再杀人。
已死的三个族人,或许根本没料到会被自己熟悉的人所杀,才会死得那样突然。
万一阿烁遇到了魇……她不敢再往下想,因为身体的原因,阿烁只修习过一些简单的幻术,如果遇到魇,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抵御的方法啊!
“我去找他们!”
她匆匆地说道,转身向着黑暗跑去。
一双眼睛在暗影中遥遥地注视着她。
仿佛看到期待中的猎物正要落入陷阱,带着兴奋而恶意的邪笑。
在谧林德附近有个小山坡,阿烁以前常和她一起去那里看日落,安流慧直觉地往哪个方向寻找,走得又快又急。
小山坡并不高,也不大,所以一眼望去,她就知道他们并不在这里。
夏夜的风,竟让她觉得有些冷。
树影鬼魅般的晃动,在万籁俱静中,发出沙哑的簌簌声。漆黑的夜,甚至没有月光。
黑暗仿佛一只长大了嘴的怪兽,随时都准备将她一口吞噬。
她莫名地感到一阵恐慌和心悸。
“安流慧!”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有人叫她,于是她回过了头。
随后的记忆却像被刮花的唱片,发出扭曲刺耳的声音,在支离破碎的曲调中,戛然而止。
她想不起来后来由发生了什么事。
即使封印已经解开,她的记忆中仍少了最重要的一部分。
“阿烁……”安流慧喃喃着,忍着头部传来的阵痛,她冰凉的手指扣住了罂泽耀的手腕,艰难地问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魇……魇呢?”
他伸出手,顺势将她揽入怀中,她颤抖着,像一只浑身湿透的小猫,又冷又疲地依靠着他。她似乎已经看不到其他人了,所以她也同样看不到千羽落眼中燃烧的悲伤和绝望。
罂泽耀轻轻抚摸着她僵硬的背脊,如同催眠般的低语,轻柔地掠过她的耳际。
“你已经太累了,先睡一觉好不好?等到明天,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不!”她霍然抬起了了头,水雾弥漫的眼眸中,却又那样的固执的坚持,“现在就告诉我!我要知道真相!”
真相……他的眼眸中轻轻扇动,眼底流转过一道复杂的光芒。
那端不堪的回忆,她的潜意识根本也不想再记起吧,所以记忆才会停止在那个地方……
真相……最残忍的,永远是真相。
“你的头不是还在痛吗?先休息一下……”
“不痛了,我不痛了!”她像一个急着证明自己的孩子,眼中有那样迫切的祈求,“告诉我,我要知道!”
“……阿烁死了,被魇杀死的,而魇再次逃走,下落不明。”
她用力地闭上眼睛。
冰冷的眼泪滑落脸颊,仿佛碎在蔷薇花瓣上的露珠。
脆弱而悲伤。
其实空荡荡的身体早已已经告诉她答案,阿烁死了……她的双生妹妹,她身体中的另一个自己,已经永远地消失了……
“那么……谁是魇?”
她收拢掌心,手指用力绞住了裙摆,指骨处已经泛起了不自然的苍白,可她却并不觉得疼痛。
“我不认识那个人,他也已经死了,而魇一发现附身的躯体已经失去力量,就在第一时间离开了他,现在,没有人知道它又附身在了谁的身上。”
“然后,你受了很大的打击,一度崩溃,老夫人为了让你活下去,不惜动用了幻族异宝之一的灵石,封印了你的力量,记忆,和容貌。然后将你送到了那对记忆被修改的夫妇家,让你用新的身份生活。” 真正的事实只能被彻底埋葬,做一他能说的,只有最模糊得那层轮廓。
既然她已经忘记,那他就决不能让她想起来。
安流慧慢慢的点了点头。
而刚才面对“父母”尸体的冲击,加上梦境中受到的刺激,已经让她体内的灵石完全地崩析
瓦解,所以她想起了一切,只除了,最后的那段记忆。
想到“父母”,她再次用力咬住了嘴唇,是她害了他们@如果她没有被送到他们身边,那对无辜的夫妇,决不至于会遭到这样可怕地灾难!
“谁……杀了她们?”
她把视线慢慢转向罂泽耀,眼中有压抑不了的愤怒在燃烧。
“我相信不是你动的手,但是你比我能来得更早,你一定知道是谁干的!”
“我不知道,等我到这里的时候,已经这样了,”他用严厉的余光瞥到想要说话的音茉,口中却接着说道,“说不定,也是魇。”
安流慧似乎始终没有注意到音茉的存在,她缓慢地摇了摇头。
“不会是魇……魇要的是有人类的灵魂,他不会把……把他们弄成这样……”
一室的血腥味道翻绞着她空荡荡的胃,令她几欲呕吐。
罂泽耀向她伸出了手。
“我们该走了,很快那些警察就会来处理这件事,我会把你在这里居住过的痕迹清理干净,他们要把这当成什么案件来处理,都不会和我们有关了……忘记这里吧,流慧,我们还有很多的事要做……”
的确,她还有很多的事要做。
于是她向他走近了一步。
“流慧……’虚弱而细微的声音,确如铁锤一般的狠狠敲击在她的心上,她漠然回眸,心痛顿如刀绞。
千羽落吃力地捂住胸口,唇边有最苍白的微笑,他似乎连长在哪里的力气都没有,可是眼底,却有着那样温柔的坚定。
“你说过,如果我想要你到我身边,就要叫你……”
光影交错中他的身影,恍若琉璃般的美丽易碎,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一缕触目的血丝从他口中溢出,顺着退去的血色的唇角滑落。
他同样慢慢伸出手,掌心如同枯萎前的最后一次盛开的花,仿佛想要在彻底死去前,用尽所有的力量去绽放最后那一抹令人心碎的美丽。
“现在,我想要你到我的身边,流慧……”
“所以不要走……不要……再离开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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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称:夏日之雪 作者:夏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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