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王妃-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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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凝之看着雨雾缥缈的天地,沉沉叹了一声。起身轻轻将瑾之打横抱起,送回室内。
晋国公府后院,阔大的碧湖,湖水澄碧,倒映四周郁郁树色,湖心正中,有古朴的竹亭,九折游廊,蜿蜒相连。
雨后的夏日傍晚,霞光翻涌,天色略青,空气里带着潮湿与微凉。
微风抚过,湖水层层涟漪叠起。亭中一抹青色身影,席地而坐,垂首抚琴,琴声清越,落地如珠玉琳琅。
游廊上,着五彩衣的“美人”婷婷娉娉,袅袅而来。青衣人抬头,唇角动了动。待那人行至亭中,他唤道:“凝之——”
“阿旻。”
四目相对,两人眸光闪烁。四周安静,不知名的水鸟掠过水面,琴声缭绕。
薛旻挥手一带,王凝之被他拽得跌坐在席上。琴声微颤,薛旻胸膛振动,低低的笑出声来。
王凝之气恼的看向薛旻,见那眸中,神光艳逸,仿若天下光华尽在其中。
“瑾之不愿嫁我?”薛旻侧头看着王凝之。
“你见过她了?”
薛旻轻轻点了点头。
“为何?”
“不知。”王凝之看着湖面飞跃的水鸟,语气有些惆怅,“小妹病愈后,脾性大变。”
“她嫌你的丫鬟太多太美!”王凝之带了笑,望着薛旻,一副有你好看的神情。
“哈哈——”放肆的笑声打破寂静,许久方停下。
“薛公子好华服好美人,可是景阳佳话,莫非你们没听过?”薛旻凝视身边那人,眼里带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玩味。
王凝之冷哼一声,“新妇尚未迎娶,你院中又新挑那么多美人,是何意?”
“哦,”薛旻停止拨琴,“凝之对我薛府的事情倒是熟悉,挑几个下人都知道。”
“你要娶的可是我唯一的妹妹,我怎能不上心吗?”王凝之冷冷道。
“真的?”薛旻笑笑。
看着对面那笑溶溶的男子,王凝之突然狭促的笑了,“是否遣散她们,以表诚意?”
“凝之,你要我遣散么?你若要我遣散她们,我照做就是。”薛旻笑得更狭促,一副大尾巴狼的模样。
王凝之白他一眼,举起琴案旁的银质酒壶,仰头,吞下一大口。
薛旻轻笑,从他手中接过酒壶,也仰头饮了一口。
二人不再言语,静坐亭中,薛旻操琴不止。
“阿旻,”王凝之侧首,墨黑的眸子里,似有千言万语,“好好待瑾之。”
薛旻勾唇,“信不过我?”
王凝之不答。薛旻亦不言语。
只听得琴声环绕,如泣似叹。
作者有话要说: 大修了一下。
☆、抢亲
七月二十五。
晋国公府似乎分外热闹,灯火通明。门口挂着红色的大灯笼,灯笼上金色的喜字流光溢彩,大门上兽口里的金环闪闪发亮,蹲坐大门两侧的巨大石狮被擦洗的程光瓦亮,各系了一个大红绸缎的红色喜结。
院内的大门、窗户上都贴了大大的红色喜字,红灯笼、鲜亮的红色绸缎挂在门楣树梢,曲折的抄手游廊上,密密挂了大红灯笼,一路蜿蜒,直达王瑾之的闺房。照得整个晋国公府彤红一片。
喜娘已经来过,满满一屋子的丫鬟婆子,伺候王瑾之梳洗妆扮。
王瑾之站在铜镜前,任由丫鬟给她穿上那层层叠叠的喜服。
凤冠霞帔,金光四射,闪亮得刺眼。红缎长裙摇曳及地,裁剪合身,绣工精致,美轮美奂。一串串珍珠流苏在眼前晃动,光影流离。朦朦胧胧,如梦如幻。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那张陌生的脸,在昏黄的铜镜里,美得像那九天之上的仙女,咧咧嘴巴,露出一个讽刺的笑脸。曾几何时,她无数次的想象自己穿上白色婚纱、手捧鲜花步入教堂的场景,她无数次的想象那个男子,牵着她的手,郑重的为她戴上婚戒……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对他说出那个爱字,一切都变了。
不想自己的婚礼,原来是这个样子。
广袖中双拳紧攥,胸口尖锐的疼。
月白微闪,镜中一亮,王瑾之回头,见王凝之不知何时已站在身边。
他一反往日妖艳鲜亮的穿衣路线,着一袭月白流云缎锦袍,更衬得面若冠玉,只是眼下一抹淡淡青色,显得几分憔悴。
“可都准备好了?”王凝之轻声问道。
王瑾之不语。
“公子,小姐都备好了!”阿绿见小姐不语,垂手答道。
王凝之点点头,“安心等着,今日事多,大哥不陪你了。”
王瑾之眼角红红,走到王凝之身前,轻轻抱住大哥,将脸贴在他胸前,一动不动。谢谢你,给我那么多的宠溺。
“勿哭勿哭!”王凝之慌了,“这又是怎么了?”他这妹妹,自幼娇嗔嗲闹,被捧做至宝,从未见过她有如此沉静的时刻。
“过几日回门,你便可以看到我们了,怎么还这么舍不得!”王凝之笑着,轻声劝慰。
“大哥,你不懂。”王瑾之瓮声说道。
王凝之抚着妹妹的后背,陷入沉思,都是要出嫁的人了,举止还像个小孩子,以后可怎么做得了当家主母,少不得他还得勤勉些去薛府。
兄妹二人正闹得不可开交,听得屋外环佩叮当,下人齐声道“夫人”。
王瑾之放开哥哥,抓了帕子擦擦眼角。
王凝之冲妹妹眨眨眼,意思不言而喻,母亲来了,你可别哭了!
云氏边走边拿娟帕拭着眼角,她这女儿,打生下来就在她身边没呆几年,八岁去九霄山学艺,难得下山归家。如今回来才在自己身边呆了短短几个月,就要嫁做他人妇,她怎能不伤心?
王凝之给母亲问了安,不放心的看了看妹妹,最终还是决定闪人。看架势,这母女二人怕有一顿好哭,那场面,他实在受不了。
云氏细细问询了房中各项事情,见都已妥帖,心中放了下来。又抓着女儿的手,再一次细细交代新妇诸多事宜,说着说着,母女二人均是垂泪不已。云氏是哭嫁女,王瑾之却是哭自个儿命苦,穿越到这野蛮时代嫁给一个陌生人……
云氏走后,屋里静了下来。王瑾之慢慢踱步到窗畔,空中流金碎玉,暗金涌动,时辰不早了。“净面。”王瑾之转身对阿绿道,“其他人都下去吧,我想静一静。”
丫鬟们犹豫片刻,仍是都退了下去,阿绿打水来给王瑾之净面,重新妆扮起来。
妆扮妥当,阿绿转身去拿盖头,突然身子一歪,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王瑾之一惊,“阿绿,你怎么了?”忙站起身,走过去欲扶了那丫头起来。
窗前前黑影一闪,两条修长的腿矗立到她面前。王瑾之惊吓不小,脚下一软,没能扶起阿绿,自己倒也跌坐在地上。
她缓缓抬头,目光慢慢从被黑色长裤包裹的修长的腿,移到紧致腰带下的劲瘦的腰,到黑衣下的略显消瘦的肩,再移到那忧伤沉郁的眉目。芝兰玉树般的年轻男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光华荡漾的深邃双眸隐隐透出一丝深浓的哀凉,唇角噙一抹浅淡的笑,这样的笑容,让人觉得恍惚,觉得美艳,觉得纯净,觉得珍贵,觉得易碎。像看见遥远圣山里菩萨那云雾缭绕的神池中,亭亭玉立的红莲。
那抹浅淡笑容,渐渐变得明朗,仿若红莲盛放,照得一室灼灼光华。王瑾之却觉察到危险,隐藏在那明艳笑容背后的,是浓浓的愤怒,与,绝望?
“来人——”王瑾之看着他,颤抖着嗓音高叫。下人们都哪去了?该死的王凝之,就知道这人不靠谱,不知道要派人保护她吗?
“别叫了,不会有人来救你。你大哥的人,薛旻的人,都被放倒了!能叫来的,都是我的人。”他的声音极淡,极轻,极凉,像是冰冻千年的昆仑山顶,仙人悠长沉郁的笛音,音符随风悄然飘散,留得冰凉的余韵。只觉得好听,让人沉醉,却又无法忽略那彻骨的寒凉。
王瑾之往后挪了挪,想离那人远一些。
他满目警觉,缓缓蹲了下来,伸手封住王瑾之的穴道,见王瑾之毫不反抗,束手就擒,男子愣了愣,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晋国公府!”
男子浅笑莞尔,“师妹,不认得师兄了?还在跟师兄生气吗?”
王瑾之恍然,原来是那个二师兄北燕小皇子萧允,唉,这都些什么孽债,轮到她来还!
“你想干嘛?”她心里惴惴不安。
萧允看着她,面色阴沉:“不要怕,师兄不会伤你。你难道忘了我们的婚约?师兄自然是要带你去北燕完婚。”
他伸手,俯身,将王瑾之横抱在怀中。
“放开我!别碰我!”王瑾之尖声叫到。
萧允冷哼一声,面色愈发阴沉,伸手点了王瑾之的睡穴。他抱她还少过吗?自打她上了山,死皮赖脸的缠在他和大师兄身后,又爱闯祸,还动辄就哭,他抱着她不知哄过多少次!
南舒悔婚,北燕皇室脸面净失,他父皇大怒,大兵直压两国边境。媳妇都要嫁给别人了,他才没心思去带什么兵打什么仗!他只想把师妹带回去。
好不容摆脱父皇和皇兄们的监视,偷偷跑来南舒,晋国公府却围的跟个铁桶似的,害他好一番布置,这两日防范松了些,他的人费大力气才混进来。
一刻钟后,巡逻的晋国公府护卫发现大小姐的明波阁不对劲,进去巡视一番后,世子的护卫头子王栩一阵小跑,来到主院,战战兢兢的向王凝之汇报:“世子,小姐,小姐,被人掳走了!”
王凝之忙碌一大早上,正刚坐到桌前,喝了两口粥,满桌的精致小菜都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听得护卫回报,气得一把将手中粥碗砸了出去,大骂:“你们这些饭桶!一大活人也能从你们面前被人掳走!”哪还有半点儿他自诩为景阳第一的翩翩公子风范!
他千防万防,还是让萧钻了空子。
“好你个萧允,敢到我晋国公府劫人!”王凝之啪的一声,一掌拍在紫檀木大桌上,听得一阵稀里哗啦,那大桌碎成了粉末,碗碟碎了一地。
“给我搜!”王大少挥挥手,气拔云天。想想又道,“派个会说话的丫鬟去通知老爷和夫人。再派人去薛府送信。”
安排完后,王凝之坐下扶额,关注这场婚礼的眼睛实在太多,想瞒也瞒不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正沉思,外面乱哄哄的闹了起来,一个丫鬟跑了进来,慌慌张张的道:“世子,不好了,夫人晕过去了!老爷,老爷吵着要进宫面圣,说要领兵攻打北燕……”
王凝之皱起眉头,揉揉额角,这唯恐天下不乱的父亲!
当他匆匆赶到双亲所在主院时,听得屋内哭声一片,晋国公已披挂了铠甲,按着腰间长剑,正怒气冲冲的往外走。
“父亲这是要去哪里?”王凝之拦住父亲,冲身边小厮丢了个眼色,小厮利落的关上院门。
“别拦我!我今日便要带兵,去把那北燕杀个片甲不留,我王家的女儿,他也敢动!”晋国公双眼通红,几乎冒出火来。
“父亲今日入宫请缨挂帅,可想过后果?”王凝之直视父亲双眼,低低说道,“妹妹今日,定是落在萧允手上,他自幼恋慕妹妹,妹妹性命无忧。王家军功显赫,为圣上忌惮,隐忍多年,才得保全至今,父亲若重握军权,王氏一族,忧矣。再则父亲领兵挞伐北燕,若激怒北燕皇帝,那萧允也无法护得妹妹周全。还请父亲三思。当务之急,是先派人去寻得妹妹踪迹,若被萧允带回北燕,要想救她,可就不易了。”
晋国公听完,张了张嘴巴,却又沉默片刻,愤然掷袖,冷哼一声,转身回了屋内。
王凝之抬手擦擦汗,嘘一口气,父亲行事虽不着调,还好听劝,还好。屋内哭声阵阵传来,他沉思片刻,往院外走去,吩咐管家:“速速派人去请了姨母过来,请她好生劝慰母亲。”
半个时辰后,薛旻来到晋国公府。
“有线索了吗?”薛旻看着王凝之发红的眼睛,问道。
“萧允那小子这回机警,跑得倒快!一点线索也没有!”王凝之满身戾气,恨不能抓了萧允一顿暴打。
薛旻垂下眼睫,目光深沉,低低道:“萧允不会伤她,咱们分头去找。”顿了顿,又道,“宫里怕是已经得了消息,父亲被传进宫去。落鹤关外战事一触即发,赵瑜和落鹤关守将李彧未必抵挡得住。”
听得这话,王凝之的眉头又皱了几分。
“此事说来,也是因我而起,若战事胶着,我自是要请缨去守落鹤关。凝之,我定会将瑾之找回来。”
王凝之的眉头已经皱成一个川字。“王栩,再多派些人手,你亲自带着他们去找小姐。”
“是!”王栩抱拳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武功毒药啥的打算自己能胡诌几个就胡诌几个,大部分可能还是要用前辈们的设定了。
☆、追问
连奔三日,牺牲暗桩护卫若干,萧允终于带着王瑾之来到两国边界处的清河郡,出了清河郡,过了落鹤关,便是北燕地境。
北地地势开阔,一眼望过去,万物坦荡,不留阴影。河流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蜿蜒成漂亮的曲线,牧人们在河边饮马,然后涉水而去,燕山在遥远的天际浩浩汤汤,绵延起伏不见边际。夏末长风浩荡,空气清新明亮干爽,泛着微微的凉意,这样的天气,让人很是惬意。
厢房内,王瑾之正在飘满花瓣的木桶里沐浴,风餐露宿好几天,她又脏又累,此刻浸泡在温水里,每个毛孔都舒展开了,别提多么舒服。只是萧允怕她逃走,仍是点了她的穴道,派了丫鬟伺候,让她觉得有些难为情。
萧允躺在屋顶上看月亮,清河郡的月亮圆的不可思议,夜色渐深,天幕泛着些蓝色,星空浩渺,他却无心欣赏。
这般明亮的月色,让他想起在九霄山和瑾之共渡的那些日子。
师妹爱躺在屋顶上看月亮,身下垫着他的长袍,脑袋枕在他的手臂上,带着嗲嗲的口气,甜糯糯的说:“二师兄,你要护好我哦,别让我摔下去!”
他带着年幼师妹上山采药,师妹走不动了,气呼呼的扔下药篮,小脸鼓鼓的,冲他发脾气,“二师兄,你背我嘛,人家好累,走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