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王妃-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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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瑾之低头,接过寒玉莲的刹那,见谢朗修指玉白,指甲却是深紫色,一条细若游丝的紫线,自中指指尖蜿蜒向上延伸,消失在宽大的月白长袖之中。正讶异于这手指上的异状,突然见两滴水滴滴落下来,抬头一看,王瑾之惊得差点将手中花朵丢在地上。入眼处是谢朗布满豆大的汗粒的额头和飞起彤云的脸,谢朗本生的俊朗,此刻双颊霞染,明艳若冬日清晨挣破层层清冷云层撒大地明光的初阳,照一室旖旎辉光。但这初阳玉山般的男子,此刻又透出一分虚弱,让人觉得玉山将倾。
还好王瑾之虽然花痴,但也发现谢朗此刻异样,“你……”她觉得疑惑,受伤发烧正常,可那紫线又是怎么回事?
谢朗看着王瑾之疑惑的表情,道:“我要驱毒,在这之前,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以后再告诉你。先把寒玉莲吃了。”情急之下,他无心与王瑾之解释太多。
王瑾之见谢朗十分虚弱的样子,不敢同他争辩,忙将那寒玉莲塞入口中。两人吃完,谢朗盘腿运功,王瑾之在一旁用巾帕沾了莲池中的寒凉之水,帮谢朗敷额头,良久,他睁开眼睛。
“你是不是忘记了天音舞的内功心法和招式?”谢朗问道,双目如电。
王瑾之点点头,不明白谢朗为何突然说起这个。
“天音舞的心法口诀带这没有?拿来!”
王瑾之懵懵懂懂的又点点头,从怀里掏出她在自己房间里找到的那本看不太明白的古书。
谢朗伸手拿了过来,道:“我现在重新教你,你必须用心记住,然后自己练习。”
哇,要教我武功了吗?王瑾之差点没有手舞足蹈的跳起来,她早就羡慕谢朗他们飞来飞去的轻功!还没高兴完,心中又疑窦丛生,听说不同的门派不同的武功内功心法练习方法招式都不一样,谢朗怎么会能教她天音舞?这家伙是天才中的天才吗?看一遍秘籍就可以全部都明白并且能够为人师表了?傻大姐王瑾之表示,不相信。
谢朗看着她将信将疑的表情,淡淡说道:“我不会害你。”
王瑾之讪讪解释道:“我不是怀疑你害我,而是各家功法修炼都不一样,你确定,你看看书,然后就可以教我了?”
谢朗顿了顿,许久未言语。周身似笼罩一层淡淡愁绪,有悲伤散开,王瑾之看着他,觉得自己心中莫名的难过。
谢朗看她一眼,终于开口:“你我的功夫,本是一宗,天音舞我曾极熟悉,只因自己不修练这门功夫,并未多费心思去记忆,为避免出错,才要再看心法口诀。你大可放心。”
“未入京时,一直以为,你被王凝之保护的很好,入京后,以为我可以护你周全,这功夫忘记了也罢,省的日后受苦,不想却成今日这般局面。”
这眉头没脑的一番话,听得王瑾之似懂非懂,来不及开口询问,谢朗又自顾自说下去。
“我们没时间了,我只能教你一遍,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练习。我体内的毒已经发作,若再不运功驱毒疗伤,我会死,我死后你独自走不出去。在我闭关驱毒的七十二个时辰里,你不要惹事,不要乱碰古墓里的东西,否则触动机关我们必死无疑。
我们落下来大概已经有两天了,也许还得好几日才能找到通道出去。寒玉莲虽可提供养分,你我不至于饿死。但是,寒玉莲花朵被采摘后,会迅速枯萎死亡。池中这株寒玉莲,定与整座墓室的风水构造有着莫大关联,寒玉莲若死亡,整座墓穴也许会坍塌。你我幸运,这株寒玉莲开了两朵花,但此时,谁都不知道它何时会枯萎。我们得尽快找到出口出去。
刚才你听到的哭声,是个幼童,他就在我们附近,你必须尽快将他找到,他是独自入了这古墓,若胡乱触动什么机关,也许会牵连你我,而且,找到他后,我们或许可以沿着他进来的通道走出去。刚刚我开启机关的时候,所触摸的都是有新月在祥云上方的图案,翼鸟图案玄机颇多,你要多加留意。”
谢朗说起来语速飞快,王瑾之插不上嘴,只有小鸡啄米般点头的份。
“可记住了?”
王瑾之再一次点点头。
说完这些,谢朗开始教王瑾之天音舞,天音舞内功心法均是讲的如何运气,招式共有一百零八式。匆匆一遍下来,效果竟然好得王瑾之难以置信。以为自己是个学武天才,却不知道这是因为这具身体修习天音舞多年,肌肉已经有了记忆,所有招式打出来均已成自然的条件反射,内功也颇为深厚,之前她不能顺利驾驭身体,所以一直都不会运用而已。且刚刚吃了寒玉莲,内力又更上一层楼,学起来毫无困难。只是动作略显生疏,还须多练习。
谢朗见王瑾之所学神速,心中稍安,突然丹田之中气流乱涌,呼啸翻卷,直奔心脉,喉中涌出腥甜液体,他知是体内的毒猛然爆发,已顾不得再叮呤嘱咐,忍痛强提气,飞身掠过水面,盘腿坐于一片莲叶之上,双手结印,运气驱毒疗伤。
王瑾之看谢朗模样,知他已是支撑不住,剩下的便要靠自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玉像
王瑾之按谢朗所教,又将天音舞练习了几遍,直到确定自己已将所有招式都已记熟才停下来。停了下来才发现这一番练习,已是汗流浃背,此刻冷风一吹,打了个寒噤。
她扇扇后背的湿衣服,自言自语道:“好啦,现在该去找那个奇怪的孩子和出去的路了!”在墓室里转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她突然想起,俗话说“人害怕的不是黑暗,而是黑暗中的未知”,古墓之中黑乎乎一片,要是遇见什么恐怖的东西,到时候没被那东西害死也要先被吓死,自己应该带上夜明珠照明,行事才能方便。
王瑾之走到莲池边,摸了摸谢朗拿进来的那颗夜明珠,正要将它拿起,却想到若是自己把这颗珠子拿走后,谢朗坐在黑暗中疗伤,那画面太美她不敢想。虽然人家一个大男人大概是不怕黑,但是若自己回来的时候面前陡然出现个大活人肯定会被吓死!为了自己的心脏考虑,她觉得自己还是去重新找一颗夜明珠比较好;反正外面那么多。
她回到青石门外的甬道里,很是小心翼翼的研究了一番谢朗取走明珠的那一只鸟,发现这只鸟细看起来和别的不太一样,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一时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这只鸟更生动更有气势。
上下左右细细查看了N多遍后,王瑾之终于发现旁边的翼鸟都为青铜所铸,鸟目做工虽精巧,但并未采用其他材料,只有这一只,鸟目是用的黑曜石镶嵌,历经漫长岁月,依旧流光溢彩,不似其他青铜鸟目黯淡无光,显得这只翼鸟栩栩如生。
难怪谢朗敢取这鸟口中的明珠,他只怕是早已看出其中玄机,还得再找找,看有没有其他可以取下又不会触发机关的明珠,王瑾之暗道。她躬着身子,一排翼鸟挨个看过去,却再也没有发现哪只雕像有异常。
忙碌半天,原来都是瞎忙活,王瑾之沮丧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她从来都只想做个普通人,安安稳稳度日,却偏偏来到这个异世,历经一场又一场的大小计谋迫害,要不是身边一直有这么多人护着,自己怕是早就声名扫地尸骨无存,(当然啦,王小妹不知道,现在她自己也是声名扫地,贵女们大清早在谢朗院中遇见她已经传遍了南舒上层贵族圈了!)这种自己为鱼肉依靠他人守护而活的生活,她感到厌倦了,作为一个曾经能上房揭瓦,杀木马编代码,走路带风,爬山砍树不在话下的女汉子来说,这样的生活,她已经无法再忍受下去。
王瑾之站了起来再观察一遍,沉吟片刻,决定从门旁的翼鸟口中取出夜明珠,如果触发了什么机关,她可以逃入墓室中躲避。来回丈量了一下距离后,她小心翼翼的将夜明珠取出,正要运气快速躲入墓室之中,却感到脚下一空,下一瞬,她意识到自己正随着呼呼的风声迅速下落,这坑爹的机关,竟然设在脚底下!她忙调整气息,谢朗教她的身法瞬间划过脑海,顺应身体的反应,调动体内真气流转,双脚在石壁上借力,几番跳跃腾挪,又不知触发了几处什么机关,通道变换不停,虽然有真气护体,但她功夫仍然不是特别熟练,在险象环生的机关中,滚的全身泥灰,头发上顶着几根枯草,还被暗器擦伤了好几处,待她终于在地上站稳时,已是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没被摔死,也没被暗器射死,才擦破点儿皮,实在算不得什么,还好自己动作快,把夜明珠揣在怀中,王瑾之站起来,掏出夜明珠,拍打了几下头发上的灰尘,就着淡淡的珠光,打量一番所处的这个石室。
摔落时,她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落到这个奇怪的墓室,室中只供奉了一座佛像,再无其他。几步开外的门缝里,却有明亮的光线透进来,王瑾之一惊,难道就这样摔了一跤就摔到出口了?忙走过去,推开门。
门外的景象惊得她差点没跌掉下巴,这里并不是出口,而是一个更大更恢宏的大厅,碗口大的夜明珠将整个大厅照得亮如白昼。整个大厅金玉铺就,富丽堂皇,厅顶金红描画祥云明月翼鸟翱翔,四壁挂着数把寒光四射的长剑,汉白玉地面上刻有细细的线条,整个线条构成一个形状复杂怪异的图案,那图案看起来似曾相识,她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也便没在意。
大厅很宽广,中间立有两排十二根圆形柱。最前方台座最里头,白玉屏风,上有黄金镶就双凤,鸟头狰狞利爪锋利,双眸黝黑深幽,冷然俯视前方。前列青玉宝座,座上一尊女子玉雕,轻袍缓带,长发披散未束,这幅装扮,俨然与这金碧辉煌的大厅格格不入。但目光再往下看,让人陡然一凛,那女子凤目狭长,深邃若浩瀚星空深沉夜海,散发着睥睨天下的尊贵狂傲之气,与先前甬道中壁画上的女子如出一辙。
王瑾之心里稍微松了口气,看来此处果然如谢朗所说,是戚皇后之墓。她往前走了几步,离玉座更近一些,更加仔细的观察一番,发现那玉雕左手握着玉座扶手,右手却放在另一侧扶手手心向上,手中空空,成抓握的的形状,似乎手中曾抓着什么东西一般。
女子身侧,跪着一尊侍女雕像,侍女低眉顺目,双手举托盘于眉心上方,托盘之中,有一只小小的白玉龙凤云螭纹杯。
大厅中,奇异之处颇多,还没来得及细想,突然听到大厅里有吸鼻之声,刚刚她进来的时候,大厅之中并没有旁人,怎么会有这种声音,什么鬼东西?王瑾之吓得心都快要跳到嘴巴里了!
她屏气,放轻脚步,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一根大圆柱子后面,慢慢走过去。这一刻分外漫长,紧张之下,精神高度集中,她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也听见另外一个清浅而平稳的呼吸声,就在那根柱子的后面。不过十余米的距离,她却觉得自己走了一个世纪,待她终于走到厅柱附近,看清圆柱下的那个东西时,悲喜怒交加,恨不得抓住那个小东西一顿暴揍!
那个在这座怪异古墓中嚎哭,造出鬼哭狼嚎群鬼夜泣的恐怖效果的,就是这个此刻正软塌塌缩躺在厅柱柱脚下,睡得满鼻子满脸的眼泪鼻涕,不时还抽一抽鼻子,仿佛在梦里也还在做噩梦的小东西,那可怜样儿,让人哭笑不得!
她刚才进来的时候,被这猛然出现的亮晃晃的金玉吸引了注意力,并没有仔细查看大厅里的东西,加之她又是刚刚学完天音舞,仍是控制的不熟练,也没能一开始便发现这个小家伙的呼吸声。
王瑾之蹲下来,伸手将白袍玉带软软一团的小人儿抱到怀中,小人儿虽然睡着了,也很是警觉,这么一动,醒了过来,泪眼模糊的看她一眼,张嘴便叫:“母后!”
吓得她差点没把他扔出去,捡着个孩子就管她叫娘,什么世道!她抓起袖子,把小东西脸上的灰土和眼泪鼻涕擦干净,露出一张天庭饱满的漂亮的小脸蛋,手一抖,这下是真把他扔了出去。
小太子!我勒个去,这也太诡异了!
小东西被人扔到地上,扎扎实实摔了个屁股墩儿,大眼睛眨了眨,顿时就泛起两泡亮晶晶的水光,小嘴巴一撇,慢慢裂开,“哇……”
这下王瑾之慌了,忙一把把他抱了起来,捂住那越裂越大的嘴巴,“乖乖,姨姨真不是故意的,手滑,手滑,别哭了啊,小乖乖,别哭了……”
小家伙置若罔闻,双手揉着眼睛,泪珠四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王瑾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抱着他找了个台阶坐了下来,“好啦,别哭啦,太子殿下!再哭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乖,乖,告诉姨姨,你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的?”
李熹误入墓中,又惊又怕又冷,哭累了趴在地上睡着了。醒来被王瑾之摔了一下,疼得哭起来,后来再大哭不止,却是因为看见熟人,要向她哭诉自己这几天自己独自在这个墓中,过得有多害怕。听王瑾之这么说,小家伙抽抽噎噎的止住了哭泣,揉着眼睛,说道:“姨姨,我出来玩,有人追我,就,就,跑,……,跑到山洞里,就来这里了!”
看着小家伙沾满灰尘的衣袍,王瑾之觉得心疼,三四岁的小孩,正是该无忧无虑的玩耍的年纪,而这个小家伙,因身处太子之位,而要比同龄的孩子承担更多。自幼丧母,虽有贵人抚育,但在深宫之中,这些年,定也是过得极不容易。
从山洞里就跑进来了?王瑾之觉得难以相信,问道:“这么容易就进来了?怎么就你自己?护卫们呢?”
李熹抽抽鼻子,“嗯!护卫们都死了,我无意间看到了,曾曾曾曾皇祖母,的长信宫中常见的,新月翼鸟图案,后来不知怎么就到了,到了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在想要不要存稿,写完再发呢?
☆、剑阵
王瑾之抚额长叹,她还指望能从这小子嘴里找到一条通往外面的路呢!唉,自己也真是,哪能指望三岁的小孩子能记得这么复杂的东西呢,虽然这个小孩子聪明了一点,早熟了一点点,但他仍然是个孩子呀!
正在王瑾之嗟叹不已的时候,一枚玉符突然杵到她的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