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代言人-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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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老七所说的“他”，自然是指我。
我碰过这个铁棍是事实，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你还有什么话说？”赖长喜对着我冷喝道，“说！你为什么要杀死二愣子？”
“我碰过铁棍是不假，但人不是我杀的！”我有些无力地解释着，“我去的时候，二愣子已经死了！当时我看到有一个人在二愣子的尸体旁边，人是他杀的。我还有一个同伴和我一起，他可以帮我证明…”
“还敢狡辩！”赖长喜对着我怒吼道。
族长倒没激动，问我：“你说你的同伴跟你一起，那他现在人呢？”
我说：“当时那个凶手看到我们到来，转头就跑，我那个同伴去追他了，我留在现场，查看了一下，那铁棍也是那时候碰到的…”
族长平静地看着我，似乎在斟酌我的话。我见面前这个族长似乎是个明事理的人，心中燃起希望，补充道：“那个凶手我白天也见过一次，名叫赖长安…你们把他找出来和我对质，一切就能真相大白了…”
说着说着，我发现周围人都流露出一种奇怪的神情，不由住了口。
“你是说，杀人凶手名叫赖长安？”族长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奇怪。
我心中不解，但也还是点点头。
“你在这扯什么鬼！”赖长喜喊道，“你知道赖长安是什么人吗？就在这胡说八道！那是我们族长的儿子，族长的儿子怎么会杀人？你这小子为了脱罪，已经口不择言，丧心病狂了！”
我心中一震，这赖长安竟然是赖氏族长的儿子！这下完蛋了，我就算不是杀人犯，也要变成杀人犯了！族长肯定会包庇他的儿子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赖氏族长看我的眼神都不太好了！
“那个…族长…我不知道那个赖长安是你的儿子…”我说。
族长面无表情地笑了笑：“这个案子既然扯上了长安，那就让他过来一下。长喜，你去把长安找来。”
赖长喜应了一声，正要走，族长又叫住了他：“赖老四和他婆娘是不是在祠堂外面？你让他们也进来。”
赖长喜出了祠堂，不一会赖老四跟赖妈妈一起进来了。赖老四一脸不知所措的神情，赖妈妈则是低着头，身体不停发抖。见他们进来，族长道：“老四，二愣子死在你家后院，这个年轻人是最大的杀人嫌疑犯，他说他是来喝你女儿喜酒的，二愣子又是你家的准姑爷，这件事与你有莫大的关系，你来说说吧！”
“说…说什么？”赖老四看了我一眼，结结巴巴地说。
“说说你对这件事的看法。”族长盯着赖老四，语意寒冷地说，“你觉得，是谁杀了二愣子？”
赖老四不敢面对族长的眼睛：“这…这我不知道…这年轻人我也是今天第一次见，对他不怎么了解…”
族长目光在我和赖老四身上打了一个转之后，移到了赖妈妈的身上：“老四家的，当时是你发出呼喊，我们才抓到了杀害二愣子的凶手。你来说说，你有没有亲眼看到他杀人？”
我心中一怒，看来我的猜测成真了，自从我牵扯出赖长安之后，赖氏族长要开始护自己的亲犊子了！
现在听他的语气，我已经是杀害二愣子的真凶了！有了铁棍做物证，再来个赖妈妈做人证，这案子就算在我陈铁柱头上，跟他儿子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周浅你倒是救我啊
赖妈妈依旧低头发抖，对族长的话没有反应。赖老四碰了碰赖妈妈的身子，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赖妈妈颤抖着抬起头来，她的脸颊失了血色，苍白无比。
“啊！我不要在这里！我不要在这里！啊！”赖妈妈尖叫一声，冲出了祠堂外。
赖老四尴尬地站起身，说道：“这么些年，她对这里还是有阴影。佳笙出事以后，她的精神就不太正常了，时好时坏…我去追她回来…”
“算了。”族长摆摆手，制止了赖老四，“她受了刺激，回来也没有用。长远，你去找老四家的，大晚上的别让她乱跑出事情了。”
祠堂里一个年轻人应声出门而去。
“多谢族长。”赖老四露出感激之色。
“族长，这个杀人凶手怎么处置？要不要报警？”一人问道。
族长摇了摇头：“我们赖氏家族的事，向来是自己解决，不需要外人来插手。等到长安过来，搞清楚了事实真相，再将凶手交给警察。对了，二愣子的父母知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出事了？”
那人回道：“二愣子的父母在祠堂外面，正守着二愣子的尸体呢！没有族长的允许，我们没放他们进来。族长，要不要让他们进来？”
族长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先让他们在外面呆着吧，他们进来也没什么作用。”
这时候，赖长喜回来了，走到赖氏族长面前道：“寨子里外都找过了，找不到长安。”
“找不到长安？”族长皱了皱眉。
我暗暗道：“你儿子杀了人跑了，当然找不到了！也不知周浅现在在哪…哥哥陷在这里，快来救驾啊！”
“族长，这件事现在该怎么处理？”赖长喜问道。
族长皱着眉头，陷入思索之中。事关自身安危，我不由紧张起来。过了一会，族长对着我说：“现在就定你是杀人凶手，你肯定也不会心服，心里肯定会说我们天水寨欺负外来人。长喜，你先把他关到祠堂后面的房子里，派人好好看守。再加派人手，一定要把赖长安给我找出来。今天有点晚了，这个案子明天再来审理！陈铁柱，如果人不是你杀的，你放心，天水寨不会冤枉了你！如果人是你杀的，天水寨也不会放过你！”
“族长，我能问一下，你做族长有多少年了么？”听了赖氏族长的话，我问了一个看起来不相关的问题。
“二十年。”赖氏族长回答道，“你有什么话想说？”
“没有了。”我摇摇头，平静地垂下目光，不让他看出我内心真实的想法。
二十年。
按时间推算，当年赖佳笙被人奸杀，就是被眼前这老头给硬压下去的。
这是一个为了某些原因，可以放弃真相的人！现在二愣子的死扯上了他的亲儿子，我落在他的手里，须得防备他搞什么阴谋。
我被关了起来。
关在了一个只有一扇门，一个小窗户的房子里。总算他们没有虐待我，房间里有床有被褥。
时间已是凌晨，我被折腾了这么久，累得够呛，倒头就睡了。
“铁柱…铁…柱…”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我似乎听到有人在叫我，而且那声音轻柔婉转，极其熟悉。
“我怎么听到彦彦的声音了…我一定是在做梦…”我没有睁眼，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觉。
“铁…柱…”我正要睡去，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萦绕在我的耳边，让我无法入眠。我感觉有些不对劲，睁开了眼睛，慢慢变得清醒起来。
“铁柱…”
我这下是真真切切地听到了，的确是有人在叫我。
“铁柱，看窗户这边，我们在这里…”
我浑身一震，那的确是赖佳彦的声音。我站起身，走到小窗户边，隔着铁栏杆，我看到了窗户外那两个熟悉的身影。
“彦彦，周浅！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虽是惊喜之下，我还是注意着压低声音，不让守在外面的赖家人发觉。
“铁柱你真是一头猪啊！这么能睡？我都叫了你半个小时了，你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要不是怕门那边的人听见，我真想扔个炮仗进去！”赖佳彦虽在向我抱怨，但她的眼里却是在笑。
我尴尬地摸了摸头发：“可能昨晚睡太晚了吧…”
赖佳彦露出关心之色：“他们昨晚有没有虐待你？”
“我感觉还行，你不用担心…”我摇了摇头，“彦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突然就要结婚了？我们一直联系不上你，很担心！”
赖佳彦神色一黯，有些欲言又止。
“周浅，你昨晚去追那个赖长安，追哪里去了？也不管我！”我没再逼问赖佳彦，转而不满地对周浅说道，“你怎么又和彦彦在一起？你快点想想办法救我出去！晚了你就只能替我收尸了！”
“怎么我一走，你就成了杀人犯了？”周浅皱了皱眉头，“还被人抓住关起来了，你让我说什么好？”
“还不是你害的，你要是抓住赖长安，我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么？”我的目光在窗户外搜寻了一阵，没有发现赖长安的影子，“赖长安呢？”
“跑了，没抓住。”周浅淡淡一句。
“你怎么能让他跑了呢？那我怎么洗清冤屈？”我轻轻的哀叹一声。
“天水寨我本来就不熟，又是晚上，赖长安跑的又快，我抓不到他也很正常。”没抓到人，周浅却毫无愧疚之意。
我怒视周浅一眼：“那现在怎么办？”
周浅双手一摊，耸肩道：“还能怎么办，你先放宽心，等我抓到凶手，你就能出来了！”见我神情沮丧，赖佳彦说：“铁柱，你先别担心，我们会救你出去的。”
我不想赖佳彦替我担心，于是点点头：“彦彦，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会和周浅在一起？”
“这个事情，说来话长，你听我慢慢和你说。”
在周浅和赖佳彦的叙说下，我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在昨天晚上很早的时候，赖佳彦就被她妈妈给放了。
一个多月前，她从杭州回了天水寨。同一寨子的賴长愣突然上门提亲。寨子里的人都称赖长愣为二愣子，二愣子在寨子里的名声很不好，但是他跟赖佳彦家的关系却很不错。从小到大，赖佳彦经常见到二愣子来他家窜门，但她很不喜欢二愣子，讨厌二愣子看她的眼神，讨厌二愣子来她家。
这门亲事，她坚决反对。
可是赖老四收了二愣子家的礼金之后，就被猪油蒙了心，一定要把赖佳彦嫁给二愣子。赖佳彦不从，赖老四就把她关了起来，还把她的手机也给没收了。
赖佳彦开始是以绝食来抗议，后来她那精神时好时坏的妈妈知道她绝食，就陪她一起绝食，她只能弃了绝食的念头。
由于今天是原定的赖佳彦嫁给二愣子的日子，昨天晚上，爱女心切的赖妈妈暂时恢复了理智，背着赖老四偷了钥匙，将赖佳彦给放了出来。
听到这里，我说：“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来，你也不清楚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彦彦，问你个问题，你和赖长安是什么关系？”
“就是朋友关系啊！”赖佳彦轻声道，“我和他从小玩到大，所以关系很好。”
“怪不得…”我说，“赖长安也知道你被关着了，昨晚也去救你了。我估计是碰上二愣子，两人一言不合，赖长安不知怎的就杀了二愣子！”
赖佳彦神情黯然，沉默以对。见了她的神情，我想起赖长安既然去救她，应该是因为喜欢她才会这么做。我怀疑赖长安是凶手，赖佳彦听了，一副难过的表情。也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
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胸口有些发闷。
“昨晚我去追赖长安，可是没追一会就追丢了。”周浅开口说道，“后来我就往回走，可是没想到却看见你被人押着往赖氏祠堂走去。我打听了一下，寨里的人都说你是杀人凶手，还被抓了现行。”
“你既然早就看到我被抓了，为何不早点出来救我？”我闷闷地说。
“早点出来送死么？”周浅反问道，“昨晚那种情况下，我跳出来不仅救不了你，最大的可能是跟你一起被关起来，那样的话，还有谁能来救我们？”
我心知周浅说的有道理，心里还是有些不爽。
“我想着，要想洗清你的冤屈，只能先找到赖长安，可是我在外面找了一夜，没有找到赖长安，却找到了彦彦！”周浅道。
……
周浅是在山寨外遇到赖佳彦的，时间是早上六点半。
昨晚赖佳彦逃离自己家，也逃离了天水寨，到镇子上过了一夜。后来她忽然想起我和周浅还在天水寨里，她没带手机——我和周浅的号码都在手机里——她想了又想，最后决定冒险回天水寨找我们。遇上周浅以后，赖佳彦听说二愣子被杀，我成为杀人嫌疑犯被关着，而真正的凶手赖长安潜逃在外这些事，当真是惊讶得无以复加。
第一百六十四章 挺身而出
“彦彦。”周浅当时对她说，“我和表哥本来是来帮你查你姐姐的案子的，可是现在又遇上这么一件杀人案，你姐姐的案子只能往后放一放了。”
“嗯。”赖佳彦理解地点点头，“先救铁柱要紧。”
“好。”周浅和赖佳彦商量了一下，决定先想办法见我一面，于是他们就这样悄悄的来到了我的窗前。
……
“彦彦，你是赖家人，我有个问题想问你。”隔着铁窗，我看着赖佳彦的脸说，“你们族长会怎么处置我？出了凶杀案，他为什么不报警，不把我交给警察？”
“赖家的事情，赖家自己解决，这是我们赖家的传统，所以能不报警就不报警…”赖佳彦像是想到什么，娇躯一颤，眼神闪烁。
我见她神情异样，心想她应该是想起了她姐姐的死，不由说道：“彦彦，我们是为了你姐姐，也是为了你，才来天水寨的。我们一定会帮你查清真相的。周浅，你说是吧？”
周浅看了我和赖佳彦一眼，点了点头，道：“彦彦，关于当年你姐姐的死，我其实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你姐姐那个案子距离现在已经有十七年，可供调查的线索，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所说的，凶手的屁股上有一块黑黑的东西。”
“嗯。”赖佳彦点头道，“我是看到了，你想问什么？”
周浅沉吟一下道：“除了屁股上有块黑色印记，你还记得那个人的高矮胖瘦，皮肤颜色，头发长短么？要知道，我们不可能轻易地看到别人的屁股。”
“这个…”赖佳彦沉默了，脸上现出思索的神情。过了一会，她摇了摇头，一脸沮丧之色：“我姐姐出事的地方是一片果林，果树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