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金属狂潮-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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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只有我没关系?” “刚才也说过了吧?咱们是搭档嘛。同个队伍中——” “不该有所隐瞒。” “就是这么回事。” 克鲁兹嘭地一拍他的背,抓着他的后脑勺左右摇来摇去。不可思议地,感觉并不坏。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了螺旋桨的声音。放眼望去,东南面的天空中有一架直升机飞了过来。是架老式的UH…46。双螺旋桨的运输直升机就那样慢慢地下降,放下放电电缆之后,在“PaveMare”的旁边着陆了。 和装载货物的集装箱一起从飞机上下来的其中一个人他们有印象。戴着眼镜微微发福的男子。是情报部的加宾·亨特。 亨特一认出宗介的身影,就用不输给涡轴引擎的轰鸣声办的大声高喊道: “好像赶上了哪。给你美女送来的礼物。” “礼物?” “‘妖精之羽’。姑且算是完成了吧。” 直升飞机的机组成员全体出动,把亨特运来的零件——“妖精之羽”装在“烈焰魔剑”肩部,正忙乱地进行着连接状态的检查。作为作业负责人的亨特,一直在和船员以及机组成员进行着技术方面的对话,在甲板和舰桥之间来回穿梭。 抓住其中的空隙,宗介和亨特站着聊了一会儿。主要的话题不是问题的零件,而是加里宁的事情。 “他确实开枪打了我。” 问起他的遭遇时,亨特告诉了他事实。 “真是差一点儿就没命了。不过,他究竟是不是真的想杀我,这我并不清楚。” “你是说,如果是认真的话他就打头了吗?” “是啊。不过,或许对他来说怎么都无所谓也说不定。无论我是保住一条小命也好,还是翘辫子了也好。” “…………” 大概是知道宗介和加里宁的关系吧。亨特改变了话题。 “比起那个来,‘烈焰魔剑’如何呀?” “不算坏。” 说完之后,他才想起亨特舍身冒死的最根本的理由,于是又补上一句: “我一直觉得很感谢你。” 亨特笑了。 “好像记住些礼节了嘛,小伙子。不过,要道谢就向她去说吧。” 在他所指的前方,是那名少女。就在直升飞机场的那边,电源部件的旁边,正和泰莎站着说话。是个没见过的人。橘黄色的工作装上面罩着橄榄绿的夹克,微微带些红色的黑发在海风中飘扬。 “她可是救了AL的名医哦。你还记得马特·谢伊德吗?” “啊啊。” 那名男子,就是去年的四月,早在和千鸟要相识之前,在西伯利亚没来得及救出的情报部的特工。他想从KGB的研究设施里带着一名少女逃脱,但是在宗介他们开着M9赶到以前就死去了。 “就是那时候的她啊。恢复过来了。” 轻轻地拍了下宗介的胳膊,亨特回到工作中去了。 (那时候的……?) 他没能马上明白。记忆中的她要更加憔悴,也是不可能像那样和人交谈的。那时的她由于药物的影响,处于就连能否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行走都值得怀疑的状态。 少女和泰莎说着话。虽然似乎只是普通的站着聊天,但两人的样子总感觉有些奇妙。尽管漂浮着初次见面的人之间那种客气的气氛,也还是能让人感到一种已然相识很久般的轻松。与之相似的气氛,宗介总觉得之前也曾经看到过。 他很快就明白了。是和小要与泰莎之间的感觉很相似。 先是泰莎注意到了自己,紧接着她向自己转过身来。因为泰莎小小地招了招手,宗介一路小跑地赶到两人身边。 “您叫我吗?” 他以立正的姿势这样一问,泰莎苦笑着说“稍息就好”。向着改采稍息姿势的宗介,她介绍道: “这位是库丹·米拉小姐。米拉小姐,这位是——” “我知道。” 被介绍为米拉的少女轻轻地微笑了。 “相良·宗介先生。很久很久以前你告诉我的。很久、很久以前。” “……啊啊。” 虽然记忆里还残留着,但那时的对话感觉起来简直就像是前世的事情一般。明明只是一年半前的事情而已,但却让人强烈而切实地感受到,和那个时候相比,已经完全不是同一个人了。 并不是指米拉。 而是自己。 把开始笨拙的对话的宗介和米拉两人放在一边,泰莎走向舰桥,向等候着的亨特确认了一些事项。 “已经从米拉那儿听说了吧。‘妖精之羽’能不能启动,只能登台再看了。能干的都干了,可还是不能保证。” “这都是常事了。而且,这次应该没有用的机会才对。” “那可不一定。有个坏消息哦。” 光听这句话和他的语气,亨特想说的事情就已经能推测出来了。 “您是指莫斯科机场的爆炸事件?” “是啊。可以肯定雷蒙氏和幽灵就在现场。已经过了30小时以上,还没有联络。” “这样啊……” “你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已经被刺探到的危险性升高了。” 亨特的言外之意是“中止吧”,这泰莎已经很清楚了。然而,要回头的意思;她可是一点都没有。 ————————那么我们来看壮举吧起头线———————————— 宗介等人的运输直升机从“巴尼·沃莱尔”号上起飞,继续向东穿越白令海。虽然还是白天,但因为启动了ECS的缘故,窗外的风景染上了一层略微发紫的深褐色。 由于在船上发生的蠢事,跟泰莎搭话变得越来越困难了。 事到如今再重新提起那件事也很白痴,虽说如此——不,原本自己一直担心着的,应该就不是这个问题。 “稍微打扰一下可以吗?” 听到泰莎的声音,他吓了一跳。不知何时来到身边的她,正从坐席中间注视着自己。 “可以,上校大人。” 直到现在,他对叫她为“泰莎”还是有种抵抗感。与其说是亲近感的问题,倒不如说单纯只是觉得不协调。完全习惯了用军衔来称呼,一改变就怎么都觉得很不对劲。 “你搭乘AS是从什么时候起?” “降落前30分钟。” “那就目前这会儿。可以坐在这儿吗?” “您请。” 他把堆在旁边座位上的书籍和文件挪开,将书包随便往别处一扔。泰莎道过谢之后,轻轻地坐在宗介的身旁。本来也知道她是个身材娇小的少女,但不知为何现在看来比以前更加瘦小了。 宗介等着她开口说话。 有一分钟或者以上的时间,她都一言不发地盯着正面的椅背。一到紧要关头就会表现出恐怖的回转速度的头脑之中,到底在思考‘着什么样的事情呢,宗介试着去想象,但是什么也想不出来。 “伤已经好了吗?” “哈?” “我是说你。听说你在名叫南桑的小镇,受了很重的伤。” “啊……嗯。没问题了。” “是吗。太好了。” 自此,泰莎就又不说话了。或许,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也说不定。最后他实在受不了沉默的尴尬,由自己挑起了话题。 “上校大人,刚才实在是太失礼了。” “你指什么呢?” “在运货船上和克鲁兹……” “啊啊。那件事啊。请别在意。不过我还真是有点吃惊。” “不,那是……” “经常有的,那种事。刚登上‘丹努之子’那会儿,还有明知道我就在旁边,还大声说话的人呢。大概是稍微有点故意想找不痛快吧。但是,我从很久以前就已经习惯了。” “哈啊……” “不过,相良先生你居然也会谈论那种事呢。” “不是的。那个是克鲁兹那家伙自己——” “我知道,是和梅莉莎的事儿吧?” 看到再次震惊的宗介,泰莎脸上浮现出非常含蓄的微笑。那是明明应该展露出更大的表情,却认为自己没有那个资格的人的笑法。 “我是从她那儿听来的。说只跟我一个人说。我对于梅莉莎来说;就和你对于威巴先生来说是一样的。” “原来如此。” “虽说如此,还是很意外呢。那两个人居然会。” “是啊。我也很惊讶。” “哎,我是不知道她们有没有要好好地交往的意思啦。不过梅莉莎好像有很多担心的。年龄的差距啦,自己会不会只是被玩儿啦之类的。” 宗介将自己现存全部的想象力动员起来,试着去想象那两人“在交往”的画面,可是怎么也想不出太正面的东西来。(插花:请问……那,那请问你能想到什么|||) “不过,再在同一队或许是不行了吧。” 宗介这样一说,泰莎也像早已预料到了般点了点头。 “能让我听听理由吗?” “认为伙伴很重要是没关系。但是过份就不行了。必要的话,在零点几秒之间,就必须做出把克鲁兹或我当成弃卒的决断,这就是毛的工作。现在这种判断会以什么样的形式蒙上污点变得不清楚了。” “是啊。不过,要是让梅莉莎听到的话肯定要生气了吧。” “我并不是在怀疑她的能力或公正。只是,如果是我的话——” 话说到这里;宗介突然注意到了。 这种事,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大概老早以前就已经明白了吧,然而他却是直到那时,才终于理解了。 就是关于泰莎本人,曾经因为和自己的事情而怀抱的纠葛。 泰莎虽然对自己表示了好感,最终却没能跨过那条界线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她始终对那句必然的回答感到害怕。而是因为她一直都被自己的立场束缚着。对于连如此理所当然的事情都没有发觉的自己,他真是惊讶得瞠目结舌。 于是,在重新体会到泰莎的立场之难的时刻,宗介突然想道。 (要是没想得那么复杂就好了。) 就连这是和自己的问题都给忘记了,他这样觉得。觉得她是不是有点太过墨守成规了呢。 这个感觉,同时也适用于自己刚刚的想法。克鲁兹和毛的事情,是不是也考虑得有点儿太复杂了呢?的而且确,自己刚才所说的——作为整个小队的机能的说法完全没有错误。万一决断迟了零点几秒,或许就会引发悲惨的结果也说不一定。但是,问题是;那又怎么样呢。就连现在正飞着的这架直升机,或许都还有百分之零点几的概率发生故障而坠落呢。 罗列出一堆无聊的正确理论,这本身才叫无聊—— “怎么了?” 并没有察觉他这一点点微小的进步,泰莎露出很不可思议般的表情。 “没什么。只是觉得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 宗介稍微有些夸张地对她耸了耸肩。 “老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身体受不了。暂时就像迄今为止一样继续组队,万一像要有什么不妙的话再去想就好了。” “相良先生,这和你刚才说的不一样。” “是啊。我改主意了。” “好奇怪……” “会吗?” “‘船到桥头自然直’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以前的你是不会用的。” “原来如此。” 被她一说再看来,或许还真是这么回事。 “模棱两可有什么问题吗?” “在可能因此而出现死者的情况下就有了。请更认真地考虑一下吧。” “唔……” 他毫不客气地凝视泰莎的双眸。除了些许的困惑之外,就只能看出深深的疲劳和焦虑。对此他觉得十分心痛。(插花:……不光学会情感关系还学会怜香惜玉了啊……宗介的成长果然是顿悟型的……) “我一直都是很认真的。以前是,现在也是。” “是吗。” “倒不如说问题是在你身上。你一直认为能够改变世界。认为通过仔细的思考和努力,就能把不可能变为可能。通过不断‘认真’地思考。” 泰莎皱起了眉头。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并不是看不起你。实际上,你是个非凡而优秀的人。像我这样的凡人无论怎么努力都做不到的事情,你总是轻而易举地就能出色完成。靠着比任何人都坚强的意志。虽然状况依旧很严峻,但你大概能够获胜吧。” “我当然是那样打算的。所以我才这么地——” “付出努力,制定计划,加以修正,一路战斗过来。这个我当然知道。” 打断对方的话,宗介耐心地继续说下去。 “发起对命运的挑战,这是很好。可是要支配命运是谁也做不到的。操纵天候,引起地震,这样的能力你有吗?” “必要的话我会考虑的。如果利用数据和统计的话,可以得到相近的效果。” “问题就在这里。” “这样做有哪里不对了?” “你不是神。是不完整的弱小的人类。对于部下的性命感到责任那是理所应当,可你却错以为连部下的命运都能支配。我曾经好几次从九死一生的境地中生还,可保不齐明天就会被路旁的石头绊上一跤给摔死。我只是在告诉你别再连这种事儿都担心而已。” “我不太明白。” 捏住她袖子的手指用上了力气。 “不,你应该是明白的。每次有人死去,你都会责备自己。认为自己应该受到惩罚。并且发誓要向敌人复仇,一味地想着即使要燃尽自己的生命,也要将敌人毁灭。” “正是如此,你说别的还能怎么做?” 这是个根本不可能答得出来的困难的问题。 自己也是一样。为了数不清的事情,一直在责备着自己。 但是宗介认为应该说个谎话。虽然对说这种话合适不合适感到迷惑,他还是决定试着给她一个极端的回答。 “都放了算了。” “哎?” “‘秘银’就此解散。把‘丹努之子’卖到什么地方去,用那笔钱,大家一起轻轻松松地过日子。‘汞合金’又不是想毁灭世界,放着不管让他们去自己享受阴谋游戏就好啦。” 泰莎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 “那小要小姐怎么办?” “已经够了。虽然对千鸟很不好意思,不过我会忘了她。然后,我要申请和你约会。再到关岛去,和柯特尼中校他们一起热热闹闹地折腾一场吧。” “相良先生……!” 宗介坦然地接受了红着脸发起怒来的泰莎的斥责。 “开玩笑的。” “那当然了!” “不好笑吗?” “是啊,一点也不。” “是吗。还真是困难呢,开玩笑这种事。” 以让人当真为目标而说出口的人生最初的玩笑,以哑火而告终。 “你真是个怪人。” “经常被这么说。但是——最后就是应该这样。” “?” “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的话,那种潜水艇和AS就随便卖到哪儿去好了,之后就应该大家一起享受人生。我和千鸟重新回学校去上学。然后总有一天会成为一个普通的男人。一个不需要武器的男人。”(插花:好,加叔叔,到此你的目标达到了……咱们放花吧) 泰莎也很惊讶,但宗介本人更是为了自己的口中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而惊讶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