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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部分

九州覆-第120部分

小说: 九州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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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意恍然大悟,“师父说的极是。”
  走出容嫣然房间,林慕白回头看一眼被绑缚在床榻上沉沉睡去的女子,“让蔷薇回来照顾吧,别人照顾我都不太放心。如今小公子好得差不多了,也该顾着容嫣然了。我只怕,她若不醒,早晚会出事。”
  “师父的意思是,还会有人要杀了公主?”如意蹙眉。
  “杀一朝公主谈何容易?何况还是云中城的城主夫人。皇上那里若是知道,必定会追究。天之骄女若然出了事,必定非同小可,到时候官家势必会掀起血雨腥风。如今朝堂不稳,太子储君尚未可知,一旦有人拿这件事下手,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林慕白话语深沉。
  这朝廷大事,如意自然不懂,她虽然聪明,但从未接触过。是故林慕白所言她只能一知半解的听着,“师父的意思是,一旦公主出事,朝廷也会出事?”
  “我且问你,公主生母早逝,那么是在谁的膝下长大的?”林慕白问。
  如意想了想,“公主与殿下同在皇后娘娘膝下。”
  “那么如今是谁在处置后宫之事?”林慕白继续问。
  这点,如意还是挺过的。那些个文人墨客经常说过一些京城的事,约莫也都是那些风流韵事,当然更多的是提及了毓亲王的生母,那位高高在上的宋贵妃。
  如意道,“宋贵妃乃毓亲王生母,好像位同副后,执掌了后宫多年。”
  林慕白点了头,“我虽然不理这些事,但也是有所耳闻的。听说这宋贵妃是个厉害的角色,能在皇后的手底下执掌后宫多年,后宫一直相安无事,可见手段非常。公主若是出事,当年纪家的事也会被找出来,老调重弹。你要知道,当今圣上立朝以后,虽然大肆屠戮前朝后裔和反对新皇朝的前朝余孽,但另一方面却标榜以德治国,仁义天下。”
  “公主做了什么,方才你也都听见了。虽然纪家按律当斩,这满门抄斩乃是皇上所定,天下人也不敢有异议。可将人做成人彘,实在太过残忍,一旦被翻出来,势必惹来异议。天下非议,谁能堵得住悠悠之口?皇后身为公主的养母,未尽教养之责,让女儿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天下人该如何看她?”
  “你觉得宋贵妃会错过这个好机会,会放过皇后吗?即便皇上与皇后鹣鲽情深,可他杀得尽天下人吗?即便这事不了了之,因为毕竟已经成了旧事,很快会被遗忘,但——影响会很大。若宋贵妃从纪家下手,你懂我的意思吗?”
  如意点了点头,“早前跟着红绡姑娘看戏,如意学了一个句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若是有心,白的也能成黑的,所以——如意明白!”
  林慕白轻叹一声,“只怪殿下生就皇家,若是个寻常百姓倒也罢了,只可惜生在那个地方,就注定了这辈子都必须如履薄冰。即便是个傻子,是个疯子,也总有人在背后盯着背后瞧着,随时拿着刀子等待机会,让你身首异处。他什么都不会告诉我,但我能感觉到,他也开始紧张了。”
  容盈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林慕白却能感觉到来自于容盈的危机感。尤其是那一日为了救她,在容嫣然跟前暴露了自己的本来面目,林慕白便知道这事早晚是纸包不住火的。秘密,在他心里永远是秘密,一旦有第二个人知道,那就不再是秘密。知道的人越多,便会逐渐演变成一种威胁。
  林慕白突然觉得,容盈若是能像五月此前所说的那样凉薄无情,狂妄不羁,也许——也许无论何时她都可以放下心来,不至于在将来的某天,成为他的威胁。
  我只是想时时刻刻与你在一起,所谓的生死与共,不过是传说。我若爱你,必会为你奋不顾身。那是一种本能,出自内心的本能。
  若父母之爱子,当为之不顾一切,甚至可以舍弃自身。男女之爱,情到深处无生死,只是想让你活着,舍不得你伤你死。
  我若知道你亦是如此,我会赶在你之前。
  我若知道你不会如此,我便——安心了。
  谁知道,下辈子又会在哪呢!
  “师父?”如意低低的喊了一声,“也许事情没有想的这样严重。”
  林慕白摇头,“天下之事,怎能不重?我不管将来是谁当皇帝,横竖别沾染恭亲王府就是。我不想卷入宫廷挣扎,不想跳进皇宫那个人间炼狱。就这样,我们在外头平平静静的活着,哪怕被褫夺皇位,被褫夺爵位,做个普通人也是极好的。不求功名利禄富贵荣华,但求生死不负永世相随。”
  如意点了点头,“师父所言极是,所以关键是——公主不能死。只要公主不死,即便当年的事情揭发出来,由公主一人担当,皇后娘娘那边也许会好些。”
  “公主是当事人,皇上信的就是公主。而莫青辞虽然是城主,但他这个城主是公主扶起来的。他必定不敢揭露真相,否则忘恩负义的就是他,受牵连的会是整个莫家。所以——莫青辞不敢。”林慕白对这点倒是很信任的。
  事情毕竟过去了那么多年,到底是陈年旧事,当事人死的死,疯的疯,还有些已经不敢再开口。天高皇帝远,宋贵妃想要插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只要云中城的事,不要轻易的教人钻了空子,还是可以解决的。
  石柱犹在,屹立不倒,即便历经风雨仍旧矗立在纪家旧宅的正中央。若没有容嫣然所说的那些话,也许如意不会觉得这般的鬼畜。四下无人,早前因为金凤死在这里,所以此处被莫青辞团团围住。但后来,仵作确定这里并非第一案发现场。便撤了守卫,这里又恢复了最初的死气沉沉。
  如今,如意看到这石柱,便觉得脊背发凉,一股子寒意快速窜入心窝。
  这件事容盈没办法亲自出面,便让五月与明恒一道陪着。
  在石柱周围挖了一阵,五月突然喊了一声,“在这里。”
  林慕白的眉睫陡然扬起。
  诚然如容嫣然所说,一口大瓮,装着零散的人骨。许是因为酒精的浸泡,又或者冥冥之中自有某种定数,时隔多年竟然还有白骨尚存。
  一副席子,一具残缺不齐的尸骨摆在石台上。
  “师父?”如意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个,自然比不得暗香的习以为常,当下变了脸色,良久没能缓过神来。
  林慕白道。“如意你别怕,尸体是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唯一的证据,没有什么能比尸体更值得尊重。人死为大,死人是最诚实的,最不会说谎的,你莫害怕。”
  “如意既然已经跟着师父,就一定会渐渐的习惯。”虽然此刻还不习惯,乍见这样的骷髅,吓得脸都青了,但所幸也是见过世面的,不会直接软瘫在地。
  “就这么多。”明恒道,“都在这儿了。”
  五月蹲身蹙眉,“少了腿和胳膊。”
  “舌骨呢?”林慕白问。
  “没找到。”明恒轻叹一声,“看样子,公主说的不是疯话,是真的。”
  林慕白带着特质的手套。在尸体的耻骨处丈量了一下,“女性耻骨较之男性会比较大,男性耻骨下方极窄,女性较宽。所以很显然,这是一具女性尸骨。尸骨虽然被泡在酒中长埋地下,但伤痕依旧清晰,尤其是断口处,有利器划痕。所以腿骨和胳膊的丢失,并非天生,而是人为。”
  扫一眼这荒废的纪家旧宅,“这里曾经被大火烧过,所以想要再找到痕迹会很困难。但既然来了,大家不妨找找看,看有没有可用的东西,哪怕是一块骨头也好。若眼下死的这个人就是当年城主深爱的女子,那么——所有的事情都会变成板上钉钉。”
  “师父在怀疑什么?”如意蹙眉。
  “找找看吧!”林慕白道。
  明恒与五月随即在院中展开搜索,但凡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也好。可时隔多年,这地方又糟了火,该消灭的证据都被消灭殆尽,还能留下什么呢?
  “可以想象,当年这个富丽堂皇的地方,血流满地,火光冲天。大火吞噬过后,徒留下一片狼藉满地。除了焦尸便只剩下这些断壁残垣,留在这里,依旧忍受着风吹雨打。”林慕白话语凉薄,“朝堂更替,留下的遗憾,又何止这一处。恩怨纠葛,从来都是以死亡为结局的。”
  如意轻叹一声,“其实又有什么深仇大恨呢,非得赶尽杀绝?每个人都该好好活着,来人世间走一遭,多不容易。”
  林慕白笑得艰涩,“欲壑难平,天下皆敌。”继而开始正式验尸。
  “师父,该怎么做?”如意毕恭毕敬的求教。
  曰:人有三百六十五节,男子骨白,妇人骨黑。男子自顶及耳并脑后共八片,脑后横一缝,当正直下至发际别有一直缝。妇女只六片,脑后横一缝,当正直无下缝。
  牙有二十四,或二十八,或三十二,或三十六。
  胸前骨三条,心骨一片,嫩。如钱大。
  项与脊骨各十二节,自项至腰共二十四椎骨,上有一大椎骨。
  肩井及左右饭匙骨各一片。
  左右肋骨,男子各十二条,八条长,四条短;妇人各十四条。
  手、脚骨各二段,男子左、右手腕及左右胫骨边,皆有捭骨,妇人无。(出自宋慈·;洗冤集录·;望莫考究。)
  林慕白指着尸骨缺失的部分道,“所缺少的部分,便是手、脚骨各二段,以及口中舌骨。舌骨极小,有可能已然泡烂丢失,但肋骨尚存,没道理手骨和脚骨会消失。手骨和脚骨的连接处骨头,皆有锐利划伤痕迹,显然是外力作用下的强行切割所致。”她抚过尸骨上的划痕,若有所思道,“好好的一个人被强行断去手脚,置于酒瓮中,该是怎样的绝望?”
  如意点了头,“这委实太狠了些,这般对待一个弱女子,实在是令人发指,便是公主又如何。公主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这样惨烈的死法,还不如一刀两断来得痛快,实在太折磨人了。”
  明恒和五月转了回来,各自大汗淋漓,“实在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时隔多年,就算以前有线索。此刻也早已被风雨冲刷得干净,什么都没了。”
  林慕白蹙眉,“确实如此。”
  “这上面,可有什么发现?”明恒不解的望着席上的森森白骨。这副埋在地下多年的白骨,总算重见天日,只不过生前残损,死后终归也是死无全尸。不得不说,委实教人唏嘘不已。想当年,这纪家何等风光无限,可如今呢?连一句完整的尸骨都没有,怎不叫人心寒。
  “我要验骨。”林慕白深吸一口气,“帮我准备一下。”
  明恒与五月对视一眼,皆是微微凝眉,不知林慕白要如何验骨。
  以清水洗净尸骨,锄坑一穴,长五尺,阔三尺,深二尺。以柴炭烧直至地红,除去火,以好酒二升,酸醋五升泼地窖内,趁着热气将席上尸骨放入坑中,以草席遮盖,待一二个时辰之后,地皮冷却再行打开。
  蒸骨之时,明恒便去了集市,想着快点买上一柄红油伞回来,林慕白等着急用。
  可他没想到,拿到红油伞付了钱,却愣在了那里。
  不远处,暗香徐徐走下马车,站在一家胭脂铺前面抬头看了看招牌,抬步欲往。
  “暗香姑娘?”明恒脱口而出。
  身形一震,暗香骤然回眸,瞬时僵在当场。
  明恒?
  怎么会是他?
  暗香死活没想到,此刻竟然会遇见明恒,会遇见——快速别开视线,暗香没有停留,抬步便走进了胭脂铺。
  “暗香姑娘你怎么在这儿?”明恒忙问,眸色焦灼,“你知不知道,侧妃此前找你都快找疯了,你到底去了哪儿?还有,你为何——”
  “这位公子好奇怪,无端端的,怎么直呼女子名讳?何况,我们很熟吗?”暗香冷笑两声,“我不认识你。这位公子还是莫要自作多情罢!”
  明恒愣了半晌,这是怎么了?
  一时间,他真当没有明白过来,暗香到底是怎么了?眼前的女子分明就是暗香,虽然气韵上与以前有些差别,但是——但是就这张脸,他怎么可能认错人呢?
  深吸一口气,明恒握紧了手中的红油伞,“你真的不是暗香?”
  “我是暗香,不过——我不认识公子。”暗香买了胭脂,婢女快速收了胭脂便候在了马车旁。
  “暗香!”明恒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只是那一夜未能前往,可——他压低了声音,快速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你可认识这个?”
  只一眼,暗香面色骤变。突然发了性子,一把抓住明恒手心的香囊,“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留着干什么?这不过是我不要的东西,没想到明大人竟是如此的宝贝。只可惜,不要的就是不要的,即便你如今宝贝着,也是我不要的。”
  语罢,暗香狠狠将香囊丢在地上,一脚踩了上去。
  “暗香你——”明恒愣在那里。
  “奉劝一句,你最好别出现在我面前,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暗香上了马车,头也不回。
  明恒低眉望着被踩脏的香囊,而后皱眉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今日的暗香到底怎么了?在她身上,发生了何事?为何、为何会变成这样?
  握紧手中的红油伞,明恒沉默了。
  回去的时候,明恒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红油伞交给了林慕白。
  “怎么了?”林慕白问。
  明恒一笑,“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一个姑娘家的,死得这样凄惨,难免教人唏嘘罢了!”
  林慕白轻叹一声,“这就是命吧!”
  “命?”明恒微怔。
  阳光极好,红油伞打开,遮尸验骨。
  曰:若骨上有被打处,即有红色血荫,骨断处其连续两头各有血晕色。取骨对光照验看,若红润则生前所致。骨上若无血荫,纵有损伤,亦死后痕。
  “腿骨和手骨皆是生前被剁下,印证了公主所言之人彘的说法。”林慕白握着手中的森森白骨。心头寒凉。身为公主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去折磨一个弱女子。
  “公主好残忍。”如意轻叹一声。
  林慕白道,“若是胸有成竹,也就不忌做这些手段了。有些人该你的,就是你的。不该你的,抢也抢不到。纵然得到了人,却未必能得到心,反而会渐行渐远,终归背道而驰。”
  如意点了头。
  但凡容嫣然对自己有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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