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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那人,落莫初见-第3部分

小说: 那人,落莫初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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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北南的背叛让我伤心,但我依然深深地相信爱情!
  这个关睿,一定是伤了太多女人的心了!或者,被太多女人伤了心!
  穿过小镇、经过站台,继续向东,一片更大的城区显现。根部涂着深白涂汁的树木,黑色笔直的电线杆,宽阔的街面,来来回回载客的黄包车。店铺、招牌、广告牌鳞次栉比,穿梭在街上的穿长衫与旗袍的中年男女,穿西装、褂子及绣袄的青年男女!
  很快,我们来到一扇黑色的大铁门前,立即有佣人过来开门。
  “少爷,您来啦!”
  少爷?
  我注意到门牌上写着“宋公馆”。
  这个关睿与宋公馆有何关系?为何佣人称唤他少爷!好奇怪!
  我跟随着关睿刚刚走进院子,一辆黑色的别克车便驶来,车在我们身边停下,车窗摇开,一张慈祥却严肃的老人脸露出,很认真地看了我两眼,关睿退到一边,行注目礼,我轻轻微笑一下,车子顷刻间驶出门外。
  穿过厅门,金碧辉煌的大厅立即展现在眼前,高贵、典雅、华丽、丝毫不亚于我的家。
  关睿将我推到电话旁,默默地走开了,并示意所有垂手侍立的佣人离开。
  42627——叮叮…… 叮叮…… 叮叮…… 
  42627——叮叮…… 叮叮…… 叮叮…… 
  42627——叮叮…… 叮叮…… 叮叮…… 
  我家的电话无人接听!
  奇怪,就连佣人都不在家吗?
  

  ☆、三张老照片

  小镇归来,双脚刚踏进关家,就听到一串串狂风骤雨的钢琴声,天昏地暗,汹涌澎湃,密积地压砸过来。琴音疯狂、悲哀、愤怒、沉重,紧紧地绞在一起,力大无穷,震耳欲聋。
  关睿几乎以飞的速度冲进了门,我的心被琴声砸得抑郁、惊悸,脑海里惊现出母亲泪流满面悲凄愤慨的神情。我快步跟上他,跑到走廊的第二个房间处。那里,雕着怒放牡丹花的橙黄色房门无声地敞开着,音乐已然止息,梨花带雨的惜若穿着淡绿色绣着一朵雅致兰花的旗袍,坐在雪白的钢琴前,头趴在关睿怀中,长长的黑发悬垂着,脸颊两边的发丝被泪水濡湿得粘在一起。
  此时的惜若,犹如风雨中一根纤瘦的嫩草,要多柔弱就有多柔弱。
  关睿静静地站在她身边,轻轻地、温柔地,疼惜地抚拍着她的背,一下、二下、三下……
  午间的光透过窗,柔软地打在他身上,圣母一样泛出光辉。我忽然感觉在关家,他身上系着很沉重的负担,那是他推卸不掉也无法移开更舍不得丢弃的责任。
  “唉——”
  就在我呆立门边神思,深深地凝望这一副动人的画面时,一声轻轻地叹息自身后传来。回头,青莲色夹袄的苍老背影正低头试泪,缓慢离开。我急忙奔过去,双手搀住她“阿婆,当心。”
  “真是位好姑娘。比惜若懂事多了。她就知道折磨她大哥。”
  “阿婆,怎么你跟看见了一样?”
  “唉!心里明静啊!”
  淡淡的沧桑与无奈在话里悠然飘来,我心一酸,双手迅速握上阿婆那依然温润如玉的双手。
  “好孩子,来。”双手反被阿婆温柔地握在掌心。
  一路跟随,来到她房间。阿婆吩咐我打开紫檀柜子的第二层抽屉,把里面的香樟木盒子拿来。我双手捧着这个小小的盒子,看着它坚韧轻柔的木质,触摸它细密精美的花纹,轻嗅他清凉微芬的香气,内心虔诚不已,阿婆就像一棵香樟树一样,一身名贵气质而性情温润。
  木盒子打开,里面有三张老旧的照片,最上面一张竟然是我母亲!
  照片内,母亲穿着一件白色刺绣着红梅的旗袍,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娇妍绝世,清贵端方。母亲不愧是远近闻名的淑女,名门之后,可是,她又怎么认得落魄与苍桑的关睿?
  “阿婆!怪不得你一见到我就熟悉我!”突然,我脑海中窜出一个想法,并且十分坚信,一定是命运的安排,我走进了关家,是命运注定要把我送入关家!
  “是的,我一摸你的脸就知道你是她的女儿。她还好吗?”阿婆带着回忆与苍桑的声音。
  想到母亲,我不禁皱了皱眉,还好阿婆看不见。
  “她有你这样好的女儿,就算不好,也欣慰了。”阿婆将照片摆放在眼前,就如同她能看到一样,一只手温柔地摩挲着照片内的人。
  “当初她是怀着你到关家来的。那时容若刚出嫁,她和你一样,就住在容若的房间,那时我的眼睛是好的,心却不明静,我的睿儿当时很伤心,他和容若根本分不开。两个孩子不是亲兄妹,自幼在一起,我根本没有意识到他们早已深深相恋。如今,惜若又走容若的路,这都是我造的孽呀!是老天在报复我,是我,是我——”说到此阿婆突然开始哽咽、失声,双手揉上那空洞的眼睛。
  “妈!”
  关睿从门外迅速地走来,快速地收拾好三张照片,我仓卒地瞥了一眼那两张老照片,是两个英俊的小伙子,一个穿月白长衫,戴金丝边圆眼镜,椭圆形脸,手执卷书,端坐书桌之后,儒雅风流的模样,大概是关睿的父亲吧!另一个男子浓眉大眼、神情桀骜,精壮的身体罩着一件清白色大褂子、一条藏青色的长裤,他是谁呢!眉眼之间依然令我感觉熟悉。
  “妈”关杰随后进来,用禀告与请示的语气对阿婆说“我明天去镇上。”
  “哦,那正好,简小姐明天和你一起去。”关睿很自然地快速地接口。
  “我不去!”一种莫名的烦恼涌起,我冷冷地拒绝!特别是看到关睿那命令人的样子。我也不喜欢关杰!
  “呵,你以为我愿意和你一起去呀!还耍上大小姐脾气了!”关杰无比高傲地扬头,斜睨着我,我也瞪着极不友善的目光直视他。
  关睿像安慰惜若一样,将阿婆温柔地搂入怀中,轻手在她的后背拍着,慢慢地抚慰着她,一边又喝斥关杰“简小姐是孩子呢!不要吓着她!”
  “你才是孩子!”这次真的被关睿说生气,我一摔手任性离开。
  这个关睿怎么总喜欢替别人做决定呢!我偏不听他的!偏不听!而且,我也不是小孩子!他才像个小孩!永远的自以为是、英雄主义!
  走回房间,闷闷地坐着,百无聊赖、无所事事,索性放下珠罗纱帐子昏睡。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头脑里总是反反复复地播放着关睿极为淡定的命令式的声音,我只好再次坐起,郁闷地抱起枕头想事情,忽然我发现——
  枕下竟然安静地摆放着一本书,我立刻神经质地快速拿起,是纳兰容若的《饮水词》,急忙翻开,扉页上写着:春天的夜晚温风香熏,沉醉迷人。面对如斯美好夜晚,你会在心中为我写下瞬间的悸动还是心灵角落里永恒长久的爱恋?在爱与不爱,记忆与忘记之间,我们,会如何开始?如何结束?如何一点点揭开?还是……你继续走你的路?
  下面署着名字:睿。
  我的心忽然砰砰砰乱跳起来?关睿果然一直深爱着容若!而容若、容若,她真的是一个无情的人吗?
  关家,一个睿智的瞎眼老太,一个看似重病却极有责任感的大哥,一个娇柔病弱却极疯狂的妹妹,一个健康却嘻皮的弟弟,还有一个神秘的嫁了人的容若,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而我的母亲,又怎么会介入这个家?怎么会爱上了关睿?难道……
  我的耳边忽然响起惜若那柔柔清清的声音“他曾爱过一个捡回来的小女孩。”难道这个同样被他捡回来的女人就是我的母亲?呵!那块绣着梅花的手帕肯定是母亲所赠了!
  铛铛铛——
  关睿面无表情地立在门边敲门。我一扭身,背朝向他,不理他。将《饮水词》重放入枕下。
  “明天你和关杰到镇上,再给你家里打个电话!”依旧命令的语气,平静含着一丝关切的声音,自背后缓慢传来。
  “要你管!”我生气地说完,倒头到床上,凭什么要你替我作主!我偏不听你的!
  ——
  身后静悄悄没有回声。急忙转头,门边已没有他的身影!一丝怅然的失落轻轻地飘升出心底!
  有什么了不起!哼!一个奇怪的人而已!好奇怪惜若、容若,还有妈妈都喜欢他什么?忽然之间,我感觉内心生出一种奇怪的情愫,让我有一丝恐惧。不!不可能!这种感受使我更加愤怒,有些忘乎所以,急迫想甩开这个念头,急忙追向门外,快步跑到他前面,厉声喝道“站住!你凭什么替我作主?难道就凭我是你捡来的臭丫头?难道就凭我寄身于此就失去你对我的尊重?关睿!我告诉你!你是惜若的大哥!可不是我简凌的大哥!”
  “小不点,不要闹了。”
  “小不点?你才闹呢!”
  “好了,你去休息,我还有事呢!”
  “不去!不去!不去!”
  一连三个斩铁截铁的不去脱口而出,我猛然讶异到自己的情绪如此激动!真是不可思议!惊愣错愕之间,关睿已迈开流星大步,离去。哼!总是走得那么矫捷,有什么了不起!
  

  ☆、锋锐灵智的男人

  我的母亲唐清梅,漂亮、高贵、倔强、倨傲,是大名鼎鼎南京市市长的女儿,民国纪年春嫁给父亲。
  我的父亲简方路,俊朗、深沉,系民国中央银行南京分行行长。
  父母政治性的联姻,使我自小缺失家庭温暖、痛恨虚伪的爱情。
  为此,我不顾父母之命,甚至伤了母亲的心,一定要和北南在一起。
  北南的老家在渑池,幼时母亲便离世,父亲多年来贫苦交迫,流离失所,实在走投无路,便带着他一路乞讨,辗转流落南京,以靠在车站与码头为他人搬运重物为生。三个月前,我和母亲在外闲转,巧遇他在街角代他人书写信件。当时,他穿着坠满了补丁的灰色褂子与已经洗得几乎看不出什么颜色的短裤,但他的衣衫整洁干净,眉目磊落清峻,很难让人想像他是一个长期经历生命苦痛、饱受生活折磨的人。
  当时,我看到他贫瘠的外表下俊雅的书生气质时,颇感惊艳,尤其是他黝黑深邃的眼,就像深不可测的神秘的海,一眼望去,便深溺其中。
  很难相信,这样的北南会失约,彻底让我陷入绝望。
  直到火车开动,都不见他半丝影子。
  我们商议好的私奔,沦落成我孤独地流落他乡。
  直到此刻,我仍然没有太多的恨。
  又似乎,神秘的关家完全冲淡了我被北南抛弃的伤痛。
  还有,关睿那无比锐利的审视目光,每次刺到我脸上,都仿佛我做了天大的坏事正等着他的宽宥。
  “小不点!”关睿再次来到我的房间,站在门口,用他独有的紧密目光注视着我。
  惜若从走廊的一边袅袅婷婷地走来,柔柔的无限景仰与敬服地看着他,那眸光,就像在从前兼之以后漫长的光阴里,她都心甘情愿地在他身后疲惫地奔跑着,追随着。
  “你才小不点呢!”我立即无情地反驳。
  居然还称呼我小不点!我一摔手,起身,直接关上褐色的雕花木门,将关睿与关惜若隔离在房间之外。
  刹那间心底升起莫名的委屈和奇怪的惆怅。
  郁闷地坐到床边,下意识地拿出《纳兰词》,左翻右翻都按捺不住内心的烦躁,为什么我这么介意?
  就任他喊我小不点又如何!可偏偏,我那么在意与他悬殊的年龄差距!
  我到底在意的是什么!我——
  不会爱上他的!
  意识到此,我的心脏急遽地跳动,情绪甚至有些气急败坏!
  凭什么我也要爱上他啊!凭什么!我偏不!
  窗外,馥郁花香阵阵透来,夕阳已铺上万道霞光,夜幕一点点降临,周遭寂寥,我倚身坐于窗下,若有所思地看着窗棂的镂花影子逐渐从我身下移向窗外。黑夜如同漆黑的幕布一样,完全笼罩在花叶之上。
  静静地沉思,时间静止,浑然忘我,一任虚无的妄念霎时钻入脑海,霎时离开,再至完全消失。
  我的脑海渐渐成空,灵魂飞入冥想境界……
  突然,一道灵感电光石火般划过,我心念一动——
  半小时后,当我穿着深蓝色旗袍,华美而忐忑地坐于葡萄架下的花坛时,我绝对相信自己就像一朵忧郁的鸢尾花一样,在寂寂的夜里绚烂地盛开;也绝对相信此时此刻自己予人的假相是淡泊安静、纯然深邃。
  其实,我真的想投身这一抹深蓝之中,用它灵魂中的轻柔与纯粹来装饰自己,好让自己狂乱的心渐次平复,直至如寂静的水。
  我并不确定即将发生什么,也不知道我的举动是对是错。我只是以本能来探测一段他人生命中精致的爱情。
  是的,如果关睿真的深沉地爱着容若的话,他们的爱情,应是精致的、不凡的、媚惑人心的,即便那些宿命中的游离与破碎的激情是易碎易逝的。
  我尽量维持着外表的端庄沉静,来掩饰内心的慌乱和紧绷的心弦。
  我愀然地倾听着柔柔的晚风轻轻地拂过,还与花瓣纷纷跌落以及那些含苞的花儿一点点打开内心的声音。
  很快,预想中的脚步来了——
  踏着茫白的月色,踏着惑迷了心事的夜,踏着风,踏着香,踏着泥土的芬芳,还踏着花儿凋零的身躯,他来了。
  “容若……”
  一声低沉嘶哑的轻唤自耳后升起。
  我的心不由分说地一紧,喉咙一梗,有种想哭的冲动。还未思想,一双强劲有力的臂膀就从背后将我紧紧抱住,同时,一丝淡淡的温暖及一些男人气息将我环绕。我感觉他无比虔诚地跪下了身体,就像一个信徒面对着神,也像一个迷失的孩子寻找到了母亲!他将头俯在了我的左侧肩下,用深情而痛楚、压抑而急迫的低喃呼唤着“容若、容若、容若”
  我欢喜、惊慌、含羞、茫然不知所措、还带着些微的愧疚、忧伤,怀中如揣了小鹿般慌乱,呼吸都困难起来。
  我不敢开口,哪怕一个极为简单的字,他都会发现我不是!
  “容若。你怎么还来?不是不要你来?”
  他低沉温柔、隐忍酸楚的声音,就像一把利刃,每吐一字,就在我心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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