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部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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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两只大碗伸到眼前,郑燕忙不迭地接住,炊事员利索地一样一大勺。
太官僚了,我可是女兵!郑燕看着满满当当的两大碗饭菜,苦着脸说:“我一天也吃不下这么多……”
“荤素搭配,还有蛋汤,上哪儿找这么好的伙食。”
“我是说我吃不下这么多……”
“吃饱了不想家,多吃点,长胖点,看你瘦得像根竹竿。”炊事员好像没长耳朵,自言自语地说完,扬起马勺喊,“下一个!”
王秀娟被大碗吓了一跳,连忙拿出配发的搪瓷缸递过去:“班长,我饭量小。”
“拿着!”两只大碗塞进王秀娟手里。
郑燕、王秀娟端着饭菜直发愁,女军官及时发现了这个问题,安排两名女兵吃一份饭菜,才算解决了这个问题。
饭后,郑燕、王秀娟搭伴去洗漱池洗碗。突然听见有人喊:“打架了,打架了!”新兵们乱了营,大呼小叫地围上来看热闹。王秀娟踮起脚看了两眼说:“呀,好像是张爱国!”
王秀娟声音里充满了惊喜,她有点喜欢张爱国。郑燕撇嘴偷笑。
“天啊,是方卫东和张爱国打架!”王秀娟惊叫起来。
“方卫东?”郑燕爬上洗漱池,见方卫东正在和张爱国拉扯,跳下来挤进人群喊,“都当兵了还打架!”
张爱国吃惊地张大嘴:“郑燕?”
郑燕看都不看他一眼,对方卫东说:“东子,咱们走。”
“不行,好不容易才碰上,上次的事儿还没完呢!”
“赶紧走,接兵干部快来了。”郑燕拉了方卫东刚想走,两名在车站上执勤的战士分开人群挤进来:“站住!为什么打架?”
“没打架啊!”方卫东矢口否认。
“没打架,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玩儿呢,我们是同学。”郑燕笑吟吟地瞥了张爱国一眼。
张爱国立刻说:“我和东子刚拥抱一下,就有人喊打架。谁喊的?添什么乱!”
等接兵干部赶来,两人已经勾肩搭背地搂在一起说说笑笑了,一口咬定是闹着玩儿。马上就要发车了,接兵干部只好让他们上车,这件事情不了了之。
军列在深夜到达目的地,新兵们被分成三股乘车前往各自驻地。新兵团是临时单位,没有实际驻地,新一营的驻地在一团,新二营在二团,以此类推。新兵上了新几营的车,意味着已经是几团的兵了。
方卫东远远看到了正在东张西望的郑燕、王秀娟,挥手喊:“燕子、娟子,三个月以后见!”
站在他前面的接兵班长回头呵斥:“喊什么喊,没组织、没纪律!”
方卫东不服气地嘟囔:“我们是一个院的……”
“一个院的怎么了?虽然我们来自五湖四海,但我们都是革命战友。”
“这可是你说的啊!”方卫东突然挥着手大喊起来,“革命战友们,再见了!等我们从天而降时再见!”
新兵被鼓舞了,纷纷挥着手喊起来,接兵班长气得七窍生烟,狠狠地瞪了方卫东一眼,然后组织新兵们喊口号。
郑燕向方卫东喊完再见,看到张爱国拼命地向她挥手,连忙侧头装作没看见,没想到王秀娟拉了她一把,摇着手向张爱国喊起了再见,郑燕只好勉强挥挥手。
郑燕、王秀娟随着一群女兵,爬上一辆跑起来咣当乱响的卡车,被送进了师部。迎接她们的是一位军容严整表情严肃的中年女军人。这群女孩子有半夜被叫醒穿上军装的,也有在课堂上被叫出来的,那一年的冬天好多的女孩子就这样穿上军装。
内招兵的实际人数大大超过预定名额,好多女孩子穿着男式军装到了部队。当这群女孩子穿着像袍子一样的军装,跳下车后怯生生地聚集起来时,女军人严厉的目光瞬间被母爱代替。
这还是群孩子!女军人伸出双臂,说:“来吧,孩子们,到家了!”
老兵油子
新兵连的日子过得快,转眼就是三个月。新兵们已经带上领章帽徽,开始专业技术训练。“三肿三消,才上云霄!”伞训开始不久,新兵就明白老兵挂在嘴上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练习离机起跳,新兵要周而复始地从平台上跃下,爬上去再跳下来,无数遍地重复同一个动作。跳平台必须两腿夹紧,着地时膝盖、脚尖和脚跟三点不得分开,冲击力完全由双腿承受,他们的腿全肿了。每天训练结束,新兵都要相互搀扶着才能走下操场。但这只不过是刚刚开始,滚轮、悬梯、吊环、离机姿势定型训练、叠伞训练等,还有许多的考验在等着他们。
收操后,梁伟军挪到班里刚坐下,就听见有人喊他换哨。今天轮到他去营区后门站哨,要拖着肿胀的双腿走差不多一公里的路,梁伟军心里暗暗叫苦,磨磨蹭蹭地走出宿舍。
炊事班的战士正在给各班分泡脚的热水,肿胀的双腿泡在热水中舒服的感觉,让梁伟军眼馋地盯着热气腾腾的开水锅。
“注意队列纪律!”连长李常贵扯着嗓子吼起来。梁伟军赶紧扭过头去,加快脚步跟上队伍。这个李常贵,从见到他第一面开始就跟他过不去。
李常贵是位农家子弟,当初提干因一个公子哥儿也想提干的缘故,颇费一番周折。从那以后他对干部子弟有了成见,这些兵不服从管理,不好好训练,个顶个的刺头,依仗父母的权势混上三五年就穿上了四个兜。每年提干名额就那么几个,他们的到来意味着又有几位苦干几年的老兵失去了提干的机会。
这个梁伟军更让李常贵憋气,他高傲自大不把基层干部当回事儿不说,竟然对连里的工作指手画脚,时不时地还认为如何如何。
新训开始前,按部队的惯例要进行誓师大会,鼓舞新兵以饱满的热情投入训练。各营先组织新兵观看《上甘岭》等影片,接着教导员作了鼓舞人心的报告,新兵们热血沸腾。李常贵趁热打铁,授意班长暗示新兵写血书表决心,并准备把血书交到营部去,为新二连的工作来个开门红。
能到打过上甘岭的部队当兵而且又到了黄继光团,新兵们激动万分,写好血书送到连部还要口头表一番决心,唯独梁伟军用钢笔写了决心书。
梁伟军训练还算刻苦,成绩虽不拔尖,但时常赢得表扬。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已经很不容易,严格说他还算未成年。李常贵虽在十六岁时已经在生产队拿整劳力的工分,但他能理解甚至有点喜欢梁伟军。这孩子细皮嫩肉一看就没吃过苦,能在操场上玩命说明并不是无可救药,但梁伟军时不时表现出来的桀骜不驯,让他如鲠在喉。
改革开放之前,部队始终处于备战状态,退伍老兵要等到新兵完成基础训练,能够执行战斗任务后才会离开部队。老兵就要离开部队,各连队都给他们改善伙食。老兵天天大米白面,新兵顿顿杂粮,梁伟军觉得不公平,对班长说:“我想吃馒头。”
班长笑着说:“我也想吃馒头,但条件不允许。”
梁伟军认为班长这是在敷衍,直截了当地说:“凭什么老兵天天吃馒头,我们天天吃杂粮。”
班长指指天上笑而不答,梁伟军仰头看看蓝天白云没发现什么就纳闷地问:“班长,我不明白。”
“老兵们从天上跳下来数百次,经历了数百次的生死考验,他们有资格吃馒头,明白吗?”
梁伟军不服气地说:“有什么啊,我们马上也要经历生死考验……”
“等你经过考验再说吧!”
一个新兵蛋子还没为部队作贡献,就先提出非分的要求,班长扭头就把梁伟军的表现向李常贵作了汇报。李常贵更加认为梁伟军贪图享受爱出风头,典型的公子哥儿习气,有必要多吃苦改造脑子里的资产阶级腐朽思想。
梁伟军摇摇晃晃地到了哨位,等下哨的哨兵没了影儿,他一屁股坐下,龇牙咧嘴地揉搓双腿。没揉几下,突然听见不远处有人说话,他忙跳起来立正站好。
等了十几分钟,也没见查哨干部的人影。梁伟军绕过遮挡视线的标语牌,看清是几个滑冰的孩子在喊叫,不由怒火中烧地喊起来:“你们几个出去,这里是军事管理区,不准滑冰!听见没有?我让你们出去!”
那几个十五六的孩子根本不理会梁伟军的喊叫,在冰面上飞速穿梭,大声说笑。
梁伟军火了,走过去抱起孩子们搭在树枝上的大衣喊:“给你们三十秒,再不走,没收你们的大衣!”
一名与梁伟军年龄差不多的男孩子飞驰而来,一个急转弯刹住身形,冰屑溅了梁伟军一身。
男孩子挑衅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梁伟军见他们都穿着空军军装,估计是团首长的孩子,压压火说:“这是军事管理区,马上给我出去!”
“我不出去,你能怎么样?”男孩子冷笑着说,“老老实实把大衣给我放下,站你的哨去。”
梁伟军突然笑起来:“你这孩子真没礼貌,你应该叫我叔叔明白吗?”
梁伟军说得不错,父亲的警卫员不管年龄大小他一律叫叔叔。
男孩子斜眼看看和他年龄相仿的梁伟军出口不逊:“新兵蛋子,你也配!”
梁伟军压不住火了,一脚把男孩子踹了个跟头,他也疼得抱着腿直哎哟。冰面上的几个孩子手忙脚乱地脱冰刀,准备合力教训梁伟军。
“他娘的,过来!”梁伟军见几个孩子不知天高地厚,解下武装带大喊,“叔叔告诉你们什么叫做文明礼貌。”
孩子们被吓得大衣也不要了扭头就跑,那个挨了一脚的男孩子哭着喊:“新兵蛋子敢打我,你等着!”
“没骨气,挨了一脚就哭鼻子。”梁伟军不屑一顾。
黄继光团新任参谋长魏峰吃过晚饭在营区散步,李常贵急匆匆地从食堂跑出来差点儿和他撞了个满怀。
“你慌什么?”魏峰笑问。
李常贵连忙敬礼说:“没什么,没什么,有点小事需要处理一下。”
“什么小事能让我们的优秀基层干部慌成这样?”魏峰笑着说,“我看事情小不了,我们一起去看看怎么样?”
李常贵见参谋长较真,只好说:“说起来挺丢人的,哨兵把团长的孩子给打了,团里崔干事去处理。这个兵脾气不好,我担心他和崔干事吵起来,所以……参谋长,这种小事你就别去了。”
魏峰说:“我只看不发表意见,你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就当陪我熟悉一下营区,走吧!”
李常贵忐忑不安地来到后门,听到人声喧沸,慌忙跑过去,立时愣住了。崔干事正喜笑颜开地说着什么,梁伟军脸色通红不好意思地挠着头,怎么看也不像吵架。
魏峰追上来,乐了:“原来是这浑小子。”
李常贵问:“参谋长,你认识他?”
“认识,在军部待过的谁不认识这个捣蛋鬼。”魏峰走过去给了梁伟军一脚,“站好,稀稀拉拉没个兵样子!”
梁伟军气哼哼地扭过头,立刻惊讶地问:“魏叔,你怎么在这里?”
魏峰嗔怪说:“听说你收拾孩子干净利索,我赶来看看。来来,再给我表演一下……”
梁伟军脖子一横:“那几个小子在军事禁区滑冰,不听劝告,口出不逊,还不叫叔叔……”
“扯淡,你以为穿上军装就长辈分了,那我岂不成了你魏哥。”
说着,魏峰又想抬脚,崔干事一把抱住他说:“别,参谋长,和一个小兵不值得……”
“没事,我踢他不算违反纪律。”魏峰推开崔干事,问梁伟军,“知道错在哪儿了吗?”
“知道!”梁伟军不服气地说,“以后就是看到他们在团部门口滑冰,我也不管。”
“混账小子,还是那副臭脾气。”魏峰忍不住笑道,“你已经是一名军人了,不能随便动手打人,明白了吗?”
“明白!”梁伟军嬉笑着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站好你的哨,回去给连长写份深刻的检查,要是敢糊弄了事,我找你算账!”魏峰给梁伟军整整军容,爱惜地拍拍肩膀,转身与崔干事、李常贵一起返回营区。李常贵见魏峰莫名其妙地微笑,连忙对崔干事挤挤眼。崔干事笑问:“参谋长,你怎么了?”
“这小子从小就是个捣蛋鬼,我结婚的时候还给我出了个节目。”魏峰忍不住笑着说,“这小子嘴馋,大院里要是有结婚之类的喜庆活动,他一定会带着群孩子围着糖果打转,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我结婚那天政治部主任代表军机关致词,刚念到‘魏峰同志和……’突然停电了。来电后,一屋子的人都愣了,桌上的糖果、花生、瓜子全不见了。”
“梁伟军干的。”崔干事说。
“没错,这小子还使用了战术,他躲在外面拉电闸,让孩子们守在桌边拿零食。”魏峰摇摇头,笑着说,“要不是我讲情,这小子肯定又会被梁参谋长臭揍一顿。”
跑到婚礼上去捣蛋,这也够出格的了,李常贵和崔干事摇头苦笑。
军人要有属于自己的荣誉
梁伟军着实风光了一阵子,来看望他的军官络绎不绝。这些军官,有梁伟军认识的也有他不认识的,反正来了他就一口一个叔叔,尤其是当着李常贵的面叫得更甜。
“县官不如现管。”这个道理军官和老兵们都明白,军部首长是一回事,顶头上司又是一回事,以前那些动辄对梁伟军瞪眼睛的兵,如今能忍就忍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梁伟军对高干子弟这块“免死金牌”有了更深的理解,一些表现让基层干部们更加憋气。班排长们抽烟大部分是一两毛钱一包的低档烟,梁伟军却拿着包“中华”散给他认为不错的班长们抽,气得李常贵常呵斥他们嘴贱。
新兵连出公差,几名老兵不怕脏不怕臭跳进露天粪池向外清理粪便,李常贵对这种精神大加赞赏。梁伟军私下却说,老兵们在表现自己,其实站在池边上用桶掏,比跳下去一点也不慢。梁伟军同班战友蔡学辉天天起早帮厨,带动不少新兵去炊事班忙活,李常贵对此大力表彰。梁伟军对此不屑一顾,常说革命工作分工不同,战斗员搞好军事训练才是关键。班长说这是兄弟情战友爱,炊事班的同志们天天提前起床做饭很辛苦,梁伟军认为他更辛苦,没完没了地跳平台,腿肿了消,消了肿。
星期六早上,李常贵在营区内转悠,炊事班热火朝天的氛围让他很满意,哨兵执勤情况也不错。他到宿舍把几个没去帮厨的班长赶去炊事班,笑吟吟地去卫生区视察。
卫生区打扫得很干净,李常贵脸上的笑容又增添了几分。他捡起几片刚被晨风吹落的树叶,准备在早饭前重申一下“打扫要经常,保洁是关键”。突然听到一阵争吵声,李常贵循声望去,看到梁伟军正在对几名新兵指手画脚,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