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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美男离殇-第8部分

小说: 美男离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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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着实弄得哑口无言,找不到他人的可能性,也不敢乱咬人。我只好继续摇头。

  兰建见状,怒吼道:“看来你是不打算招了。本官听说,吴王和段夫人虽然严厉,却几乎没打过你,只打没有母亲的那些孩子。看来你是亏欠他们太多了,连你赌箭,吴王都不罚你,却罚老大和老八。今天就权且当做还这笔债,让你尝尝脊杖的滋味,来人准备!”

  还没等我反应,几个军士扛着一条长凳摆在我面前。两人从我背后袭来,飞快地将我的上衣扒去,我不由得想起司马迁所描述的种种受辱,开始浑身颤抖。

  军士将我按倒在条凳上,兰将军一声令下,军士开打。我赶快闭上眼睛想象着板子落在身上的痛觉。可我发现远甚于此,打下来背上先是重压的剧痛,然后转为麻木。在麻木的煎熬下,我又挨了第二下,攥紧了拳头。就这样麻木和剧痛相叠加,我再也无法忍受,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悲鸣。

  兰建见状,示意军士暂停。此时所有的麻木感消失,剧痛笼罩了我整个背部。我还感觉背上有着滑而腻的液体在烧灼着几乎每一寸肌肤,我明白,那一定是血和汗的混合物。

  兰将军凑过来,冷笑道:“小子你还嫩,不像你哥哥那样耐打,才打十下就成这样了。你让本官看着都不忍心了。看你还是快招了吧,至少皇上的面子,能让你捡回一条命。”

  我知道犯下巫蛊罪是什么结果,汉武帝戾太子的悲剧让人痛心疾首。我绝对不敢招供,所谓的从轻处理很有可能只是诱饵。想到这些,我要紧牙关,挤出一句:“我不招。”

  兰建蹙眉深叹道:“你这又是何苦呢?你让我不得不收起慈悲心。现在只能继续打了,皮开肉绽,打断脊梁我们可是不负责任的。”

  我无力再挤出话语,兰建盯着我片刻后下令:“继续打,重重地打,直到他招为止。”

  接之,板子如暴雨打春红,我相信从我背上落下的血滴比雨后落地的桃花还要娇艳。背上似万虫叮咬,又似烈刃剜割。汗水从发梢滴入眼球,模糊了视线。我索性闭上眼,却只感觉天昏地暗,耳旁钟磬齐鸣,背上的剧痛还在间续,始终无法躲闪,我感觉自我逐渐湮没在火海中……

  当我醒来时,我发现趴在一张低矮的床上,好在床上还有层薄垫。周围并没有我想象中的稻草和污泥,而是铺着爬满青苔的石砖。眼前一张方木桌,和一条胡凳。也许毕竟我是皇亲,才有如此之单身牢房。没有烈日光,顶上的窗口还能通风,也不闷热。可是我发现背上披着一件囚服,下面正隐隐作痛。我努力转身,轻轻掀开囚服,企图看看伤势。可我最终放弃,因为如此做甚为疼痛。

  我只能趴着,心里盘算着接下来如何应对。我若是招,肯定就是死罪一条。若是不招,挨过了皮肉之苦或许还有希望,毕竟我父亲是王爷。可这皮肉之苦才刚开始就已经让我够难受了。

  我不敢再想,转而思考究竟是谁偷着在书里放的蛊咒。这几日,碰过此书的有几个。四哥不可能,他不愿与丽棠和亲,提议我去,我照办了,他不可能害我。同理,他母亲独孤夫人也不可能。八哥有可能,他为何突然放弃,让我去与丽棠亲近,着实可疑;六哥与之类似,为何主动请缨替我把书要回来?难道另有所图?不过他俩是我亲哥,素来与我关系较佳,究竟为何如此?如果是他们想争丽棠,为何费此周折,得不偿失。难道八哥因为自己挨打有怨气,可是我用一首七步诗免了过多责罚。

  翻来覆去地想,我觉得母亲有可能,她也许利用这计谋来害独孤夫人,结果阴差阳错地书又回来了,害到了自己的儿子。想到这里,一阵愤慨在心头澎湃,我攥紧左拳,在床缘狠狠地击打了一下,结果背上的痛没有缓解,左手开始痛了。

  我咬咬牙,恨得牙痒,心想:母亲,你以前做了那么多孽,姑且既往不咎,还好有大哥、八哥在,那些姨娘也算可以含笑九泉了。现在你又用如此愚蠢而卑鄙的手段害独孤夫人,害人就算了,反过来害到自己儿子头上了,真是可恶之至。

  我越想越气,索性把囚服一挥,不顾疼痛坐了起来。我撅着嘴,望着高处的窗子,窗子比较高,我估计我踮脚伸直手臂才能将其关闭。况且窗口嵌有木栏杆,想必很难越狱。

  我又望着狱门口,一块木栅栏门镶嵌在一堵石墙内,门上又锁着铁链,挂着铜锁。如此铜墙铁壁,比一般监狱要坚实得多。我不禁自嘲:高级犯人,高端防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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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节 入狱 '本章字数:2047 最新更新时间:2014…02…15 22:35:41。0'
  忽而门外传来蛩音,我心头一紧,难道有人要提审?我会受什么刑?抑或有人要处死我?的确,母亲极有可能恼羞成怒来个大义灭亲。其他人倒不太可能。

  终于有人接近栅栏门,我发现是个狱卒,狱卒禀报:“九公子,有人来看你了。”

  我听后,心瞬时被缀紧,无语相对。此时一阵清脆的钥匙与锁链摩擦的声音过去,栅栏门顿开。狱卒一声请,伴一个恭顺的邀请姿势。三个人被引入,我定睛一看,他们居然是母亲、三哥和六哥。

  母亲发鬓略乱,紧锁双眉,眼眶红肿着,脸上隐约有泪痕。这张快被揉碎的脸,让我刚才的感觉有所动摇,我准备从新思考事情的其他可能性。

  母亲早已飞奔向我,对我说:“这里阴暗潮湿,你这样不怕风湿吗?”

  我没有回答,母亲就从兜里掏出一件窄袖衫,准备给我穿上,目光却凝滞在我背上。

  母亲捂住胸口惊呼:“怎么可以把你打成这样?你好歹是皇亲,如此让皇室颜面何存?”

  我竟莫名其妙地扫除一切怯懦说:“这个结果,某人应当早就料到了。何况以前大哥八哥不也如此吗?”

  三哥又来指责:“你小子不要此时还嘴硬!看母亲多伤心。”

  母亲示意我躺下,并吩咐六哥:“快给他敷上药。”

  我与六哥四目对视,我又看见他那刚硬的胡子茬,亲切的感觉来了,不由得安静地趴下。六哥把他的药箱拿来,打开后开始麻利地准备。

  准备好,六哥棉纱一点,将药膏敷在一小块伤口上。一阵清凉感袭来,驱赶着伤口上的灼热。六哥告诉我:“你身子弱,对痛觉敏感,所以哥在药里多加了些镇痛药。不过估计你的伤口会痊愈得慢些,很有可能会留下疤痕。”

  我却释然道:“有疤痕就罢了,恐怕还没等痊愈我就不能再见你们了!”

  三哥训斥道:“九弟,莫要胡言!”母亲用手绢擦拭着我的背部说:“相信为娘还有你父王,我们一定能够想办法让你出去的。”说完,又拿起手绢转而去拭泪。

  三哥和六哥都唏嘘不已,我却淡然说道:“母亲若觉得困难,就不要为难了。反正儿子在你心中就是不学无术,只会写淫词艳曲的纨绔子弟。少一个你也不缺什么。”

  三哥又要训斥我,母亲止住,深情地对我说:“何出此言?为娘为何在你心中始终就如此不堪?”

  我依然淡然说:“清者自清,母亲究竟做了什么事,自己应该清楚!”

  三哥已是怒不可遏,说道:“你该不会怀疑这是母亲做的吧?告诉你,这件事十有**就是独孤夫人母子干的!他们没安过什么好心!”

  母亲长叹道:“鉴儿,你就相信为娘,绝对不会加害于你的!”

  我摇头道:“纵使如此,母亲难道不会加害别人吗?我就说明白了,母亲你是不是想害独孤夫人他们,把带有蛊咒的书给了他们?可六哥却帮我讨回来了,罪就落到了我头上!”

  母亲听了,甚为震惊至半晌沉默,最终回答:“如果为娘要害他们,为何上面写着‘九天真龙早下凡’而不是影射老四。为何上面写着你的字迹?”

  我冷笑而答:“时间仓促,能字字斟酌实在困难,或许母亲根本没细想就给儿子留了一条冤屈的证据。至于字迹,母子连心,我的字迹也是您教的,多少会有些相似。”

  三哥猛敲桌子吼道:“你小子休得放肆!竟敢血口喷人,连出狂言!”

  母亲又开始拭泪,六哥一直在忙手中的活。瞬时万籁俱静。

  六哥最终敷药完毕,盖上了纱布,我感觉背上有条冷龙罩着灼热,好多了。六哥把母亲带来的衣服给我披上说:“好好休整几日就好了。九弟,母亲为你操劳那么多,你也不能如此针锋相对。”

  我忽而回首望着母亲,她左手拭泪,右手拍打我的手臂,若有所言,却沉默无语。

  六哥一面安抚我一面解释:“九弟,请放心,父王已经去向皇上求情。相信父王战功赫赫,皇上不会不顾的。母亲也在千方百计搜集证据,帮忙找到真凶。这边的人也被安排好了,你是皇亲,他们已承诺不再会用刑讯。只是暂时委屈你在此呆几天了。”

  我茫然地看着母亲,喃喃地说:“母亲,果真如此吗?”母亲撩起凌乱的鬓发,声泪俱下地回答:“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我回望母亲的眼睛,水汪汪的,仿若一泓清泉。我真的无法相信她会包藏祸心。

  忽然,栅栏门被打开,狱卒进入宣布:“探监时间到,三位请回吧!”

  三哥马上将一个食盒放在桌上告诉我:“母亲特地做了些你喜欢的菜,这几天每天都会送的,你好好享用吧。”

  我听到这里,不禁做起来,拉着母亲的手,轻声说道:“儿子又错了,求母亲再原谅。”

  母亲别无他语,只是轻声说:“好好保重,不要灰心,为娘会想尽一切办法救出你的。”

  狱卒再次催促了,母亲和两位哥哥才依依不舍地离去,留下数不尽的嘱咐。

  当栅栏门“砰”地一声关上的时候,我又陷入寂静。蹒跚着爬向食盒,小心翼翼地打开,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扑鼻而来,我闻着香,竟忘记了背上的伤。我迅速拿出所有碗筷,只见两碗菜,一碗是鱼,一碗是青菜。还有一碗饭。在饥饿的促使下,我飞快地开始用餐。乍尝几口,我不得不佩服母亲的厨艺,普通的饭菜也能烹饪出如此风味。

  我狼吞虎咽用餐完毕,却想此处没有水洗碗。我突发奇想,托狱卒把碗筷送回去。我战战兢兢地,担心他们粗暴地拒绝。

  可没想到他们居然笑脸相迎,答应了我的请求。我猜想:母亲或者六哥一定打点了,看来我困厄处境有希望了。

  我不由得微微舒展眉头,一发不可收地想着母亲可能做出的努力,心中燃起了希望。天色已晚,我盖着那件窄袖衫,安然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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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节 决别 '本章字数:3268 最新更新时间:2014…02…16 20:40:31。0'
  两天过去了,都是六哥前来照顾我,送饭、洗澡。我不胜感激,同时也期待着无罪释放。

  当我入狱的第四天,正是六哥估计的事实水落石出,我可以平冤昭雪的日子。我早晨起来就迫不及待了,准备着收拾衣物回去。

  终于盼来了一个狱卒,他宣我去见皇上。我心想:果然疏不间亲,堂兄想明白了,我终于可以被释放了。

  我轻快地跟着狱卒来到审判厅,可当我满面笑容地抬头一看时,只见堂兄眉如剑锋,嘴唇撅起似核桃,正襟危坐在堂前。一旁是兰建将军,也是威风凛凛,甚至有股杀气迎面而来。

  我感觉一阵杀气,不过心想:也许这样隆重的场合,需要严肃。严肃过后就万事轻松了。

  堂兄见我到来,劈头问一句:“这几日你可过得安稳?”语调是冷酷之至。

  我还期望气氛能缓和,换上最灿烂的笑容回答:“承蒙皇兄以及臣弟的父母兄弟的挂念,臣弟过得十分安稳。”

  没想到堂兄丝毫没有放松,反而更加严肃地说:“没想到你犯下大罪还能心安理得,朕真是看错了你!”

  我顿时感到晴天霹雳,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皇上没有赦免我吗?可是父母一直在努力啊!

  我忙不迭中,慌乱地问:“皇兄觉得臣弟何罪之有?”

  兰建率先怒斥道:“何罪之有?你犯下那么大的事还想全身而退吗?你以为吴王和段夫人就能够一手遮天颠倒黑白吗?”

  我全身震悚起来,堂兄顺势补充:“朕已经查明,蛊咒的那张纸是晋朝宣城产的,司珍房已查过,最近碰过那本《巧箭谱》的人中,近一个月内只有你买过宣城纸。”

  我拼命地回想:近一个月来,有很多人来过我的房间,的确有人顺手拿走过我的宣城纸。可都有谁我真的不记得了。

  我还是抓住这一希望启禀堂兄:“最近有人拿过我的宣城纸,或许是他们想加害我干的,可是我记不清都有谁了。”

  兰建冷笑道:“都不记得了,还敢在此强词夺理。宣城纸那么贵,你舍得随便送人吗?”

  堂兄摆摆手说:“即使这个不作数,那笔迹问题是确凿无疑。据朕所知,能够模仿你的笔迹的人,只有你母亲,难道你承认这是你母亲干的?”

  我的心绪瞬间大乱,善与恶,真与假,霎时间全部模糊了。在慌乱中,我听到堂兄说一句“证据确凿,吴王九公子施展巫蛊之术,诅咒皇上,并率家人行贿欲逍遥法外。罪不容诛,念为皇室宗亲,择日赐死!”

  一语既出,方才混乱的心绪瞬间变成一片空白。我不顾一切地磕头,请皇兄明察,可堂兄始终置之不理,最终拂袖而去。

  我顺着堂兄离去的方向继续磕头,想尽一切理由辩解。我却听到兰建将军一声令下:“把他拖入大牢关好了!千万不让他跑了!”

  我在挣扎中,又被带回那间牢房。栅栏门被重重锁上,我蹒跚着走到床边坐下,心里琢磨着:十六岁就犯罪处死,我慕容家族还从未有过的先例。竟然被我碰上了!六哥亲口告诉我,全家在努力营救我。还说今天就可以释放。可事实竟是如此!

  我不得不怀疑母亲这几日究竟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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