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鼎-第7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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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做不到的将军，如何能负责攻城之战？”林战早已经看清了对面的主将旗帜，脸色沉闷的说道。
“申屠列？”纪桐一怔，“那个被我们赶出去的吴县守将？难怪如此！”
不错，此刻位于后方的申屠列脸色可是极其的阴沉，他早已经将其他的一切都抛之脑后，只记得拿回吴县。至于伤亡，已经不在他的思量之中。
低沉的号角声在天地之间回荡，震天的鼓声在城头、城下由疏而密，响成一片。箭矢、弩枝、石块、火把，呼呼地往城下飞去，将城下化作炼狱。城上的节义军士卒弓箭手拿长弓拚命射击，城下的齐军士卒此刻也冒着擦身而过的矢石，疯狂的蜂拥着向城墙狂奔而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齐军士卒登城的难度越来越大了。除了因为其云梯渐渐减少之外，更重要的是城上的节义军新卒开始慢慢的成长，而那些老卒预备队，也不时出场相助。就是一些青壮民夫，此刻也勇敢的拿着石头向城下砸去，让齐军士卒的伤亡越来越大，而守军一方的伤亡，则越来越小。
顾山静静看着整个战场，脸色有原本的宁静，慢慢变得舒缓起来，甚至是，在其嘴角也浮现了一抹笑容。很显然，随着时间的推移，己方越战越勇，逐步占据了上风。更重要的是，这些守军士卒，还多是新卒和青壮民夫，正真的老卒，并没有出战多少。可以说，此战之后，节义军将再增加近万精锐士卒，己方与齐军的实力对比，也渐渐开始拉小。当然，这一切都是在扬州之地而言。节义军再强大，也无法与整个齐军相比。
确实，战场之中，此刻节义军已经占据了上风。整个北城外，无数的箭矢、石块、火把，自上往下，从下往上，上下左右，呈散状，向各个方向飞动。每碰到一个中彩者，就翻起一朵血红的小浪花，引一句凄厉的叫声。绝大多数伤亡都是由齐军士卒来充当，不过，也有一些不幸战死的节义军士卒，也时不时地划出同样的轨迹，栽下城墙，随即被淹没。
在城墙之下，城门之外，大队的齐军士卒依旧用着冲车撞击城门，尽管城楼上不断的有箭镞落下，但是他们依然在执拗地对着城门，尤其是门缝处，撞、收、撞、收地进行前后平移运动，发出难听刺耳的金属碰撞巨响。可惜的是，在城门的里面，已经被堆积如山的麻袋死死的堵住，尽管外面有檑木不断的碰撞，但是，城门基本是纹丝不动的。即便他们将城门撞烂，他们也依旧无法入城。然而，外面的齐军士卒却并不清楚，于是他们继续努力，继续憧憬着将城门撞开的美梦。
太阳渐渐高升，整个战场也开始显得有些燥热，就是那不断吹拂的凉风，也无法降低双方将士那躁动的心。齐军的云梯不断被推到，又被竖起，再被推到，又再被固执地竖起，云梯反反覆覆，来来回回，直至被城上的滚石砸烂或被摔坏位置。尽管如此，齐军士卒在申屠列继续进攻的军令下，仍前仆后继地窜上这种危险地工具，与节义军死战。就是顾山，也不得不佩服这些士卒。
位于中军之中的申屠雄一脸阴沉的看着前方的攻城战，对于数千将士的伤亡，其丝毫没有下达其他的军令。直至正午，四千左路军几乎全部损失在城墙之下。其才对传令兵冷声道：“给申屠列传令，让他撤军！好一个节义军，果然厉害！不过，占据了本将军的地盘，你也休想占住脚。”
第873章 齐军再败
“将军，为何撤军？我们还可以……”得到撤军的军令之后，申屠列急匆匆奔来向申屠雄询问道。撤军，他自然是不甘心的。丢失了城池，现在有机会拿回来，有机会洗刷他的耻辱，他自然不会放弃。要是此次撤军，岂不是证明他很无能？
“够了！”申屠雄脸色阴沉的怒吼道，“难道你看不清眼前的情况吗，你的四千将士，已经折去了三千，剩余的也都是有伤在身，难道你要他们全军尽墨？你看看城墙之上，那些节义军战兵还有多少没有出战，在后方虎视眈眈？”
“还有，攻城的云梯已经被损毁了大半，没有他们，你让你的人飞入城去？不要因为怒火将你的脑袋充斥，让他们失去冷静！撤军！”
申屠雄能成为一方大将，自然不会和申屠列一般，被愤怒影响了其对大局的判断，在事不可为的情况下，当即就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呜呜呜呜……”
低沉的军号声再次响起，幸存的齐军士卒急忙撤退。不过，齐军士卒终究是天下能雄霸一方的诸侯，士卒就是撤退，也是井然有序，并没有出现上千人转身撒开脚丫就跑的情况。要知道，节义军占据这么多地域一来，大大小小的战斗可是打了不少次，齐军地方守备军和一些大族豪强组织的私兵，那撤退之际，可是数百数千人疯狂溃逃。但在这里，他们井然有序的撤离，就是己方士卒的尸首，他们也在尽可能的情况下带走。至于那些攻城器械，也被他们继续的拉了回去。
不过，即便如此，在吴县北城的城墙下面，依旧存在这数不清的，交错重叠的人员肢体，还有大量被抛弃的损毁的云梯。
这次齐军进攻，先后投入了万余人地兵力，其中战兵四千，其余还有五千人的守备军和数千民夫。但他们依旧没能拿下吴县，反而损失了差不多六七千人。左路军受到严重的打击，四千将士，能活下来的不过千余人，而且，几乎人人带伤。可以说，这所谓的左路军，基本上已经丧失了战斗力。
另外，此次一战，也让齐军的攻城器械损失超过大半，想要再一次反击，也需要两日之后去了。
中午吃饭休息之时，齐军各个军官都齐聚申屠雄帅帐。此战的情况，也让所有人都沉默不语。他们发现，这节义军并非他们预料中的那般简单，绝非简简单单的乱民起事称军。申屠雄更是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此刻他发现，这对面的节义军，并不是那般的容易解决。
周原同样一脸沉默不语，上午被申屠雄一番训斥，其可是满心怒火。现在见到申屠雄未能一战建功，虽然脸上没有表现什么，但心中竟然还有一丝丝的窃喜和冷笑。
申屠列此刻总算是安静下来，但是，其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了。不过，战后他总算从之前的那种情绪之中清醒过来。帅帐之中诸人都浅浅的谈了谈此战的得与失，但是，没有人敢轻易深入谈及攻伐之事。
吴县必须拿下来，这是所有齐军将领的共识，拿不下吴县，不但他们没了办法安身，没办法修整，更难以给齐王交代。如果说大战起，互有胜负，丢失一地再夺取回来，这并不算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可是，要是拿不回来，那其中的麻烦可就大了。
因此，在会议的最后，申屠雄冷冷的说道：“从下午开始，大军好好修整，让辎重队和民夫继续打造云梯。另外，让后方唯亭诸县继续打造投石车、床弩等物。就算拿下吴县，我们也绝对不能放过这节义军。他们的存在，对我们而言，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将军，现在我们手中的云梯已经损毁大半，想要继续进攻，需要后方打造，但想要回复现有数量，则需要两日时间，这……我们需要在成为修整两日，为了以防万一，我们是不是先撤军之唯亭，等器具齐备再行攻伐？”偏将夏林闷声说道。
“不行，我们决计不能撤离。我们要是就此撤退，城中的节义军还不知道会玩出什么花样呢。节义军收买民心的行为你们不是不知道，随着时间拖延的越久，他们在城中的根基就越稳，其实力就越大。所以，我们明日不能撤离，哪怕是给节义军施加压力，也必须停留在此。而且，丢失吴县，我们身上的责任很大，如果留在这里，我们还能以正在与齐军交战交差。如果撤离，本将军与你们，都将无法交代，后方如何，你们应该很清楚。所以，我们此次行动，必须维持在这里。直到，拿下桐城，又或者是，部队全部打光为止！”申屠雄冰冷的扫视了诸人一眼，阴沉的说道。
申屠雄的话冰冷至极，让其他诸人脸色具是一变。但是，申屠雄说的也有道理，他们现在只能前进，不能后撤。当然，相比之下，申屠雄是最不能撤军的那个。齐王要输追究责任，申屠雄自然是首当其冲。
“大将军，末将认为，既然要继续进攻，不若如同节义军之前攻伐吴县那般，挖掘地道以破城。我们完全可以让我们的弓箭手对城头进行压制，毕竟，我们的弓箭手不比节义军少。此外，床弩、投石车也继续对吴县展开攻击。同时，也可以派出部分人马继续用剩余的云梯攻城。而我们则暗中用士卒掩护一部分人挖掘地道。成为的壕沟，也能替我们掩饰住城上节义军的视线。趁着一日猛攻，夜间我们则从地下破入城内。”申屠列沉声建议道。因为其上一次被节义军破城，节义军开始就是如此行动了，现在，申屠列也想到了反击。
申屠雄点了点头，沉声道：“也好，现在我们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就如此新的。下午继续进攻，夏林、沈乐，你们二人负责督促民夫青壮挖掘暗道，并准备一部分士卒做好行动的准备。申屠列，让你左部剩余士卒好好修整，另外，从青壮之中抽调一千，再从右部和中部各抽调一千将士，将左部补充起来。”
“末将领命！”申屠列大喜道。其他诸将也知道，这是申屠雄在为申屠列扩充实力。同时，也是在削弱其他将领的权利。本来，无论是左部还是右部，都是其他偏将麾下人马，而中路本部才是申屠雄真正掌控的嫡系，这也是申屠雄让申屠列指挥左部攻城，死伤不少却没有过多言语的原因。
在城外齐军诸将议事之时，城内的节义军也没有闲着。当然，首要的自然是吃饭。城墙之上的守军开始轮换，一些之前没有参战的士卒被替换了上来。
此外，城墙之上，还有不少青壮民夫还是收拾战场，一些城内的百姓，也开始出现在城墙之上帮忙。上午的战斗，给齐军带来了不小的重创，当然，节义军也有不少损失。所以，顾山派人开始顺着吊篮滑下城墙收拾城外战场，收拢尸首。除了己方尸首之外，箭矢、武器，也都在被清捡的范围之内。
当然，齐军也派了人清理战场，收拢己方士卒的尸首。双方清理战场的人互不干涉，各自收拢着己方战死士卒的尸首。彼此相遇，也没有互相攻击，甚至，双方还能互相配合。这些情景使得那些清理战场的士卒，看起来不像是敌人。
而在城内，顾山也召集各个将领召开军事会议，总结伤亡战斗的经验教训，调整部队的编制，重新科学的划定守备范围。同时，补充消耗的物资，轮换士卒，做好继续防守的准备。顾山也清楚，吴县对于申屠雄所部的重要性，他也知道，这申屠雄和齐军是不会这般轻易就放弃的。
下午，天空的炎阳稍微西斜之后，齐军再一次展开攻击。不过，这一次齐军并没有如同上午那般，蜂拥而至，向城墙杀去。因为已经知晓节义军的实力，再加上手中攻城器械的损失，齐军也不能再如同伤亡那般。齐军开始摆成整齐的军阵向着吴县北城压去，投石车、床弩和弓箭手成为攻城主力，巨盾兵则成为防御城上弓箭手反击的防护网。一时之间，双方开始以箭雨对射起来。
那一排排的箭镞，带着呼啸之声在城墙上空废物。齐军没有靠的太近，似乎想要与节义军对射。此外，双方的投石车和床弩，也开始齐齐发威起来。整个城墙上下，喊杀声声震四野。
“不对呀，这一个时辰过去了，齐军的弓箭手都换了好几轮，箭雨也停息了好几次。可是，为什么他们没有全力进攻呢？”纪桐下令弓箭手压制城外再一次出现的齐军弓箭手之后，不由疑声说道。
“确实有些不对！齐军这般，分明就是无意攻城，难道是为了消耗我们的物资？”林战也疑声说道。
纪桐笑道：“消耗物资？只怕他们消耗的比我们的多！再说了，我们的物资也不少，就算消耗起来，他们也先消耗完。他们有后方支持，我们何尝不是如此呢？”
顾山沉吟了片刻，沉声道：“小心一些，虽然不清楚齐军在搞什么，但是，他们定然有诡计是一定的。纪桐，你去其他各城门巡视一番，让各部加强防备，以防万一。”
直至黄昏，双方犹如演练一般的攻防战才停歇下来。不过，顾山等人却没有丝毫的轻松之色。虽然齐军没有对其他城门动手，也没有正真的对吴县展开全力进攻。但是，齐军的这种做法，反倒让顾山等人感到吃惊。
不得已，在黄昏齐军撤军之后，顾山等人也不敢放松，接亲至四门查察。
“这齐军究竟在搞什么呢？”顾山一边在北城四下查察，一边默默沉思。齐军的这种以静制动，确实让顾山感到很是为难。齐军不动，顾山就不清楚齐军的目的，这对于节义军来说，很是不利。
嗯？好像有什么动静。忽然间，顾山感觉城外数百米之外的一处己方当初为了阻拦申屠雄而挖掘的壕沟之处，似乎有什么动静。只不过天色暗淡，那里的情况也极其轻微，使得顾山没能看清罢了。
随后，顾山就让亲卫拿出千里眼，仔细的查察起来。果然，不久之后，顾山终于看清了那里的动静。原来，在壕沟的一处，有人在倾倒着什么东西，使得壕沟之中的东西开始堆积起来。顾山顿时明白齐军在做什么，立刻就让亲卫将其他将校叫来。
“将军，有什么发现？”几人先后抵达之后，接询问道。
“申屠雄在挖掘地道！用千里眼往最外围的壕沟看，那里面有人在将挖掘地道的泥土堆积在那里。”顾山沉声说道。
其他几人都拿起千里眼，顺着顾山所指的方向看过去，过了许久，这些将领自然也发现了其中的问题。再加上顾山的所言，他们顿时明白齐军今日为何不全力进攻，而是恰如演练一般的行为了。齐军是为了掩饰他们在这里的行动，而此刻，这些地道已经深挖地下，齐军已经不担心节义军会发现。
纪桐狠狠的说道：“齐军想要挖地道，看来，我们之前攻打吴县想要采取的行动没能真正去做，现在反而被齐军给使用上了。不过，如果不是被将军发现，虽然不会让他们破城，但对我们的影响只怕也不小。”
徐健佑有些忧虑的说道：“将军，半日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