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想容(高干、总裁)-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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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温暖是坟冢。
爱上缓慢轻柔的雪。
于是孤寂像是增生癌变的细胞。
终于,逼死了所有。
因为雪花是个聋子,
是个瞎子,
自私地攫取你的温暖,你的好,然后愚蠢地化成一滩废弃的水。
只在你的眼里,我轻盈,是风景。
把苏以荷塞到被子里,盖好了,容恒拉上门。
厨房里该吃该喝的正在兴头上,容恒坐在拐角的石墩上,揉了揉眉头,拉了拉身上被苏以荷乱拽出来的褶。
真失败!
居然。。。被看出来了。
容恒抬头看了看天,星子尤其的亮。
每个人都在辛苦地过活,哪怕是低微到尘埃里,也有自己的孜孜追求的光环。
本来就是一个缺乏耐心的人,要用多少温暖去维持青春洋溢的表象,清晨强迫性地对着镜子做个笑脸,却发现那笑像是用橡皮泥捏出来盖在脸上的一层,疲倦又僵硬,且难以回收。
不是圣人,勉强自己去演漏洞百出的戏,连醉酒的人都不信呢。
她不信。
。。。。。。
起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苏以荷很小声地开门,然后很不巧地看到容恒站在外头,印着阳光也是一脸的安静,抬了头,对上光线,眯着眼睛,对苏以荷嚷道“不想继续睡了,就赶快收拾东西。”
苏以荷惊醒了刚才的睡眼稀松,啪地关上了门,一阵子捣鼓,立马跑了出来。
苏以荷收拾了东西,就只装了换洗衣服和几本书的包,出门的时候,手背碰了碰鼻子,“我好了。。。。。。”
“拿过来。”容恒伸出手。
“什么?”苏以荷疑惑地眼神懵懂地看着,还未睡醒。
“当然是包!”潭缪晨气愤没好气地回答。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拿。。。。。”苏以荷这才把在旁靠着墙角晒太阳的潭缪晨纳入视线,缩回手,把包挪到身侧。
容恒白了苏以荷一眼,“拿来,乱逞强。。。。。。”
“就是。。。。。。”潭缪晨哼着鼻子附和道,怪苏以荷眼睛没往这边瞧。
苏以荷只得伸了手出去,任容恒把她的包像是拧小鸡一样甩到后背上。
“这个吃了。”容恒丢过来一张报纸包着的热乎乎的东西。
苏以荷接过,还烫着,闻了闻香气,是年糕啊!其实肚子很饿了,昨天半夜搜藏刮肚地跑到厕所吐了半天的。苏以荷还纳闷,自己怎么那么快就倒了,看着就站不住脚的,突然就歪了,可能是下意识地,苏以荷没有很倒霉地摔到地上,摔倒的前一秒,拽上了容恒的裤子,满眼都是暗绿的颜色,硬硬的膝盖刻在胸前,比地上还疼呀。
裤子?膝盖?苏以荷两腮立马被年糕的热气熏热了。看了看走在前头的容恒,头偏着左右看了看,还好,没有扯烂,还好我不记得了,我那时是醉了,苏以荷乌龟地想。。。。。。
九千英尺的高空。
苏以荷嗡嗡作响地埋着头晕眩。
好像被吞进了一个怪物的肚子里。
被胃液不停地搅拌。
干么要坐飞机啊。
洁净的桌面晃动着冰冷的色泽。
潭缪晨躺在前座头顶消失在靠座上,压过来的靠背挤走了剩余的空气。
苏以荷睡不着,脑子里一直像是水土不服一样重复着飞机刚起飞时刺耳的长鸣和巨响,挥之不去。
苏以荷扭头看看容恒,专注地盯着面前的微型电视,苏以荷的方向只有跳动着明暗的屏幕和彩色发斑点。轻轻地吁出一口气,怕是惊动了在光目前一眨不眨地长睫。
机舱里安静地很,已是夜间,大部分人都已经睡得孩子一样,将疲惫的身躯蜷缩在靠座上,沉睡了。
低下头,苏以荷闭上眼,在嗡嗡地回想中浅眠。
如同将一只蜗牛硬生生地扔进太阳底下暴晒。
猫能悠闲地打着盹儿。
可是蜗牛只能如坐针毡地缩进壳里,一个秒针一分煎熬。
苏以荷浅浅地呼吸,怕干燥的空气榨干了身体里的水分。
自己变成了一只小小的蜗牛,在太阳底下奋力地爬行。
咬着牙地爬着爬着,脚软了,肚皮磨出了血。
离阴凉还有一毫米的时候。
咕噜噜地被过路的人踢得鲜血淋漓,滚回原地。
毒热的太阳终是晒干了血,只留下深紫的路,铺满了恐惧。
一切前功尽弃。
该是绝望了吧。
腿断了,骨头折了,头破血流了。
成长了,就不会执着了。
恍惚的梦里中一阵清香袭来,淡淡的味道清冷。
努力回忆也想不起来的熟悉的味道。
在哪里闻过呢?
谁替我遮挡住烈日的呢?
是谁?
苏以荷模模糊糊中觉得自己在奋力地睁开眼——
深色凉感的领口里露出线条骨感的颈子,苏以荷眯了眯眼,睡梦中还未完全退去的恐惧让她毫无预警地牢牢揪住了上方可以攀附的东西。
砰!吱呀——
潭缪晨被后方的动静惊醒的时候,及时地扭转了头,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容恒!你。。。你在干什么?这里是飞机上!”
同时被这声响惊醒的旅客目光移过来。
一道——
两道——
三道——
而后有些暧昧的议论像是唐僧的咒语一样将这边正亲密着的两人罩得严严实实。
容恒头一次这么手足无措地,反而像是良家妇女一样费力挣扎着才从苏以荷的魔掌下脱开身,尴尬地撑着已经放着半倒下来的座位,起身坐直,将旁边看来的目光一一不动声色地反射了回去。
苏以荷还不知道状况,只道是被一具结实的东西砸到,一瞬间扑过来的温热的气息有细小的触角浮在脸上而后是软软的一片线条覆在脸侧,苏以荷手里那紧紧地拽着一块救命稻草随即挣脱开,瞬间人去楼空的感觉,身体只是那么尖锐地疼了一下,就忽而清明了过来。
睁开眼,一切安好,还是机舱里微暗的环境。抬起眼皮,苏以荷“嘿”地笑了一下,“我没说梦话吧,做梦时,呃。。。刚才好像被什么“东西”砸到了。”苏以荷看看旁边看过来的目光,向潭缪晨从前座上一百八十度扭过来的头小心翼翼询问“我没有叫出来吧?”
潭缪晨看了看容恒,有看了看这边担忧的小脸,脸上神色几经变幻,终是很神经质地机械摇了摇头,“没有,你没叫出来,不过,叫出来肯定更好听的。。。。。。”
容恒的肩膀随着潭缪晨的那句话僵硬了一下。
潭缪晨说完再也受不了了,跌回前座就“噗!哈哈哈。。。。。”忍耐着抽搐着肩膀笑了出来。
苏以荷感受到前方座椅颤抖的频率,疑惑“什么叫叫出来更好听。”扭头询问。
容恒也扭头。
没让苏以荷瞥见白皙冷俊脸上似有若无的暖色调的薄红。
只留给她一个僵硬负气的孩子一样顽固的背。
苏以荷用眼角斜了容恒一记,哼!不说就不说。
苏以荷躺在继续挺尸,只觉得这座椅靠起来更舒服了,故意忽视容恒坚毅的侧脸上弥漫的低气压,不一会儿果然就沉沉地跌入梦乡。
容恒这边,瞪着微型的小电视机里反射出来的画面,平静了呼吸,才将面前的线线条条看进眼里,心里莫名地埋下了诡异的征兆。
——这个女人,绝对是个麻烦。
越靠近,就越状况百出。
确定苏以荷真的是真的睡沉稳了,容恒才侧过了身子,将方才没有固定好的座椅固定好,关了上方的照射灯,将包里的厚外套取出来把苏以荷瘦小的身躯密密地盖住,好像一切都构不成睡不安稳的因素了容恒才罢休,这样,大概她就不会再好巧不巧地做噩梦半夜跳起来了吧。
像一个过敏的人突然害怕起了所有的过敏源。
容恒觉得,大抵不让自己困惑的,就是赶快地把苏以荷就地正法,娶回家去算了。
免得夜长梦多,滋事生非。
不就是娶一个媳妇儿么。
文静的都这样折腾了,那么别的女人还不知道要闹腾到什么地步。
娶了就娶了吧。
起码不讨厌,还可以将就。
什么人不是一辈子。
苏以荷也好。
又会做菜,又会洗衣服。
标准的贤妻良母。
容恒反复地这样安慰自己,回家其实也并不讨厌;老老实实地娶个媳妇儿其实也并不是不能接受。
像是害怕吃药的孩子一遍遍地告诉自己,那个其实不苦,真的不苦的对不对?
是不是每次都要这样一年一次爬格子一样的度过去。
其实喝了才知道,很苦,毒药一样千军万马刺进味蕾和心脏,苦得要命。
40、不像样的表白(上) 。。。
半年的时间不长不短,却恰恰可以用来铺陈苏家里一些细微的变化。
苏妈妈会亲切地嘘寒问暖。
就算是没有扑到怀里狠狠地撒娇,但也终于不再那么拘束母爱。
这是一个高雅的妈妈,与一个矜持的女儿的故事。
所以她不肯能向苏以珍那样一跳老高地就扑过去。
这样,好极。
新年过得特别地快,本来就是二十八到家的,挨近了年底,年关是个坎,一跨过去,好像时间就像是泄了洪的水,不知不觉的,从初一到十五,一顺而过。
就这么一顺而过的,好像过去的一年里,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忽而觉得,这样的日子,平静地有些可怕,就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明知道席卷一切的恐惧始终围绕在脑海里,可还是挥之不去。
正月十六,苏以荷的生日。
一个悼念死者的弥留之夜,欢庆烟花漫天余烟未落的日子。
苏以荷总是很小心翼翼地度过。
这样的小心翼翼倒显得生日反而像是生劫。
苏以荷扯了扯唇角,感觉自己太神经过敏了。
窗外的太阳暖洋洋地裹着寒冷的大地,电线杆子上的麻雀叽叽喳喳地跑出来晒太阳。
苏妈妈敲了敲门,端着一盘子煮熟的鸡蛋进来了。
苏妈妈一直都喜欢浅色素雅的东西,今日一反常态,红色贵气的唐装掐腰薄棉袄让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这样的苏妈妈,好像又离高贵端庄远了一点,离苏以珍揉到怀里撒娇的和蔼隔了一层鲜艳的布料。
可是苏妈妈的笑容是极为柔和的,像是冬末里提前拔空而出的春风。
苏以荷常常想,这样的妈妈真的是她的亲生母亲么。
呵。。。。。。本来就是呀,苏以荷想,妈妈都是这样的吧。
“小荷啊,过来。”苏妈妈吧盘子放到桌子上,对苏以荷慈祥地唤道。跟平常人家的妈妈一样的亲近。
“妈妈。我下去吃就可以了。”苏以荷望见桌子上的鸡蛋,跑过来。
“孩子,十八岁的生辰,总是不能随便唐突了吧。来,趁热吃一颗。”苏妈妈捡了一颗大个的,还热乎乎的发烫,苏以荷接过来,点点头,羞涩地笑笑,“妈妈,没什么啦。以前过生日都是随便过的。”
苏妈妈笑了,“那怎么行,十八岁了,小荷就是大人了,当然要好好过,提个醒啊。呵呵。。。。。。”
十八岁意味着什么,若妈妈的爱是一个转折,那么我的十八岁就是一个亮丽的起点,被时间打磨圆滑剔透的水晶,里面从此裹住十八岁前的种种,无论苦涩甜蜜。
苏以荷的十八岁生日过得比苏以封,确实有过之而无不及。
苏以荷甚至有些惶恐地被推上高高的舞台,众星拱月的场景几乎让她招呼不过快要晕眩了过去。
只不过,偏偏隆重的开始,悄无声息地烂了尾。
苏以荷永远猜不到自己的十八岁意味着什么。
其实,本来可以是一生中数十个生日天数中短暂的二十四个时辰。
偏偏就在今年丙辰中秋后的一天,欢饮达旦的日子里驻足了。
命运恰恰扭转在十八岁。
。。。。。。。。。。。。
许多明知道回避,明知道不能上瘾的东西,都拗不过我们内心贪婪的依恋,往往在最清醒的时候,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踏进一个难解的千丝网。
苏以荷顶着初春浓重的阴寒,踏上南下的列车的时候,恰恰是踩在了自己十八岁那日的尾梢上。
似乎刀子一样长着倒刺的寒冷割在脸上,苏以荷只是呆呆地看着,看着望不到边际的黑夜,像一个黑洞一样强力地拉扯吸引着暗黑的情绪。
列车有那么一瞬像是驶进无尽的深渊,气流席卷如同黄沙过境,该是将一切肮脏杂乱都掩埋。
十二点的报时女音刚刚机械化地响起。
车厢里寂寥空洞,偶尔几处私语。睡着的,躺着的,横七竖八,各有各的梦。
万家灯火明灭之后的原野,纯然的黑,快要看瞎了苏以荷的眼。
努力仰首睁大眼,还是没有用。
我是应该哭的吧。
苏以荷想。
于是苏以荷就真的趴在列车的窗子上,大声地哭了出来。
不要听话,不要乖巧,不要形象。让那些东西统统化为灰烬,统统被决堤的眼泪湮没直至溃烂吧。
呜咽的声音被掩藏在轰隆隆的火车行进中,肩膀是越抖动越脆弱趋于破碎的坚强。
苏以荷想把一切都抛在脑后,狠狠地哭。
阿妈,你说只要我听话懂事,就不会有人欺负我的。
阿妈,你骗我的是不是。
寂寞是鬼,咬得往事支离破碎。
所谓的美好,都只是悲痛的铺垫。
越渴望幸福,就越承受不起反差。
因着带动火车轱辘摩擦铁轨轰隆的声响,像是想摆脱过往的怒吼,也许整个车厢里的人都不曾发现,同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有一抹哀伤正无可压抑地上演。
也许,是有那么一个人,真切地知道,并且一直看着那股悲伤如何酝酿成喷薄的箭,将那瘦小的身躯彻底地伤了。
只是大雾弥漫寒潭的眼神,似乎没有焦距,只是盯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