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御夫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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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珠,喜鹊,你们俩将他们的身量分别记下,来不及先做了,直接到成衣铺去买些衣裳来给他们换上。”
“是。”
于是将一切布置好,又让萧衍叫了几个衙差,事请一起来就他们几个忙活倒是有些捉襟见肘了。
男孩由萧衍带领着衙役去洗澡,几个女孩,则由自己和绿珠几个收拾,她像是丝毫看不见她们有多脏,卖力地给她们搓洗起来,铃音般的笑声从屋里传到院中,又用细齿篦子将她们的头发仔仔细细刮了好几遍,直到找不见虱子,又把指甲铰干净,然后将新衣服给她们穿上,都给盘了个双丫髻。
这边萧衍正带着几名衙役给他们洗澡,萧衍自是不会动手,在一旁凉凉地指了指,继而道:“没洗干净,给他使点劲…”
衙役听完赶忙又加重了几分力道,而这个可怜的娃儿,正是叫他‘叔叔’的那一个…浑然不知自己被一个睚眦必报的幼稚冷男小小的报复了一下…
萧衍这边也已经收拾妥当,将所有的孩子叫到院中,果然是人靠衣装,这么从里到外一通一收拾,只脸上还有些皴红,从上到下看起来与普通人家的孩子无二,这么一来倒能将他们的长相,性别分清楚了,不像之前连男女都不大好辨认。
刘妈将饭摆好,唤他们去吃,先头那个那孩子扑通一声跪下,磕了个头,认真地说道:“谢谢女官人让我们能有今天,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女官人的恩德我小中堂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其余的孩子也如他一般,直直跪下磕头,噙着眼泪望着她。
如玉一时有些失措,让他们起来,问道:“你叫小中堂么?你记住,我不需要你时刻铭记,只要你以后堂堂正正做人,靠自己的双手去获得,有能力的话再去帮助更多的人,就够了。”
小中堂郑重地点了点头。
如玉轻轻拍了拍他的头,道:“吃饭去吧。”
虽然他们做了乞丐这么久,可是初来乍到,一顿饭倒也吃得小心翼翼规规矩矩,没有发生哄抢现象。
萧衍看了看她,说道:“师爷已在三堂等候。”
“刘妈,这里的一切先交给你了,我有些事要办。”
刘妈也是眼圈泛红,点点头,“如玉官人放心,我会将他们照顾妥帖的。”
到了三堂,师爷徐恒站起身,略行个礼恭敬的问道:“不知大人将我叫来所因何事?”
“如今这城中无父无母需要照顾的孤儿有多少?”
“恩,粗略地算的话,几十个是有的。”
如玉点了点头,道:“恩,这样,你去寻一处合适的院落,主要得房间多些,收拾妥当将这些孩子安顿进去,哦,再找一个做饭的人和一个门房。”
徐恒略有些踌躇,“可是。。。大人,一时间小的不知如何将这些孤儿全部找齐,他们平时分散在城中各个角落,一时间找齐恐怕不易。”
如玉也有些为难,萧衍站在一旁,自己一个大活人杵在这儿看不到吗?看了看他二人,随意地说道:“小中堂。”
对啊!如玉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不错么。。。人虽冷了些,可关键时刻总能出些好主意解决问题,抬起头,满含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萧衍依旧是面无表情沉默的站着,头已经转向窗外,丝毫没有想就此与她继续交流的意思。
得!她也别多此一举了,人家压根看不上,如玉讪讪的摸了摸鼻尖,对徐恒道:“你就照此法去办吧。”
“是,大人。”
捻指过了四五日。
“大人,您让属下安排的事宜已经妥当,您看是不是现在将他们送过去?”
如玉点了点头,经过这几天的相处那些孤儿已经不像刚来那么小心,而小中堂俨然一副小老大的派头,指挥这个纠正那个,整日里倒数他最为忙碌。
这府衙之内到底不是收容孩子的地方,遂将他们领到新住处,站在院子门前指了指说道:“这以后就是你们的家了。”
几个孩子低着头,却都安静了下来,眼泪汪汪地看着眼前的院落,家么?他们也有家了么…那些饥寒交迫的日子都可以结束了?
如玉揉了揉几个孩子的头顶,“进去瞧瞧吧。”
推开院门,并无多余点缀,正前方是大堂,左右两面各一排房间,后面还有一排,倒是够住了,正好就按男左女右分别安置。
大堂摆着一个长长的桌子,是为他们吃饭准备的,因为接下来可能还要有一批孩子过来,所以在此基础上又加了许多位置。
“大人,您要空的屋子,也收拾出来了,不知作何用处?”
“恩,其实,是让他们读书识字的。”
徐恒眉毛一扬,“哦?大人还打算教他们读书?”
如玉笑着点了点头,虽然眼下是将他们安顿好了,可是能写会算总不是坏事。又对徐恒说道:“你去找个木匠来,我要订些桌椅板凳。”
工匠来了之后,如玉仿照现代的学校的桌椅结构跟他说了个大概,又画了个草图,那木匠自来跟这些桌椅板凳打交道,一看便懂。
“哦,你订一个木板,恩,长六尺宽五尺左右,打磨平滑后在上面涂上黑漆。”
工匠有些疑惑,“不知大人要这个作甚?”
如玉笑着说:“你自管做出便是,到时你就知道了。”
~~
终于,将一切都布置妥当,这俨然一个现代山村版小学教室。
孩子们兴奋的瞧着,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如玉将他们一个个安排了座位,又发下了书本,这书便是开蒙读物《三字经》。他们小心翼翼地拿起书本,轻轻地掀开翻看着,仿佛用力一些这本子便会损坏,尽管看不懂,可态度依然神圣的近乎膜拜,如玉笑了笑,带着一点儿心酸。
拿起石膏条,没有粉笔,只能用这个代替了,在黑板上写下了阮如玉三个娟秀的小楷,转过身说道:“这是我的名字,同时我也是你们的先生,我大约会每隔十天抽出半天给你们讲课,其余时间要勤于练习。”
他们纷纷点了点头,回答不一。
“当我说完,你们要回答,是。知道吗?”不仅仅要教他们读书识字,更要教导他们礼仪,将以前的种种陋习慢慢改掉走上正途。
如玉微微一笑,“唔。。。那今天你们就先适应一下,就不多做要求啦。”
“是。”
如玉笑着看了看自己的学生们,一种责任感油然而生,身为一方父母官,让黎民百姓安居乐业,这是她应尽的责任,而下面的他们,一样也是,是她的责任。
萧衍双臂环抱倚在门外听见她清脆的声音传来,微微扯了扯嘴角。
虽然是暂时将他们安顿了下来,却得想一个好点子,他们以后难免要脱离衙门,如果只是单纯的养着,等以后失去了衙门这个庇护所,免不了还会横生事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让他们自给自足,也学会如何生活。
唔,是得好好斟酌斟酌…
作者有话要说: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忽然觉得,写文有人看有人留言,哪怕是骂女主神马的,也蛮好(╯﹏╰)
☆、落花有意 流水无情
红曙半卷窗纱,韶光无限好,温煦惬意,暖暖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射进屋内,投影在在地上镌刻出同样纹理的图案,一旁的镂金牡丹翠叶香薰炉里漫出青烟袅袅,如玉倚在榻上手持书卷正凝细阅,满面安适恬然。
门忽然‘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接着绿珠慌慌张张钻进如玉屋子,脸色有些古怪,凑到她身旁,低低叨咕了几句,如玉听完面露异色,黛眉微皱,站起来,面上便已恢复淡然,淡定地理了理衣袂,该来的,总会来的。
“你带我过去。”
绿珠将她引至衙门偏角的小巷口,便见一个雅人深致的男人背对着她负手而立,听见脚步声转过身来,眉眼暗含殷切,瞧见她,眼睛倏地一亮,几个箭步走过去,不可自抑地唤道:“玉儿!”
如玉在心中无力地叹了口气,这男人名叫梁维濬,乃是京都按察使梁培胜幺儿,大约与如玉这身子前主人有些感情纠葛,本以为梁维濬对这前身,应许年只是少时一段朦胧青涩的迷恋罢了,只不过现在物换星移,此如玉非彼如玉了,以为上次两人已经谈清楚,她当然不会说‘我已经不是你那个如玉了,所以你好歇了那心思吧’她一没碰了头二没失了忆,无非就是借着这身子顺水推舟,以后两人两地相隔,再会遥遥无期,恐耽误了他 ,自此一别,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云云。
没曾想,如玉倒是轻看了他,如今竟不声不响地找来菁州,撇去身份若以旁观者身份观之,在这世倒也算是勇气可嘉,只到她这儿却是有些棘手了,倘若只是简单的拒绝恐怕难以打消他的念头吧,顿了顿,走上前去。
梁维濬面上一片激动之色,犹带着些忐忑,手握紧又松开,看着她轻轻道了声:“玉儿。”声音包含情谊,微微带着些颤动,泄露了他此刻的激动。
如玉心中暗自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若是冷面相向便有些不近人情了,更逞论他与这身子的主人前头的情意,可若是笑面相迎又唯恐勾起他本不安分的心思,这个尺度不大好把握啊,藏在阔袖里的手微微绞着,面上露出一丝难色。
梁维濬见她面带犹豫,鼓起勇气走上前,捉住她的手道:“玉儿,你头前说的那些我思量过了,可那些都不算什么,虽我我两个两地相隔,但与我对你的心意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更何况你不会一直在这里,我可以等你。”梁维濬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她,只等着她开口。
如玉倍感压力,静了一会儿,咬了咬朱唇,张口道:“梁维濬,我如今只是菁州知县阮如玉,再不是那只知风花雪月的阮家三小姐,从此以后只愿我治下的百姓能够丰衣足食安居乐业,再无其他心思,除了抱歉我再无别的可以回报与你,我注定是要辜负你的一番情意了,你年龄也不小还是莫在我身上空耗,如此贸然跑来还是早日回京去罢,免得让你爹娘担心。”
梁维濬听完脸色一片灰白,面露痛苦,激动地拉起她的手,“玉儿,你到底怎么了?以前…以前不是都好好地么?你为何突然这样?莫不是我哪里出了错处叫你生气伤心了?你告诉我!我改!你别不理我…好么…”说完已是垂下了头。
如玉长叹一声,她何尝不想好好地,可她不是那个如玉呀,倘若就此稀里糊涂地和他在一起,那么她到底在为谁活着?虽还是这幅身躯,在感情上却成为了替身,成为旁观者,终此一生都要替那个已经离开的女子背负下去,那对他,对她,都是一种欺骗和不公,她不是与他互生情意的那个女子,亦对他没有好感,有的只是歉意和无奈,倘若她能够选择,亦不愿如此,可惜造化弄人,他的一番情意注定是要虚付了,更何况梁家远在京城门地显贵,单是上头的姨娘便达七八数之多,上至稀龄长辈下到黄口小儿,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岂是她一个天外来客能相与的?鉴而察之,这梁府绝非她后半生的福地。
一双柔荑仍被他紧紧握着,如玉有心挣脱,奈何力气对比悬殊,有心亦无力,且她毕竟不是这朝代的人,握手也并不觉得是什么天大的错吧,不过是对挣扎在绝望边缘的人的一种安慰,她相信终有一天他能笑着提起这段往事,这一生长路漫漫,她不愿做别人的替身活下去。
这边萧衍出了衙门,余光瞥见巷口有异动,定睛一看,竟是自己的那位女上司,一个男人拉着她的手低垂着头,只见她一侧脸,满是怜惜,眉头习惯性地蹙起,冷冷打量着那两人,女人本就应当三从四德谨守本分,尤记得那日林中,这女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情景,稍有德行的女子便应当赶忙避开去,而不是一直盯着自己,且目光…极为凶猛…在看到眼前,萧衍忽地有些鄙夷起来,那一次也就罢了。她身为一方之官,又是个女人,公然在衙门口和男人拉拉扯扯亲亲我我,未免有些伤风败俗,心中的鄙夷又加深一分,胸中却又闪过一丝不知道是失望还是什么情绪,只一下便移开目光继续向前走去。
如玉却是早就看到萧衍,自然也没落下他满含轻视的的目光,心中一苦,为何每次突发出状况都让这尊大神看到?莫非我俩八字不合哉?
这梁维濬不察有异仍是紧紧捉着她的手不放,如玉赶忙用力抽开手,指了指萧衍的背影道:“你瞧见了吗?那个人是名震菁州的第一捕头萧衍…我觉得他很好,很中意。”顿了一下又添了句:“他…他也十分喜欢我。”
梁维濬激动的道:“玉儿,我不会相信的,你也不必为了拒绝我扯谎骗我。”
如玉满面纠结,她是一时情急扯了个谎,鬼才和他互生情意,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圆下去,僵硬着道:“我说的是真的…”
梁维濬面带苦涩,道:“我不相信,难道以前我两个的情意都是我的一厢情愿?玉儿,你到底为什么变成了这般?一夕之间,仿佛变了个人,将我们的过往统统抹杀,你怎能如此残忍?我不会相信,除非你找他来对峙!”
嘎?
如玉有些傻眼,梁维濬亦是一脸怀疑逼迫,如玉泪奔,心中直叹自掘坟墓啊,现在是腹背受敌骑虎难下,鬼才和他互生情意!但现在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圆下去,不然岂不是功亏一篑?可又吃不准萧衍能不能买她这个上司的帐,依着他那冷淡的性子,悬呐~
“萧衍!”
萧衍耳力极好,闻声一怔,停住了脚步,转过头蹙着眉注视着她,她这连名带姓叫他的名字还是第一次,因而有些不解,立在原地,面色冷淡。
如玉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萧衍虽是不解,却也走了过去,只是那蹙着的英眉未曾舒展,冷冷走到二人身旁,淡漠的道:“何事。”
如玉一听他这口气,心里咯噔一下子!便开始有些打鼓,不过还是鼓起勇气望向他,眼中好似蕴含千言万语又柔情蜜意,悄悄往他身旁靠了靠,侧着身子挡着一只小手偷俏儿地拉了拉他的衣摆,萧衍见她此举不禁蹙了蹙眉头,面上掠过一丝不耐,这女人怎能厚颜到如此地步?当着另一人的面和他拉拉扯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