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游戏-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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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儿道:“那我们的人呢?”
花梦醒思索良久,这才说道:“我们这方的五个人,实力最强的当然是为仪。他的特点是可以在辩论中进步,所以面对同一个对手,他很难连败两次。所有人中,只有他和白乔、白写、白音都直接或间接交过手,所以相信他出战的话,不管对谁,都能拿下。”
“其次是田师弟,他的特点与白音类似,辩论技巧也是飘忽不定,往往能抓住对方心灵上的漏洞攻而破之。但他没和生丹道的人交过手,双方互相都不了解,他能不能胜,恐怕是要打个问号的。”
“再次是红香。她的特点与为仪类似,都是沉稳中带着足够的韧性,是每个人都不想面对的对手。不过红香毕竟女流,对付樊明心、徐杨这些下一辈的对手胜算很大,若要对付白写和白音,胜负就难料了。”
“叶兄的实力是最难预测的。强大的时候,什么对手都能战胜,可若是碰上实力发挥不出来,那就谁都赢不了。但他有一个优势,就是口技。在洗罪城中,正是靠着他的口技才战胜了白音的困兽之斗。所以如果让他碰到白音,那倒是非常有可能拿下。”
“实力最弱的当然是方尚义。他并不欠学识和天赋,但临场应变的机巧略为欠奉。碰上像西海郡王那样的普通人,他倒是颇有优势。可眼下我们的对手都是多年浸淫的老狐狸,个个都有一手看家绝活,而且战斗经验丰富异常,尚义要想在他们身上讨到好处,恐怕很难。”
林儿听完,点头道:“嗯,我明白了,我们这五个人,一个必胜的,一个必败的,那么中间三个人就是关键了。姐姐,你怎么想?”
夏晶道:“关键在于排阵。如果让古大哥对上白写、夫君对上白音、宋娘子对上下面的小角色,那我们就有三场胜局。即使三人偶然失手,还有田师弟可以期待。这样我们就能稳操胜券。”
“话是如此,可我们并不知道对手如何排阵。万一刚好错开来,让哥哥对上了小喽罗、师弟对上白写,嫂子对上白音,那我们就成必败之局。现在的关键问题是,他们的人整体实力强过我们,所以他们甚至完全不用担心排阵的问题,每个人抓阄决定谁上也是一样的。这样一来,我们根本无法预判对手,那岂不是处于必败的局面了?”
林儿这一番分析,让众人都陷入了一片不安中。的确,他们要想赢,只有通过田忌赛马的办法,这本身就意味着己方实力逊于对手。要在这样不利情况下仍然取胜,的确是太难了。
花梦醒道:“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只有用一点战术了。比如让他们以为我们要派谁上,结果却派了另一个人。”林儿道:“怎么才能做到这一点呢?”花梦醒被她一问,却突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林儿又看夏晶,夏晶却道:“想来想去,也只有随机应变而已。这几天下来,辩论之外的战斗已经几个回合了。现在这个时候,再不可能有什么战术去干扰对方,我们只有在临场中,根据战况变化再决定排阵。虽然不排除他们通过抓阄决定出场顺序,可这顺序他们必定要提前排好,也就是说,他们每个人都应该很清楚自己的出战顺序。那么,我们到时通过战况的变化、对手举止、表情的变化等,多少总能捉摸出一些蛛丝马迹来,然后再针对性地出阵。妹妹你已经有过带领千军万马纵横沙场的经验,也对扑朔迷离的战场风云变化有所了解,所以凭论随机应变的经验,对方就没人及得上你。因此,我们未必没有胜算。”
林儿听她如此说,终于似下定决心了一般,说道:“嗯,看来这场辩论赛,绝不是哥哥他们五人的战斗,而是我们这里所有人的战斗。大家每个人都要发挥自己的长处,尽我所能赢下这场比赛。”众人经她这一番鼓舞,无不提起了精神,准备明天大干一场。林儿又道声:“大家早些休息吧,养精蓄锐,明天全力一战。”众人这才起身散去。
此时夜色已深,庭院里冷风嗖嗖,初冬的第一场雪已经在路上了。可它还没来,就先让人间感受到了它的盛气凌人。正如这即将到来的辩论赛,紧张的气氛已经弥散到了院中的每一个角落。
林儿披了一件绸面大氅走出房来,却见古羽一个人坐在院中枣树下发呆。林儿便轻轻走到他的身边坐下,又将头靠在他的怀中,方腻声唤道:“哥。”
古羽伸手轻拢住她的身子,替她捋一捋散开的秀发,这才轻声问道:“商量好了?”
林儿慵懒地点点头。在古羽的身边,她总是可以将大脑清空,什么都不去想。因为这时候的她,是最安全的。
古羽也从来都很迁就于她,只要看到她在身边,总是把所有事都安排妥当。可这一次,他自己却做不了主,只听他道:“这回又要辛苦你了。我知道,我们的劣势太明显,要想赢,只有借助精妙的布置。所以,明天的关键人物不是我们上场辩论的五个人,而是林儿你。如何随机应变、做出最合理的排阵,只有依靠林儿你的决断。因此你的压力才是最大的。”
他说得很慢,林儿却没有答他,只是侧了侧身,将他的手拉到自己的脸颊边上,让他手心的温暖能够挡御阴冷的寒风。
古羽微微一笑,也就不再说话,只是将她柔弱的身躯紧紧拢住。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很久,很久……
第十章 开场
十月初一日,按北辽皇帝诏示,南京宫门前设下高台,由晋王乞伏于仁和临璜府尹肖清的支持者、赶驴社和生丹道上台辩论,得胜场数多者,即当选新任夷离毕。
全北辽人都听到了这一消息,数以十万计的人流涌向了南京城。南京城内显然容不下这么多人,所以守城禁军只能在城门口设下临时拒木,阻挡前来观战之人。与此同时,城外一两里处,早有好事者模仿宫门前的样子,摆下了许多木台,又有闲人往来奔走,将宫门前的情况即时传达。观战人群也就七七八八地分散到了这些临时木台前,便有卖瓜子花生的,穿梭吆喝,真可谓是一个全国性的大盛会。
虽然诏书上并没有写明可以有多少人上台辩论,但因为白音和花梦醒的赌局早被舆论炒得沸沸扬扬,大家蜂拥而至,就是来看这两边所有大人物之间的终极碰撞。因此,今天这场辩论赛的重头戏,就放在了生丹道五人对赶驴社五人,这五对五的大对决。
不单是市井闲人对这一场比赛兴致盎然,就是皇族、后族和各个在京高官及其家眷,也是充满了好奇。宫门前,皇帝的龙座、太后、皇后、嫔妃们的凤座,以及百官的观礼台,全由内务司整顿整齐,只等时辰一到,大戏开锣。
识乐斋诸人卯时起床、辰时出发,到得南京城门时,城门已被汹涌的人流堵得水泄不通。不过好在人群中多有认得古羽的,见到这些个主角前来,众人皆不自禁地左右避让,为诸人让出一条通行的道路。古羽也就向人群微一躬身,然后率着诸人穿过人群,走向南京城。城门的守军当然知道这些人是今天的核心人物,也不多问便自放行。
赶驴社的众多社员早已随着于烈在城中等候,见到诸人进城,两下会合一处,就风风火火地赶到宫门前。
这时皇帝等重要人物还未出现,但天长观的一众道士倒是提前到了。站在道士们最前面的,自然就是白音。另外一个大腹便便、体型富态的中年男人坐在他的旁边,许多人都认识他,就是生富股票行的老板、生丹道第三大弟子、人称白老板的白写。至于其身后,樊明心、徐杨等一众熟悉的脸孔无一例外都出现了。
在宫门前设有一个巨大的高台,就是今天辩论的主场地。高台两边则划下了长长的两条线,线后面摆了许多座椅,这是供两边支持者坐的。天长观的人已经坐了一边,古羽也就招呼己方诸人和赶驴社的重要社员在另一边坐下,然后又对花梦醒道:“伊在,过去打个招呼?”
花梦醒轻笑一下,道声“好嘞”,也就走了过去,对着那白音道:“白观主,准备隐居的深山找好了吗?”白音一脸严肃,指着花梦醒冷声道:“小子,休得猖狂,今天就是你跪地求饶的日子。”花梦醒哈哈大笑,道:“白观主太激动了吧?如果我跟你辩,那或许真的会跪地求饶,不过很遗憾地告诉你,我今天不上场,就让我身后那群小弟来对付你就够了。”白音道:“哼,我倒忘了你是个无赖,不该与你答话。”花梦醒道:“这可怪了,大名鼎鼎的白观主,当初第一次在黑城见面时,那可是威风八面啊,怎的现在连答话的勇气都没了。”白音被他气得鼻子眼睛都皱到了一处,还没上台,便先输了一阵。
后面的林儿见状,感叹道:“在黑城时,花伊在以为三小姐被白音他们抓了去,急得和尚义拔剑相向,所以我们才落到白音的震慑之中。如今花伊在有情人终成眷属,倒是白音今天患得患失,胜负反而易手。个中滋味,真是值得琢磨。”
正说话时,就听见宫门大开,天官帝和**嫔妃们出得宫来,太后、皇后、元妃、东平郡主俱在其中。花梦醒见状,连忙回到己方阵营。场中众人便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天官帝到得自己龙座上坐定,又待身后诸人就位,方才一挥手道声“平身”,场中众人方各自起身,有座的也就纷纷坐下,没座的便在后面围观。一时间人头攒动,现场好不热闹。
天官帝头一扬,看清了场中已经分出两个阵营,古羽等人也全在他的视线之中。他也不作表情,只是略一示意,让太监宣他的口谕。
那太监也就尖着声音宣道:“今日是我北辽立国以来的大日子,夷离毕要在诸位的辩论中产生,这是亘古未有的,希望各位能郑重其事、谨慎处之。晋王是朕的皇兄,曾驻守边河多年、战功卓著,若让他做夷离毕,其德其才皆是上上之选。临璜府尹肖清,先皇时的进士,因在刑名一道上颇有建树,才累升至上京之首。他们二位都是才高德厚,朕左右难决,故将此事交由百姓裁断。诸位选出的这个人,未来将在刑狱之事上有独立的裁判权,可谓位极人臣。因此,朕才决定将这场辩论放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进行,朕和在场的所有爱卿都将做出公允的判断,决出胜负。如果谁敢作奸犯科、耍小手段,朕绝不轻饶。下面就开始吧。”
话音刚落,就见白惕隐缓缓走上了高台。这个老头左右逢源,倒也只有他来做今天的主持,才能令两边都能信服。
只听他开言道:“奉陛下圣谕,本官就是今天的主持。在我右手边的,是支持晋王爷的赶驴社,在我左手边的,是支持肖大人的生丹道。赶驴社这边,就由其社长于烈负责出战的人选。而生丹道这边,就请天长观观主白音负责。每一轮辩论之后,我都会让书记过来,请二位负责人将下轮出战之人的名字写在纸上交给书记,一旦确认名字,便不得更改。下面请诸位商量一下,决定第一轮的出战之人。”
识乐斋诸人闻言,便紧锣密鼓地商量起来。林儿问道:“看得出来他们第一轮会派谁吗?”众人皆摇头。夏晶则道:“看起来,他们今天战意很足,想来是对第一轮志在必得的。说不定第一轮就是白音或白写上吧?”花梦醒道:“我刚才那几句话会有用吗?如果能激怒那白音,说不定他真就第一个上来了?”三小姐道:“白音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被激怒吧?我们和他交过那么多次手,何时见他不冷静过?”夏晶道:“兵者之道,虚虚实实,实在难有定数。林儿,你还是自己决定吧。”
众人便都看向林儿。林儿抿抿嘴,方道:“那我们就赌一把,就派师弟上。没对上白音,师弟也未必一定会败。若是对上了他,那就正中下怀。”
于是书记过来,林儿便让于烈写下了“叶枫”的名字。
两边纸条送上台去,白惕隐看了一下,便道:“赶驴社上场之人,叶枫。天长观上场之人,白枢密?这是怎么回事?”他惊奇地看向了白音。场中立时一阵哗然。
比赛还没开场,天长观便来了个下马威,首战就派白乔。
第十一章 首轮
台下白音见白惕隐质疑,便用他那阴邪的声音问道:“怎么,不能派二师兄吗?”白惕隐忙赔笑道:“能自然是能的,按陛下旨意,今天这场辩论赛完全公开,谁都可以上台比试。不过,枢密大人位极人臣,何等尊贵的身份,下场与对面这些小喽罗舌战,恐怕有失体面吧?”谁知白音却毫不在意,只是道:“大惕隐此言差矣,对付对面这些人,断不能有你这样的想法。任何的大意,都可能导致全局的失败。所以,我们这一战,势必要派最强的阵容出战迎敌。”
二人说着话,人群便纷纷看向了百官观礼台上,坐在最前派的那个人。
那是个身材并不高大、面相沉稳的中年男人,若非因为他位高权重,实在不会引起太多的注意。他就是北枢密使、谭渡全的二弟子白乔。古羽在朝堂上曾见过他一面,已被他凌人的霸气震惊过一回。
待那边两人说完话,白乔方才缓缓站起身来,先是向天官帝和太后的方向微一躬身,这才抬步走上了辩论台。
台上的白惕隐忙向他致礼,然后一脸的谗笑,说道:“枢密大人倒是有年头没这样正儿八经与人辩论过了吧?”白乔却并不发笑,只是道:“嗯,值得我出手的人不多。”白惕隐道:“那是当然,您在辩论一道上的造诣,想来这世上也没几个对手,今日能亲眼见识一番,倒也是这在场诸人的荣幸哩。不过咱们有言在先,虽然您身居高位,可到了这台上,大家都要一视同仁,不得依靠这官威来战胜对手。”白乔一声冷哼:“怎么,你觉得我不靠官威就会输?”白惕隐又是一阵赔笑:“那当然不可能。”
白乔也略作一笑,便将一双利目看向了赶驴社人众中的叶枫。
叶枫此时正和夏晶、勒勒握手打气,被那白乔的眼神一震,竟像是被一拳击中一般,立即就打了一阵激灵。后面的夏晶感受到了他的反应,忙问:“夫君没事吧?”叶枫弱弱地道:“这个白乔好刺人的眼神,实在有些可怖。娘子,我有些担心……”
夏晶这才明白,那白乔的实力之强,远在自己的夫君之上。这绝不光是学识和辩才层面上的,而是气势和战意层面上的。白乔多年在北辽政界打拼,若非那睥睨天下的过人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