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影情踪-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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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
十二。归国纪念照 龙泉松思忖:“今天这场演练;非一般性的随意玩玩;它带有极高的挑战性。别看他陈德举表面上说的客气;他可是一方的总瓢把子;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自古以来;河北一带相传;沧州是武术之乡;吴桥是杂技之乡;这霸州是飞叉之乡。此番如若练得二五眼或失了手;就会让人笑话;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他忽然想起了“赛钱豹”曹艺铸:“当年他创关东;遇上了永胜班的女武生‘舞破天’张慧妹;按江湖规矩;她摆下了七七铁公鸡的‘筋斗大阵’;被逼无奈;曹艺铸只好用‘螳螂翻身’的独门绝活;技压奉天梨园;才打下了该戏班的一角天下。今天虽然比不上那时的江湖险恶;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因此;他把刚才陈德举练过的叉花都刨了开去;把自己最为喜爱的冷活绝活在脑子里组合了一番;然后他将叉杆的三分之二处掐在手中;放在右手食指的中部;掂量掂量;先摸清叉杆的重心所在。紧接着把叉杆向右一顺;右臂顺势将飞叉轮起;让叉杆打了个360度的横转;随之交在左拳背上;只见那飞叉就以这拳背为中心;自行在那拳背上飞快的转动起来。这在飞叉技艺中有个名字;叫做手背花;是个只公转不自转并无响声的玩艺儿。此时;就见他没等那叉杆转速转慢;只轻轻一掂叉杆;把飞叉掂向了空中;众人仰头看时;那飞叉的掂力已经力尽;竟又往下方掉了下来;眼看着这叉就要跌落在地上;忽然见龙泉松只略微一提右膝;就听“嘣”的一声;那叉杆与他的膝头一撞;又重新被弹返空中。其实;这招难度并不大;只是平时人们不常使用而已;属于冷门功夫;练家子给这招起了个好听的名子叫“弹金钱”。简断捷说;龙泉松一口气使了二十多个花活;都是那些不常见的绝活和冷活。如“黄鼬拉车”“狸猫洗脸”“横滚筋斗”“巧粘糖人”等等。看得众人眼都直了;生怕看不明白。直待他收了叉向众位一亮相施礼后;这才如梦初醒;“哗”地响起了一片掌声。 陈德举领着金环、二俊两女走到龙泉松身边;供手笑道: “果然不出我所料;老弟真乃大才也!那飞叉套路;不仅绝技频出;干净利落;而且台风潇洒英俊;让老朽汗颜。如若你不是拉练来此的客人;我岂能还占着这总瓢把子的位置不放?干脆就让于你坐了去罢!——来来来;金环、二俊还不赶快磕头拜师父?” 龙泉松一听;赶快上前制止;嘴里说道: “嗳;嗳!使不得;使不得!” 就见金环和二俊硬跪在地上;叫道: “师父;师父;师父!您要不认我俩为徒;我们今天就不起来了!” “你看你看;我这俩闺女是真情实意的;绝不给你丢脸!” 陈德举在旁再三的汆掇。龙泉松抬头一看;见大场院里人越聚越多;有的乡亲也掺呼进来说情;闹得纷纷扬扬;只好说道: “好好好;我认了;你俩起来吧!” 二女一听说是师父认了她俩;高兴的蹦了起来。这时;站在旁边的陈志如、陈志勤、陈志平、陈志安等几人;“呼啦”跪下了一片;口中说道: “我们也愿拜您为师;请您收下我们吧!” 龙泉松一时楞在了那里。陈德举一看;“这怎么处?”便把脸一绷说道: “呵呵;你们的事回头再说吧!将来要不要拜皇先生为师;我是作不了你们的主;你们自己说了也不算;得由你们的爹来决定。行了行了;今天就到这里;你们如愿意再练会儿就多注意点儿安全;现在我要请皇先生回家;喝酒庆贺去了!” 龙泉松跟着陈德举身后向村中心走去;一路上他心事重重;总觉得需要将此事与薛满长书记说一下;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免得“无事生非”。正想着;见薛书记和五排长何金玲正从村书记毕福建家走出来;陈德举上前主动与二位书记打招呼;经交谈;知道了龙泉松就是红星塑料厂拉连连的连长;陈德举大喜过望;当时就与二位书记讲了方才发生的事情。毕书记一听;当即表示: “嚯!这太棒了;打灯笼也找不到这么好的事!我赞成;我赞成!这喜酒我得喝!——嗳;老薛;你也算一个吧!” “那是当然!他来我厂这么长时间;我竟不知道他会这技术;哈哈好好;这酒得喝;这酒得喝!” 龙泉松此时才放了心。一行人来在一所高台阶前推门而入。原来陈德举家就住在这大宅门里;进门院内一排三间房子;房子门边挂着牌子;上写开路会霸县总会字样。院墙旁边;摆着一排刀枪架;竖着二三十杆明晃晃的飞叉。薛书记环视了一圈赞道: “这院子好大呀!” “嗯!——看怎么说了。”毕书记接着说道: “这大院子原来是大地主董兆华的宅邸;解放后做了村公所;土改后霸县一十三家开路会齐聚此处欢庆成立互助组;公推陈老太爷为十三家开路会的总头;并决定在全县各乡进行游行表演;当年这码事轰动一时。村里见陈家人口众多;又是唯一的大户;县工作小组也支持成立霸县总会;便将此宅院分给了陈家;连同开路总会也在此处办公议事。你看;这些都是叉会的用房;现基本上全锁着。” 众人走进第二进院子;见周遭的气势就象是他家的住房。陈德举的夫人;从正房屋里迎了出来;嘴里咕哝半天也没见她说出什么来;用眼一瞅;她就是个老实八交的农村妇女;但她两眼眸子锃亮;闪着晶莹的神采;脸上却总留着憨厚的笑容。 陈德举把三位贵客让进正房;一进屋见大炕靠西被格子边上;坐一老太太;身穿蓝布大襟的褂子;一头乌发留着卷髻;正在低头钠着鞋底子。金环和二俊一进了屋门;便亲切的叫了声奶奶;陈德举随即向三位客人介绍说: “这是我老娘;她老人家;耳不聋眼不花;每天总是笑不呵呵的!——妈;今我请了几位贵客到咱家;要给金环和二俊请高手拜师了!” “这就对了;要想使自家儿女有出息;就得拜外人的师父——是哪位?谁呀?” “就这位;他叫龙泉松。” 龙泉松连忙上前笑颜问道: “老人家好!您看我这么年轻;怎能为人老师呢?可别拉鸭子上架了!” “好;好啊!有志不在年高嘛!当年周瑜一十二岁就当水军都督了” 薛书记问道: “老人家高寿了?就是说您多大年纪了?” 老太太伸出细长的手掌比划道: “噢——!到年78啦!数小龙的——你们这些人都是从墨竹来的吧!稀客;稀客!——来来来;炕上坐!” 老太太用手拍拍身边的炕席;顺手将手里拿着的鞋底子往线笸箩里一扔;随手拢起头来。薛书记和何金玲随口赞道: “唷——!咋咋咋;老人家真好体格!” 说着;众人一排都顺大炕坐在炕沿边上。龙泉松抬头向对面墙上望去;见墙上由西至东整齐地挂着一溜像片镜框;便躬起身凑近镜框挨排的欣赏;因其中有大部分是金环和二俊新近拍的练功照;二俊也就凑在师父身边;指指点点地讲解着每张照片的来历。忽然;他见紧东头像框里镶有一张大的旧像片;像片上沿的边上;整齐地印着一排小揩字体;上写“孙大名先生一家赴德演出归国纪念像。一九四七年六月八日”字样。遂指着这张照片问二俊道: “二俊;这张像片都照的是谁?你知道吗?” “这是我奶奶年轻时的照片;这些人;都是我奶奶的爹娘和兄弟姐妹。那时;还没有我呐!” 老太太听了;忙接过话题来说道: “那是我娘家一家人的合影纪念;那时;我一家刚从德国回来;我还没出阁呐!我嫁到陈家时就把它带了过来;仔细算来;这像片足有六十年历史了吧!” “噢!老太太;这可是个宝贝喽!——我想仔细欣赏欣赏;看看行吗?” “行;像片挂在那儿;就是给人看的;怎么不行呢?二俊;把那张镜框给我摘下来!” 二俊将镜框递给奶奶;龙泉松与众人都凑在老太太跟前;就象众星捧月一样;见老太太手指着照片中间坐着的那两个人说道: “这是我父亲和母亲。我们家祖祖辈辈都练杂技;靠杂技吃饭。父亲从小就在杂技行里摸爬滚打;6岁时就随班子演出;擅长‘空竹’、‘飞刀’、‘飞叉’、‘蹬技’、‘绳鞭’、‘杂拌子’、‘武术’等节目;小有名气;那时;练杂技是‘下九流’的生意;被人瞧不起;特别是在外地四处漂泊的日子里;经常被地痞流氓踢场子;直到1937年;我们一家在随德国沙拉詹马戏团赴德国、意大利、荷兰、巴西等地巡回演出;才跳出了火坑。这是我们一家七口在回国后于墨竹照的全家福。” “哎呀!老太太;奇怪了!我怎瞅你爹特面熟;好象在哪儿见过;象一个我所熟识的人?” 龙泉松惊讶地问。 “象谁?说说看;看我是不是也认识。” “我看最象我的老恩师孙吉顺;他老人家的外号;就叫‘德国孙’!” “谁?孙吉顺?‘德国孙’?” 老太太也惊讶得两眼圆睁。忽然陈德举脱口叫道: “哦!孙吉顺是我舅舅呀!——妈;我舅舅不是叫孙吉顺吗?您叫孙吉兰;我舅他外号叫‘德国孙’;不是正对吗?” “唷;我的儿——;怎么这么巧?原来咱们都是一家人呐!快;快。快告诉我;你师父他现在在哪里了?”###十三。师姑话春点
十三。师姑话春点 “他就在墨竹城里头住;家的地址是——南门西小马路利学南胡同12号。” “德举;快找纸;把地址给我记下来!——你看;孩子——;像片里这个穿背带裤留分头的小孩儿;才是你师父呐!他比我小四岁;是我弟;长得却跟我爹就象一个模子里扣出来的一样!” “我来看看;——我来看看!” 金环和二俊争着把脑袋挤向像片框。 “噢!你们原来是杂技世家呀!” 何金玲若有所思地说。 “对。就是杂技世家!”龙泉松肯定地说: “头十来年;国内上影了一部电影;名字叫《飞刀华》;那就是以他家为原型拍摄的。他曾在山东淄博杂技团等单位执教;任武活教练。年迈后;退休在家;就尽力培养自家的孙子孙女。” “他一家都好吧!——这些年总搞运动;把他家的地址也给弄丢了” “都好着呐!我大师兄孙金泉一家;同他住在一起;一家五口;现都在石家庄杂技团从业;他夫妻二人是使‘照子活’‘门子活’的;三个孩子孙颖、孙梅、孙健;则各有千秋;我三师兄孙金鳌现在南昌杂技团使‘三股子’;他身怀绝技;一人同时能能使三杆叉(两手使两杆叉演怀中抱月;两腿还能使着‘黄鼬拉车’);在杂技界里名噪一时。我二师兄吴连义是大嫂的小舅子;在南开杂技团从业;文武丑活全有。” 正说得热闹;就见陈德举搬着炕桌上了炕;并说道: “毕书记;薛书记;你们都上炕;来来来;正座!——哎呀!金环和二俊你俩去帮你妈炒菜;端盘子;烫酒;别在这儿瞎掺和!——龙老弟;你与我妈挨着;你们娘儿俩得聊。那个何同志就随便吧!咱这穷乡僻壤没什么好吃的;都是自家喂养的猪羊;自家小鸡子下的蛋;你们就就和着吃吧!” 毕书记坐在中间听他一番话;立即打趣地说: “嚯!还挺客气呀?能说会道的!” 众人跟着哈哈一笑;气氛立时活跃起来。功夫不大;酒菜齐备;陈德举把酒杯一举;先讲了一番有关为女儿拜师的客气话;道声“先饮为敬”;便一扬脖将这杯酒倒进嘴里。龙泉松此时论辈份已是老太太的亲师侄了;真与那陈德举结成为师兄弟;更是无话可说;遂与两位书记一同饮了此杯。 酒过三巡;金环从旁问龙泉松道: “师父;您方才说了些江湖上的话语;弄得我云山雾罩;不知讲得是个什么意思;您能否跟我们说说?” “噢——;难道师姑就没跟你们讲过?” 老太太道: “我从来没与她们谈过这些;又不在这个行里吃饭;就没什么用呗!” 龙泉松道: “将来也可能有些用处;咱就当笑话说说;料来无妨。这些江湖春点;师父也从不教我;可师娘满嘴里都是门里行话;如听不懂;怎与行里人交流?”又说: “过去行里人管咱练武活的;叫‘千子’;如‘三股子’、‘蹬技’、‘空竹’、‘飞刀’、‘绳鞭’、杠子、皮条等等;管那些练文活的有多种说法;如管变仙人摘豆的叫‘苗子’;管变罗圈当当叫‘照子活’;管变大海碗叫‘揪子’;管杂耍叫‘杂伴子’;管吞宝剑叫‘抿青子’;管吞铁球叫‘滚子活’;管变菜刀叫‘大腥’;管变壶中有酒叫‘拉拉山’;管变杯中生莲叫‘碰花子’;管使用的倒具上有鬼儿的法子叫‘门子活’。” 就见老太太接过来继续讲道: “管变大戏法儿(中国戏法儿)叫‘落活’,又叫‘卸活’;管变小戏法儿(手彩)的叫‘抹子活’;管卖戏法的叫‘挑厨供’的;管变洋戏法的叫‘色唐立子’;管做堂会叫‘家档子’;管变戏法儿变漏了的;叫‘泡了活’。” 二俊听了烦道: “奶奶;这么多明堂;怎么记得住?” “闺女;这算得了什么?要把那江湖上风、马、雁、雀四大门和金、皮、彩、挂、平、疃、调、柳八小门都闹明白了;还得背会用熟融会贯通喽;那才叫学问呐!” 老太太得意的说。薛书记听了吃惊的说道: “嚯!了不得;了不得!江湖上还有这么多讲究?” 就见陈德举提起杯来对龙泉松道: “老弟;我连想都没有想到;咱俩还是通家的师兄弟!但我至今仍有一事不明;请老弟赐教!” 说到此;将杯中酒倒进了嗓子。龙泉松道: “老兄有话自管讲来;咱俩谁跟谁呀?只是那赐教二字;为兄弟的不敢当!望以后咱们——免!” 毕书记道: “咦?有意思!他俩倒咬文嚼字;客气的象个老江湖!——怪哉!” 众人听后;都笑得前仰后合。陈德举并不理会;又将手里刚满上的这杯酒倒进口中;咋咋嘴道: “从各个方面考虑;老弟的叉饭儿都应是陈家一门的方对;可你现在甭管怎么练;竟都与陈家的不太一样;说实在话;确实是漂亮好看;如若只是瞅我的演练;那还算是看过得去;但凡只要你一练过之后;我的那叉饭呀;呵呵;他妈的;竟立马淡然无光!这却是为何?弄得我百思不得其解;一头雾水!我问你的是;你的奥妙到底在哪里?能告诉你老兄吗?” “唷!老兄;你夸大其词了;我的叉技哪里有你说的那么邪乎?其实很简单;这恐怕与我那学艺的经历有关。” 陈德举道: “说来我听。” “我从小原本是习武的;一次偶然爱上了飞叉;觉得它好玩;还能按摩全身。我初摸‘三股子’时是曹艺铸给开的‘饭儿’;曹艺铸是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