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影情踪-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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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大龙”因为轻敌;只率领三十名手下攻打长春县纪家大院;竟遭到敌人重兵埋伏;险些全军复没;“大龙”身负重伤;被鲁牛子背着逃到乱石山才死的。随后;张素贞被推为首领,自号“驼龙”,发誓要为夫报仇血恨。 “驼龙”惯使双抢,经常出没于关东山野,骁勇善战。她曾化妆成平民;重返“玉春堂”妓院;击毙恶老鸨和齐二少;又装扮成老百姓抢当铺、劫富豪、大闹长春城。此后;驼龙率两千人在五常、榆树、双城等地;屡次挫败围剿的官兵;整整活动了六年;名震关东。去年队伍被张作霖部下李杜的两万军队包围击溃,张素贞命部下分散撤离;他俩奉命逃往关内隐藏。他俩千辛万苦逃进北京;遂落脚于公主坟一远房亲戚家;没想到事情不密反遭歹人告密;二人侥幸逃出;无处投奔;胡跑乱闯;鲁牛子又受重伤;只好呆在核桃园农家小屋暂且存身。 刘黑姑说: “因此;我们怎敢明目张胆的去洋医院、大医院就诊;只好利用晚间无人之时;找那可靠之人前来此处看病。这就是以往的始末根由。” 李三一听他俩是关东大侠驼龙的亲随马弁;心中已生了几分敬意便道: “你二位可知驼龙的下落?” 刘黑姑见问;哭泣道: “大姐命我们逃往关内隐藏时曾说。她随后就来北京寻我;所以;我俩不辞千辛万苦逃进北京;只想有见面的一天。谁知;刚到北京就听说她已被捕;羁押于长春军法处;他们怕大姐东山再起;竟私下里将她就地处决了。” 李三道: “这就对了;昨天我从前门车站经过;听那些从哈尔滨、长春过来的人传说;驼龙已给枪毙了;听说;她临刑前好壮烈!在刑场上高喊:‘来吧!我不怕死!’可真是个好样的!还有的人说得更详细;说她身穿紫底白花斗篷,头戴黑色绒帽,眉目清秀,时髦、漂亮,活像戏台上的一位贵妇人。” 刘黑姑接着话题;道: “——咳!她那个人啊;虽然她对落到她手里的乡绅大户手段凶狠毒辣,但在老百姓眼里,是个好人。” 李三道: “对了;他们还议论说;那天刑车所到之处;商家们都送吃、送穿、送戴;有一个老板还送给她一对玉镯呢!” 龙剑秋道: “啊!三哥;事情全清楚了;他们这事;咱们得管;就这么着可不行!” 李三问道: “怎么个管法?你说!” 龙剑秋道: “首先;在这么个地方不是个长法;早晚得叫别人给发现了;一旦叫人发现了;可就‘罗摞缸’了。再说;这地方;一没吃;二没喝;就靠黑姑一个人伺候着;一旦有个三长两短;那才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依我看;得先给他们换个地方。” 李三问道: “龙兄弟;往哪里换?怎么个换法?” 龙剑秋道: “椐我所知;离此不远;就在报国寺西城根底下;有那独门独院的房子不少;找那闲着的;连家具带被褥租它一所;住起来又清静、又方便;适于养病。就是请洋大夫来看病;也不会生疑。吃喝嘛?自己来做就是!” 李三笑道: “好;明早我就去办!那找洋大夫动手术的事;就由你来联系了?” 龙剑秋道: “行!就这么着!我给你留点儿钱吧;该买的东西您一总都置办齐了;省得临时嘬瘪子!” 李三道: “钱你就别管了;我现在就去南池子白玉三先生哪儿先借点;这钟点正好!” “白玉三是谁?”龙剑秋顺口问道。 “嚯!就是白梦璋;那可是全北京城头一号的大实业家;有学问;也有钱!” 龙剑秋听了一笑;知他又要拾掇起老行当来了;只是说: “噢!加小心了!我们等着你;要快去快回!” 再看时;燕子李三早已不见。刘黑姑听他们两人为自己的事;是真的肯帮忙;心存感激;便问道: “先生;您是姓黄叫黄普吗?” 龙剑秋道: “不;我叫龙剑秋;复姓龙;他是我三哥;叫李景华;你也叫他为三哥吧!” 刘黑姑道: “龙先生;那三哥怎地那么利索;来无踪;去无影;他有多大年岁了?” “你看呢? “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对不?” “差不离;他今年二十六岁;属鼠的。要说我这三哥啊;可了不起;非等闲的人物!”龙剑秋赞叹地说。 黑姑问道: “是吗?能跟我说说吗?您还怕我给你到外边乱说去吗?” 龙剑秋问道: “你在江湖上;听说过“京津三侠”的大名吗?”###八。双枪女魔王驼龙
八。双枪女魔王驼龙 黑姑边回忆边随口答道: “听我素贞大姐‘驼龙’念叨过;当今第一侠得数‘大刀’王五;第二侠是天津的霍元甲;第三个就是义侠‘燕子’李三;对不?” 忽然;她如梦初醒的紧跟着说道: “噢——!那三哥;难道就是人称义侠的‘燕子’李三吗?” “正是!” “哦!要不说他怎么那么利索呢?那么个大黑天;他提着个壶;去城里寻水;眨眼功夫就不见了;又眨眼功夫就回来了;就象来无踪;去无影似的;也没看他有什么怵头的地方!不寻常;不寻常!”黑姑连声称赞道。 接着;龙剑秋又与黑姑俩人谈了些;待天亮以后;她怎样与李三把家搬到新的地方去;又怎样安排好护理病人(鲁牛)的事。看看外面;天边开始出现有鱼肚色的光亮;龙剑秋估计李三快回来了;便道: “天快亮了;三哥也快回来了;这几片药你收着;天亮以后就给牛哥服下去。” “嗯!” 话音刚落;就见燕子李三象一阵风似的飘到了眼前。他把斜背在背上的包袱解下来;在炕上打开;白花花的银洋;随着“仓啷啷”的声响露了出来。他用袖口擦了擦头上的汗;说道: “连动手术的钱;都准备出来了!3000块够不够?” 龙剑秋道: “钱不怕多;多准备些没坏处。嗳;三哥;我先回铺子了;我怕家里不放心。另外;这边搬家时要不要人手?回头我派些人过来!” “不用了;人知道此事的;越少越好;搬完家;安排妥了;我马上回铺子告诉你。” 黑姑和李三把龙剑秋送出门外;看着他消失在晨幕中。 送走龙剑秋以后;李三把包袱里的钱数出来四十块;掖在怀里;余下的钱;仍包在包袱里;都交给黑姑保管;临了;他告诉黑姑说道: “我先去广安门里去号房子;房子只要一定下来;我马上回来;咱们赶快搬家;只要把病人搬了过去;就算是安排妥了;剩下的问题就是动手术了;你一定要在这间屋里等我;千万不可乱动;无论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黑姑应喏;顺手将那盛钱的包袱打成绺;围在了腰间。李三转身出了房门;撩开两腿飞一般在小路上穿行;不多时;上了大道;穿过城门洞向左一拐;顺城根就扎了下去。这时;天已拂晓;胡同里有人走动;李三就放慢了脚步;把两手一背;如同遛早的一般;顺着胡同以弯就弯;挨家挨户看了过去。 李三正看着;事有凑巧;就见一家院门开处;一个中年人;手拿着一碗浆糊;往那门上摸;然后从怀里掏出一纸告示贴在门上;李三走过去一看;见是一幅卖房启示。心中一喜;心道:“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踏破铁鞋无睨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便问: “您这是卖房啊?够早的啊!” “可不;政府要迁往南京去了;我舍不得这份工作;也要随迁;家里人都先搬去南京了;只我一个人;把这房子卖了之后;走了也就不再回来了!” “您贵姓啊?噢!我能进去看看吗您呐?” “我免贵姓唐;您要看?当然可以;来来来;请进!” 说话功夫;将院门推开就往里让。 李三进院一看;嚯!独门独院;院子周遭;两大两小共四间篱笆蹬土房;院子虽然不算太大;也还算整齐洁净;屋里有些粗使的家具和被褥;本主不想带走;总价说好了;共要四十块大洋。李三也不还价;看了房契;就一手交钱;一手交契交钥匙。竟痛痛快快地将这院子买了下来。 李三等那卖房人;收拾完行理和随身的物件;高高兴兴地告辞出门后;就反手锁了院门;一溜烟出了西城根胡同;向广安门外飞跑了下来。 他沿路拦了一辆洋车;就引路进了核桃园的小道。等来到那屋子门前时;见一帮农民模样的人;竟不顾黑姑的拼命阻拦;把受伤的鲁牛子给抬了出来。李三知道;这是核桃园的地主来了;他见有人占了他园子里的房;心里十分不满;就不由分说;叫人把刘黑姑和鲁牛子从屋里赶了出来;来个扫地出门。李三一见;事到如此;也别再问了;就笑道: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们这就走!” 说着;就把鲁牛子背上了洋车; “家”搬过来之后;把鲁牛子安顿在南屋的炕上;李三就把米罐子里剩下的米;全倒在外屋的大锅里;从水缸内搯些水熬粥。院子的西墙角下;堆着干柴;李三抱些进屋烧火;再回头看那黑姑时;见她经过连日的劳累;竟也倒在里屋的炕上;“呼呼”地睡着了。 不大时;粥熬得了;屋子里也暖和多了;李三从小柜里翻出碗筷等物;也翻出一盆腌好的咸罗卜条出来;将小炕桌靠黑姑摆上;想叫黑姑坐起来吃饭。这时;他才第一次看清楚黑姑清秀的面容。 只见她;并不算黑的脸上;蒙着一层红晕;那粗长的眼捷毛;黑黑的;盖在下眼皮上;显得那样安祥;杂乱无章的刘海;搭在脑门上;显得她十分憔悴;只是那长长粗粗的大辫子;随意地盘绕在她胸前;让人感到了她那火一般的青春活力。李三看着看着;正要谴责自己趁人熟睡之机肆无忌惮时;却突然觉得;面前这个漂亮女人似曾在哪里看见过;或相识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那会发生在哪里?但;他越看越觉得面熟。越看越觉得;她有迷人之处。他听着她那均匀的酣声;仔细地欣赏着、辩认着她那五观端庄的面庞;突然他发现;她那鼻子两侧似隐似现的;浅浅的;特别匀称的几枚雀斑散落在眼前;就似一朵朵鲜艳夺目的石榴红盛开在脸上;是那样的美丽动人。“对了;紫琼姑姑的脸上;不也是有这么一朵朵鲜艳夺目的石榴红吗?” 他记得;小时候在日照庵;每当他一看到紫琼姑姑时;不都是在她那生动的脸上;寻找着那么一朵朵鲜艳的石榴红吗?当他找到它们时;心里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满足;然后;他再赶快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开;生怕紫琼姑姑从自己的眼神里;透过眸光看出他内心的秘密来。“哦;那是什么秘密?是喜欢;还是倾慕?不!是一种爱;一种需要!” 他想到;每当他发现;紫琼姑姑脸上那一朵朵鲜艳夺目的石榴红在哭泣时;他的心情忽然地也变得阴沉起来;他曾经想与紫琼姑姑抱在一起;大哭一场;从而来替她分担;哪怕是只有一点点的痛苦;每当他发现;紫琼姑姑脸上那一朵朵鲜艳夺目的石榴红在欢笑时;他的心情也忽然间变得阳光起来;那时他练起功来;混身都充满了力量。 这时;他听到鲁牛子“吭”了一声;紧接着是一阵咳嗽声;一声强似一声;他抬头看着鲁牛子痛苦的干咳;胸口一起一伏;嘴大张着;大口地喘着气。他慌了;赶快把黑姑摇醒;黑姑睁开眼睛;她听到了鲁牛子的咳嗽声。她下意识地将他颈部拖起;用胸膛顶住了他的后脊背。李三急忙走到外屋;从大锅里盛了一碗米粥汤;连羹匙端着递给黑姑。黑姑腾出手来;把米汤轻轻地喂进牛哥那干裂的嘴唇。又是一阵干咳;血水从那伤口中流了下来。黑姑皱了皱眉头;两眼饱含泪水;那眼泪无声无息地滴在了牛哥的肩上。 李三用龙剑秋留下的棉球;轻轻地给牛哥擦拭血水;生怕弄疼了他。之后;他又去外屋盛了一碗粥;上面还夹了一撮咸菜;给黑姑放在了炕沿边上;说道: “黑姑;你给他喂完那碗粥汤后;你也吃点儿吧!都一天多水米没打牙了;人是铁;饭是钢;饿坏了身子可不行!” “三哥;你先吃吧;你不昨晚上也忙乎一宿吗?吃完了就睡会儿;哪怕打个磕睡也好啊!”黑姑说道。 “好;我吃!”李三应道。过了一会儿;他见刘黑姑给牛哥喂完了那碗粥后;牛哥也不象刚才那样咳嗽了;便问黑姑;道: “黑姑;你有多大了? “我比你小两岁;24了!” “哦;那你从多大当胡子的?” “17岁;被那土匪逼的!”接着;黑姑就边回忆边说;道出了一段惊心动魄的血泪经历。 刘黑姑出生在一个偏远山村的穷苦家庭里,那地方名叫白虎峪。她十三岁那年的腊月;黑姑的父亲就因为病死去了。父亲病死后,家里就只剩下18岁的哥哥和她姐俩了。哥哥给邻村的地主扛活;一年都不回家。一天早上,母亲刘黑姑叫到跟前,拉住黑姑的一双小手郑重地说: “黑姑啊!你该裹脚了,再不裹,大脚丫子会被人笑话的。长大了也是没人娶你!” 一听裹脚,黑姑的心就像被蜂蜇针扎似的缩紧了。村里的小脚女人她看得多了,本是一双天然脚,却被一条长长的白布缠成了“尖辣椒”,有的连脚趾骨都被勒断了。尖尖小脚,站也站不稳,走也走不快。她低头看看母亲那一双只有三四寸的小脚,心头涌起一股酸楚。她对妈说: “妈;咱家那么穷;还指着我干活呐;我不裹!” 妈妈拗不过她;就任她去了。她17岁那年;一个夏天的中午;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吃晌饭;一个挎着盒子炮;身背大刀片的土匪头子;骑着高头大马;带领一队如狼似虎的“孩子”;大摇大摆地走进他们村;挨家挨户地抢粮;抢钱;抢女人。黑姑躲避不及;被土匪发现了;他们就当场扒光了她的衣服;要轮奸她。妈妈见央求她们不行;就抄起菜刀与土匪拼命;被那匪徒一刀刺死在屋里。黑姑见了放声大哭;可那些土匪哪肯放过她。就在那些土匪回过头来;刚想要对她实施轮奸时;就听一排密集的枪声响了;那满屋子脱了裤子的匪徒;正光着屁股;都被这突出其来的枪声打倒了。那压在她身上的匪徒;吓得软了下来;刚想撂下她要逃走时;竟被顶在头上的枪口惊呆了。就见一个身披一件大红颜色披风的美丽女子;双手拿着两把驳壳枪;指着他的脑门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叫你们这帮到处杀人、放火、强奸女人的龟孙王八蛋;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呐!去闫王爷那儿强奸去吧!” 接着;就听“砰”的一声枪响;那匪徒;脑浆并裂;血光四溅;结束了他那可耻的狗命。后来;因她没了家;就跟着那漂亮的女胡子干起了“绺子”;才知道;她就是大名鼎鼎的女英雄驼龙。 李三听后;深情地说: “原来你是个苦大仇深的女孩子啊!这几年你跟驼龙当胡子;打过几仗没有?” 刘黑姑说道: “怎能没打过呢?年年都打!就拿去年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