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影情踪-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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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继续踢打着李三。可不管狱吏如何踢打,燕子李三抱定主意:绝不出牢门。许多犯人看到这种情景,都怕惹祸上身;不敢阻拦,但有一个人;他叫王钢;原是店铺的二掌柜;遇事有些正义感;他已把敌视的眼光看来逼视那向狱卒。 “反了天啦!”那狱卒竟不含糊的骂道: “老子不相信就收拾不了你们!” 他转身出去,过一会儿,他提了一桶石灰冷水进来,照着李三的头上泼去。李三顿时睁不开眼睛,万分难受;狱卒反而笑了,那种邪恶的笑声一阵阵震荡在牢房里,令人混身起鸡皮疙瘩。这还不算完;接着,狱卒又用铁钩等刑具疯狂地抽打着李三的头部;打得李三奄奄一息。那狱卒打累了,这才得意地离开牢房。 李三处于昏迷状态,他什么也不知道了;只知道疼,刺骨钻心的疼。同屋的犯人赶紧将李三扶起,给他清洗脸上的石灰;为他换上干净衣服。大家都怀疑李三还能不能活下来?后来。监狱长怕他死了;会担责任;就把他转入一间条件稍好的牢房,但竟没能起多大作用。可是,又过了十来天,奇迹出现了。李三竟慢慢地从地狱的边缘转了回来,不仅活了下来,而且身体恢复得很快。 另一个狱卒觉得奇怪,过来与李三闲谈。谈话中;这狱卒说道: “昨天有一个犯人越狱逃走了。别人都说你是神偷,我看你也不过如此,你就没本事逃出去?” 燕子李三一听这话,心中很不乐意;说道: “那是我以前不愿意逃走。好吧!给我三天时间,我保证离开这儿!” 狱卒心中咯噔一下,不由自主地盯视着李三。李三笑眯眯的,依然躺在草垫子上。狱吏也笑了: “就凭你现在?走都走不好,还想逃跑?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说着他便走了出去。到了晚上,这个狱卒专门到李三住的屋子查监;看见李三的屋内仍点着油灯,便问: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熄灯睡觉?” 李三笑着回答道: “我正打算跑呢。” 狱卒也笑了;说道: “你小子可以;现在还能开玩笑?” 说完这话,他到别的牢房去查夜了。狱卒刚走,燕子李三迅速褪去了伪装,起来先活动活动筋骨,接着用力将窗上的铁棍折断;就从窗户钻了出去;刹时间;他趁着朦胧的夜色;跑到高墙边的一棵大树旁,三窜两窜便越墙而出。等狱卒发现情况不妙时,“燕子”李三早不知去向了。###十六。摩天岭的救命恩人
十六。摩天岭的救命恩人 我从牛街沈三家里告别出来;往天桥斜插过去;走到燕舞台的对过;来找连仲三;可到那儿一看;卦摊没了;不知所踪;就向旁边的缝鞋匠打听“小神仙”连仲三的下落;那皮匠说: “噢;那连仲三啊;他早就改行学说评书去了;不算卦了;他现在可是“福海居”的头把“金交椅”;你往前走;拐弯便是!” 我又顺着皮匠的指引;走到“王八茶馆”门前;见水牌儿上写到: “早场;连阔如(说评)《东汉演义》;晚场;大娘们儿(说评)《绿牡丹》” 一看;那连仲三改名字了;叫连阔如了!好名子;我得去“把合把合”;给他“汉册子”(指两汉演义)当一回询局(指听书的)的;于是;走进茶馆内;只见那连阔如正在台上说那《东汉演义》的“引子”;看来;他是头一天开书。只见他在台上边舞边讲;正说得热烈: “本书《东汉演义》;从王莽篡位谈起,至信都关太后封臣结束,包括刘秀赶考、岑彭马武夺状元、大闹武科场、菩提岗双救驾、三请姚期、对花刀、岑彭归汉、单鞭诈颖阳、二十八宿闹昆阳、室军山双侠出世、郭家庄招亲、一杵定三江、拖肠大战、五行昆阳山设摆群星列宿阵、三度巨无霸、马援拜帅、八大锤闹潼关、真假岑彭连环计、剐莽诛苏、潼关散将、三皇观行刺、单鞭扫台、力举千斤闸、铁霸王出生、炮打台城、姚期得宝枪、插枪镇草桥、献长安、大战蒲城、耿耳出世、更始帝命丧黄河、八党奸臣伏法等;一连串的好戏连台” 只见他“夯头子正”、“碟子正”(指说书的人有条好嗓子,口白好),嗓亮音宽;且“人式压点”(指说书的人长的五官端正,器宇轩昂);气魄宏大,讲演并重,我想:尽管他“初登万儿”(指学一部新书)就上了“汉册子”这么个“万子活”(指整本大套书);且仗着他自小跟随“醉鬼”张三;成了同行里的“钻习尖挂子”(指说书的会武艺,懂得武术);说到哪;就演练到哪;把这部“汉册子”说得“开门见山”、“皮薄”(指艺人在场上能将书中事儿说的意义最浅,使听的人们容易懂得,听得明白),因此;他不但“万儿正”(指说书艺人的名誉正);而且“响了万儿啦!”(指说书说的有叫座的魔力),肯定给“牙淋窑儿”(指评书馆子)创了“红火”(指生意火爆)!我正想到这儿;忽见“提搂把子”(指茶馆里的伙计)下来“制杵儿”(即打钱);刚走到我面前;那连阔如在台上;眼观六路;早就看见了我;便三步并做两步;趁机跑下台来;把我拉至后台;让我坐在台帘后面“摘毛儿”(即挑毛病)。约过了一个多时辰;一场书讲完;他就仍了个“大顿子”的“书扣儿”(即在书中;留个悬而未决的情节;明日再讲);顺势“驳了口”(说评书的管散了书;不说了;调侃叫做驳了口儿)。便走下台来;拉着我的手说道: “龙兄;对不起;让你久等了;身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又道: “看你那样;是还俗了吧?我给你算的那卦;哈;可灵了!来来来;咱们去‘蓬莱春’喝酒去!” 我俩在“蓬莱春”楼上找了个靠窗户的桌子坐下;小二沏上茶来;我们便喝茶聊天;想起这六年来;人生就跟做梦一样。我便问他道: “你怎地又改说评书了?棋也不下了?” 他道: “上回我不跟你说过;我曾给自己算过命;我这命啊;一辈子就跟这‘合’字干上了。那是从卧佛寺里抽的签;只不过命不在‘金’字上面;而是在‘评(指说评书的行当)’字上面;所以;一旦缘分来临;我马上改就改了‘评’。前年;我遇到的李杰恩师傅;就给他“磕了瓢”(即磕头);拜他为师;习学袍带书《西汉演义》和《封神榜》;前几天;我又拜张诚斌为师;进修《东汉演义》。这不;今天头一天开书说《东汉演义》;就被你赶上了!哈哈哈” 我问: “连老弟;你那论江湖春点调侃的书写得怎么样了?” “还差那么一点;就快写完了;写完还得改;因这书的内容得罪人;估计得得罪一大批人;我得想个什么法子;就是想个万全之策;来保全自己;对吧?” 我赞成的点了点头。这时酒菜上齐;我俩边喝边聊;我便趁无人在旁之时;便问及燕子李三的情况;他一拍大腿道: “咳;哥哥;别提了;他比那古书中说的还有意思!” 于是我就问他;怎么个“别提了”;他就给我说了一段“燕子”李三最近的新故事来。 原来;那李三越狱之时;正赶上刘黑姑三年刑满释放出狱。当黑姑出了监狱的大铁门之后;突见一洋车夫跑到监狱门前接她;她一看那人面目憔悴;胡子拉茬的并不认得;把她吓了一跳。但经她仔细地端详他的面容;三看两看;便断定他是燕子李三化装而成的;便当着把门的狱警笑了笑;并不说破。 黑姑坐上洋车之后;那燕子李三就在大街小巷飞奔起来;一直跑过了西单牌楼;拐弯抹角地穿进闹市口;在笔管胡同的一间院子门前停了下来。等李三锁好车走进院子;把院门反插上;黑姑迫不及待的与“燕子”李三拥抱亲吻起来。口中还咕哝着: “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半天;李三笑着说道: “咱先进屋去吧!洗把脸;我得先把化的妆卸了;然后再换件衣服;好吗?” 黑姑听说后;就松下了搂在李三脖子上的双手;围着院子里的三间屋子看了起来。她见这几间房屋;虽很低矮;却也整齐;有一间屋稍大些的;与那西城根的房子不相上下。便问道: “这院落是你买的?” 李三点了点头;从门框上沿将屋门钥匙摸到手里;然后将门锁打开;俩人进了屋;黑姑一眼就看到床铺沿上;有一叠轧平了新衣;那浅蓝地儿小白碎花的图案;是那么的漂亮而又雅致大方。他伸手将它提起;喜悦的拿着它;在身上来回的比划着;遂笑道: “没想到;你还是最懂得我们女人的心呐!” 李三道: “好了;我先把炉子点上;做几壶开水;咱俩洗个澡;得把这几年的秽气洗掉;然后;咱们到闹市口小酒馆吃点儿;喝点儿。晚上还有大事要做呐!” 黑姑诧异问道: “晚上还有什么事?” “这个;哈哈;我先不说;等到那时;你自然会知道!” 到了傍晚;俩人才算折腾利索了;李三看那黑姑身上刚刚换上了那身新衣;显得非常美丽;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分明比刚出狱时滋润多了;忍不住将黑姑的脸捧到嘴边;嘬了起来。黑姑深情的把舌头递到他的唇间;任他摆弄。过了一会儿;李三松开了嘴;将衣架上的礼帽扣在头上;拿着不太标准的京剧腔;调笑着说道: “夫人——;起驾闹市口——;喂那五脏庙去者——!” 于是;李三将那洋车推进院里来;复又把院门锁上;就去闹市口小酒馆吃饭去了。吃完饭;李三招来两辆洋车;说明去哈尔飞剧场(现在的北京西单剧场)看戏;黑姑心里高兴;遂上车来到哈尔飞剧场门前;下车后;见剧场门前贴有海报;上写: “今晚场;评剧《枪毙驼龙》;编剧:评剧开山鼻祖“戏圣”成兆才;由复盛戏社演出。主演芙蓉花饰驼龙。主要演员:芙蓉花、花云舫、李小霞、花小仙等。票价一元。” 黑姑心里一紧;两眼忽然饱含泪花;急忙跑进了入口。李三早就提前买好了戏票;便紧跟在黑姑的身后进入到剧场里面;寻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刚坐好;那紫红色的大幕;随着开场锣鼓;徐徐地拉开了。李三看那剧场里;人满为患;连四周的墙边上都挤满了人。再看那黑姑的脸时;见她已不再那么激动了;两眼闪着泪花平静如水;紧盯着台上;似乎在盼望着什么。 台上;灯光突然暗淡了下来;那布景电闪雷鸣;一队“胡子”踏着“急急风”锣鼓上场;个个都歪着个脖;斜楞着眼;灰头土脸;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转眼间;人喊马叫;乱成一团;出现了一片抢男霸女的场面。一个年迈的的大娘前来跪在地上求绕;被一个土匪;一脚踢了个筋斗;一个有病在身的老庄稼汉;起身阻挠;被“砰”的一枪;打死在了地上。忽然;一个头上扎着大辫子的年轻姑娘;被两三个如狼似虎的土匪;提着枪从后面追到台前来;又被那长着虬髯的匪首张着两只大手给拦住;他匪首用一只手托着那姑娘的下巴;斜着两只贼眼看着那姑娘的脸蛋;发出一阵淫邪的笑声。这情景;突然使黑姑的心颤抖了一下;李三赶忙用他的大手攥紧了她的手掌心。他知道;台上演的这一幕;不正是黑姑她的遭遇吗? “乒乒乓乓”;一阵枪声响过;那台上的土匪都被枪声打倒;匪首胳膊也受了伤;枪掉在了台上。这时;一个英姿飒爽的美少女;头上戴着兔皮帽;腰上扎着牛皮软带;手提两只驳壳枪走马上场;一脚“四击头”;就把那匪首踏在脚下;用那枪口指着那匪首的脑袋从容唱道: “大荒川;闹匪乱;摩天岭来了我;名噪关东;杀富济贫的仁义军;救民于——水火——之中” 只听她唱腔激昂清脆;托腔高亢;一股英气贯满全场;大有绕梁三日之感。 “哗——!”“好。好!” “啊!这就是名震津京和东三省的评剧皇后芙蓉花吗?哦;她饰演的双枪女英雄驼龙;真是豪气冲天啊!”“燕子”李三随着场内的喝彩声;心里赞叹地想着。 坐在李三一旁;被戏中人物所迷住的黑姑;做梦也没有想到;三哥会在她出狱的当天晚上;带她来看戏;看她最想看的;也是使她撕心裂肺的戏——《枪毙驼龙》。那驼龙是她的救命恩人;是她的再生父母;她和她亲如姐妹;同在一起过过一段硝烟弥漫、生死与共的日子。现在;她完全沉浸在了那段不寻常的响马生崖中。 驼龙把黑姑救上摩天岭的第二年;“大龙”王福棠就中了日本鬼子黑川大佐和五里桥警察所;在通往摩天岭的夹卵子沟设下的埋伏,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绺子撞墙了,王福棠身中七弹,后背那一枪射穿了肺部,造成了血气胸。鲁牛子见大当家的受了伤,和弟兄们都拼命了,好不容易才保护着王福棠与张素贞逃到乱石山;随后背着“大龙”回转摩天岭。张素贞也挂了彩;她顾不上伤痛;抱着奄奄一息的王福棠心如刀绞,原本美丽的张素贞,现在是一副深秋后的景象。她的衣服有些破烂,肩头被剐了一个三角口子,翻卷的布片儿跟着她一抖一抖的抽泣;头发蓬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黑姑看到张素贞这般摸样;她的心跟着一紧一抽的隐隐作痛。###十七。绺子的“大兰把”
十七。绺子的“大兰把” 摩天岭大寨搭起了灵棚,灵棚里并排停放着死去了的弟兄们的尸体,张素贞把王福棠的灵堂设在她的卧室里,由黑姑陪着她守灵,其他人一律不让进去,就连各山头前来吊祭的江湖朋友;她也一概不见。 “二龙”王福强送走了“三江”绺子的诸葛师爷,坐在灵棚里看着停在灵床上的一排尸体,满脸沮丧。弟兄们也没有了平时嬉闹叫骂的心情,都沉着脸和尸体对望着,恍似就要散伙“撤杆子”。 一连两天,黑姑见张素贞不吃不喝,心里也不免有些着急;“二龙”王福强让伙房做了一碗面汤,双手捧着想进灵堂,劝她好歹吃点东西。不想;他的一条腿刚跨过门槛,第二条腿尚未及迈动,就见眼前红光一闪;“砰!”“砰!”两声枪响,从灵堂里射出的两发子弹嵌进门框,打得木屑四散飞溅。这两枪打得太突然了,“二龙”一点防备都没有,枪一响,他下意识地一缩脖子;然后一个高儿蹦出门外,站在院子里直发愣,两只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过了好半晌才搞明白是怎么回事;端着剩下的半碗面汤,嘟囔了一句: “这小娘们儿,疯啦?” 夫人能向二当家的王福强开枪,别人就更不敢进去了。第三天傍黑,张素贞像幽灵一样从阴森森的灵堂里走出来,把蹲在外面烧纸的喽罗们吓了一跳。张素贞对近前的鲁牛子说: “去告诉纪家,一年后,姑奶奶要用他们全家人的脑袋,给大当家的祭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