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乘龙跨凤-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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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卓不觉忆起幼年时二人在母后宫中讨论天下大事的情形,每次两人有意见不和,最终获胜的都是自己。原来不是弟弟没有主见,而是他心里一直都装着一个哥哥。就连他领兵出征,他都日夜思念,还向先帝请旨要他立自己的哥哥为太子。这些年,他却以为他用了自己当年教给他的一切去哄先帝开心,以为他是处心积虑……
“一把龙椅……阻隔了我俩好些年!”刘越轻叹。
刘卓没出声,此时想起讨伐南寇时的情形,不觉有些怅然。若不是自己急功近利,若不是那一时的妄念,兴许一切都不会如眼下这般。
刘越并不是煽情之人,见到皇兄眼底的神色,已然释怀,“说这些给皇兄听,也是与皇兄相同的心境。不想令她失望。”
那个梦如此真实,他有时甚至觉得那不是个梦,而是上天给他的提示。他见到她的悲痛,见到她的伤心,他不想让她刚刚有些温情的双眸再为他蒙尘。
刘卓收起思绪,无奈般苦笑,“臣明白了。臣告退!”
刘越望着刘卓告退出去的背影,长长舒了口气。无论他最终的选择是什么,他要做的已经为她做了,剩下的只能交给上天为他们决定了。
刘卓走出御书房,凝住步子回望,早已见不到皇上的身影,再回头时,看着皇城内的阶梯心情不知为何豁然开朗了不少。适才在里面,皇上说的那句话已再明白不过。
他不会让他去送死,刘卓知道皇上一早发现了珂儿对他下毒之事,还曾经试图替她掩盖。这句话直敲进了他的心里,他终究不愿看着他死,只因他是他儿时崇敬的兄长,而今他正替他做着当年他未能达成的事……
一时思绪飘渺,刘卓忆起早年与弟弟在母后宫中的一次闲聊。那时两人尚手足情深,刘越不经意问起哥哥长大后的志向。
刘卓傲气地笑答:“当然是家国天下!男儿应有大志。”
当他反问刘越时,刘越只笑不语,一旁听他们说话的母后却笑得很甜,带着几分宠溺地说:“你这弟弟哪有你的大志?将来我只希望他能娶到一个合他心意的王妃,为皇家开枝散叶便可。”
刘卓为此还对弟弟嗤之以鼻,刘越却眼巴巴地望着母后说:“若能如母后与父皇般恩爱,儿臣便开心了。”
自幼,母后便教育弟弟应以兄长为尊,他竟误解了弟弟那么多年。南寇一役,他被父皇斥责,心生怨恨,竟连这个唯一的亲弟弟都疏离了。兴许正是父皇见他毫无悔意,才让弟弟坐上了太子之位,却不料令二人更加疏远。或许珂儿说得不无道理,他真是执迷不悟了!
岁贡时,木卢国派来使臣,极力解释之前行刺之事并非他们所为。刘越并未追究,他手里还握着一步未走的棋子。正如从前对卫珂说的,他并不忌惮木卢国,没有霁国的支持,他们难成气候。
借着岁贡,刘越假作在众臣的劝说下,释放了阿斯尔,并邀他一同参加今年的冬猎。
冬猎,卫珂因有孕在身,未能成行,刘越只身与各国来使去了西山,回来时却带来一个令卫珂都始料未及的消息——
今年冬猎,刘越没有忘了自己的功臣,带了淳王世子随行,没想刘怡梅也跟了家兄前去,却无意间与阿斯尔相遇。阿斯尔不知为何竟对这淳王次女有了兴趣……
刘越不觉在卫珂耳边轻叹:“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卫珂漠然看了他两眼,怎会不知是他刻意安排的?刘怡梅跟着自己学了不少东西,连琪儿都常在她面前说郡主姐姐越来越似母妃了。也不知此前一直不肯释放阿斯尔,是不是刘越在静待这个“时机”。
作者有话要说:香香星星眼盼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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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冰释(二) 。。。
岁末,刘越将除夕夜宴之事交给了刘卓去处理,自己则在关雎宫内陪着卫珂。虽然皇兄并未在他面前说过什么,但每每李远来报,均是他在家修身养性。无论他是真的顿悟,还是在养尊处优,静待时机,刘越都不着急。
他搂着怀里的人,想起这一年多来发生的事,不觉感叹:“珂儿,你真是上天赐给我的一份厚礼。”
若不是她的到来,他无法看清太多事。虽然早知茹氏野心,但若不是她的暗示和警醒,他或许会忽略了华妃的转变。直到刘芷琪那日闯下大祸,刘越才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细细回想了一遍,终于明白有时一句看似无关痛痒的挑拨之语,也会令人性情大变。这是把杀人不见血的暗器!
他命李远暗中查探,竟在全妃口里得知,原来茹氏两姐妹也曾在她面前离间过她与庄贵妃。但她们想不到的是,全妃根本不在乎这些。
除夕当晚,刘越携了卫珂一同去太和殿的夜宴,卫珂的肚子成了众人的焦点。这段日子,初初怀孕的症状已经没前几个月那么明显,只是那越来越浑圆的肚子确实成了她新的负累。据偶尔来看看她的全妃回忆,当年庄妃怀孕时也没她这么显怀。卫珂也记得华妃当时的肚子,确实与她不能比,她只好将这归咎在刘越身上,谁让他命童涣然为她弄来那么多东西补身子。
不过相较华妃怀孕时,卫珂时时泛起笑意,他从未如此在意过他人,对自己确实是与众不同的。
刘越牵着她的手走过大殿中央的红毯,群臣俯首参拜,待到二人在上方落座,刘越才扬声让众卿平身。原本这次夜宴,刘卓想将家眷与朝臣分开,但刘越考虑到卫珂的身子,不放心她一人操劳,因此特地下旨群臣携眷一同赴太和殿饮宴。
等大臣们与自己的妻眷重新站好后,刘越才扬声道:“取圣旨来。”
众人心里有数,暗暗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卫贵妃。果然皇上也将头转向了自己身侧,含笑对她说道:“朕准你站着接旨。”
卫珂微楞,忙起身在刘越身前站好,内侍太监见娘娘就位,这才开始宣读圣旨。这圣旨本该几月前就宣读的,只因娘娘那日身子不适,皇上命他暂时收了起来。但皇上要立后,就必须先晋娘娘的品级,这是大吴的祖制,不可逾越。
刘越听着内侍的宣读,嘴角泛起笑意,再过几月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封后,给自己最爱之人真正的名分。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快四年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就如当年父皇与母后一般,恩爱白头。
卫珂一边听着圣旨,低垂的头微微抬起,没想正迎上刘越含情的目光,她眼底泛起一丝潮润,对他会心一笑。
内侍宣读完毕,两人有些忘情,卫珂竟没谢恩。内侍不得不看看皇上,又看看娘娘,小声提醒:“皇贵妃娘娘,该接旨谢恩了。”
难道她要抗旨?
卫珂回过神,这才接过内侍手中的圣旨,对坐在自己身前的人微微俯首:“谢陛下隆恩。”
刘越伸手扶起卫珂,沉默着没说话,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后,才对着下方扬声说道:“都平身吧!”
之所以要当众宣读,便是要天下人都知道,谁才是他刘越心目中的妻。
随后刘越传来歌舞助兴,自己却与卫珂在大殿上方窃窃私语。卫珂不经意地瞥过大殿左侧裕王的位置,这才发现刘卓今日未着朝服,竟穿了一身酱紫色的华贵衣衫。
刘卓端着一杯酒,细细品着,目光投向身前的歌舞,神情淡然。他身边的裕王妃卫芙却转过头来,对着姐姐微微含笑。卫珂颔首,重新将目光投向歌舞。
耳边传来刘越故意压低的声音:“累吗?”
卫珂转头对他一笑,“还好。”
刘越执起酒杯,冲她一扬,“陪我喝一杯。”
卫珂也端起身前的酒杯,里面装的却并不是酒,只是刘越特地命人替她换上的甘泉。两人默默看了对方一眼,仰首尽饮之际忽闻下方传来躁动之声。
刘越警觉,丢下手里酒杯,顺势将身边的人带到自己身后。一支带着铁链的重镖朝二人方向急速飞来,今日乃是岁末夜宴,除了守卫在外的李远,无人佩戴兵器上殿,即使有,也未必能在这电光火石间阻止眼下变故。
银镖之上泛着淡淡绿光,卫珂不觉心惊,“镖上有毒。”
奈何手被刘越牢牢握住,她想护驾都无能为力,眼见飞镖就快伤到刘越,一抹湖绿色的身影忽然闪到刘越身前,随着金属铁链落地的声音,身前之人也倒了下来。
李远已带着人冲入大殿,控制住局势,将意欲行刺之人拿下,却向上方投来一抹担忧的目光。
刘越仍紧握着卫珂的手,咬牙低吼,“押下去!”
随即他对一旁惊呆的一众宫娥和内侍说道:“速速扶全妃和裕王到内殿。”
卫珂这才发现,适才不只刘越遇袭,还有一只镖是飞向左侧的裕王。刘卓捂着伤口,额头渗出冷汗,但另一只手里却握着身旁人的手。卫芙吓得花容失色,还没回过神来,直到李远的人走近,她才挣开刘卓的手,流下泪来,“王爷!”
李远让人扶起刘卓,宫女也搀扶起了地上的全妃,卫珂站在刘越身后,低声提醒:“陛下……”
刘越没回头,知她心意,却不作声。
一行人来到内殿,众人将负伤的二人分别安置在了两间屋子里。童涣然今日也在,立马替二人把脉,随即开始忙活起来。刘越站在外间静静看着,童涣然好一阵子才处理完二人伤势,已派人回太医院为二人煎药。
弄完这些,童涣然来到外间刘越身前,低声回禀:“全妃娘娘伤势较轻,只需清除身上残毒,应无大碍。”
卫珂见到刘越仿似松了口气,闭上眼伸手揉揉眉心,“裕王呢?”
童涣然依旧小声回禀:“裕王伤到要害,恐怕……恐怕伤势堪虞。”
“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保住裕王!”刘越朝他身后房门望去,刚放下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看着躺在那里的皇兄,皱起了眉。
刘卓自知自己伤势,隔着房门对他报以一笑,仿佛在示意他过去。刘越此时才松开卫珂的手,朝皇兄走去,在床边坐下,听见皇兄微弱的声音:“余党未除,不可……掉以轻心。”
刘越点头,看了看他身边的裕王妃,低下头沉吟一瞬,“都出去吧!让裕王好好休息。”
殿内侍婢和内侍纷纷退下,刘越尚有事情要善后,起身准备离开,卫珂随他转身,却听见刘越在她身边低声说道:“裕王妃受惊不小,你留下安抚下她吧!”
卫珂看看妹妹,发现她似乎真的仍在微颤,点点头,没有逆他的好意。
刘越走后,殿内剩下三人,刘卓转头望着帐顶没出声,他怎会不知弟弟的心意。
卫珂走到床前,握起妹妹的手,安抚几句,卫芙却忍不住流下泪来,一时情绪失控,扑倒在刘卓身上,“王爷,你怎么那么傻?芙儿之前做错那么多事,你为何还要……”
想起刚才的一幕,她至今心有余悸,但万万没想到王爷会将自己护在身后。
刘卓伸手轻轻抚过她身后的秀发,却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卫珂,眼底泛起丝丝柔情,“我怎会令你失望?只要你想要的,本王都会给你,只要你活得好好的,本王受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她想守护的,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会替她守护,他能为她做的,仅剩下这些而已。
卫珂心领神会,眼睛不觉有些潮润,不忍再看,转身离去,“裕王好好保重。”
卫珂踏出房门,沉沉出了口气,正欲举步离开,却见李远匆匆到来,见到她才猛然收住步子,俯身行礼,“娘娘。”
卫珂对他点了下头,转身离开,微微回眸,却见李远望着另一间屋子皱起浓眉。她忽然想到什么,加快步子离开,不想阻碍刘越的好意。
处理完夜宴上突发的事,已是深夜,刘越回到关雎宫,略显疲惫地坐到案几前。卫珂尚未就寝,听见外殿动静,走了出来。
外殿通明的烛火中,王者依旧一身霸气,即使带着少许疲惫,也难掩他身上的风采。
卫珂走到他身旁坐下,暗示殿内众人下去,只剩下二人时,她才靠在刘越肩头,低声问道:“全妃和李远将军……”
刘越抬起头,微微颔首,“当年先帝担心两家拥兵自重,所以……”
“所以你……”卫珂瞬间明白了什么,却不想说明。
刘越伸手揽过她,长叹,“今日差点失信于他二人,真是凶险得紧。若全妃有何不测,我真不知如何面对李远。”
他与他情同兄弟,战场上同生共死,朝堂上携手并进。正是因为如此,先帝下旨要他迎娶全妃时,他左右为难了好些日子,可他终究是身不由己。与全妃的新婚之夜,他曾在二人面前许诺,时机成熟,他会放全妃离去。所以多年来,他对全妃虽好,却只是表象而已。
他看着二人相爱,看着二人不得不因他而分离,爱上卫珂后,他才知道生离之痛。他不能失信于人!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原来如此。嘿嘿,求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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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冰释(三) 。。。
“陛下想成全他们?”卫珂从刘越的话里品出滋味,“眼下不正是最好的时机。”
刘越微楞,回过神笑了笑,“未必!”
他可以借此诏告天下,全妃因护驾不幸离世,但李远不能明媒正娶。若此计能成,他早就成全他们了,又何必等到今日?
卫珂莞尔一笑,意味深长地说:“早年臣妾在外游历,仿佛听说过民间有一种方法可以替人改头换面。不巧臣妾学了些皮毛,不知能否派上用场?”
她多年在外替刘卓办事,这点本事还是有的,如若不然怎可能来去自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