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乔医生-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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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夏鼓起勇气和这位从不和他们一起行动和交流的室友套近乎:“我叫苏夏,你叫什么?”
总不可能一直喊她室友。
对方对她按下快门,相机还放在脸侧,露出个勾人的笑:“zoé。”
左微?vie,薇还是微?
不过苏夏觉得,微更适合她,有种性别模糊的帅气。
前面隐约能看见村落的影子,天却越来越黑。
苏夏看了眼头顶快压下的那一片乌云,觉得跟世界末日大片儿里的镜头一样,风卷云涌得十分剧烈。
左微:“动作快点。”
苏夏:“……”
好像一路停下来拍片的一直是你啊……
心底的话还没说完,暴雨提前来临。
热带雨林气候的雨说下就下,头顶上乌云密布,阵阵狂风夹杂着雨点扑来,帽子瞬间就被吹飞了。
苏夏几乎是手忙脚乱。
她边跟着左微跑,边手忙脚乱地把相机和手表全部塞进包里,回过头来的时候发现左微不见了。
苏夏整个人都傻了。
往前还是往后?
暴雨大得人眼都睁不开,雨点打在身上还有些疼。她试着喊了几声,没听见反应。
终于,远处传来几声喊:“喂?过来。”
左微找到了村落,这会正站在茅草扎结的屋檐下冲她招手。苏夏跟着跑过去,就这么几分钟的时间浑身湿透。
两人都很狼狈,腿上又是一脚泥,彼此看了眼,都挺无奈地笑出了声。
天色暗得可怕,快下午4点的天黑得跟晚上一样。广袤的平原中闪电几乎挨着地面劈下。但下了十来分钟,渐渐地亮了不少,而透过密集的雨幕,能看见乌云就集中在她们这片土地上,别的地方还是阳光璀璨,强光照在乌云顶上再四处散开,有种天光乍晓的视觉震撼。
雨很快停了,天再度亮了起来。
苏夏身上湿哒哒的,决定走在太阳下晒一晒。
“嘿。”左微冲一个方向努下巴:“那个人,医队的。”
有本地人正站在不远处,和一个住户说话。
苏夏对她有点印象,偏瘦,会一点外科皮毛,曾经还带过几个本地人来就诊。
她背后背了个包,说了一会就见男人冲里面喊了句,有个穿着半旧黄衣服的短发妇女出来了,怀里还抱着一个几岁大的孩子。
几个人一起向外面走去,苏夏看了会没看出什么,回头却见左微眉心微微皱起。
“嘿。”
“我不叫嘿。”苏夏站在太阳下,雨过天晴后就有村民出来晒东西,看见站在这边的她们,有些防备,也有些好奇。
“我叫苏夏。”
“苏,”外国人对中国的姓和名有些分不清,正如我们对他们一样。左微很严肃:“那是个女孩,我有些怀疑……”
她话没说完就往前走,苏夏愣了愣追上:“你去哪?”
左微脚步不停,反口问她:“我怀疑她们是请那个本地医生做割礼。”
“你听说过割礼吗?”
……
割礼?!
第31章 割礼
对“割礼”的了解,源于电影《沙漠之花》。
之后苏夏忍不住上网查了很多东西,才发现虽然有呼吁和抵制,但仍然有地域和民族在进行着。
当家里有女孩长到4到8岁,父母就会请当地医师或者族里有威望和经验的人为自己的孩子进行“割礼”。
顾名思义,它会残忍地切掉女孩身上的某部分东西,只留下一个小孔,用来排【泄。
这里的人坚持认为,女割会让她一直保持着纯洁,直到新婚之夜由丈夫打开。
对于他们而言,这是一种仪式,父母甚至会为了今天盛装出席。
但是对于苏夏她们这种旁观者,感觉如同一次暴行。
苏夏觉得她们运气应该不会那么差……
而且那个人又是会点外科的医生,应该也接受过教育眼界也宽广很多,她在的话,应该不是割礼……吧。
她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左微听,对方淡淡地回了句:“结果如何,看了才知道。”
看就看。
那一路人抱着孩子直接往村外走,苏夏觉得她们这样挺傻的:“万一这家子是去走亲戚呢?我们岂不是要跟去另一个村?”
左微斜睨她一眼,抓了把头顶的金发,淡淡的烟酒嗓压得很低:“你如果不敢看,可以先回去。”
苏夏叹了口气:“我是不敢。如果真的是割礼,我们该怎么办?上去制止,还是坐以待毙?”
“苏,”左微停下喘了口气,大雨过后的太阳变得火辣无比,她的脸颊晒得有些发红:“你是记者。”
那双碧绿的瞳孔盯着苏夏:“我也是记者,现在我们面前有新闻,你去不去?”
苏夏有些沉默。
去,记录下来再发出去,或许会有更多的人关注这个问题,当抵制的声音形成有形的力量,或许被迫接受割礼的孩子会越来越少。
可是,苏夏觉得,自己真的可以做一个旁观者吗?
把眼睛当镜头,把大脑当u盘,蹲在一边做记录?
左微见她脚步变慢,有些没耐性,闷头自己走在前面。
可她刚走到一个点,就回来拉着苏夏躲到一棵树的背后。
这种树冠浓密的龙血树像是凭空屹立的大蘑菇,一簇簇散落在平原上,霸气十足。树干挡着她们两个人轻而易举,而那家人也在前面不远处停下,那里有个脏兮兮的简易布棚子。
一场大雨的洗礼后,棚子是湿的,在暴晒下颜色渐渐变浅。
有一头浓密卷发的小女孩不明所以,在妈妈怀里含着手指,天真地瞪着大眼睛,看向伸手抱她的人。
她有些抗拒地往母亲怀里躲。
事情好像真的在往左微想的方向发展。
那人想点一堆火,可能因为潮湿,并没有成功。她试了几次最终放弃,带着很深法令纹的嘴角瘪了下。
几人在沟通,最后她把工具放在腋下擦了擦。
苏夏瞪大了眼睛。
反比她的震惊,左微反而有些亢奋,她几乎半趴在地上,举起照相机开始调整焦距。
母亲拉开孩子的腿,小姑娘还是不清楚要面临什么,可渐渐也觉得不舒服,开始挣扎。
苏夏看不下去了,刚一起身,转头迎面撞上一个人。
她闻到一股很刺鼻的汗味,原本空荡荡的树干周围围了几个皮肤黑黄,干瘪瘦弱的本地人。被这个仗势吓得后退几步,差点就叫出了声,连带着左微也有了反应。
女人利落地站起来,将相机藏在身后。
虽然语言不通,可表情有时候也是沟通的讯号。这群人盯着她们的眼神明显不怎么友好,厚实的嘴唇紧紧抿着。
老实说,苏夏有些害怕。
其中一个上前就开始抢左微的相机。
可左微反抗得很厉害,她看起来有些偏瘦,可力气却不小。那人试了几次没成功,其余几个就围得更加靠近。
苏夏很害怕,拉着左微的手:“你把相机给他们吧!”
“不。”
左微挺倔。
都这个时候了!
苏夏很着急:“你不给还是会被抢,在这里挣扎有什么用?!”
左微沉默了下,最终甩开他们的手,当着大家的面把照片删了。苏夏自认为很怂,这种时候小命比什么都重要,她主动交出相机……
对方却看都没看。
看来这群人从一开始就跟着她们,而她们的注意力从头到尾都在棚子那边,所以全程毫无察觉。
细思极恐。
正准备进行割礼的那些人也察觉不对劲,年轻的妈妈将孩子裹上,执刀的医生皱眉靠近。
她看见苏夏和左微有些惊讶,憋足的英语结巴询问:“你们怎么在这里?”
苏夏憋了很久,不知道“割礼”用英文怎么说。
倒是左微开门见山:“割礼?”
“对。”
对方却回答得很坦然,这是苏夏没想到的。
“这里的女人一生会经历三次痛,割礼,新婚,分娩,经历过这种痛才是最圆满的人生。”她说。
或许是见她们在沟通,一直堵在后面的人群有些松动。
最年长的那个用本地语和医生飞快说了几句,两人之间似乎又有些争执,声音越来越激烈。
最后那人无奈:“抱歉,他们要求你们两个必须离开。”
末了还补一句,“立刻,现在。”
左微皱起眉头:“你帮她割礼?”
女人脸色浮起淡淡的笑,甚至有些自豪:“我的技术最好,这里很多孩子经由我手。不要觉得这是件不好的事,不做的话,等她长大会没人娶她,这辈子经历的痛会更多。”
这个世界上最难扭转的,就是风俗和信仰。
苏夏有种呐喊不出的无能为力。
那群人最终没再给她们说话的机会,沉着脸色,似乎再警告她们不要打扰和多事。
她走的时候忍不住回头,见那个医生在用清水清洗孩子的下【体。
脚步情不自禁地顿住,可身后的人毫不客气地推她。
转身的刹那,就听见孩子凄惨的哭声。
时断时续,撕心裂肺,有几次尖锐得像快丢了命。
最后声音都哭得沙哑,嘶哑了不住地喊着“mama”“mama”。
可妈妈却抱着她宽慰,宛如低沉的吟唱。
最终声音越来越小。
这个哭声仿佛带着魔力,苏夏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像是忘不掉了。
同时忘不掉的,还有那人手里脏兮兮的长条片,和不知道用过多少回的薄薄刀片。
她闭上眼睛都止不住在想,那锋利的刀片游走的地方,割走了什么……
回到医疗点,苏夏已经疲惫至极。
耳里似乎还充斥着孩子的哭泣,她甚至都觉得自己的转身离开太过罪恶。
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呢?
她只有这双手……
苏夏顿了顿。
手。
“你们跑哪去了?”
内勤是个新加坡人,名叫mok的27岁年轻小伙,南洋理工大学毕业,通讯与计算机双学位。因为同为黄皮肤黑头发,他和乔越、苏夏走得比较近。
左微目不斜视地上楼,对mok的询问视若无睹。
苏夏应付得有些疲惫:“附近转了会。”
“那你们遇见乔医生了吗?”
乔越?!
“他怎么了?”
“吃晚饭的时候才发现你们两个不在,他带上翻译出来找你们了啊!”
天色已暗,吹来的风夹杂泥土的气息。
之前下过一场雨,似乎还没有下透,原本应该是晚霞炫蓝的天边,此刻却涌着乌云。
苏夏心底有些发慌:“乔越去了多久?”
“一个多小时。”
她看了下时间,这会还没到7点。苏夏摸着身上,才发现自己的手机落在屋里。
“麻烦你给乔越打个电话,告诉他我已经回来了。”
mok摸出手机,盯了会就低咒出声。
苏夏很紧张:“怎么了?”
“没信号。”
“白天还好好的呀!”她还给家里打了一会国际长途。
“天气不好,信号也跟着不好。”mok的工作任务很重,既要负责这里的通讯,又要做进出的药品登记,还兼职伙食团团长。
由于这个点是才搭建起,他比谁都先来,这会眼眶还是熬夜过久的红。
“肯定是下午的暴雨和大风弄坏了我的设备,你等等我去排查下。”
他说完举着手机就走了,没多久就爬到二楼顶上去拨弄那个简易的“信号站”。
苏夏只有干着急。
她抓着头发转头就看见列夫小心翼翼地把一些东西交给护士,不住地说“消毒”“消毒”。
苏夏破罐子破摔:“组长……”
“苏,”列夫严肃的时候看起来有些凶,整个人插手站在那里跟铁塔一样:“你们虽然不归我管,但我希望还是尊重我的工作。出行前请报备,这里不是和平的中【国,女士。”
她被训得羞愧,也意识到自己下午走得太干脆,原本想给乔越说一声,可见他一直在里面忙,当时想着快去快回花不了多少时间……她错了。
信号在半小时后恢复,mok和乔越取得了联系。
他把电话给苏夏,苏夏却胆怂地不敢接。
mok只得又说了几句,其中有三个字是“她很好”。
苏夏更自责了。
暴雨再度来袭,晚上八点天已黑透。列夫看着这个天气开始皱眉,感叹今年的雨季怎么来得这么早。
这才三月。
苏夏坐在乔越的门口,看着满天雨幕,降温的夜里她觉得冷,可乔越的外套还挂在屋里。
沮丧、后悔、自责、难过。
她搬着小板凳坐在门口守着,直到雨幕中隐约有电筒的光亮照射过来。
苏夏第一时间撑伞冲了过去。
暴雨很大,逆行撑伞非常困难,几波带风的雨点泼在身上,苏夏夹着胳膊想躲,伞就飞了。
就在那瞬间,一只手稳稳接住把手。
伞面翻转,密密麻麻的雨点被隔绝在头顶之外的地方。
乔越站在雨里,浑身湿透,修长的睫毛上都在着水珠。
他把雨伞全部倾斜在苏夏站着的位子,给她遮风挡雨,没给自己留哪怕一点。
而那双眼睛看着苏夏,瞳孔深黑,里面的神色淡淡的,没有喜也没有怒。
苏夏伸手想去摸摸他的脸,乔越侧头避开。
她的手顿在半空中,最红无力放下,在身侧捏成紧紧的拳头。
第32章 小小惩罚
天边隐隐传来滚雷的声音。
纵使头顶有伞,被风吹斜的雨幕还是不停浇在身上。
乔越捏着伞的手动了动。
“我说你们两个站在雨里做什么?快点回去啊。”牛背都走出一大截,发现那两人还站在雨幕里。他回头喊了一句,喊声淹没在雨声中,也不知道雨中的两人听没听见。
苏夏鼓起勇气,垫脚去捧着乔越执伞的手:“我们进屋,好不好?”
软糯的语气,带着几分央求的意味。纵使浑身湿透,乔越的手也是温热的,反观苏夏覆上来的双手却有些冰冷。
男人松动几分,把伞给她,擦身而过地往屋里走去。
苏夏快步跟上。
外面下雨很凉快,门窗关的严实的屋里却一阵闷热。
乔越进门一言不发地进了浴室,苏夏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
完蛋,又把乔越的逆鳞给触了。
下午出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