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乔医生-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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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越收起药箱,把打虫药一人分了一颗,要走的时候有小孩凑过来抱住他的腿。
一岁多点的孩子,走路都蹒跚,满头洋娃娃般的短卷发。他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好奇和欢喜,嘴角一咧,长牙的娃娃口水流不停,蹭了乔越一裤腿。
“papa,papa。”
小男孩抱着他的腿不让走,顺势扭着肉嘟嘟的身子,有一拱一拱往上爬的趋势。
把他认错了。
孩子的父母就站在门口,笑吟吟地鼓励他和乔越互动。
谁会不喜欢孩子?笑容纯真,如同天使。这个小家伙还没到他的膝盖,好小一只。
乔越俯身抱起他,软绵绵,温暖又略沉的手感。
小孩咯咯笑,直接在乔越的掌心下开始弹一弹的,小屁股和腿忙得不亦乐乎,逗得周围哈哈大笑。
挺可爱。
他举高一点,孩子见他这样跳得更欢了,晶莹的口水顺着往下,被风吹着甩来甩去。
“咯咯咯!哈哈!papa!”
高兴起来叫他爸爸。
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些走神。
小孩见他没继续托举,张开胖藕节似的胳膊不住去蹭乔越的脸,蹭的他有些痒。
大个子高高举着小baby,一下又一下,哪怕身后的背景是密布的乌云,大家也觉得这画面格外温馨。
最后还是把孩子还给正牌父母。
那瞬间小娃娃就开始哭,乔越走了几步又回头,最后无奈笑着上了车。
列夫有些感叹:“我孩子这么大的时候我人在印度,走的时候他人还在襁褓里,回去小家伙都满地跑了。”
提起家庭,向来比较安静的尼娜都忍不住追问:“现在呢?”
“现在?”列夫咧嘴,笑容发苦:“其实我已经离婚了,孩子很喜欢现在的爸爸,对我没什么感觉。”
尼娜愣了愣,有些尴尬:“对不起。”
“嗨,这没什么,还好她在孩子上给我很大的宽容,每个月能带小伙子出来玩一次,已经够了。”人熊摸了把胡子:“毕竟是我欠她的。”
说到这里,他忽然画风一转,抡胳膊撞一直没说话的乔医生:“你小子,幸福!”
乔越揉着被他撞过的肩头,忍不住勾起嘴角。
尼娜感叹:“乔,你变化真大。”
乔越侧头:“恩?”
小姑娘脸红:“上次合作的时候你都没怎么笑过,不,连表情都很少。虽然跟我们坐在一起,可感觉像隔了很远。”
在她的记忆里,这个外表出众却自带疏离的中国医生就像一座山。
是可靠的山,也是让人望而却步的山。
但因为他比些爱看她们大腿的男人更加沉稳、可靠,上班作风干净利落,对谁都很尊重。
可又对谁都适可而止,点到即止。
让人走不进,读不懂。
苏记者一来,变化临至,或许乔医生自己都没发现。
乔越愣了愣,手指放在鼻尖上,忽而轻笑:“是么。”
尼娜差点被这阵清风般的笑夺了魂。
越野一路摇摆,开着开着就停了下来。
尼娜想继续说着什么,见状也分心:“怎么了?”
一辆马车停在路口,上面堆满了化肥袋一类的东西,车主人蹲在车边捣鼓轮子。
风有些大,吹得瘦小的他几乎站不稳。
车上的人都下来帮忙,发下不仅是木轮坏了,连带着车上的东西都散了一地。
乔越拎起一袋,用了些力气堆上去,发下里面全装的压得很实的土。
翻译牛背上阵,询问车主之后才知道这车东西是拉往尼罗河,防汛用的。
连续的暴雨,水位攀升,已经快超过警戒线。他们不得不提早做准备。
原来如此。
几人互相看了眼,不约而同地把后备箱打开,塞了部分进去后又顶了一堆在车顶。
“只有你一辆车在拉土?”似乎不太够啊。
“不,我们有个车队,只是我的轮子坏了落在最后面。”
牛背生长在这里,知道每年都会有这个举动,只不过今年来的太早了些。他给列夫解释,大家都很支持。
当知道这辆车要帮自己把东西都拉过去,瘦弱的男人感激得不停亲吻牛背的脸颊:“好孩子,好孩子。”
他想过来亲别人,大家忽然变得忙碌起来,生怕被逮着亲。
列夫迫不及待爬进驾驶位,车子就往下沉,轮子陷入泥泞的地里。
乔越敲车窗:“你下来,我来。”
两百多斤的人熊只得让步,出来之后被拉着脸贴脸好几个来回。
最后对方输在了列夫又毛又硬的络腮胡下。
越野启动,乔越扫了男人一眼,对方把鞋子上的泥土蹭干净才小心翼翼地上车,不停重复着感谢。
尼娜挥手:“乔越,你快去快回啊。”
男人比了个ok的姿势,载着车主往尼罗河边开。一来一往三个多小时,他应该在天黑之前回的去。
没到日落时分,天却是暴雨欲来的暗黑。
灌木林被吹得东倒西歪,几个人开始在下面收东西。
“下雨了,列夫他们该回来了吧?”
苏夏动了动,注意力才从刚才的事上有所转移。
又要下雨了,这个鬼天气。
今年的气候导致收成特别不好,过剩的雨水泡烂了农作物的根。茎,他们经常联系的菜户已经捉襟见肘。
他们都在发愁,因为以前的气候不是这样的。
也不知道尼罗河上的那排小船成什么样子了,再被冲断,恐怕又得等一段时间才能修好。
“现在住在这里的病人不多,我觉得等这一波雨停,商量下要不要把人都转移进屋里。”墨瑞克和她一起站在门口,卷发被风吹得劈头盖脸:“这里太潮湿,屋里虽然好不到哪去,但至少好一点。”
暴雨天湿气重,房檐已经开始渗水。
最开始只是小小的一团,最后沿着修葺的缝隙贯穿整个二楼天花板。
水泥做的屋子都这样,更别提临时棚。
苏夏点头:“病床上的毛毯每晚都很潮,第二天棚子里一股子霉味,确实不能再继续住了。”
条件有限,只能尽量创造更好的条件给患者。
说完这些之后,似乎又没有继续聊下的话题。苏夏有心事,所以格外的沉默。
墨瑞克偷偷打量这个中国来的女记者,发现她脸色有些白,眼睛一直望着门口。
她在等人,在等一个解释。
当一道影子出现在门口,苏夏刷地冲过去。她怕自己太激动而导致声音颤抖,这样会很没气势,一路上做了几个深呼吸。
她这才冷静下来,用最理智的大脑和最沉稳的声线应对她。
“你去哪了。”
说完苏夏就愣了下,因为左微有些狼狈。
依旧是工字背心配很多包的军用长裤,手臂和裤腿上蹭了些泥土,连带着脸上也是。
一瞬间的走神,给对方可乘之机。
左微推开她伸直的手臂,淡淡而麻木地绕弯走。
苏夏愣了愣,追上去:“左微!你怎么了?”
“让开。”
冷冷的一声毫无感情。
苏夏落后两步。
她盯着左微的背影出神。
几个意思?究竟是几个意思?
回过神来的她被她这两字刺激到了,外加那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无名之火在心底刷地腾升。
有时候越激动,反而会越冷静。
苏夏上前几步拉着她的胳膊:“你是不是惹了不该惹麻烦?”
女人定了下,甩开她的手淡淡地:“你管我。”
她说完就往房间走,苏夏整个人抵在房门边不让她合上:“左微!”
“我让你让开!”
她一反常态地冲苏夏吼,猛地把她往外推了一把。
苏夏在她伸手的时候却已经有防备,上前一步气势汹汹,不仅没关上门,反倒被她压在门上。
哐当一声,门撞墙,人撞门。
左微歪头打量她,冷笑似嘲讽:“苏记者,我们虽然是同样的职业,却效力不同的国家,也有不同的信仰和三观。我说了,不要管我。”
墨瑞克原本想做和事老,一直在旁边观望,这会都觉得不对劲。
“hey,有什么好好说。”
左微嗤笑:“说?有什么可说的?”
“请注意你的态度!”苏夏气得呼吸都急促了几分:“是,我们是来自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信仰和三观,但现在在这里,是这里的规矩说了算。”
“你下午是不是得罪了谁?”
左微的态度是从未有过的烦躁:“得罪谁跟你有关系吗?”
“你!”
“有。”墨瑞克终于站出来,一手一个拉开:“一群人冲进来,砸了苏记者的相机。”
左微有些动容,视线扫过苏夏发红的眼,飞快挪开。
最终还是软了下来:“是抱孩子的那群?”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还能做什么,拍照呗。”
左微垂头。
苏夏上下打量她,肯定不是拍照那么简单。
她冷声:“那相机呢?”
“砸了。”
那部价值八万多的哈苏也被砸了。
苏夏觉得头疼:“你究竟惹了什么事啊?”
左微一副不想说的样子:“相机砸了卡还在,你的那个回头赔你。”
“我不是要你赔相机。”
“那就少问。”
左微转身,手扶着门框:“给你造成的惊吓我道歉,但现在我需要休息,再见。”
哐当。
左微直接回了楼上,没再呆集体宿舍。
苏夏愣住。
气吗?
脸上还带着生气的血色,可心底却有些无力。她到底做了什么,引得那群人那么愤怒?
苏夏来回走了两步,一屁股闷坐在凳子上。
闪电划过天空,出现在大门口的竟然是一辆马车。
留守在这里的几个人都愣住了,马车上的人还是那几个人。只是……为什么会成了马车?
她看着列夫和尼娜从车上下来,揉着腰苦不堪言。
她看着牛背拉马车掉头,才意识到没有更多人会从里边下来。
心底一紧:“乔越呢?”
第47章 尼罗河汛期
灰色的堤坝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几个人站在上面,防汛的沙袋有些松散地堆了一排。
乔越往那边打盘子,准备离开的那几个都冲他摆手示意。
“桥垮了过不了,快回去。”
都以为他不知道,善意的提醒。
车窗摇下,坐副驾驶位的男人探出头吆喝:“过来搭把手。”
几秒的功夫,被雨水浇了一脸。
河水汹涌,浑浊至极。乔越帮他们把沙袋搬上去的时候浑身湿透,抹了把脸上的水,视野清晰起来。
水位线有点不对劲,他皱眉俯身仔细观察一圈,发现前两天能在河堤边看见的水生植物,全部淹没在浪涛之下,只留一点尖端无力抗衡水流的冲刷。
“那是历史水位?”堤坝上有一条红色的杠。
一个多月的相处,当地话他多多少少学了点。旁边的人不住点头:“都是前年的事了。”
有点不妙。
他站在河坝上,回望雨幕中的村落,还有村落背后的平原。
地势偏低。
尼罗河长期冲刷带走上游的泥土,而这里的河道水流平缓,带不走的淤泥在这里沉淀。肥沃的土壤养育了农作物,也让河道一点点地垫高,反而比平原高了些许。
一旦决口……
乔越停在那里。
或许是他的表情太过严肃,马车师傅嘿嘿笑:“政府出钱用水泥做的堤坝很结实,何况我们这片土地向来被神眷顾,不用担心。”
乔越沉默。
还有三米多点的高度水就会漫出,而防汛用的土带只是松松垮垮地堆在大坝上。
完全不重视。
比起他的严肃,周围站着的几个不明白这个亚洲医生在担心什么。
他们这里从来没遭受过水灾,而政。府说过,水泥糊的堤坝是世间最牢固的东西。
两天十几厘米,三米高的地方,两周不到的时间。乔越在心底飞快计算后,开始一次尝试:“如果这条河威胁到你们的生命,你们能不能带大家在暂时搬走?”
有人好笑:“这就是我们的家,能去哪?”
“天气这么热,没准雨就停了。”
刚才被他带来的瘦小男人一个劲儿地摆手:“没人会遗弃自己的故乡。”
“不是遗弃,”乔越皱起眉头:“只是暂时转移,万一这里决口,这一片,还有后面的村子全部都会被淹没。”
“放心吧,医生。我们在这里住了几十年,年年下雨都像这样,水也涨的恐怖。堤坝修之前没有洪水,之后更不会有。”
乔越没说话,那几个人陪他在岸边站了会。可风雨太大,没到一分钟就受不住,拉着马车准备回去。
“你……你不回去?”
有人在吆喝他上马,那瘦小个眼巴巴地望着乔越:“那我先走?”
乔越摆手。
马车轮子咕噜压过深浅不一的泥泞地,溅起黄泥水花。
离河坝越来越远,可依旧能看见一个人站在上面,背是汹涌的河水。
“或许他的话没错,”男人伸手,干瘦黝黑的胳膊全是一层雨珠,面色担忧:“我们要不要先躲一躲?”
“也就你信。”比他年轻又壮实的男人哄笑:“胆小鬼。”
“可是……”
“那你搬,地里的东西就别管了哈哈哈哈。”
对了,还有土地。
最近气候不好,庄稼离不了人,牛耳只得讪讪垂头。
苏夏在半梦半醒间背惊醒,闪电划过,她翻身坐起。帘子外还有几个人没睡,她扫了一圈,列夫摇摇头。
还没有回来。
心继续悬着,闷热的大宿舍风扇一个劲地摇头。
当门口发出轻微的声音,苏夏瞬间就蹦了起来。
院子里有一盏灯,挂在二楼的路口,照亮去厕所的路。男人站在灯下,湿透的衣服贴在轮廓分明的身上,水从精干的短发下,顺着脖子上韧性的两道隐约,消失在颜色深暗的领口。
正犹豫要不要把满是泥的鞋子脱在门口,仿佛感应到什么,乔越再抬眼就发现苏夏正站在帘子下,琉璃般的眸子带着明显松了口气的散意。
眼底的担忧隐去:“还没睡。”
“等你呢。”
苏夏见他这样,刚想劝乔越把湿衣服换了,男人却冲坐在床上看书的列夫抬下巴。
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