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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部分

大剑-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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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知道的那一刻起,我才真正认识到父亲是个怎样冷酷无情的男人。也逐渐了解了真实的江湖有多残忍。

  温香软语、浅言轻笑,欲拒还迎、若即若离……我渐渐抓住了冷三少的心。

  伴着三月的花香,我戴上了红红的盖头,在一片鼓乐声中嫁到了千刀盟,和冷三少拜了堂。

  夫妻对拜的时候,我在盖头里冷笑,凤冠上的珠帘轻轻地晃动,耳边是那些头脑简单的武林豪客们嬉嬉哈哈的笑声。

  我让他在焦灼不安中度过了洞房之夜,又让他在后面的日子里享尽温柔,然后便左一个隔岸观火、右一个釜底抽薪、接着反客为主、假痴带嗔,这一套连环巧计下来,他已经神魂癫倒,无法自拨了。

  完完全全地征服他我只用了三个月。

  那时候他已肯跪下来舔我的脚趾头。

  有了千刀盟的鼎力携助,父亲的百剑盟日渐强盛起来,不出两年,他渐渐控制了江南的大部。

  父亲的成功并没有使我得到多少快乐,我了解父亲,他不依靠任何人也能取得成功,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征服冷三少的快感也在逐渐地降低,我越来越觉得生活的无聊和乏味。

  女人不但需要征服男人,也同样需要被男人所征服。

  就在我看到那个人的时候,我马上就告诉自己,我已经被他征服了。

  他的脸不是铁一样的冷冰,相反上面总是洒满了阳光般的微笑。他的发很乱,不经修饰的短须使他显得有些落迫,但他的眸子里却闪出一种强有力的生命之光。

  下人们告诉我,他是少主的朋友,西域来的‘天月神刀’。

  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叫什么,只知道他叫‘天月神刀’,江湖上没有名字的人多的是,他的绰号就是他的名字。

  西域的血神教我也早有耳闻,天月神刀则位列血神教三大护教神使之二。

  第一神使霸月皇刀很少在中原武林走动,武功底数不为人知,但三神使,年仅二十岁的水月阴刀以一人之力冲上昆仑,破昆仑派七霜天雪大阵,连斩昆仑弟子三百九十五名的惊人之笔却早已威震武林。

  西域是个神秘的地方,而来自那里的天月神刀对我来说,就象是一团充满诱惑的迷雾,他的一举一动,都无时不刻地牵动着我的心。

  我发觉,自他来了以后,三少的事务频繁了许多,四处收帮并派扩大力量,经常十天半月不回来。

  “这肯定与天月神刀的到来有关。”我想:“而且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有事发生。”

  那是个激情的夜。

  夜很黑。

  三少不在,我被情欲折磨得无法入眠,‘天月神刀’的影子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想,我从未真正爱上过什么人,他是个例外。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种汹涌澎湃的感觉,也第一次感受到爱的力量。

  烛影轻摇,床前多了一个人。

  ‘天月神刀’?

  “我知道你喜欢我,从你看到我的那一刻起,你已是我的人。”

  他的身子探过来,压向我急剧起伏的胸膛,粗重的呼吸声化**的激流将我紧紧缠绕,一股男人的气息迎面袭来,我无力抗拒,无法抗拒,更不想抗拒。

  当他那厚实而火热的唇如温柔的雨点般落在我的唇上,我感觉灵魂已然脱壳而去,所有的压抑瞬间全部挣脱,燃烧的情欲使我恣意地把自己放逐在悖德的天空。

  雨后。

  竹林里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翠绿,晶莹的水珠随着风从竹叶间落下,许多小笋尖已经破土而出。

  小道两边零落地洒着陈年的落叶,竹荫下,我们紧紧相拥。

  “带我到西域去。”

  他将我轻轻地推开:“不行,现在还不行。”

  “你还没完成自己的使命?”

  “你猜到了?”

  “西域血神教觊觎中原已久,然而北武林强盛急难图之,所以弱势的南武林便成了一块肥肉。”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他轻吟着词句,把我逗得扑哧一笑。

  “呵呵,我父自以千刀盟为跳板,重整旗鼓,大举复兴百剑盟之后,势力日渐强盛,如今已然大大超越了千刀盟,冷三少虽然存有戒心,但毕竟他手里还有我。”

  “做大事的人,又岂会在乎一个小小的女儿?”

  我淡淡一笑:“所以你把话一挑,三少就坐不住了,答应和你们联手灭百剑盟。”

  “你不会想要通知你父亲吧。”

  “你坏,拿我寻开心。”我轻轻捶着他的前胸,又软软地把头帖在上面,轻轻呢喃:“对于父亲和三少来说,我都不过是个工具罢了,我现在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百剑盟的事,冷三少其实很犹豫,说服他我费了很大力气,……其实……他很在乎你的。”

  “别说了,我不想听……”

  血神教和千刀盟突然发动了奇袭,毫无防备的百剑盟被挑数处分舵后军心大乱,父亲一手重建的百剑盟终于在总舵被挑之后轰然而倒,他也在冷三少和血神教三大高手的联手围攻下被斩断双手双脚,冷三少毫不犹豫地砍下了父亲的头,——他知道一旦给了父亲机会,父亲将来就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庆功宴过后,天月神刀带着血神教的人回西域对教主复命,他答应我不久之后便会回来。

  然而在他走后的第二天,冷三少便把我囚禁在这地牢里,锁在十字桩上。

  ——“我是那么地爱你,可是你是怎么对待我的?贱人!”

  他用小刀在我脸上划来划去,出血了、结痂了,他再用那把小刀把痂剜下来继续划。

  ——“虽然你只是你爹用以施展阴谋权术的工具,可是我对你怎么样?可曾有一点亏待!?”

  他用几百根磨过的铜针穿透我手臂、胸腹、大腿的皮肤,别在上面,然后再倒上水,隔些日子等它生铜绿之后,再把它们一根根地抽出来,慢慢地抽出来。

  ——“你为什么背着我勾引别的男人?和你成亲后,别的女人我连一眼都不曾瞄过!”

  我明白,我和天月神刀的事被他知道了,可是我并不后悔,只是有点感觉对不起三少,虽然他是我媚术下的俘虏,但他的的确确是真心地爱着我,深深地爱着我。

  从我身上不停传来的那些无法忍受的痛楚上,我感受到了他对我的恨倒底有多深。

  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

  甚至爱比恨更深。

  我不怪他,甚至有些可怜他。

  可是我从未觉得自已可怜,相反我觉得很幸福。我得到了他全部的爱,同时我的心里也在全心全意地爱着那个男人——天月神刀。

  如果能全心全意地爱一个人,就是幸福的,那么被一个人全心全意地爱着也同样是幸福的。

  就用他对我的折磨作为我对他的补偿吧。我承受着所有他给予我的痛苦,接受着他对我的这份痛苦而又残酷至极的爱。

  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从他衣服的气息上就闻得出来。

  那是清新的泥土芬芳,夹带着些铃兰花的香气,幽幽的,淡淡的。那些铃兰花是我们成亲后种下的,每次散步经过后花园的时候,我都要蹲下来望着挂满露珠的它,那洁白高贵的颜色用冰清玉洁都不足以形容。

  “外面下过雨了吧。”我轻轻地问。

  “嗯。”他轻轻地踱着步,抬起头:“还记得后园的那些铃兰花儿吗?”

  “我们一起种的。”

  他的手从背后伸出来,掌中是一支细小的铃兰,长长的细枝,花还没有完全开放,洁白的小苞娇嫩欲滴。

  他望着手中的花儿,缓缓地说:“还记得它所代表的意思吗?”

  “记得。”我仿佛堕入回忆的梦里,梦中我们两个,在花园里栽种着各种各样的花儿……那倒底是梦,还是真实的回忆呢?现在的我,已经很难把它们分得很清了。

  “它代表着……,”三少的声音有些沙哑:“幸福重新降临。”

  我明白他的意思,陷入深深的沉默。

  他终于抬起头,有些艰难地说:“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三少……”我流着泪,闭上眼睛,使劲地摇了摇头。破镜重圆,裂痕仍在,何况我的心早已全部给了别人?

  “是这样……我们……永远不可能了吧……”我看不出他说这话时的表情是遗憾还是痛苦或是别的什么。

  忽然我的左臂一阵剧痛,原来是他用尖锥在上面刺透了一个洞。

  他小心地,慢慢地把那支铃兰花的枝**伤口中去,轻轻地说:“我把它放在这儿,你一抬头,就会看到它。”

  “……谢……谢……”我抽搐着,每天的折磨使我变得有些迟钝和麻木,我知道,这痛楚再过一阵就会消失,变得全无知觉了。

  然而就在我渐渐在疼痛中麻木的时候,他就拿出了那支‘情人箭’,在我的哀号声中,缓缓地、挫动着贯穿了我的双乳。

  ——“你在想什么?”

  我回过神来,看着他铁一般的脸,那阴冷沉静的表情是那样的动人。

  “是在想天月神刀吧。”他淡淡地说。

  “你当初既然知道了我们的事,为何不对他和血神教下手?”

  “我在等。”

  “等?”

  “等到我的力量强大到可以灭掉血神教,我要把他抓到你的面前,让他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我还要等多久?”

  “不会太久的。”他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我也在迫不及待地等着这一天。”

  我长嘘了一口气,身上的痛楚有如火烧。“我……呆在这里也有一年了吧……”

  “嗯。”他淡淡地回答:“明天是你爹的忌日。”

  “父亲……”那张红润但有些苍老的脸浮现在我的面前。如果当初我把血神教和千刀盟联手的事告诉了父亲,现在的格局又会是怎么样的呢?

  “我会替你祭奠他的。”

  “有心了。”我闭上了眼睛。

  他的脚步声渐渐向上、消失,然后是一声熟悉的厚重铁板合拢的声音。

  油灯仿佛一个有生命的精灵,欢快地闪耀着,我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再也找不到以前那个娇艳无匹的女孩儿的影子。

  爱,是否都要付出代价的呢……

  天月神刀,你现在又究竟在哪里呢?

  在这昏暗潮湿的地下牢笼里,我早已不能分辨白天与黑夜,它们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否活着,我更愿意相信这里就是地狱,那样等我受尽了痛苦,至少还可以再转世投胎重新做人。

  我隐隐感觉到,仿佛有一种生存的意志在支撑着我,在我的内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想要再见到天月神刀的渴望。

  那个经过训练、媚术超群的我并不是真正的我。企图征服男人,凌驾于男人之上的我也不是真正的我。

  那个渴望真爱的我才是真正的我,那才是我作为一个女人所该拥有的灵魂。

  然而此刻镜中的这个人,她真的还是我吗?被摧残毁灭的,是否不仅仅是我的形骸,还有我那颗仿佛不再跳动、不再火热的冰冷的心呢?

  剧烈的痛楚持续不断地冲击着我的大脑,我早已习惯不再呻吟。就这样,渐渐地,失去意识……

  头,昏昏沉沉的,近一年来,肉体上的痛苦使我好像一直都没有睡着过,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吱呀的铁板开启声使我打了个冷战。

  他又来了吗?我微笑着想。

  与其面对这冰冷的墙壁和仿佛是接近永恒的孤独,我现在反倒十分希望看到三少那张阴冷沉静的脸。

  他也应该希望见到我吧?如果看不到我的痛苦,他对我的折磨又有什么意义呢?

  下来的不止一个人。

  两个探路的从面目上看像是西域人,他们见到我的惨状,显然吓得不轻。

  后面的那个头目缓缓拾级而下,油灯在他的半个脸上涂上了一层金色的光。

  那是一张富有男性魅力的、令我魂牵梦萦的脸。

  天月神刀!

  他手里提着一团什么东西,直到摔在我的面前,我才发现那团东西是冷三少。

  他已没了手脚,在地上委成一堆,眼睛眨着,望着我,使我想起当初他们就是这样对待我父亲的。

  “……小涵……?”天月神刀凝视着我。

  “你……还能认出我……”我激动得泪水直流,因为此刻我更象堆烂肉,而不是一个人。

  “我还认得你的眼神。”天月神刀走过来,轻轻地抚着我满是刀疤的腰肢:“呃,瞧他把你折磨成了什么样子!”

  一瞬间我觉得即便再受十年这样的痛苦也值得。

  “这是什么花?”他看着我手臂上扎着的那朵铃兰。

  “铃兰。”我忍着伤口的疼痛,流着泪望着他:“它象征着……‘幸福重新降临’。”此刻的我,仿佛已经看到了幸福向我奔来的脚步,泪水不停地流淌,我兴奋得简直无法呼吸。

  “幸福……重新降临……”他把那朵铃兰花从我手臂的伤口中抽了出来,端详着它,喃喃地叨念着这句话。

  “是。”

  “幸福若从未降临过,那么,就谈不上重来了吧……小涵,难道你认为,幸福曾经降临在你的身上过吗?”

  “还记得你对我说的那句话吗?——‘从你看到我的那一刻起,你已是我的人。’”我哽咽着说:“我听到你对我说的那句话之后,就无时不刻地感觉自己处在幸福之中。……虽然是短短的一句话,却已足够使我幸福一辈子。”

  “都是我的错。”天月神刀叹了口气。

  “不,你没有错。”

  “——是我的错。”天月神刀说道:“我临走时本不该把咱们的事告诉他的。”

  “什么?”我错愕地睁大眼睛:“你告诉……他?”

  “不错。”

  我突然感觉自己从布满幸福与憧憬的断崖上一脚踩空,跌进了充斥着欺骗的、空洞而又真实的地狱。

  “呵……呵呵呵……呵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失神地笑着:“你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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