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证逍遥-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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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这小人儿就走不得？”
乌灵还是摇头道：“话虽如此，只是太古时，距今有多少年月？若是稍有些不妥，岂不害了这小人儿，不可不可。”
赤延也摇头道：“有何不妥？咱又不教这小人儿妖身变化之法，只传些日月吞吐，乾坤摩弄的根本法门，教他学会了体健身轻，不惧寒暑，再给他些各道法门让他自己挑了看，看多了，也就会了，你怕些什么？”
乌灵听了，还在犹豫，赤延却俯身对陆逍道：“陆逍，你看，你赤延大哥本身不过是条赤蛇，因修炼有成，才成了蛇妖，如今活了七百余年，能够吞云吐雾，驭气飞腾，变化多端，一身本领。你那乌灵大叔也不过是只老龟，走了妖道的路子，修成龟妖，本领也是不弱。你若愿学，以后咱包你也修炼有成，做个人妖，到时便能自己回家去了！”
陆逍听了，满心欢喜，欢叫道：“好好！我要学！等我修成了人妖，就能回家看阿公和小妹去了！快教我吧！”
赤延听了，咝咝奸笑，对乌灵道：“怎样？这小人儿也愿意学，老乌你还有什么话说？”
乌灵无奈，犹豫了半天，叹气道：“也罢，就教他学学，只是老赤，只有你教，我实在放心不下，便和你约好，你我一起，才能教这小人儿本事，如何？”
赤延听了，把一颗蛇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连声道：“不好不好，和你一起教，咱还有什么乐子可寻，不好。”
乌灵伸出一手，比划道：“一罐墨石髓。”
赤延只是摇头。
乌灵颇为无奈，又比划道：“两罐墨石髓。”
赤延听了，咝咝奸笑起来，点头道：“好好，呵呵，今日老乌你可是大出血啊，这小人儿虽然不错，可有什么值得你这般爱护的？莫非……”
乌灵不悦道：“你莫管，爱要不要，你答应不答应？”
赤延忙不迭得点头道：“行行！答应答应！”
乌灵十分无奈，也点头道：“墨石髓现在没有，等这小人儿学好了再给你，要是学得不好，哼，你自己去冥海的万丈海眼下挖吧。”
赤延仰天咝咝大笑，道：“好，就知道老乌你小气，骗你几罐墨石髓可不容易，只是要这小人儿学好本事又有什么难处？咱早有准备！”
说着赤延把巨口一张，“哇”的声吐出一滩东西在洞门前的大石上，对陆逍道：“来，陆逍！粉嫩嫩的小人儿，自己过来挑，这里都是你能学的本事！”
陆逍走过去一看，见地上黏黏腻腻一滩，落了好几本书册，看起来十分精美，当下便想捡起来，只是上面都是赤延的口水，颇为恶心，就去旁边折了根树枝，皱了眉头，挑着书页翻看起来。
赤延在旁边见了也不在意，只把身子盘成一团，在那里弹来弹去，不停地把之前哄骗到的那罐墨石髓在巨口中吞进吐出，十分得意。
乌灵见了也走上前去，张口呼出股清气，吹散了书册上的口水，捡起一本看了看，忽然惊讶道：“呀！老赤，你怎么会有这仙道修炼的法门？”说着又捡起几本，都翻了翻，诧异道：“唉呀！你还真是有备而来，这神道，鬼道的修炼法门你也有？”
陆逍正拿了一本书册看得直抓脑袋，听了乌灵的话，便也朝赤延直去，那赤延高高兴兴地在地下弹了一会儿，咝声道：“这有什么稀奇，咱当年在东极灵州时，也曾跟过一个人族的大修士，享了数十年的福气，那什么神修鬼修的，咱可没少吃过几个！便有些东西被咱留了下来，虽是一时派不上用处，可总有发利市的时候，你看，这不就拿出来骗了你几罐墨石髓？”说着纵声大笑，咝咝不绝。
乌灵叹了口气，把手中书册拢在一处，递给陆逍道：“拿着，你自己先随便看看，可别急着练，从明日开始，我和老赤便一起教你学本事，你若想回家，就用点心，好好学。”
陆逍听了，连忙接过那几本书册，在收“万宝袋”里，喜滋滋地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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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二妖论道
傍晚，陆逍躺在池塘边的一座小石屋中，在一颗宝珠散发的昏黄光芒照耀下怔怔发愣。这座石屋是乌灵特意施法建造的，北极冥海并无昼夜之别，到处是无尽的寒冷和黑暗，而山峰上因为有禁法护持，又整日光明温暖。乌灵怕陆逍不能适应，便留了这颗宝珠悬挂在屋内拟化昼夜，并嘱咐陆逍，没有他陪同，决不可走到山顶清光的笼罩范围外，也不可独自走进山洞，陆逍都一一答应了。
陆逍在床榻上躺了会儿，宝珠的光芒渐渐开始暗淡起来，陆逍一边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一边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当石屋中的宝珠刚刚亮起时，陆逍早已爬了起来，匆匆穿上衣裤鞋袜，又伸了几个懒腰，便推开屋门，来到池塘边洗漱。
石屋外颇为明亮，陆逍透过笼罩在山顶的清光向外望去，依稀可以看见太阳仍旧和昨天一样，只在海面上打转，到处一片昏黄，无尽水波浩淼，硕大的冰川四下漂浮，十分寒冷寂静。
陆逍洗漱完毕，正要去寻找乌灵，却听池塘里“哗啦啦”一阵水响，波浪翻涌，爬起只硕大无比的怪物来，只见它约有四五丈方圆，二丈多高下，背圆身阔，通体乌黑，凸吻巨爪，被甲披鳞，仔细一看，竟然是只绝大的巨龟。
陆逍正在惊疑间，那巨龟已爬到了岸上，就地连身一滚，就缩小了形体，化作一个圆脸黑肤，身大腰圆的高壮汉子，定睛一看，正是乌灵。
陆逍见了，这才略略放下心来，连忙招呼了一声，乌灵也走上前来，捧着手里的几根莲藕道：“陆逍，你这小人儿倒起得甚早，饿了吧？来来，这里有些莲藕，先吃了充饥。一会儿老赤便会带些你能吃的口粮来，不急，等他来了，就教你本事。”
陆逍十分欢喜，上去接了莲藕，正要说话，耳边忽然一阵风响，红光散处，赤延那瘦长的身影出现在面前，只听它咝咝怪叫道：“来了来了！老乌你真会使唤咱，清早早要找什么吃食，这冰天雪地的，哪有什么小人儿能吃的东西？说不得，咱只好去几头老蛟那里偷了些好货来，呶，小人儿，你接住了！”说着便把一个小小的兽皮囊朝陆逍抛了过来，又奸笑道：“嘿嘿，可是好东西哦，够你吃几年了。”
陆逍接了，一时也不知里面装着什么，便先谢了赤延，乌灵道：“陆逍，我和老赤到山崖那边做做功课，你先吃了莲藕再来，我们教你本事。”
陆逍连忙答应了，赤延和乌灵又腾空飞起，落在山顶的另一面，在清光边缘的一座山崖前坐下，默默运起功来。
过了一刻功夫，陆逍草草吃了莲藕，便欢欢喜喜地跑到山崖边去找二妖，只见这龟蛇二妖正对面盘坐，浑身笼罩着黑烟红云，胸腹起伏宛如风箱一般，呼出股股白气，在口鼻间吞吐，陆逍见了，不敢打搅，又过了大半刻功夫，二妖才渐渐收了功法。
乌灵见陆逍站在旁边，便示意他坐下，对陆逍肃然道：“陆逍，从今日开始，我和老赤便要传你本领，只是有件事情先要你答应，你看如何？”
陆逍点头道：“好，乌灵大叔，是要拜师么？那我给你磕头。”说着爬起来便要跪倒。
赤延把蛇尾一摆，卷住陆逍，将他放在地下，咝笑道：“拜什么师？咱们是妖，不是人，不兴这些门道。这件事情你要能答应，咱们才好教你本事。”
陆逍听了连忙点头：“什么事啊，乌灵大叔，赤延大哥，你们说吧，只要不是叫我做坏事，我都答应。”
乌灵道：“陆逍，你是人，我们是妖，虽是太古同出一族，毕竟年深日久，如今你们人族自成一脉，便有人打着替天行道的名号，不问青红皂白，四处灭杀我妖族同类，殊为可恶。陆逍，若是你跟我们学了本事，将来便万不能如此，你能否答应？”说着和赤延一起，转头向陆逍望来。
陆逍听了，歪头想了想，道：“好，可是要是有坏妖怪来害我那？就像上次的那个金鹏一样，那怎么办？”
赤延咝叫道：“哈，是让你不随意无故灭杀，又不是要你打不还手。不管是妖还是人，欺负到你头上，难道你还等死么？如何，你这小人儿能答应不？”
陆逍这才欢喜道：“原来是这样啊，我阿公常对我说：‘与人为善’，那最多我再加一条，与妖也为善，不就好了？我答应了！”
龟蛇二妖听了甚是欢喜，赤延咝咝而笑，当下点头道：“好！那咱下面就教你个吞吐日月，抟炼自身的根本法门……”
话说了一半，却被乌灵打断：“哎！老赤，不可心急，我听先主人曾言：‘传法不传道，难明真玄妙。’你这般急躁，开口就说法门，若教坏了这小人儿，怎么好？该当先说道源，再传法门才是。”
赤延摇头道：“什么话！老赤，咱当年跟那人族大修士时，也曾听他说：‘传法不传道，是为自根苗。’，你若先对这小人儿阐明道路，说破根源。可知他将来得道，是他的道？还是你的道？只该先说法门，后说道源，才是正理。”
乌灵听了，只是摇头，赤延也不退让，二妖各执一词，顿时言来语去，自家先争嚷起来，倒把陆逍晾在一边。
陆逍等了好一会儿，见二妖依旧争论不休，不觉忍耐不住，出言道：“乌灵大叔，赤延大哥，你们说的道，是不是天下七道的道啊？”
二妖听了一愣，停了争吵，转头向陆逍看去，齐声问道：“呀？是谁和你说的？”
陆逍便把自己那日在药王庙中听易寒生他们谈起的七道之分，略略说了说。赤延听了，十分不屑，尖声道：“什么天下七道！胡说八道！这些人族，自以为是，把些道听途说的东西全都当成了真事，也不怕教坏后辈！”
乌灵却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这天下七道之论，也不能说全错，只是人族毕竟历年尚短，上古之时的说法，他们都已不甚了了，何况更古？”
陆逍在旁边听了疑惑道：“乌灵大叔，什么是上古啊？什么又是更古？”
赤延插口道：“小人儿，咱问你，你可知这世界，是从何时而始，又是何时而终啊？”
陆逍被赤延一问，顿时愣住了，他虽然自小聪颖，也知花开花落，物有始终的道理，但却从未思考过这世界的始终，当下连忙问道：“哎呀！这我可不知道，也从来没想过！赤延大哥，你说啊！”
赤延咝咝而笑：“咱也不知道！据说自天地开辟，已历无穷岁月。过往之年茫茫，不可计数，嗣后之岁渺渺，难以估量。因此前辈大妖便想了一法，将这无穷岁月，分为过去，现在，未来，是为三世。”
乌灵也点头道：“不错，因过去之年众多，便又分了六等，乃是冥古，荒古，太古，上古，中古，近古。其中冥古之时，天地初生，渺渺冥冥，不可细知，故此只有年代，不知岁月。荒古之时，万物荒芜，虽有滋长，犹不繁茂，也不知长短。到了太古之时，万物混成，鸟兽逐渐繁衍，才有我妖族一脉。据故老相传，距今已有数十万年。至于上古、中古，乃是你们人族自成一脉后的事了，距今不过数万或数千年不等。从今而算，百年以上，千年之内，都是近古。陆逍，你可明白了？”
陆逍一时听呆了，良久才点头道：“原来如此！那……道又是什么？”
乌灵笑道：“陆逍，你这小人儿，来，我有三问，你若能都答上来，我便告诉你道是什么，怎样？”陆逍连忙点头，乌灵扳着巨手数道：“你听好了，这三问是：‘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要到哪里去？’”
陆逍听了，不假思索道：“我是陆逍啊，我是从中洲大洪山来的呀，我要回家去！乌灵大叔，我都答上来了，你快说啊，什么是道？”
乌灵听了，不由呆住了，举起的巨手还扳着手指没放下来，一边赤延已是笑得躺倒在地上，把丈八长的蛇身乱滚乱扭，咝咝大笑道：“好啊！老乌，叫你装，又把这三个破题拿出来拷问人，这下遇到了聪明的，看你怎么办！哈哈哈！”
乌灵楞了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叹气道：“这三个题目是我从先主人哪里听来的，当年有多少智慧之士，都被这三个题目难倒，没想到陆逍你这小人儿，居然不按常理……”感叹了一会儿，又道：“好吧，那我就说说吧”
陆逍连忙凑上去，坐在乌灵旁边，等乌灵开口。
乌灵摸了摸自己的大脑袋，开口道：“其实，到底什么是道，我也说不清楚，只是昔年曾听先主人说，道者，难以言明，天地生时已生，天地灭时不灭，正所谓恒存不灭，常在无易……”
赤延听了十分不耐，咝声道：“老乌，怎么尽说些空头虚脑的大话？陆逍，来，咱来告诉你这小人儿点实在的。”说着盘起身子，想了想道：“其实老乌说的不错，只是空洞了些。若是实在点讲，小人儿，比方你要……出门，总是先在小路走，从小路才能上了大路，去到你要去的地方。老乌说的，好比是大路，现在你还离得老远，之前的小路，才是你如今要明白的。”
陆逍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以前易大叔说，所谓天下七道，只是比喻修行的流派差别，好像人在途中，会走不同的路。那么就是说，七道只是走的路不同，最终要去的地方是一样的了！那这个要去的地方，就是真正的道吗？”
龟蛇二妖吃了一惊，同声讶异道：“好个聪明的小儿人！倒被你说中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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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吞气射息
乌灵摇头叹息道：“人族一脉，果然是天赋异禀，我乌灵幼时浑浑噩噩，修炼两百余年后，方才知道这个道理。不想这八九岁的小人儿，居然看得如此明白，真是惭愧！”
赤延咝咝而笑道：“这有什么奇怪，那些人族都说自己乃万物灵长，虽是胡吹大气，倒也有几分真实。别的不说，你看咱们妖族，上古时，大妖都是修成硕大妖身，而后方能纵横天地。可如今这妖道修真的路子，却是先修个人形再做打算，这岂会是没有缘由的？便是咱们现在交谈用的言语，不也是从人族而来？否则就凭老乌你那口龟言龟语，咱一个蛇妖，怎么能听懂？”
乌灵点头道：“说得不错，天下修行之道本有万万千千，可如今流行便只有这七道而已，七道中又大多是人族所创，比如那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