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唳狐媚-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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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高声叫道:“大老张,你的狗屎运来了。如此好的摇钱树,赶紧留下,我们明日多叫些人再来捧场。”也有人道:“怕是这临安城中除了江南书院,再无这等绝响,这小姑娘的技艺的确了不得,不知是何方高人传授的。”
艺人自是听得傻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似地,激动万分地抢上台来,不住口地连道:“二位不知是何方仙童,救了在下场子,不知二位仙童肯留下否?在下一定不会亏了二位仙童。”
安芷馨噗地一声笑了,顽皮道:“伯伯,你是真心想让我们两个留下来帮你吗?奴家先帮你收钱,过后再议如何?”
安馨柔也不待那艺人答应,便把盘子从他手中拿了过来,笑吟吟地冲台下众人道:“列位看官,小女子兄妹二人流浪到京城,无亲无友,好生凄惶。望列位看官怜悯我们兄妹二人年纪幼小,帮衬些个,小女子不胜感激。”说完,又深深道了一个万福。
台下众人见那安芷馨说话斯文有礼,技艺不错,不由更加喜欢。叮叮当当地扔了不少的赏钱上台,安芷馨笑颜如花,一一地谢了,捡了够一顿的饭钱,余下的交予那艺人道了句:“伯伯稍候,我们兄妹去去就来。”说完拉了辛无病就走。
两人出了勾栏,去了瓦子里一个颇为讲究一点的一个小吃摊,安芷馨要了两碗馄饨。兄妹俩坐了下来,那辛无病疑惑地道:“蕊儿,你不会想在这里唱曲为生吧?”
安芷馨惊异地道:“无病哥哥,你不高兴莫?是不是刚才我不听你话了,你生气了?”
辛无病沉着脸道:“蕊儿,你怎么不和我商量就去唱曲,我们吃了饭,还是走吧,我再想其它的法子去挣钱,我相信我一定能养活你的,这曲咱们不唱了,好不好?”
安芷馨大声叫道:“为什么?无病哥哥,为什么?我们这样自食其力不是很好吗?”
辛无病道:“不好,你是金枝玉叶呢,你爹爹是大人物,是永乐帮的帮主,你这样做,你娘在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的,他们一定会怪我辛无病的。”
辛无病又情绪激动地道:“再说了我不想你委屈自己。要是你娘、花姑姑、三位哥哥还在,他们看见你落魄成这个样子,心里也会很难受的,我怎么对得起他们?”
安芷馨道:“无病哥哥,你怎么会这样想呢?你为了我做了那么多事,难道我就不能为你做一点芷馨事吗?”
安神色黯淡地凄声道:“无病哥哥,我已经不是什么金枝玉叶的大小姐了,芷馨只是一个孤儿,一个没有爹爹和娘的孤儿,芷馨能够自食其力,我想我娘和爹爹也会高兴的。”
辛无病呆呆地看着安芷馨,一时间,真无话反驳了。###第22章 瓦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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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芷馨说到这里声音哽咽起来道:“无病哥哥,芷馨知道你是好心,你不愿芷馨抛头露面,可是现在不是没有办法吗?只要稍稍有一点办法,你当芷馨愿意走这条路?
安芷馨又望着辛无病两眼朦胧地道:“无病哥哥,你给芷馨做了那么多事,芷馨的命都是无病哥哥救的,芷馨给无病哥哥做一点事也是应该的。”
辛无病嗫嚅道:“可是…可是……”
安芷馨凄凉地笑道:“无病哥哥你就不要说了,你的意思我懂,你这是在保护芷馨,不想芷馨受一点委屈,可是我们得吃饭,才能活下去呀!你就只当这是权宜之计好了,我都想好了,我们一不偷,二不抢,光明正大地挣钱吃饭,有什么不好呢?”
辛无病红着脸道:“蕊儿,话是这个理,可是…可是……要是……”
安芷馨又道:“无病哥哥,你真迂腐,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总是想不开呢,其实,我娘她很开明的,小时候我娘经常给我说,我爹爹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说不定那天就去了,我娘从小就要我适应苦日子,我娘说在困难的环境中,怎么想办法生存下去才是重要的。”
辛无病听得大为佩服,暗道蕊儿娘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女性,看来这件事我的确有些迂腐,蕊儿说得对,现在首先要想办法活下去,不然,一切都无从谈起。
安芷馨又道:“无病哥哥,在这里谁认识我们呀,只要无病哥哥你不说什么,我才懒得管其他人怎么看我呢!无病哥哥,我们活人是为自己不是为其他人活的,你说是不是啊?”
安芷馨劝解辛无病道:“无病哥哥,你现在主要是找你的爹爹,临安城这么大,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找到你爹爹也不知是那年那月的事了,我们只有活下去,才能够找得到你爹爹,无病哥哥你说对不对?”
辛无病点点头道:“是…可是……”
安芷馨叹了一口气又道:“无病哥哥你想啊你医术那么好,要不这段时间你就一边找你的爹爹,一边好好地钻研你的医术,等我们有了一点钱,我们就去开家药房,要是能找到你爹爹,他看你这么能干,也会很高兴的。”
辛无病心里一动,又听安芷馨道:“开药房是要钱的,我们有了本钱,无病哥哥你专门给人家看病,芷馨到时就给无病哥哥打打下手,照顾无病哥哥的饮食起居,空闲之时给无病哥哥唱唱小曲解闷,芷馨的今后就要全靠无病哥哥了。”
安芷馨说到这里满脸绯红,声音细如蚊吟,却句句敲击着辛无病的心扉。辛无病让安芷馨冷静地盘算弄得晕晕乎乎的,心里道原来看蕊儿心思竟如此细腻,其实我开不开药房并不重要,只要她能够好好的我也就满足了。
辛无病心中想到看来芷馨妹妹真是长大了,懂事很多了,她说得也不是不无道理,我们就且当这是权宜之计,我好好学松阳大师的医术,待过一年半载后,有点收入了,就开一家药房,救死扶伤也算一个正当营生,我娘在九泉下也会高兴的。
辛无病又想,要是药房开起来了,到时好好报答芷馨妹妹这段时间所受的委屈,好好地过日子。也不算负了她娘和大哥他们的重托。
辛无病就点头道:“这样最好,只是要委屈蕊儿妹妹了。”
安芷馨顿时大喜,破涕为笑道:“无病哥哥,你答应了,我就知道无病哥哥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
辛无病叹息道:“我们在这里盘算得不错,也不知那伯伯怎样想,他答应不答应?”
安芷馨道:“无病哥哥你放心好了,待会他会自己来寻我们,无病哥哥,你为人太实诚了,这合伙唱曲的事就由我来和他谈好了。”辛无病见安芷馨眼光笃定,就轻轻地点点头。
就在这时就见那艺人收了摊一步三摇地寻了过来,见辛无病他们在棚里吃饭,就讪讪地走了进来。看见辛无病他们碗中的馄饨,故作惊异道:“两位仙童吃得这么简单,店家来盘牛肉。”店家见生意上门,高高兴兴地应了一声,忙活去了。
安芷馨谢了一声,眼睛鬼诈地望着艺人笑道:“伯伯,可是要和我们兄妹二人谈合伙之事?”
安芷馨不说跟随,而说合伙,那艺人是老江湖了,如何不懂,心道这女娃真鬼,可是眼下正是求人之际,哪里敢怠慢,只得陪着笑脸道:“姑娘真是聪明,不知姑娘有何打算?”
安芷馨道:“我们兄妹原本是好人家子女,只因家乡遭灾,父母都亡故了,特来京城投亲,不想亲戚早已搬家,不知去向。我兄妹二人万般无奈,才如孤雁一般四处飘零。”
安芷馨哽咽道:“走到这一步,也是无奈,既然承蒙先生看得起我们兄妹,我们就跟着先生,但是先生要给我们兄妹解决安生之所,我们兄妹形同一体,是不能分开的。”
艺人道:“这个自然。”
安芷馨又道:“至于唱曲所得之酬劳,先生既是主人,常言道强宾不压主,我们就四、六开如何?老伯占六我们兄妹二人占四,如果老伯应承,我们兄妹二人当竭尽全力相助伯伯,不知伯伯意下如何?”
艺人大喜道:“这样极是公平,最好!最好!姑娘既然这么爽直,一切依了姑娘便是,在下那里有一现存住所,两三个人是够住了。两位如不嫌弃,就搬到我哪里住吧,等赚了钱,我们再去找一个大一点的房子,我绝不会亏待了两位,二位仙童可肯否?”
安芷馨望着艺人又道:“那好,奴家也有一言在先,我们既然是合伙人,奴家如果找到亲人,奴家和无病哥哥随时都可以想走就走,先生不能无故阻拦。”
艺人一愣,脸上有些犹豫起来,安芷馨又道:“当然,我们也不会马上就走,自然会让伯伯生意好起来再行离开,如果先生不答应,我们兄妹只好告辞,另找门路。”
张乐人暗自盘算,眼下生意艰难,眼看就要关张,只有靠这女娃起死回生。瓦子里又不只我一家,如果让他们走了,就如同放走一棵摇钱树,不如暂时答应,只要写好文书,还怕他们飞了不成。
艺人脸上堆笑道:“那是,那是,二位仙童如果有好的去处,我还阻拦不成。如果二位不相信,可以写文书为凭。”
安芷馨点头道:“那样最好。”辛无病见那张乐人撰写文书,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地,心中只是暗暗诧异,这段时间以来想不到蕊儿变化之大,口才如此出众,就如换了一个人一般。
看来这段艰苦的日子算没有白过,她是越来越懂事了,要是她双亲不是出了这档子事,她如何会受这种委屈,自己今后更要好好待她,不要让人欺负了去。
辛无病兄妹在艺人那里住了下来,艺人在众安桥附近典租了一个院子,里面大大小小有三间房子,三人居住倒是宽绰有余,这正合了辛无病兄妹心意。
这院子的规模在临安城也只算得上中等偏下的人家,还略显得有些破烂,里面却收拾得干干净净,看得出这艺人还是一个颇为讲究的人,安芷馨从小受自己娘亲的影响,对住宅的质量要求很高,豪不豪华倒在其次,主要是干净温馨,艺人这样安芷馨很是欢喜。
艺人姓张名儒,人称乐人,除了有些江湖恶习贪图小便宜外,还算得上一个好人。自从安芷馨登台之后,张乐人的生意好了起来,他的勾栏内场场都是爆满,安馨柔的名气也就不胫而走,临安城的大街小巷都在盛传众安桥的瓦子里有一个漂亮的小女孩,歌艺一绝。
常言道:“树大招风。”这日勾栏内来了乘颇为气派的轿子,从上面下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这是个雍容华贵的妇人,打扮得珠围翠绕的,四十上下年纪,却妆扮得妖娆无比,虽然是徐娘半老,却杏眼桃腮,颇有几分招人的款款风情。
妇人下了坐轿,领着几个健壮的仆人,如同众星捧月一般涌进勾栏里来了,勾栏里这些观众都是一些市井闲人,一看这妇人架势,赶紧纷纷避让,在前排为那妇人腾出一个地方来。
跟着那妇人身旁的是一个身着黑服的管家模样的人,此人身型瘦削,白卡卡的一张脸上竟无一丝血色,一看就是一个长期的病痨鬼,和那戏文里面的无常鬼也差不多,也不知那风情万种的妇人为何竟带了这么个不凑趣的管家,实在大煞风景之极!
仆人殷勤地在外面叫了茶和桌椅,安排妇人在勾栏内坐下,勾栏里这些闲汉,见妇人的排场,知晓来了贵人,一个个吓得缩头缩脑,哪里还敢出声喧哗,妇人也不嫌众人腌臜,心安理得地坐在那里听曲,倒是让人惊讶。
待安芷馨唱了几曲,妇人赏了一锭大银,足足有十两,在场的人见这妇人出手这么阔绰,更是惊异无比。张乐人捧了银子乐颠颠地赶忙到前台致谢,就在这时听得勾栏外人声嘈杂,从勾栏外涌进一伙人来。
打头的是一条彪形大汉,此人膘肥体壮长得牛高马大,瞪着一双杀气腾腾的三角眼,一脸毛茸茸的络腮胡子,样子极是凶恶,来人腾身上台一手抓过张乐人手里银子,就往自己怀里揣。嘴里道:“大老张,你拖欠老子半年的保护费,今天该结算了吧?”
大汉揣好银子之后又转过头来,望着一旁坐在琴台前的安芷馨邪恶地一笑,不怀好意地道:“大老张,听说你找了一棵摇钱树,这妞年纪虽小,却也楚楚动人,今日正好是我刀三爷的生日,让这妞去给三爷助兴唱曲,唱得好了,自然会重重有赏。”
说完,对台下招了招手,就有两个泼皮跳上台来,直奔安芷馨,意欲拿人。
一旁的辛无病见势头不对,赶忙挺身上前拦住两个泼皮道:“呔,尔等乃是何人?休要无理!”
其中一个贼目鼠眼的泼皮把他一搡道:“你说老子么?你这臭小子还不快滚,想讨打不是?”
辛无病怒道:“光天白日之下,尔等竟敢强抢良家女子不成?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第22章 瓦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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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皮嘻嘻一笑,抬腿就给辛无病一脚道:“王法,臭小子居然跟咱家谈王法,你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在这个地方,刀三爷就是王法。”
张乐人赶忙过去拉住辛无病,嘴里不住地向泼皮道歉道:“我的爷,这孩子不懂事,爷请息怒,这些银子你们拿走就是了,只求不要为难这两个孩子。”
几个泼皮模样的人也跟着嘻嘻哈哈地笑起来,其中一个长得像猴子一样的家伙指着那大汉对辛无病道:“呔,臭小子你知道你这位爷爷是谁吗?这就是临安城里鼎鼎有名的刀三爷,当今赵官人见了他也要礼让三分,你还和他谈王法,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在临安城里刀三爷就是王法。”
辛无病暗暗吸了一口气,但肚子里空荡荡的,此时想要出现奇迹是不大可能的,就游目四顾要找一个趁手的东西,这些人要是胆敢强行带走安芷馨,他就得和这些人拼命。
张乐人见状,赶忙惶急地轻声道:“哥儿,算了,算了,咱们惹不起这些人的。”
那些听曲的人也在旁边轻声帮腔道:“小哥儿,你就听张老头的,这些人是京城里的泼皮、无赖,招惹不得的,还是破财免灾,暂且让他们一让。”
安芷馨见辛无病挨打,忙推开古琴抢了过来,扶着辛无病泪汪汪地道:“无病哥哥,你没事吧。”
辛无病摇摇头道:“没事。”就在这时,一个泼皮伸手过来,一把抓住安芷馨道:“小妞,跟大爷们走吧。”
辛无病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