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唳狐媚-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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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赶忙把身体滴溜溜一转,方才避过这一记狠招,不由破口大骂道:“好狡猾的病痨鬼,你敢偷袭老子!”
病痨鬼笑道:“时前辈武功高强,在下不是对手,只好占些先机。”
老废物怒道:“放屁!放屁!”心知这病痨鬼嘴上虽然说得客气,手上功夫却真的不弱,自己万万不可大意,就静下心来,先打发了这病痨鬼,再去找人。
病痨鬼一击不着,心中更加凛然,当下展开身形,一柄剑使得如同团团转的风车,先护住自己身上的要害,这病痨鬼剑法了得,这剑法一施展开来,便如江水滔滔,绵绵不绝。
老废物一边折招一边惊叫道:“你这是降龙剑法,东方魔是你什么人?”
病痨鬼边斗边道:“时老英雄不愧是见多识广,那是家父!前辈如何知晓家父名字?”
老废物道:“你就是有风流公子之称的东方隐莫?既是东方英雄的后人,怎么自甘堕落,到这青楼来看家护院来了?你就不怕有辱你祖宗的名声!”
病痨鬼笑道:“什么自甘堕落?时老前辈打了一辈子光棍,怎解这“风情”二字,又怎知这世间最珍贵就是这男女之情,在下心仪凤妹卓越的风姿,这一生甘愿和她同甘共苦,生死与…共…”
说到最后一个共字时突然觉得老废物掌风一紧,压迫得他话都说不出来。老废物怒道:“你这病痨鬼,死到临头,还说得如此肉麻,真是不知悔改的东西,这男女之情算个狗屁,老子一生之中,最讨厌女人。”
老废物边说边突然变掌,使出师传绝技梅花掌,是要打那病痨鬼一个出其不意,梅花掌是老废物师傅梅墨老年时研究出来的一种掌法,梅墨年轻时在江湖上就有剑仙之称,他研究出来的这套掌法,暗含七十二般杀着,端的厉害无比。
病痨鬼见老废物手势一变,掌法突然变得诡异无比,似乎有无数梅花在眼前晃动,根本就看不清方位,病痨鬼大惊,也顾不得许多,剑往中一挑,直向梅花的中心刺去。
病痨鬼剑刺到中途却受到一股极强的阻力,他心知这是老废物在释放强大内力,要生吃了他,病痨鬼和老废物相比,毕竟功力欠缺,此时唯有抽剑避开方是上策,可是病痨鬼这时又不敢抽剑,他一抽剑老废物必定乘虚而入,那他必死无疑。
病痨鬼只得强行催动内力,两个人身上的袍子顿时鼓动起来,哗哗作响,那剑也慢慢地弯曲了,只听的咔嚓一声,剑居中而断,病痨鬼的剑居然被老废物的内力生生震断,病痨鬼大惊失色,也顾不得许多双掌一竖,和身就向老废物扑来,只想拼个同归于尽。
老废物知他心意,冷哼一声,举掌来迎,只听得又一声闷响,两人如遭重击跌跌撞撞地倒退了好几步,一跤坐在地上。就在这时,窗外突然响起了一声女人的惊呼:“师哥!”
老废物原想设计擒了病痨鬼,逼他带自己去找小姑娘,了结辛无病的一场心愿,自己也就算对得起小杂种为自己吸毒疗伤了,想不到病痨鬼情急拼命,两个人几乎打了一个平手,老废物虽然稍占一点便宜,对病痨鬼家的祖传剑术,还是暗自佩服。
老废物冷笑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正想动手擒拿病痨鬼,此时突然听得窗外一声女人的娇呼,不由吓得一激灵,脸色顿时大变,还没待他反应过来,那门就呼地一声被人撞开,一个女人哭天抢地冲了进来。
老废物年轻时吃过女人的亏,一生中最头疼的就是和女人纠缠,特别又是那有武功和妓院中的两类女人,前者他吃过大亏,后者又太过不要脸,提起这两类女人老废物就头大,唯恐避之不及。
那女人扑进门之后,就地一滚,竟成了一只花脸狐狸,呲着利牙,举着爪子就向老废物喉口抓来,老废物本来就十分胆寒,此时只骇得肝胆俱裂,惨叫一声,转身就逃。
老废物当即腾身一跃,歪歪斜斜地上了那房子大梁,此时他早已吓得手脚酸软,险些没有抓住那房梁,老废物只惊出一身冷汗,要是掉下去,那不被那花脸狐狸吃了老废物的肉。
老废物惊魂未定地往下望去,见那屋里哪有什么花脸狐狸,只有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老废物揉了揉眼睛,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自己看错了,要想跳下去弄个明白,终是有些胆怯。
老废物想老子还是最好溜之大吉,这江南书院鬼影弥漫,不小心就会阴沟里翻船,老子惹不起总躲得起,可是就这样一声不吭地跑了,未免让江湖上的人笑话,这场面上的话总要交待几句的吧。
老废物就厉声喝道:“东方隐你这老小子给老子听好了,老子受朋友之托,要救这小姑娘出去,你不妨转告你家主事的,如果不想老子一把火把这江南书院烧得干干净净,识相的最好把那姓安的小姑娘放了。老子看在你父亲面子上,今天暂且放过你一马,不然……”
老废物又哼哼两声,本想多威胁几句,想想自己不过说大话而已,东方隐是家传的武功,当年老东方和自己师父梅墨齐名,的确不是小觑,这大话实在不好意思再出口,就往那房顶上一蹿,提起腿就是一阵疾驰。
老废物这次却想错了,东方隐武功虽说是一代奇侠,武功的确不错,不过和老废物比起来,还是有一定的距离,东方隐虽拼命和他对了一掌,却受了很重的内伤,老废物要想拿他,那也是手到擒来之事。
潘凤姐见那老废物突然让自己给吓跑了,颇感奇怪,只是心中记挂着病痨鬼,见他倒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又见那小红抱着脑袋蹲在屋角落里,只吓得全身如同筛糠似的抖成一团。
潘凤姐也顾不得许多,上去一把抱住病痨鬼,嘶声叫道:“周师哥,你怎么样了?”
病痨鬼抬起头来,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个笑容道:“凤妹,我没事,只是……”话刚及于此,喉口一甜,呼地喷出一口鲜血来,那血直喷了潘凤姐一身,潘凤姐大急,一边抚着那病痨鬼的胸口,一边对外叫道:“人呢,都死在哪里去了?”
门口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几个丫鬟和仆人惊慌失措地抢了进来,病痨鬼如此狼狈,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全吓得张口结舌,动弹不得。
病痨鬼对那潘凤姐摆摆头道:“师妹,我不要紧,我有几句要紧话要说,你让她们出去。”潘凤姐定了定神,知道病痨鬼定然有什么重大的事要吩咐,就点了点头扭头对那几个丫鬟道:“你们把小红姑娘扶出去吧!”###第26章 比划1
第二十六章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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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丫鬟和仆人走后,病痨鬼喘息着道:“凤妹,今天那人来头很大,是江湖上的一大魔头,这人武功高不可测,无人能敌,看来我们的麻烦来了。”
潘凤姐惊愕地看着病痨鬼道:“周师哥,这人我们并不认识,和我们无冤无仇,他为何而来,还要打伤师哥你?”
病痨鬼轻声道:“此人是受人之托为了搭救府中的安小姑娘而来,他要书院放人,不然日后还来,此人乃一代宗师,言出必行,安小姑娘怕是保不住了。”
潘凤姐一怔,心中嘀咕道这安芷馨到底是什么来路,怎么又和江湖上的大魔头扯上了关系?这姑娘身世如此复杂,当初贪图她曲唱的好,想收留在江南书院中好好培养,以期能出人头地,却没想到会如此麻烦。
潘凤姐定了定神就柔声安慰病痨鬼道:“师哥,你安心养病,保不住就算了,我让人放了她就是,或许,这是命中注定,不能强求的。”
病痨鬼见潘凤姐神色怏怏,知她心里未必能舍,就叹息道:“师妹,师哥无能,不是那魔头对手,我知道师妹极是喜爱这个小姑娘,我有一个办法,倒是能保住小姑娘,只是损失巨大,不知…不知……”
潘凤姐道:“师哥有话但说无妨,凤妹依师哥就是。”
病痨鬼道:“如果要摆脱那魔头的纠缠,为今之计就是一把火烧了江南书院,隐姓埋名远走他乡,只是如此一来师妹在临安苦心经营多年的家业就尽数毁了,此事实在…实在关系重大…望师妹三思。”
潘凤姐沉思良久道:“师哥,其实这江南书院对凤妹来说也是无所谓,现在时局艰难,蒙古人渐渐做大,临安终是不保,呆在临安,终是被乱军所杀,我早就想去中都,听说那里虽被蒙古人占着,百姓倒是能安居乐业,比这临安好多了。”
病痨鬼愕然道:“师妹,那中都虽好,毕竟是外族人在统治,去了那里还不是做亡国奴,师妹为了一个小姑娘,既然愿意放弃偌大家业,这是不是还需商榷一下,再行定夺。”
潘凤姐轻声道:“师哥,你错了,将来天下都是蒙古人的,还有什么亡国奴不亡国奴的?凤妹管不了天下的大事,心中唯有两件事重要,一是师哥你的安危,这魔头既然认出了你,必不肯干休,要是师哥折损在他手中,凤妹如何能够独活?”
潘凤姐说到这里眼睛就潮湿了,又道:“第二件事就是这小姑娘。也不知怎么地我们娘俩一见面,就像是前世的缘分,这姑娘资质甚好,怕是千年难逢一个,我想把她培养成此行业中天下第一人也。”
潘凤姐又道:“江南书院原本靠着江妃挣钱,自江妃纳入宫中之后,江南书院便一日不如一日,皆因无佳丽之故,这安小姑娘天生丽质,实乃上乘之选,只要好好雕琢,几年之后必定美动天下,那时这些损失何愁拿不回来。”
潘凤姐如此一说,病痨鬼顿时无语了,半晌方道:“师妹心意如此,就依师妹的了。”
潘凤姐又深情地看了病痨鬼一眼道:“师哥,这么多年来,师哥不离不弃,为凤妹吃足了苦头,凤妹年轻时不懂事,遇事心高气傲,事事不愿服输,给师哥惹了不少祸,要不是师哥,凤妹早就死了,哪里还有这份家业。”
病痨鬼道:“凤妹言重了,在下自从遇到凤妹之后,方知人生乐趣,在下即使为凤妹死了,那也是应该的,凤妹不必为了舍下,作太多考虑。”
潘凤姐摇摇头道:“这世上没有师哥哪来的凤儿,师哥,你就不要说了,凤儿在江湖上飘荡多年,早就感到累了,现在正好休息一下,我想…我想…现在最主要的是把师哥的伤治好,过一段清清静静的日子,师哥,这样可好。”
病痨鬼道:“师妹,你有这样的想法很好,只是…只是……”那病痨鬼咳嗽了两声又道:“师妹,这魔头十分厉害,我这内伤怕是很难治愈……”
“师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么多年了,师哥守护着凤妹,在凤妹心里师哥就是亲人,师哥,你放心吧,无论如何,凤妹也会治好师哥的内伤的。”
说到这里,潘凤姐动了心中真情,两眼泪汪汪地看着病痨鬼,两人四目相对,觉得万千情义皆在不言中。
说起潘凤姐和病痨鬼这段感情,真是让人够唏嘘一回的。
十多年前,潘凤姐是扬州凤仪楼的头牌美人,有一次她在大明寺烧香还愿时遇到两个人,想不到却平添了一份孽缘且改变了她一生的命运。这两人一个就是辛无病的父亲辛科举,另一个就是这病痨鬼东方隐。
那时辛科举正好辞别娇妻幼子来这临安来赶考,说起来也是上天注定的缘分,辛科举在进入河南境内时,遇到一伙强盗,被东方隐所救。
东方隐原是北方旺族,武林世家,因不愿为金人效力,受金人迫害,家中惨遭横祸,一家老幼皆不屈而死,只东方隐一个人冲杀了出来。
东方隐偷偷潜来南方,为了不被金人奸细发现,东方隐遂改名周笔正。这两人虽是一文一武,却一见如故,乃结拜兄弟,相伴同行。
两人在这扬州大明寺,巧遇潘凤姐,当时惊为天人,周笔正被潘凤姐卓越的风姿所迷,乃苦苦追求,千不该万不该他却拖上义兄辛科举。
这辛科举一表人才,满腹经纶谈吐不俗,加之又结过婚,对女人自然是了解得很透彻。
辛科举见这潘凤姐虽然是青楼女子,却斯文有礼,琴棋书画无一不能,再加上这潘凤姐虽是女流之辈,却不拘小节,出手豪阔大方,自己囊中羞涩就难免见财起意,有了猫腻之心,就曲意奉承要赢这潘凤姐之心。
自古女子爱的都是那有才有貌的谦谦君子,周笔正虽然武功高强,在女人身上却极是木讷,哪里有辛科举这招蜂引蝶的本事,自然就败下阵来。
周笔正还以为真如辛科举所说,是这潘凤姐自己投怀送抱,周笔心中虽不喜,却是极为讲义气之人,既然潘凤姐和这辛科举相互倾心,自己就死了那条心。
恰好此时周笔正害了一场大病,天天在那客栈之中,还要靠这辛科举来端汤送药,这念头自然就更加淡了。
辛科举虽也结婚生子,却是一个花心大萝卜,自恃远离蜀地,无人知晓,就和那潘凤姐海誓山盟,双宿双飞,二人恩爱无比,为助这魏科举上京赶考,潘凤姐遂变卖了所有家资,相助这情郎上京赶考。
辛科举临走时把这周笔正托付于潘凤姐,潘凤姐本来就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女子,对周笔正自然是照顾周到,二人虽无情缘,却结下了深厚情谊。
却说潘凤姐自己在那凤仪楼钟翘首盼望,等待郎君金榜题名,载誉归来。谁知辛科举一去之后便音信渺茫,直至那考期已过,也不见踪迹。
潘凤姐仍不死心,亲自去看皇榜,的确无辛科举此人,也不知辛科举踪迹,潘凤姐日日忧心,真是望眼欲穿不提。
却说辛科举本来就娶妻生子,和潘凤姐也就是逢场作戏,解一解旅途上的寂寞,骗几个上京的盘缠,哪里有丝毫真情。
辛科举对这潘凤姐倒是满不在乎,可对义弟周笔正却非常忌惮,他深知这周笔正武功高强,为人正直,对潘凤姐是情有独钟,一旦义弟知道此事,性命难保。就改姓白,名相如因这辛科举是蜀人,有倾慕这司马相如之意。
辛科举在这潘凤姐那里得了大批的金银珠宝,遂买通这监考官中了一个皇甲第三名,这辛科举生得风流倜傥,不想被当朝宰相贾似道看中,招为女婿。
白相如深谙官场之道,为了自己的仕途,乃顺水推舟,当起了这贾家的乘龙快婿。可怜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