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思斩-第3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放!”
他抱着走的这方向我知道,明明是史世子的那个贵宾阁所在的位置。
与史世子贵宾阁相距不远的一间房前,他一脚将门踹开,又反脚一踢,将身后的门关好。
“公子,不管你出两万还是十万,我可都没答应………”
他将我放下来,道,“楚延。你还要跟我装吗?”
他又伸手将我脸上的丝纱拽下来,拿在手里,“你该不会真的以为,这么一个东西挡在脸上,我就认不出来了吧。”
他又轻一笑,道,“楚延,你身上的每一寸,我都认得。”
“那,那又怎样?至少,你刚才出的一万两,整个厅里的人都看见了。”我将手伸到他面前。“你别想反悔,拿来。”
“楚延,你先别急着跟本王要钱,你先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今日,人家可是拿着这个找到家里来了。”
“什么?”
他递给我一张纸。
我接过那张纸,一时尴尬僵住。
心道那个陈员外还真是胆儿肥,竟然真的拿着带着我手印找七王要那王府的宅子了。
我拿着那张契约,一下子没了先前问他要钱的气势。
“这个………我………”
饶是机智如我一时也想不出合适的说辞来。
我绞着手,“那个,你听我慢慢与你说。这事说来话长,得从头说起。你也知道,我家以前虽比不上你,可也有权有势。那些官家子弟为了巴结我呀,每每与我玩戏彩,都是我赢。这不,我还就真的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呢。然后,那天呀,我经过戏彩………唔。慕渊,你干什么!”
他一只大手已经扣在了我腰上,这另一只竟然大咧咧放在了我胸前。
这衣料轻薄,他手上的温度热烫,烫得人似乎有些发痒。
我去掰他那只手,他却又加了些力,揉着捏着,丝毫不打算拿走。
又羞又怒,还未待我发作,他低头含了我耳珠,轻声道,“楚延。给我,这事就不追究了。”
他的气息滚烫,就落在我耳畔。
我将手里的契约递到他眼前,问他。“那,那到你登基前,咱们还有地方住吗?”
他夺了我手里的那一纸赌约,揉成一团,丢在一旁。
“你乖点,就有。”
他说不在追究我将他房子押了出去。这件事虽然听起来很划算,但我可没忘记上次过后可是发了好几天烧的。
胳膊在身后梳妆台上撑得有些发麻,就要承担不住他的重量。
“等,等一下。慕渊,这儿又凉又硬,我有些不舒服。”
他抬了头,那双眼睛中,凌冽全都不见,气势也全都不见。那眸中,竟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好看。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他,不由看着他一怔。
“那我们换个地方。”
鬼使神差。我点点头,将手环上他的脖颈。
他星眸一沉,抬起手,一把拂落芙蓉帐。星河迢迢,菡萏摇曳,一夜的红烛纱影。
他身上温热,好似连带整个房间的温度都升高了一般。
我一僵,又忽的想起了那天。手脚又都被他制住,动弹不得,情急之下只能喊他,“慕渊,不行!”
他闻言松了我,又将手放在我腰侧,缓缓地揉着。
“延延,上次,是我不好。”
他声音已经变得彻底陌生,语调中透着的那就是所谓的……温柔?
我惊奇地看着他,他也没闲着。
他的手指带着薄薄的细茧,温暖干燥,轻轻拂过,竟是难掩的舒适。他蓦地停了手里动作,身前也跟着一凉。我奇怪,缓缓睁眼看他。
085 佳人夜(2)
他却突然向前一动。
我赶紧止住他,“慕渊!”
他一顿,似有无奈,低下头来,细细密密的吻随之落下。
“延延,你要是在不放松我可不客气了。”
“别,别………”
我咬了咬唇,想将他先赶出去,他却如块坚硬的磐石一般,无论怎么推也纹丝不动,我只好问他,“那,怎么才能放松?”
他倒是不含糊,“吻我。”
他的唇就近在眼前。轻一抬头就能够到。
他又向前一动,似是威胁。
“好,好,慕渊,你别动了。”
已经不是第一次吻他,却是第一次发现他的唇带着些许凉,软软的,感觉似乎不太差。
在他唇上徘徊了一会儿,他似乎没了什么耐心,道,“延延,你上次的主动呢?”
他口中的上次,应该是他用慕清要挟我那次。那次,他牙关紧闭。任我无论如何也撬不开。
这次,还未待我行动,他倒是反客为主了。
果然,这方法很有效。
过了一会儿,我问他,“慕渊,你什么时候能好?”
他不知怎么,好像又重了几分。
眼泪没忍住,我张口便咬在了他左肩处。
蜿蜒在他左肩上的那道疤痕有些硌唇,我松了他,伸手去摸那道狰狞的疤痕。
他终于不再动。
我问他,“这个疤痕,是刀伤还是剑伤?什么时候留下的?”
他哑着声音,“十二年零五个月之前。”
我原以为,他会说一个大致的时间,没想到他说的这样具体。这样深的疤痕,那刀剑刺在他身上的时候一定很疼,他才能记这么准吧。
我还在看着他那道疤痕出神,他却突然说,“延延,我忍不了了。”
“什么?”
我今日才知道,人间乐事里的乐,云端之娱里的娱,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他突然披了衣服翻身下床,挨个柜子找着什么。
“慕渊,你找什么?”
他并未回答我,仍旧自顾自翻箱倒柜。
良久,他转过身来,手里拿着一个粉色瓶子。
那瓶子我怎会不认得,上次疼的发烧,就是抹了那个瓶子里的东西才好的。
他拿着瓶子走过来,我大概猜到他要做什么,不由往被子里缩了缩。
“不用了不用了,慕渊,这次我不需要用那个东西,你快拿走吧。”
他将手中的瓷瓶放在床边上,伸手就又要掀我的被子。
“不行,不涂的话又该像上次一样发烧了。”
我懒得紧,此刻里面衣服都没穿,捂住被子,道,“不,这次不会了,你别”
他已经不由分说将那被子扯了,我立刻翻了个身,抱住身子,缩成一团,背对他。
身后,他一边将那瓷瓶打开。一边道,“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快转过来,这药一定得涂。”
“那,那你出去,我自己涂。”
他仍是站在床边,一手拿着那个瓷瓶,道,“乖,快转过来。你要是再不过来………”
身前他留的痕迹还没下去,要我如何转过去面对他。
“不行,你出去,我自己来。”
他叹了口气,还是跨了过来,一手揽在了我腰上。
“哎………慕渊,你………”
身子被他拖着往床侧移动,他松了我,又立刻去抓我的脚腕。
他手上已经蘸了药膏,一手提着我的一只脚腕,另一只手一探,便将那清凉的药膏送了进去。
玉容膏是个好东西,若说不舒服那是假的。
他将被子重新扯过来,盖在我身上,自己又将身上披着的外袍脱了扔在一旁,掀开被子躺了进来。
他温暖的大手就放在我腰上,轻轻揉着,“还疼?”
我摇摇头,他按的很舒服,“唔,先前是有些疼来着,后来………”
他手上力道不觉稍微大了几分,倒也还算舒适,“后来如何?”
我瞥他一眼,不在答他。
他也不在追问,只是那手悄悄移了地方,硬实的身体又贴近了几分,“延延,既然你不难受,那咱们在来一次。”
后来,听说慕渊给那个陈员外免了两年的税,才将我们住的这宅子留下。
我将五千两银票交到圆圆手里,“喏,小师兄,这可是你师妹用巨大牺牲换来的,拿好了。”
圆圆接过那银票,道,“我这就给师傅送去。”
我想了想,到底是个不大点的小孩儿,自己路上肯定不安全。
“圆圆。我叫人送你去好不好?”
他却道,“不用不用,我给师傅送的话,她马上就能收到了。”
他径自捏了那张银票,走到一个角落里,双手合十,手中放着那张五千两的银票,口中念念有辞。
我眼看着那银票在他手里燃了起来。
我如今已经认识到银钱的金贵,何况那可是我费了好大劲才弄到手的银票,可不能让这个小孩子说烧就烧了。
我忙跑过去,“圆圆,你………”
他丝毫不理会我,手一松,那银票从他手里脱手而出,一边燃着一边在空中升腾。顷刻间便没了踪影,连点灰也没剩下。
他睁开眼,将手放下,对我道,“好了。”
我目瞪口呆,“这,这就好了?”
他摊摊手。道,“是啊。师傅已经收到了,不过就是嫌你太慢了些。”
我无语。
圆圆又拉起我的手,道,“师妹,护城河边上新开了一家店,专门卖梅穗锭子。咱们去尝尝吧。”
还未待我答应,他就又晃了晃我胳膊,“好不好嘛,师妹。”
“唉,好,好。小师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万没想到,前几日在戏彩庄见过的那个姑娘还是找我来了。
含笑早就没了先前骄傲跋扈的气势,身上的衣衫比之先前在戏彩坊见她时好了不少。虽赶不上宫廷用制,可也算得上是绸缎里的上上品了。
她跪在七王府门前,求见我一面。
可浣浣显然没忘记她上次来时的嚣张,撇撇嘴对我道,“小姐,您不是真的要见她吧。”
“见,为何不见?”
按照我的经验,这八成是生意要来了。
我让她进了府。花园里,我曾经与慕渊坐过的那处石桌前。池里的荷花已经过了荼靡时候。
我问她,“你可是想好了?这未知的后遗症,你得一个人承受。”
她点点头,“七王妃,我想好了。您动手吧。”
她将身上的首饰一一摘下来,搁在我面前的石桌上。我看着桌子上的那些首饰。突然就想起了我找沈婆斩断情丝的那日。那时,我也如她一般,将身上能摘的都摘了,只求断了情丝。
我看着桌子上为数不多的几件首饰出神,含笑怯怯开口,“七王妃,这是我所有的东西了。其余实在是没有什么能拿来给你的了。我身上,甚至连壶酒钱都没有。若你能帮我,来世我结草衔环定会报答你。”
咦,就连这说辞,也与我差不多。
罢了,上次慕渊给的钱还没花完,我也就不为难她了。
不过我还是好奇,她在云水楼这么多年,别的不说,经过那么多个良宵节,我不信她手里是没有一点积蓄的。
我看着桌子上两只成色普通的耳环,还有零零碎碎的几只发钗,还是问了她一句,“含笑,你在云水楼时日不短了,这些首饰,你平日怕是也看不上眼的吧。”
她苦笑一下,道,“七王妃,你说的没错,这样成色的东西。若是放在以前,我是连正眼都不会瞧一下的。可现在,我的确是除了这些一无所有了。就这些东西,还有我身上的这身衣裳,还都是到了陈府后陈员外给的。”
我一下就想起来那天在戏彩坊,那个书生样公子一掷千金下了赌注,尽数输光后竟将她也拉出来充作赌资。
“那。你与竹黎竹公子………”
看她的神情,我几乎可以肯定,她那情丝里藏着的不是别人,定是竹黎。
八成她从云水楼带出来的那些积蓄也败在了那个竹黎手里。
她不想所,我也不在多问,“既然如此,含笑,你除了情丝后,就好好生活下去吧。”
她听了兀自点点头,似在安慰自己一般,“嗯,其实陈府的生活,比跟在他身边好太多。”
她口中的他,当是竹黎无疑了。
这人的才情和人品,当真是不能相提并论的。他笔下生辉又如何,沾了赌,一样还不是能将一心跟他的女子一把推出来。
我将含笑给的那几件首饰重新放回她手里,她惊讶看着我,“七王妃,我可听说,找你斩情丝,可是都出价不菲的。”
“是,那是以前。如今我不缺吃不缺酒,这钱自然就没那么重要了。你的这几件首饰,还是自己收好吧。”
我以为,自己遇上的诡异之事已经够多了。没想到,还有更加让人惊奇的。
我将刚刚断了情丝的含笑扶起来,再三确认。“含笑,你确定你浑身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她在绕着面前的石桌走了几圈,停下来对我道,“七王妃,我的确是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这胳膊腿儿的与以前一模一样。”
086 竹黎
剪完情丝后还完好如初的人我自从接手师傅以来还从未见过。我摸着下巴想了想,随手捏了桌上一个梅子递给她。
“含笑,你尝尝这个。”
含笑将那梅子放进嘴里,眉眼都皱到一起,半天挤出了一个字,“酸”
唔,味觉也没有消失。这可真是咄咄怪事。
我又想起来一件事,难保她不会像我一样,将前缘忘个干净。于是我又问她,“含笑,你与心中人的事情,你可都还记得?”
我将她的那缕情丝寻了个锦盒放好。此刻,她将那锦盒拿在手里,问。“七王妃,听说,从这情丝里,可以看见心里人的模样?”
我点点头,“是啊,你若想看,剪一段放进水里就好了。”
她拿着那锦盒,站在王府后院的荷池边上。转而将那锦盒交到我手里,“七王妃,我看不见这所谓情丝的样子,还是你来吧。”
“好。”
水中光影幻化,果然是竹黎不假。
“含笑,与他的事情,你都还记得吗?”我又补充道。“并非是我要打听些什么,而是你这情况实在是奇怪。我经手那么多人,还没有碰到一个如你一般,断了情丝后还好好的。比如,琴笙的眼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