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思斩-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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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张桌子已经被他踢翻在地。眼看被他紧紧圈住,动弹不得,他的气息就在耳边,我觉得头皮发麻,有些恶心。
“霍松,你放开我!”
“好,就依你。”
腰间的手猛然松了,他一掌打在我背上。面前就是客栈的床榻,我及时用手撑住。还未转过身,他已经压了过来。
“霍松,你若是碰了我,慕渊一定不会放过你!”
他冷笑着按住我的双手,“七王妃,你这话要说几遍?你就这么相信七王爷?我就不信,我妹妹霍菁,会比你差。”
的确,霍菁比我年轻,比我漂亮,比我会讨慕渊欢心。在男人眼里,我的确是不如霍菁。他昨夜,不就在后院,与那个霍菁抱在了一起吗?
分神的功夫,缠在腰上的束带已经被他解了下来。
至于慕渊,我本就不在意他,他也未曾将我放在心上。这种事,咬咬牙就过去了,或许与谁都是差不多的吧。
我不在挣扎,霍松道,“呵,想开了?你若早如此,可不就能少吃些苦头了吗?”
他将从我身上解下来的束带拿在手里,道,“七王妃,今夜,我带你玩些不一样的,保你终生难忘。”
“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竟用那束带一圈一圈牢牢将我的手绑在了一起。束带的另一头,被他绑在了床头上。
“七王妃,这些花样儿,七王爷从来没与你玩过吧。别急,待会儿,我还有更好玩的,哈哈哈。”
他说完,便俯下身来。
他还未碰到我的皮肤,却忽然不动了。我睁开眼睛,只见身上的霍松双眼大睁。唇角有血滴下来,落到我皮肤上时,还是热的。
目光往下,他左胸处赫然露着一截明晃晃的剑尖。那剑从他背后穿胸而过,若是在往前一寸,便要连我的皮肤一起刺破。
身上一轻,那个霍松被人提起,扔到了地上。
我躺在床上,清楚地看见面前站着一个人。
“慕渊………”
他目光落在我身上,手上的剑尖还在滴血。他手起剑落,斩断了束缚我双手的束带。
手腕被勒得生疼,我赶紧起来颤着手将衣服整理好。
对了,账本,那个账本还在地上。
显然,他也看到了。
我快他一步,扯着衣衫从床上下来,挡在他面前,故意碰倒了一旁桌上的烛台。烛台滚落,火苗蹭过那厚厚的账本。
他见状,便要上前,欲绕过我将那账本拿起来。
一地狼藉,过道狭窄,我及时挡在他面前,他便不能在上前。
“慕渊。我,我有些不舒服。”
我悄悄瞥见,身后的那烛火到底是燃起来了,用不了多久,就能将那账本化为灰烬。
慕渊站在我面前,没有说话。我已经心虚到极点,屋子里还陈着霍松的尸体,死相可怖。地上的血越流越多,黏腻血腥。
我心中发怵,知我今夜欠慕渊一个解释。
额角有些疼,我伸手一摸,先前蹭破的地方不知怎么流了血。
我试着去拉他的衣袖,“慕渊,我头有些疼,我们能不能,先回去?”
他轻蔑看了看我拉着他衣袖的手,冷哼一声,一用力,将我的手甩开,转身就走。我见他动身往回走,赶紧跟上他。好在,他并未再去追究散落在地上那个账本。
我匆匆回头看了一眼,那么厚一本,这火,应该能烧完吧。
高仪不知从哪里找了个大夫来,此刻正小心包着我额头上的伤。而慕渊就坐在一旁,黑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那大夫收了药箱,道,“王妃娘娘,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切记这几日不可沾水,还要定时换药。”
我点点头,“好,我记下了。”
那大夫又朝我和慕渊行了礼,背起药箱就出去了。屋子里就剩下了我和慕渊。
外面起了风,门也不知怎么被吹开了,想是今夜要变天。风里夹杂了潮湿,白天还是晴天。这夜里竟又飘起了雨丝。暗风吹雨,穿门而入,一旁的慕渊袖袍摆动,仍是对门而坐。
我起身,去将门关好。
一转身,不知他何时已经站到了我身后。
我吓了一跳。
“楚延,你宁愿受那个霍松的要挟,也不愿同本王说。若是今夜本王不去,你就打算与那个霍松苟且了,是不是!”
这声音比外面的风雨还要冷上几分。
他不依不饶,捏住我的下巴,喝道,“说!是不是!”
下巴就要被他捏得脱臼,我一把推开他。
“慕渊,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什么叫做与那个霍松苟且!你们男人朝三暮四左拥右抱就天经地义理所当然,又凭什么要求女人要一心一意!”
我可没忘记,就在昨夜,后院,他偷偷见过霍菁。至于这夜深人静,一男一女会发生些什么,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况且,七王你是不是忘了。我情丝已除,这天下的男人,谁对我来说都一样。我凭什么不能去找别人?”
这挑衅话一说出口,我便后悔了。
脖子被他掐住,我几近要喘不过气来。眼前是他恶狠狠狰狞的脸,“楚延,你是不是忘了,就连你的命,都是我的!”
我抬手去扒他的手,他纹丝不动。反而越来越用力。眼前发黑,视物不清,唯有喉间的手似铁钳一般,提醒着我还尚未魂归西天。
我自认为这几年过得处处小心,行事低调。斩人情丝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从未出过差错。虽说嗜酒,可也没偷没抢,每一口都是自己挣来的。没想到,最后竟是落得个要被这个七王活活掐死的下场。
我还没感叹完世事无常,他猛的将手松了。我双脚一软,伏在桌子边上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好一会儿,眼前才又渐渐清晰起来。
有道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又有道是,小女子能屈能伸,还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急咳两声,真切意识到,我还不想死。
谁知,求和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又被他拎着胳膊从桌子边地上提了起来,与我逼视。
我双腿发软,生怕他在将我掐个半死不活。
“慕渊!男子汉大丈夫,你痛快点,我的命是你的不假,你要拿走就拜托快点!”
他目光落在我脖子下方,锁骨处。随后,他又伸出手,在我皮肤上,用力一擦。他手指生着薄茧,甚是粗粝,磨得我生疼。
“慕渊。你干什么!”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看看我的脖子。我清楚看到他手指上沾着的,是血。我想起来,那血,是霍松的。他杀霍松的时候,霍松口中的血,滴到了我身上。
他阴森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碰你哪了?”
“什么?”
他咬牙切?,双目赤红,几近咆哮,“我问你,那个霍松,他碰你哪了!”
103 金鸡岭
这七王脾气暴躁,自小我就是知道的,可我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今夜我才知道,他平日里那所谓的冷峻,其实已经算得上和风细雨了。
被他一吼,我一个哆嗦,双耳轰鸣,一时忘了回答。
他的拇指按在我唇上,“这儿?”
我摇摇头。
他松了手,目光下移。
我反应过来,裹紧了衣衫,“慕渊!他哪儿也没碰我!”
他声音冷到极点,“楚延,本王可以宠你纵你事事都顺着你,可不代表着本王可欺!你明白吗!”
“你什么意思,慕渊。你别过来!”
他还是过来了。
被他抗在肩上的滋味不好受,硌得肚子生疼难受。
“你放我下来!”
后背一疼,却是被他摔在我俩这些日子以来每夜躺的那张床上。
他散落的外衫就落在我旁边,我隐隐觉得,那件衣服上,还残留着霍菁调的香。外面狂风大作,这间小屋的窗户虽然关着,却被吹得飒飒作响。
双手被他按在身侧,我喊道,“慕渊,你自己昨夜才找过霍菁不是吗!”
他不再动作,伏在我上方,又皱起眉头,问我,“你都知道了?”
头发上的发簪都已经散落在一旁,我冷笑。“慕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应当清楚,那个霍菁,已经哭着来找我成全了!慕渊,所谓的一心一意,这种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又凭什么来要求我!”
他俯瞰我,不知是不是我的幻觉,我只觉得他捏着我的手松了一些,可那语气依旧冰冷,“你是以为我和霍菁有什么,才去见霍松的?”
“慕渊,她哥哥说的不错。霍菁那丫头,年轻水灵,一点都不比我差。我也的确是不信你在她面前还能秉公。说到底,我不过是怕你向着她冤了我自己,这么说,你可明白了?”
他指尖划过我脸颊,道,“楚延,其实,你还是会吃醋的,是不是?”
我一怔,随即在心里嘲他。他实在是想太多了,而且还有那么一些自作多情。
我根本就是一块捂不热的石头啊,像吃醋这种小女儿家的心思,又怎么会出现在我身上。
彼时,我只觉得他这话觉得可笑,从未想过也许还真的有另一种可能。
我没有说话,倒是他又挤出了几个字来,“我和霍菁,什么都没有。”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你说什么都没有,慕渊,谁信呢?”
我想先将他推起来在说,可他仍是制着我的手腕,我伸脚去踢他,被他轻而易举躲过了不说,这下,连腿也被他压住,动弹不得了。
“楚延,要怎样你才信!”
其实他和霍菁有没有什么,我还真不是那么关心。我本想跟他说,难得你喜欢,不如就将她带回去吧。可眼见他气急败坏凶巴巴的样子,我忍不住故意出言激他,“慕渊,霍菁那丫头求我成全你们,言下之意是想跟你回京,若你这次狠得下心拒了她,我就信你,如何?”
想那霍菁年纪小,又会讨得他欢心,如今哥哥没了。孤身一人。我不信,我一句话,他就能舍得下。
他抬起一只手,放在我领口处,道,“好,楚延,本王答应你!”话音方落,他手上一用力。
我那件衣服,还是没保住。
“至于你,楚延,你给我听好了,若敢再有下次,让我发现你生出了别的心思,我一定先要你的命!”
外面的雨终于下了起来,不时伴着闷闷的雷声和闪电。
人这身体构造真是神奇。放下脑袋上能生出情丝这事儿不说,这身体的反应也是神奇。
明明,第一次时候还疼得死去活来,一连好几日都下不得床。这么多日子过来,我似乎,已经完全适应他了。
清晨,雨已经停了,太阳也穿透了云层,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腥气。
许是担心灾情,我醒来时,身边的慕渊如往常一样,已经又不见了踪影。
我伸手一摸他躺过的那地方,早就凉透。我从被子里出来,洗漱妥当。出门后发现高仪正在院子里指挥着跟来的随从忙活着。
我看着来来往往匆匆忙忙的侍从,“高先生,您这是忙什么呢?”
高仪一抱拳,道,“回王妃,咱们就要回去了,这不,提前将东西装车收拾一下。”
“什么?这就要回去了?”
高仪点点头,道,“是啊。七爷说了,明日启程。”
“明日启程?我们这才来了半月不到,这,这灾情都不管了吗?”
高仪笑道,“王妃,是咱们已经来了半个月了。您说灾情都不管了可真是冤枉咱们七爷了。这些日子,七爷每日可是都没闲着,那河堤补好不说,这不,商河官场也整治得差不多。这回随行进京受审的就有二十余人之多。”
高仪指指来来往往搬东西的侍从,道,“你看,他们手里搬的,可都是这些官员这些年贪赃的证据,要一并运回京都去。而且………”
“而且什么?”
高仪道,“而且,七爷登基的日子就要到了,也该回去了。”
我一数算,这的确是还有一月不到。慕渊就该登基了。这商河,该是他登基前肃清朝堂的最后一站了吧。
“哦,那,慕渊呢?”
高仪给我指了个方向,“喏,刚刚,我去后院清理杂物,还看见七爷往那边走来着。”
后院,又是后院。八成,他又是去见霍菁了吧。
想起昨夜我为激他说的话,我说,若是他能舍得下霍菁,我就信他们之间没什么。我虽未抱多大希望,可还是好奇,他究竟会怎样安置那个霍松的妹妹。
“谢谢高先生。”
“王妃,七爷嘱咐属下还有事要忙。”
“好,你去吧。”
高仪走后,我在原地徘徊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好奇,迈步向后院走去。
我知他们在里面,行至门口便不在往里走,只悄悄站在门口一块石头后面。
“本王话已至此,希望你能明白。”
“呵,原来。那夜都是我的一厢情愿。七王爷,你那夜叫我出来,就是为了探出哥哥对王妃做了什么,是不是?”
“霍菁,若不如此,我怎能知道你哥哥手上有什么东西,而他正用那东西要挟本王的王妃!”
霍菁已经泣不成声,扯着慕渊的绣袍。哭道,“可是他已经死了,七王爷,就算他是要挟过王妃,可也罪不至死啊………”
慕渊甩开她,霍菁一下坐在地上,“霍菁,你们兄妹是谁的人,又是什么目的,别以为我不清楚。他既然动了不该动的心思,碰了不该碰的人,就得死。”
慕渊这话,听得我脊背发凉。
他的意思是,霍松是慕清的人,他都知道了?那,爹爹和慕清搜刮钱财屯兵的事情,他又知道了多少。
不行,这事,我得找爹爹问清楚。
后院里,生离死别的场面我已无心再看,赶紧回去,匆匆给爹爹写了封信,顺带将那幅油菜花的事情问清楚。
明天就要离开商河了,有一个地方自我来了还一直未去过。
金鸡岭上。葬着一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