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思斩-第7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立即有几人上前,将他抬了起来。
我与慕渊在后面缓缓走着,“慕渊,怎么看,这都不像是孟其的作风。他跟你这么久了,又是关键时刻,怎么还会犯这等错误。”慕渊不知在想什么,没有说话。
我与慕渊回来没多久,就有人来报,说是孟其醒了,正在门外候着呢。
慕渊对我道,“我出去看看。”
我拿着先前那串葡萄继续吃着,直到吃完后又过了好一会儿,他还未进来。我忍不住想出去看看。一出门,就发现孟其浑身正滴着水,俯身跪伏在地上,他正托着从自己身上卸下来的佩剑,似在等慕渊发落。慕渊负手站着。不发一言。
蓦地,慕渊一弯腰,竟真的抽出了孟其托着的那把剑。不过是喝多了而已,且今天不是孟其当值。罚他一顿或者打他一顿都说的过去,怎么也不至于真要杀他吧。
那剑在慕渊手里寒光一闪,直指孟其。我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可孟其的确是他心腹。
“慕渊”
他看了看低头跪在地上的孟其,手中剑终是未动。最后狠狠将剑扔在他面前,道,“孟其,若有下次,被朕发现,定斩不饶。”
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见他自称“朕。”似乎是提醒孟其这君臣之别,是警告亦是威慑。
孟其彻底在地上伏下身子,道,“谢皇上,属下不敢了。”
我许久没见他这一身凛冽,他一转身。毫无预兆将我抱了,迈步回房。
“哎,慕渊,你干嘛,孟其还没走………”
房门被他一脚踢上,他直接抱我到了床边。
“慕渊。你怎么了?”
他一句话也不说,上手便又要撕衣服。他今夜急躁,压下身子便要进来。忽而,他似想起什么来,又将我翻过身去,又从身后覆了过来。
“慕渊………”
一句话也不说,他要的又快又急。只觉他掌中力道也比往常大了许多,被他揉得有些疼。我抓着他塞给我的那个枕头,“慕渊,别那么深,疼…”
他一手过来捏了我下巴,我一回头,刚好能看见他。他原本是要低头吻过来,见我眼角疼出的几滴泪水,他忽的一下减缓了力道,道,“延延,是我不好。”
我翻过身来。问他,“慕渊,你今夜不对,发生什么了?是跟孟其有关吗?”
他只说,“延延,后天就要出兵西夏了。”
“后天?”
“嗯。”
那是不是意味着。慕清已经要全军覆没了。这个问题,我想了想,还是没问出来。
他依旧是从背后将我抱着。我将他搭在我腰上的手拿开,转过身去面对他。
他已经不知是第几次问我,“延延,你不怕吗?”
我往他身前靠了靠,环住他,“我的男人,是个英雄,我怎么可能会怕。慕渊,这世上,为家国,为我,除了你,再也没有人能做到如此了。虽知这一天迟早要来,可我还是想跟你说,与西夏一战,你可千万不能”
他低头亲了亲我额头。道,“我保证,一定活着回来见你。”
“你是皇上,要一言九鼎。”
几天很快过去,他今日一早便带了人走了。虽然捷报已经先行传来,可他还未回来。我站在驻地门口等他。远远地,终于看见他了。
我连忙迎了过去,“慕渊!”
他翻身下马来,道,“不是已经先让人给你送信来了吗,怎么不好好待着还出来了?”
我拉着他上下看了看,“慕渊,你有没有事?”
他将我抱起来,转了一圈,道,“你看我像受伤的样子吗?”
今日一战,大获全胜。这久违的捷报让士气大振。他的那些兵将突然全部放了兵器,山呼神勇万岁。
远远地,我看见孟其押了两个人过来,五花大绑送到了慕渊面前。是慕清和张胜广。临场倒戈,损兵折将十几万的罪魁祸首。
孟其上前道,“皇上,这两个人给您带来了。”
“嗯。”
在场所有人,上至将领,下至士兵,无一不在看着慕渊。他们都在等着看慕渊究竟如何发落这二人,好给千万亡灵一个交代。
有些日子没有见慕清了,此刻被孟其绑着,也不知他胳膊上的伤好了没有。想必与西夏斗智斗勇。他亦是身心交瘁,此刻已经没有了当年十王爷的气度。
慕渊就站在我身边,我也不知他究竟会如何处置慕清,心中忐忑,偷偷看了他一眼。我知道,就在慕清将剑刺入他身体的那一刻起,我永远也无法开口为他求情了。
慕渊看了看被带来的两人,缓缓抽出手中剑。他终于,要动手了吗。心里正不是滋味,看见一旁的孟其正看着我。那眼神,是提醒。我想起那日树林我约他喝酒时他与我说的话,他不过是在担心我此时会开口向慕渊求情。
慕清做了许多错事,可我依旧没有办法看他死在面前,便想先回了。刚转过身来,没走几步,慕渊的剑便出手了。
我不敢在回头看,也不敢想象慕清是不是如他七哥那日一样,已经倒在了血泊里。只好加快脚步往回走,却听得身后慕渊说,“将十王先押下去。”
我听出不对,难道慕清没死?一转身,果然见那个倒下的人是张胜广,而慕清已经被两个人拖着走远了。
154 归途
这结果,连孟其都觉得有些出乎意料。可慕渊的决定,谁又敢有微词。
慕清被人带下去,他这才走过来,拉着我,一起往回走。
“慕渊,你为什么没杀他?”
“你不是常说,他是我的弟弟吗?”
“可他害的你差点丧命,是他亏你在先。也许他一直以来只将你当做了对手,并未将你当做哥哥看。”
他握紧了我的手,道,“你心里难受也未开口给他求情,可是因为这个?”
我点点头,“嗯。如果你和他只能选一个”
他忽然停了下来,不在继续往前走,转而一脸认真问我,“如何?”
“除了你,我还能选别人吗?”
这个答案,他似乎十分满意,道,“当然不能。”
“延延。你这话,足够留他一条命了。”
“真的?可是,我怕,你那些兵将不会答应。”
他笑笑,捏捏我的手,道,“这个有我。你不用担心。”
孟其这两日每每见了我,除了必要的礼数他行得周正,似乎一句话也不愿同我多说。我知道,慕清的事情,我虽没有当场向慕渊开口求情,可他一定认为是我给慕渊吹了枕边风。先前以为孟其这人里外各行一套,圆滑世故。没想到他居然也有如此冲动较真的一面。也是,慕清这乱子,闹得太大了。
首战告捷,今夜整个驻地都在庆功。席间,慕渊例行说了几句,浅饮几杯便带了我离了席。想是他自己也知道,有他在。众人拘束,总不能尽兴。随后,他将我送回来就又准备出去。
我知道他要去哪,便提醒他,“慕渊,你身上有伤,要记着不能喝太多酒。”
他看着我道,“好。”
他正欲出门,我又拉住他。他回过身来,以为我是不放心,道,“延延,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我不会要他性命的。”
“那,你要早些回来。”
他点点头,“嗯,你乖乖在这等我,不要乱走。”
今夜到处灯火通明,吵吵嚷嚷。他挑的这地方倒还算僻静。一张简易小桌,几碟小菜,一坛清酒。他与慕清对面而坐。
天早就暖起来了,藏身的这棵树蓊郁葱茏,巴掌大的叶片被风吹得哗哗作响,恰好遮了我悄悄走过来的声音。
“七哥,你赢了。”慕清说着,举起面前一盏酒,自己饮了。
“慕清,不是事事都要撞了南墙才知回头的。我早就说过,西夏势力,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谈什么回头不回头,一切不过是成王败寇。输了,我认就是。可是七哥,当年都说父皇未册立太子,可他私下里早就做出了选择,是不是!”
慕渊没有说话。慕清又道。“你不用瞒我了,你给延延的那个扳指,我见过了。说什么一碗水端平,父皇他从来就没端平过!天下天下是如此,就连婚事也是如此。”
慕清又仰头喝了一杯酒,拍案而起,道,“可是我不服!我输给你不过是因为我还是不如你狠。你当年逼父皇悔了我与延延的婚事也就算了。我问你,那日城墙上,我要杀你,怎么那么容易就得手了?我不信,凭七哥你的本事,你就一点防备都没有!还是说,这根本就是你设计好的苦肉计!”
慕渊这才端了面前的酒,尝了一口,叹道,“慕清,生活里哪有那么多计谋可施。不过是她当时被你吓坏了,连扶着我的手都在发抖,我一时不察而已。”
“一时不察?你以为我会信吗!如果你真的是一时不察,又是谁能替你提前护了心脉,你又如何还会有命坐在这里!她不懂,你别以为我也不懂!”
慕渊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慕清,你若还是不信就算了。剑在你手里,自始至终都没人逼过你。所有的决定,都是你自己做的。就算你没有出手杀我,那日城楼上,你迫她的种种,都不可原谅。”
慕清闻言又坐回了原处,没了方才质问的气势,“终究还是我选错了。若我没有屯兵反你,没有真的动手杀你。一切会不会还有希望,至少她不会恨我。输了就是输了,我认,你杀了我吧。”
慕渊只说,“我若真想杀你,早在一年前,父皇病重,你带兵逼宫的时候就动手了。况且,我来的时候答应过她了,不会要你性命。”他又抬头看了看天色,道,“时候不早,我该回去了。老十,你也折腾了这么久,回头吧。”
慕渊说完便要起身,看样子是准备往回走了。我躲在树后,屏住了呼吸,打算等他走了我再走。谁知,他却好像早就知道我躲在这里一样,径自朝这棵树走来,脚步未停,顺手将我从树后拉了出来。
他的手指与我扣着,我问他,“额,慕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牵着我边走边说,“呵,先不说你那小心思瞒不过我。就说我让你老实待着的话。你又真的乖乖听了几回?”
我低头道,“我错了还不成吗,我就是想知道,你会跟慕清说些什么,也没别的意思。”
他笑道,“能让你认错,可真不容易。”
走了没多远,忽听得身后传来不小的声响。我拉着他停下来回头看,发现是慕清掀翻了桌子,杯盏盘子散了一地。他身形晃晃悠悠,似是喝了不少酒。
慕渊说,“延延,你若是想过去…”
他言语间已经有松动,听起来似乎我想过去他就能放行一样,可他那手分明握得更紧了。
“算了,慕渊,我们回去吧。”
他闻言眉宇舒缓开来,立刻又拉着我往回走。
“慕渊,刚刚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慕清他仍像个没长大还在赌气的小孩子。怪就怪先皇没有早点明说,立了你这太子。省的他总想着与你分个高下出来。”
他却说,“父皇有父皇的考虑,也怪不得他。”
“慕渊,似乎在你眼里,就没有什么坏人一样。这个也好,那个也好,倒显得我小肚鸡肠。”
他笑道。“延延,这世上哪有什么好人坏人。不过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珍视,也都有各有所图和不择手段罢了。”
“慕渊,我想知道,你也有所图和不择手段吗?”
脚下春泥潮润,很快便行至灯火通明处。今日庆功宴,气氛随意。来往兵将见了他,行过礼后便继续喝酒的喝酒,笑闹的笑闹。
我这问题他没有立刻回答,过了一会儿,他才对我道,“延延,先前。我自恃处事公正无偏。若说真有什么不择手段和梦寐以求的所图,当是要挟父皇悔了你和慕清的婚事这一桩了。”
“你既然承认这所图是不择手段,那你可是后悔了,后悔你这秉公处事的七王因这么一回而蒙了污点?”
他却笑道,“延延,我哪里是后悔啊,我是后怕。”
“后怕?”
“嗯。若我当时一念之差,没有不择手段地力争,若你当真嫁了慕清或者别人。延延,你让我这一生可怎么办?真让我眼睁睁看你为别人生儿育女吗,我做不到。”
我挣开与他十指相扣的手,环住他,“慕渊,我也多谢你的不择手段和五花大绑。”
时有一队巡逻兵自身后经过。突然朗声道,“见过皇上。”
我吓了一跳,惊觉还在外面,赶忙松开他。他轻一颔首,那队兵便起来走了。
“哎,你们看见了吗?不是都说咱们皇上还是七王的时候一直搞不定他的七王妃吗?”
“好好巡逻,别乱说,你还要不要命了!”
我悄悄看了看慕渊,他倒淡定得很,好像是没听见一样。
“慕渊,你的兵,还真是八卦。你不管管吗?”
他笑笑,道,“管是要管的。不过今夜得先让你瞧瞧我究竟是搞不搞得定自己的王妃。”
我早就迫不及待要来接圆圆了,也不知道这么多日子过去,他醒了没有。
千佛山下,我不停地催慕渊快点。他却站在山脚,一时停了脚步,抬头看了看隐匿在密林间的山顶。
我拉了他两下,他依旧纹丝不动。“慕渊!”
他却问我,“延延,你跪的,可是这座山?”
我回身看了看千佛,点点头,“是啊。慕渊,我们快些走吧。别在耽搁了,我走之前让竹黎告诉圆圆,若是他醒了就让他哪来回哪去。万一圆圆真的走了可怎么办?”
随后,他一路都没怎么说话。山风清凉,绿树成荫,野花遍地,这景色比我上次冬天来的时候悦目了许多。他却一直低着头。也不知道他脚下的那些石阶有什么好看的。
千佛寺里,香火依旧?盛。来的时候已经过了香客拥挤的时候,殿里只有竹黎和一个洒扫的小僧。
我与慕渊一迈进殿门,竹黎便停了手里木鱼,抬起头来,道,“候你们多时了。”
我上前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