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官商-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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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上演这么一出,同样大出冯虞意料。与慧梅父母见礼之后,冯虞起身来到母亲身边,伏在母亲身边耳语道:“依妈,怎么事先都不曾告诉孩儿一声?一点准备没有。”
冯母笑道:“你要准备什么?前几日与你商议之后,娘便派人去延平府接关家下来,结果巧的今日上午到的福州府。便是方才你正小睡那会子。我便想着,既是来巧了,索性便将这礼数办了,不是节上添喜么。慧梅算来还大你一个来月,还不过去认姐姐,见面礼你自己看着办吧。”
冯虞苦着脸说道:“这事起仓促,我上哪方去寻见面礼去?身上也没女儿家合用的东西啊。”想了想,点手叫来候在边上的冯忠,耳语两句,只见冯忠撒腿便跑下楼去。一会儿工夫,又气喘吁吁地回来,将一物交与冯虞。这时候,冯虞方才来到慧梅身边,大大方方叫了声“姐姐”。这慧梅对着同龄人虽有些害羞,毕竟不是深闺里养出的女子,总还放得开些,声如蚊蚋应了一声。冯虞掏出个锦盒来,笑道:“头回与姐姐见面,仓促时没什么像样的见面礼,这首饰盒呢,却是弟弟我往日开磨漆工坊之初试制的小品,便留着了,今日赠与姐姐。”
慧梅接过来一看,一个红底的小盒,用玉片、螺钿嵌出腊梅图,配上一副小银锁,很是精巧雅致。冯虞在旁说道:“当初做的腊梅图,只是爱这图样,不想今日正应了姐姐名讳,想来也是天意了。”
慧梅感激地冲冯虞一笑,打开锦盒,只见里头铺着银红缎子,其中还放着一张叠了四叠的纸张。展开一看,慧梅惊得目瞪口呆,手上捏的竟是一张百两会票。不待慧梅开口,冯虞笑道:“姐姐莫推辞。这个呢,可是给姐姐的私房钱。日后到了岳家,过日子么,手中有粮心里不慌。”
冯母看在眼里,笑着说:“丫头,收了吧。这些银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总归是做弟弟的一片心意。哪怕这是他当裤子换的,你也只管收了。回头再做理会。”听冯母如此言语,底下笑成一片。慧梅抿嘴一笑,回头对冯虞说道:“多谢……弟弟心意。回头……姐必对岳海说起,必要全心做事才是。”
冯虞轻轻摇头:“姐姐莫客气,要不生分了。说实话,弟弟原本便拿岳海当兄弟来看,如今不过亲上加亲来着。姐姐日后能与岳海恩恩爱爱白头偕老,做弟弟的便是再开心不过的。”
吃过腊八粥,冯虞辞别家人,赶着回营。临行前,冯虞将岳海的婚事托付给采妍与忠叔操办。“就两句话,务必风光,莫要省钱。”
来到西门外大营,弟兄们见着冯虞,一片欢呼雀跃。看来午间那碗腊八粥还真是大涨士气。冯虞走入人群中,拍拍这个,碰碰那个,“弟兄们,中午可吃好了?明日冬狩,可要拿出十分气力来,好的还有犒赏。”
……
冬日旗山脚下,寒风习习,旌旗猎猎。四百新军与大队锦衣缇骑摆开军阵,火铳手靠前结阵,刀牌手押后,左右各有轻甲马队候命。冯虞控马中军,看看列阵已毕,喝令:“前方二里,乱军逼近,火铳手迎敌,刀矛手压阵。”身后掌旗官前后摆动旗尖,战鼓催响。此番是合练,故而依然采用金鼓旗帜为号。
前队略阵的范长安一摆手,火铳手和着军鼓节奏齐步向前五百步,展开三列射击队形。第一列军兵齐齐装弹完毕,据枪抵肩靠腮候命。杨风立于第一列右首,右手将战刀高举过顶,沉声道:“待命击发,稳住,稳住……”
猛然间鼓声停歇,只听得范长安大吼一声:“一!”杨风手中刀猛向下劈落,发一声喊:“放”,百枝火铳一齐开火,白烟腾起,数百步外土灰四溅。开火后,第一列军兵扭身向后狂奔,第二列循着号令上前一步举枪开火……
冯虞眯着眼睛在土坡上仔细观瞧,三列衔接还行,火力密度还算压得住。只是三百人压制宽度确实有限,若是大军对阵,一个两翼包抄便能达成突破。看到这儿,冯虞扭头发令:“敌军迫近。前队退后,后队迎敌。”
随着这一声令下。火铳手沿着刀牌阵列的缝隙急速回退。刀牌手向前十步,两排并一排,半蹲着牢牢顶住正面。火铳手重又回身列队在刀牌手头顶上攒射杀敌。数轮之后,中军旗语发来将令,火铳手上刺刀,白刃冲杀。只见刀牌手齐齐发一声喊,向两端强行推进,冲乱敌军阵脚,范长安手舞军刀一马当先,冲向刀牌手强行打开的豁口,身后紧随的,便是数百柄尺把长白晃晃的雪亮军刺。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新课题
更新时间:2009…6…18 18:22:35 本章字数:2415
今年冬狩,唱主角的无疑是换装火铳的新军。此时,冯虞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些严训了两个多月的亲随奋力冲杀的身影。边上亲兵偷眼观看,却见这位统帅一直是面无表情,看不出端倪来。
看着火铳手已展开队形发起冲锋,冯虞心中默算了一会儿,方才下第三道令:“骑军抄掠两翼。”随着旗语令下,早憋得难受的两路缇骑纷纷抖擞缰绳,夹紧马腹,如离弦之箭一般飞掠而出,朝假想“敌阵”驰去。战斗发展到这一步已无悬念,待骑队切入敌阵,中军即刻鸣金收兵。
不一会儿工夫,各路人马在坡下列队,听候讲评。这也是冯虞立下的新规矩,每回演训之后,主官定是要当场评点得失,明定赏罚。冯虞往军前一站,只见官校们一个个挺胸叠肚,精神头十足。看这情形,方才如过家家一般的军演还真没花费多少气力。冯虞冲弟兄们点点头,开口说道:“方才这一仗,仿的是平乱中常有的击破大股乱匪主力之战。本官见着诸位弟兄队形严整,谨尊号令,不动如火,侵掠如风。甚好!只是……”
原本受到主官夸奖,各队军兵还面露喜色,可听着冯虞这一声“只是”,心头不由得便是一紧。
“只是不知他日实战时,对着刀枪如林贼众如雨,诸位还能如今日这般沉着应战,令行禁止,奋不顾身以杀贼报国。现如今,四方不靖,中原各地警讯频传。便是咱们福建,前不久建宁府不是便有教匪作乱?本官略数了数,我朝开国百四十年,福建境内作反民乱几乎是两年便生一起。咱们都是陛下亲兵国之干城,更当精实严训,枕戈待旦。日后,各级官长尤须督促部属,下死力操练。须知,平日多留十斤汗,战时少去一斤血,待到两军对阵方知临阵磨枪却是迟了。弟兄们,怕不怕苦?”
“不怕——”众官兵齐声喊喝。
“怕不怕累——”
“不怕——”
“好!皆是我大明好儿郎。各队即刻由直领百户带开各自讲评。午饭后,再行新课目。解散!”
上午这场演练,各路军兵又是放枪又是冲杀,正是兴起时,听说下午还有课目,不知又是什么花样,甚是好奇。各队点评后,众人埋锅造饭匆匆吃过,稍事休息,便又兴奋地重聚军阵听候将令。
“下午的课目是——搜剿山林。”冯虞扬鞭指向右手数里外一座不太高的林木葱郁的山包。“待会子步军各队打散,一小旗刀牌手搭一小旗火铳手,刀牌手在前搜索,火铳手在后压阵,分路包抄兜剿。遇着敌军,呃,就是野物,刀牌手结阵护翼,火铳手攒射杀敌。骑军将山头围死,如有漏网之敌,即刻封堵围杀。本官有话在前,这一战,不记各队斩获,只求全歼敌军。若能做到无一漏网,全军有赏。若是哪一方向走脱了猎物,沿途小队都要责罚。记下了?”
“记下了!”听说还有打猎这一保留曲目,官兵们喜出望外,个个已是摩拳擦掌。
“好!各队,出击!”
冯虞这一声令下,各队骑军已是迫不及待,拨转马头冲着那山包疾驰而去,只给列队的步军留下一团尘烟。不过一盏茶的工夫,数百缇骑已将那山头团团围困,小队缇骑控马弯弓,绕着山包交错巡行。不多会儿,步军也已赶到,范长安带着众百户按着军令将部属重编,二十人一队排成两个横列,从各个方向朝着山顶搜索前行。冯虞带着几个亲兵纵马驰上附近一处山冈,居高眺望军兵动作。
随着各小队展开推进,山林间渐渐的有枪声响起,伴随着军兵们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听得山脚巡行的骑军百爪挠心,直巴望着山上的弟兄们高抬贵手,放几个野物下来,让他们好歹也过回狩猎的瘾。哪知过不多时,便有十来只山麂、野兔、狐狸等野物如惊弓之鸟一般飞窜而下,甚至还有一口脊背、臀部两处挂花的野猪破围而出。喜得那些个缇骑弯弓搭箭四下围追堵截。弓弦响处,那些个奔逃的野物纷纷栽倒在地。还有两个胆大的挺着长矛直奔发狂的野猪冲杀过去。待离着近了,两人控马闪过野猪的冲撞,斜着身子借着马力,将长矛狠狠戳入野猪的背脊,当场将它捅翻在地。
亲眼目睹这两位斗猪士壮举的冯虞,此时却生不出一丝兴奋之情。一般说来,野物遇着人群追猎,少有胆敢冲着人群冲出重围的,往往是反身逃命。眼下既然有如此多的野物逃下山来,不难想见,躲过枪口往山上逃的还有多少。林中射击,目标一般都在三十步之内,按理说,隧发枪的精度足以应付。这帮火铳手的准头实在是……之前练的多是队列阵型,实弹射击的机会确是少了些。看来,枪法还是得用子弹堆出来。
随着人群向前推进,包围圈渐渐收紧,枪声、喊杀声越发密集,林间腾起一股股的白烟,逃下山的野物也渐渐少了。无事可做的围山缇骑恨不得如往年一般直冲上山去砍杀一气,碍着军令如山,只得是挥舞刀枪呐喊助威。
约摸过了大半个时辰,山头上渐渐地沉寂下来。冯虞隐隐望见山头上军兵往来穿梭,搜索漏网之鱼,偶尔有枪声、欢呼声响起,也不知是搜杀到什么了。再过了一阵子,搜山的步军三三两两或抬或挑,带着斩获撤下山头。
演练完毕,各队官兵回到出发地,按着方才的混合编制站队,拾回的猎物堆放在阵前。冯虞往坡上走着,迎面便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熏得冯虞一阵阵的反胃。
冯虞紧要着牙,狠狠呼出一口气,走到军阵前头站定,看了看堆积入山的猎物,高声说道:“此番,弟兄们动如雷霆,合力痛剿,那个,战果辉煌啊。不过,方才搜山全程,本官都已看在眼里,破围而出的野物未免多了些。火铳手的准头实在是不敢恭维啊。自然,方才围山的人马略少了些,阵型稀薄,野物又不比标靶,指望它老老实实蹲着让人来打,也着实是难了些。”底下发出一阵哂笑。
“可是,弟兄们,你们想想,方才那些个不过是些干挨打不能还手的野物。若是日后面对的是那些个有刀枪、有弓弩、有滚木礌石,负隅顽抗阴蔽待机的山贼乱匪,我等还能如此闲庭信步毫发无伤么?”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惊世之作
更新时间:2009…6…18 18:22:36 本章字数:1959
冯虞来回走着,声色俱厉,那些个步军官兵,尤其是四百新军,给训得是灰头土脸大气不敢出。许多官佐还是头回见着冯虞摆出如此脸色,更不用说那些个兵丁了。
“不过,话说回来,之前火铳手训的多是阵型队列,实射的机会不多。”说着,冯虞用脚踢了踢面前满是弹孔的一只山麂,“能打着这些已是不易了。方才所说,只是要让你等明了,战阵之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不可有半点轻忽。来日方长,日后尔等务必勤习射术。山地作战不比平原阵战,个人的功夫便是保命的本钱。今日各位还算踊跃,平日所训也都有所施展,便不再责罚了。”
听了这话,原本垂头丧气的步军兵丁神色一松,长出了一口气。
“话说回来,今日骑军可谓神勇,堵截迅疾,弓马娴熟,当赏!至于赏赐么——”那些缇骑一个个抻长了脖子。
“今日所获猎物,统归骑军,由各部官长领回均分。此外,每人赏钱一贯。”骑军阵列中顿时欢声雷动……
冬狩已经过去多日,西门外大营驻训新军还在议论这个话题。痛责加上厚赏,足以让这些亲随标兵念叨上一阵子了。校场上,出操的军兵分外卖力,每日里发到众人手中练枪的弹药也由十发猛增至五十发。远在寿山火器作坊的工匠们日子却越发不好过了,每月催要的弹药量猛增了三成,幸好是按件计酬,能多赚些个工钱总归是桩好事。
离着除夕越发近了,冯虞开始清理各处事务,打算好好过个年节。这些日子一头扎在营中,固然是过足了统兵带队的瘾,可也着实是累人。过年这几日,营中是要放几日大假休整一番,众人分拨出营,进城玩上两日。两处工坊与别院工地上自然也不能在年节里做活,只是朝阳坊那边梁公公催要的活计怎的还不见回报,莫非做得不顺?冯虞正思量着明日过去监工,却见帐帘一掀,亲兵进来禀报:“朝阳坊那边来人,说是出活了。请大人过去验看。”冯虞不禁一乐,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待冯虞赶到工坊,几个管事、匠头已在门口候着了。“大人,那日交待的活计俱已做得,只等大人验看。”
“好啊。头前带路。”
几人进了内院库房,迎面便是一具六扇的大屏风,上方图样,正是那锦上添花。左手还镌刻两行金字诗句:“惟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似是摘自刘禹锡的《赏牡丹一首》。看这尺寸,冯虞饶是见多识广,也不禁咂舌。“这,这么大个!耗费几何?”
边上管事赔笑答道:“回大人话,做这一件,耗去金七十三两,大小玉片四百二十余片,珠翠两百余只。您看这戏花彩蝶,双翅用十余片翠玉掐着金丝拼嵌而成,难得的是这些个玉片大小形制正相配,竟是不用车裁了。再看这些各色牡丹,花蕊尽用金珠、祖母绿镶嵌而成。嘿嘿,工匠上漆打磨时手直抖呢。”
冯虞心中暗叹,这六扇屏风实是千金难求了,尽是民脂民膏啊!“罢了,这就给镇守衙门送去。务必加派人手护送!还有,轻拿轻放,千万不敢损伤!”
“是。大人放心。这几扇屏风,俱用丝绒包裹十重,再用几层棉胎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