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履传-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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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休一把冲了过去,紧紧抓起王建的双手喊道:“王大哥,王大哥,果真是你啊,你可想死我了。”静休入寺的时候才十岁,如今却是快二十的大汉子了,王建一时还不敢乱认,于是问道:“你是静休小弟?”静休道:“没错,我就是静休啊,王大哥。”王建一把将静休双臂抓住,无比激动,端详了一翻道:“静休啊,真的是你,十年未见,你已经长成大人了,还这么英俊,当和尚倒是可惜了。”静休笑道:“大哥取笑我了,自从我十年前进了空相寺以后,便每年我师傅寿辰之时才能回来,而你却一直在项城谋生,害的我兄弟两未能一见,甚是憾事,没想到今日天降喜事,让你我相见,我真是惊喜若狂啊。”王建道:“大哥我又何尝不是呢,只可惜生计繁忙,我也无法来空相寺看你。”静休道:“无妨无妨,你我兄弟了何须如此客套,虽隔千里,但情意却永远不变。对了,咱三伯父可好?”没想到静休话语刚落,王建喜悦的脸色立马变得哀伤了起来,道:“我三伯父上个月已经去世了?”静休大惊道:“什么,去世了,怎么回事啊?”王建道:“老毛病,肺痨,他受了这么多折磨,痛苦难当,如今走了也许也是一件好事。贤弟你也无需伤心。”静休道:“那大哥你今后岂不是孤身一人了?”王建道:“三伯父走了,我也再无牵挂了。我也就好去闯一闯自己的事业了。”静休道:“大哥有何打算?”王建道:“半年前,濮州王仙芝谋反,声势浩大,后又有冤句黄巢等人响应,两股反贼势如破竹,如今已攻破了阳翟、郏城等八县,朝廷发昭,令各藩镇节度使自行募兵抵抗。前几日东都营招讨使张自勉在项城募兵,我便报名参了军。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此去不一定能活着回来,因此临走前便来向贤弟你道别一声。”静休道:“大哥啊,你可考虑好了?如今天下战乱,参军者大多有去无回,你一定要三思啊?”王建道:“大丈夫本就该报效朝廷,马革裹尸,我岂能窝在那项城驴肉铺当一辈子打杂?而且朱温朱存两兄弟已经投了黄巢叛军,我正好可以与他们在战场上一决生死。”静休大惊道:“什么,朱温兄弟两投了叛军?”王建道:“没错,我早就知道他二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还当起了反贼,人人得而诛之。平日里他们欺压我的仇,今后我一定在战场上报回来。”静休道:“既然大哥心意已决,我也没理由勉强 ,既然这是最后一别,不如今晚就在空相寺留宿一夜,让我们好生叙叙。”王建道:“贤弟啊,我现在已经是讨逆军的募兵了,正在赶往东都去编制操练,今日乃是新军大部队路过这里,我跟队长好说歹说他才同意我一个时辰的时间来见你,因此我不可久留。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贤弟你保重,将来大哥我若是能飞黄腾达,一定回来看望您。”静休此时已是泪如泉涌,道:“王大哥,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小弟我等你回来。”王建道:“恩,贤弟,大哥永远不会忘记你这个好兄弟的。”说完,王建便扭头而走,头也不回,因为他不忍看到早已泣不成声的静休。。。。。。
静休强忍着泪水,大喊了一声:“王大哥,保重啊。”随着王建身影慢慢消失,静休心里越来越沉重:先是黑和尚与应无名离开了自己,然后大哥也离开了自己,也许今生再也不能与他们相见了。人生难道就是这样生离死别,变化无常吗?一时间,静休心里充满了无数疑问与感叹。到了深夜,他一个人坐在房顶上看着皎洁的圆月,今日是十六,月儿如此之圆,但是自己却失去了这么朋友,倒真的是景不对心啊。越想心里越难受,静休很想找个人说说话,平日里还有阿鼻跟自己聊聊心事,现在连他也走了。而此时空相寺也夜深,方丈师傅们一定都已入睡,不便打搅,看来也只有去藏经阁找道隐前辈聊聊了。于是静休嗖的一声从房顶上飞了下来,直奔藏经阁而去。
静休推开藏经阁大门,一层一层地往上爬,脚步声是那么沉重,在空荡地阁楼内回响。当他爬到第七层之时,突然见一人静坐在蒲团之上,闭目打坐。静休立马跑过去,喊道:“道隐前辈,这么晚了你还没有休息?”道隐仍旧闭目打坐,之时嘴唇动了动道:“听你脚步声沉重,又深夜来此,是否是有心事?”静休叹了口气,坐了下来,道:“确实有心事,希望能与前辈聊聊。”道隐睁开了双眼,看了看愁眉紧锁的静休,道:“好像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如此心事重重,发生了何事?”静休道:“前辈,请问你如何看到生离死别?”道隐沉默稍许,道:“生离死别乃人生在世必须经历的苦,苦与乐相生相伴,互为因果,有生便有死,有聚便有别,这些都是注定之事,不同的也只有迟早而已,因此无需过于执着。”静休道:“前辈说的没错,这个道理也许人人都知晓,但又有几人能真正看破呢?我虽知生离死别乃是命数,但当真遇到之时却又会心伤。是我看不破还是道理不敌人心脆弱?”道隐道:“七情六欲乃是人生之所具,当真能看破的也就只有那得道高人与仙佛了。你还年轻,没经历磨难,没有痛彻心扉,自然无法看破。当你历经一切之后,自然会明了。”静休道:“也许吧,希望我有朝一日能够明白,若当真能看透这一切,那便再好不过了。”###第二十七章 大战藏经阁
接着静休又问道:“前辈,恕我冒昧,想问你一个问题?”道隐道:“但说无妨。”静休道:“当年你是否是因为你爱人之死而看透生离死别才重归沙门?”道隐沉默了 一会道:“是阿鼻告诉你的吧?”静休道:“没错,是他告诉我的。”道隐道:“当年我并非是看透生死,而是心灰意冷。倘若我真的看透了,我便不会在空相寺出家了,更不会躲在这藏经阁四十年,也许我到现在都还没有看破。”静休道:“对不起,提起前辈伤心事了。”道隐道:“无碍,既入空门,也就不怕再被提起。倒是你,为何今日如此感慨,发生了何事?”静休道:“这几日内,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几个朋友从我身边离开了,因此我才心中难以释怀。”道隐道:“是阿鼻和应无名?”静休道:“没错,前辈怎么会知晓?”道隐道:“我虽身在藏经阁内,但外界之事也时常有人告知我。当年我师尊被应无名重伤而亡,而后阿鼻为报仇坠入魔道,这些事我已了然于心。直到一年前阿鼻和应无名大战圣白罗,保全了空相寺声誉,我方得知已回头了。师傅泉下有知也可安心了。”静休道:“既然前辈都知道,我有些事也不想在瞒骗你了。我刚进藏经阁之时偷了第七层阁楼内的达摩履,还将他拆开,发现了其中祖师留下的《菩提印》心法,由于怕被责骂一直未敢让别人知晓;一年前我为了救走火入魔的应无名,又偷学了阁楼内的四章《洗髓经》。弟子犯了大忌,请前辈责罚。”道隐笑道:“无需挂怀,这些我都一清二楚。”静休道:“你果然知道。当初阿鼻告诉我是你故意放我一马,我还似信非信。可是前辈,你为何不阻止我揭发我?”道隐道:“祖师的东西本就是留给后人的,只要是禅宗弟子,谁能将其发扬光大便可尽情去学,倘若一直当做圣物放在这藏经阁内不让他人学习,岂不荒废了祖师的心血。行柯方丈既然能特许你自由出入藏经阁,便是看你乃可造之材,想让你好好学习,发扬禅宗绝学。”静休道:“这事放张师傅也知道?”道隐道:“没错,其实这都是他授意的,他对你可是寄予厚望。你可一定不要辜负了他。”静休这才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心中不禁感激:方丈师傅平日里沉默少语,没想到如此关爱于我。看来我今后一定要好好练功,不能辜负他老人家的厚望才是。
就在此时,静休耳朵一颤,听到房顶哧哧作响,对道隐道:“前辈,有人潜入藏经阁。”道隐笑道:“如此内功高手你居然能听得出来,看来你的功夫进步不少啊。”静休惊讶道:“前辈早就发现了?”道隐道:“此人已潜入多时,只是觊觎地势,未敢动作,现在看是要真的闯进来了。”于是道隐冲着房顶喊道:“既然高人深夜驾临藏经阁,定是有所要是,何不现面一见,看贫僧能否帮得上阁下?”此时从楼顶传来回答:“藏经阁四大金刚果然名不虚传,老夫已如此谨慎还是被你发现了。”话刚说落,只见一人从楼顶破瓦而入,站在了道隐与静休面前,静休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南诏玄阴教主圣白罗。静休大骂道:“是你这个臭不要脸。上次还没把你打怕,今日还敢来我空相寺?”圣白罗大笑道:“哈哈哈哈,一年前乃是你们运气好,有阿鼻罪恶僧和刀剑双绝应无名这样的高手相助,如今她两都离开了,我看你们还靠谁?”静休大惊道:“噢,原来你是看他们两离开了空相寺附近,你才敢来的。你难道一直在监视我们?”圣白罗道:“我玄阴教探子遍及中原,这点小事我岂能不知。”静休道:“好你个奸险之人,原来一直在伺机报仇啊。”道隐合十双掌,念了个阿弥陀佛,道:“玄阴教主深夜光临,敢问有何见教?”圣白罗道:“老调重弹,我要洗髓经。还请大师慈悲为怀,借我一观,好让我早日恢复容貌。”道隐道:“洗髓经乃我禅宗至宝,非禅宗之人断不能外泄,还请教主赎罪。”圣白罗道:“既然大师如此小气,那就休怪老夫无礼了。今日若不交出洗髓经,我便一把火烧了这藏经阁。”道隐道:“空相寺重地,岂容你践踏。”说完,道隐怒眼一睁,做好了打斗的准备。
圣白罗见对方冥顽不灵,于是右手成爪,凝聚内功,朝着旁边的烛火一吸,烛火的火苗便被吸到了手中,而后他再一运功,只见小小火苗越变越旺,最终成了一团烈焰,被圣白罗狠狠一掌朝阁楼的帘布上抛去。道隐深知对方是想纵火烧塔,于是立马飞身闪到火球前边,身上袈裟一脱,顺势将火焰包在了袈裟内,火焰由于隔绝空气,一时便灭了。圣白罗笑道:“你接得了一次,看你还能不能接住第二次。说完,圣白罗双掌一挥,通将四周十几根蜡烛的火焰给吸了过来,而后加以内功催动,使其烧得越来越旺,然后一推,十几团火焰便四周飞散,任凭道隐武功高强,也无法同时接住这么多。静休见状,立马冲了过去,双手其出,抓了四团过来,道隐袈裟催动,也灭了四团,可还有数团火焰正被抛到帘布之上,危险至极。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听得几声“嘿哈”之声,顿时三条人影从阁楼内窜了出来。三人每人接过两团火焰,运功一拍,便将其熄灭。这时,所有的火焰都被熄灭了。圣白罗道:“今日四大金刚齐出,看来是誓死与老夫周旋了。”静休这才第一次看到另外三大金刚,只见那三人年纪不一,但都比道隐要小,且都不言语,一脸严肃。道隐道:“教主今日对洗髓经是志在必得,那贫僧就不得不孤注一掷了。”说完,道隐衣袖一挥,将台案上的一个木盒拍开,而后将盒子内的一本经书给吸到了手中,静休一看,那本经书就是《洗髓经》,但是不明白道隐前辈将要做什么。
只见道隐将手中的洗髓经高高举起,道:“既然教主是为了它才动恶念,那贫僧便断了这恶念,希望教主回头是岸。”说完,道隐将书往上一抛,接着一掌打过去,《洗髓经》顿时被拍得粉碎,四处飞舞。圣白罗见《洗髓经》被毁,恼羞成怒,大骂道:“老秃驴,你居然敢这么做?”道隐道:“如今恶念之源已毁,藏经阁内再也没你想要的东西了,奉劝教主还是走吧。”圣白罗道:“你这样毁了达摩祖师的珍宝,你岂不是欺师灭祖?”道隐道:“既然成了恶念之源,我毁了他,达摩祖师也定会原谅我。”圣白罗顿时气得无所适从,骂道:“臭秃驴,你以为这样便能让我善罢甘休吗?今日得不到洗髓经,我也要一泄我心中的怒气。”说完,只听圣白罗一声怒吼,双掌猛开,尽展自身内力,将阁楼内的火烛全部吸到了自己身边,然后使其越燃越大,看来他真的是怒了。道隐见状,立马对众人道:“静休,三位师弟,空相寺数百年经典绝不能毁在我们的手里。”于是,四大金刚便奋不顾身地朝圣白罗扑了过去。静休见状也冲了过去,欲阻止圣白罗火烧藏经阁。待众人扑上前来,圣白罗双掌一推,数十团火焰再一次私下分散,四大金刚与静休顾不得去管敌人,心里只有扑火,不得让藏经阁内的圣物与经典收到焚毁。可是火焰实在太多,他们五人最终还是未能将其全部扑灭,有几团火焰仍旧点燃了周围的布帘。四大金刚立即冲向火势,以内力将火焰吸到自己手上,强忍着烈火灼烧的疼痛将火熄灭。而此时圣白罗却从背后偷袭而来,静休见状立马冲上前,使出了一招应无名的形意剑法,由食指发出一道凌厉剑气,直逼对方心窝要害。圣白罗立马来了个凌空翻转,巧妙地将剑气避开,道:“小子,一年未见,功夫进步神速嘛,不过你的剑气还差得远。”说完圣白罗双手成爪,脚底一蹬,便向静休袭来,静休本欲转身躲闪,可圣白罗立马双爪变换,一左一右,封死了他的后路。静休无奈,只好双手硬接。圣白罗两爪犹如风驰电掣,眨眼间便紧紧扣住了他的双臂,静休立马双手手肘向外一翻,来了一招易筋经里面的移形换影,手臂一缩从圣白罗的双爪之下给溜了出去,然后再反手一抓,反而将对方双手手腕给紧紧扣住了。圣白罗见状,不禁心里对静休的武功惊叹不已,没想到短短一年时间,这小子居然练得这样的程度。
静休本以为扣住了对方命脉,对方不敢乱来。谁料圣白罗两只手背一弹,一道雄浑的真气将静休给震开了。静休立马转守为攻,形意刀剑决二十招连环而来,圣白罗由于一时轻敌,倒被静休给缠住了。此时四大金刚已迅速将阁楼内的火给扑灭了,见静休与圣白罗打得正酣,立马上前来帮忙。道隐一掌大金刚掌、道集一指谟柯指、道灭一招伏虎拳、道苦一招天龙吼,四人分从四方直扑圣白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