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酋长到球长-第3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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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批。”
“作坊好建,可是提前要准备的材料、熟练的作坊工……那可不是一个月就能变出来的啊。等到那些孩子上学堂的时候,却连纸张都不够,到时候可就是我们愚笨了,孩子们非要骂我们不可的。”
“可要是作坊建的多了,又影响了耕种和别的事,纸张是够了,但却没有那么多人用,也不行……这东西除了咱们夏国,别的地方估计也没人用,这又不是铜铁武器,纸可换不来东西。”
李何以点点头,多少明白过来,叹道:“单单就是一张纸,就能看出来咱们夏国的区别了,想来别的城邑也不会把钱和人用来建这些东西吧。”
那人嗯声道:“建了总是好的。只是盼着那些孩子们明白这些纸来的多不容易,不要在学堂里随意玩耍,白费了数万国人缴纳的赋税和作坊里大家的劳作。”
“他们一定明白的。”李何以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好宽慰了一句,那人笑了笑,示意他先随意坐,自己要和计划统计司的人商量这件事。
很快,屋子里的年轻人都聚了过来。李何以以为他们很快就能弄出来,正好今天也无事,便随意翻看了一些木简,等着众人拿出结果。
二十多个年轻人围坐成一圈,一个人手持毛笔和木简,按照夏国的叫法是记书之人,又名书记官。计划统计司算是整个夏城之前教育体系中最早的一批识文断字精通算术的年轻人,绝对的陈健嫡系,因而很多风格也与此时其余的城邑格格不入。
那书记官也不拖沓,直接说道:“这事大家也都知道了,肯定是要分出几个人去做这件事的。不过先不忙分谁去做,大家先说说这事到底该怎么计划?”
立刻有人接话道:“要我说,先要弄清楚用纸的地方。学堂、课本、官吏记录,糊窗户。统计出来个大概后,还要去造纸作坊那边算算,从采料到出纸一共要多少人。”
“姬夏还有二十天才去粟城,我看这事有四个人去负责就够。”
“可以先按最少的需求建起作坊,先弄出一些熟练劳作的作坊工。明年再统计一次,制定一个三五年之后的计划,所以我看咱们时间很多,不止二十天。这二十天只要算出来到明年春天最少需要多少,先把作坊定下来,等明年麦收之后再建。那时候已经有熟练的了,一个带三个,总能忙过来……”
李何以看了一阵。暗暗好笑,这些人七嘴八舌地说了好些。很多人说的不全,但是三五个人糅合在一起后,一些问题反而解决了。
书记官拿起毛笔,先是将这几个人说的大致记下来,然后每一条都问一句众人的意见。按照氏族时代的习惯,同意的就举手,不同意的就不举手,这些人都是第一次独自做这种事,因而很多东西说的未必对,可是经过一番商讨,还是定下来了这件事的基调。
大约半个时辰的时间,讨论声总算结束了,选出了四个人专门负责这件事,大致都需要做什么,书记官将之前记录下的木简递过去,以防他们遗忘。
最后那四个人来到李何以身边道:“转告姬夏,半个月后我们会把计划定下来的。”
第一百零五章 可惜死早了三年
半个月后,榆城的一些人已经开始准备前往粟城,各种礼物已经装船运到了湖的对岸,黑衣卫和羽林卫各准备了一百人的马镫骑手跟随陈健前往,这一次不再有战车跟随。
众人忙碌的时候,陈健也终于等到了计划统计司关于造纸作坊的计划书,这一次是写在了纸张而不是木简上。
看了一下,大致的逻辑是对的,方法也基本按照自己之前教的那样执行的。虽然还有一些没有考虑到的地方,还有很多不足,但是陈健还是愉快地盖上了印记,同意了这个办法。
并且去了那边很是嘉奖勉励了一番众人,也暂时没有说出其中的不足之处。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独自完成这样的事,开了个好头。
需要调剂的人手交由户部负责,正好已经完成了夏收,秋种还没有开始。按照之前的既定计划,就是优先选择那些熟悉了夏城规矩的人,因为作坊比起农业劳作还是轻松一些,发的钱也多,晚上还可以有些戏剧之类的演出,一些农庄就要差一些。
选派人手的事也很快有了头绪,夏国的运行已经逐渐步入了正轨,除了一些大的方向诸如战争外交决策之类,剩下的已经基本可以自动运转了。
正当陈健为自己的这次出行充满信心的时候,夜里,一匹快马来到了榆城对岸的另一半,在拿出了供销司特制的印记后,连夜安排了船只返回了榆城。
夏国的供销司在附近城邑都有货站,售卖各种作坊的初级手工业品,当然暗里还担当着打探消息的间谍职责,将附近的各种消息源源不断地汇总到了夏国的中心决策层。
哪里歉收、哪里丰收、哪里水患……太远的地方不敢说,但就榆城周边四百里之内还是了如指掌的。
这一次带来的消息不是水旱洪涝,而是大野泽西岸的一座城邑首领病逝的消息。
这个时代猝死很正常,尤其是在夏天,年纪再稍微大些,并不是谋害之类。
那座城邑供销司的人得到消息后,迅速把消息传递了回去,原因很简单:那座城邑首领有子嗣在榆城学堂学习,但在榆城学堂学习的子嗣只是其中之一,剩下的根本没有去学,而是留在了城中。
传递消息的人连夜叫醒了陈健,陈健也立刻点燃了油灯,皱眉思索。那首领死了,其实他并不悲伤,也不难过,见面当然是见过,彼此之间并不熟悉。
但是:死掉的那个首领的第一个妻子粟姓,而且留下了两个孩子,留下的这两个孩子都没有在榆城的学堂里学习。
当初榆城初建,谁也没有想到会成为如今这番模样,一些城邑为了冶铜、练兵之类的技巧才派来了一些亲贵子嗣,除了寥寥无几的几座城邑外,大部分城邑首领的想法很简单:离开了自己城邑,就等于远离了城邑的权利,扔到榆城的子嗣都是些不太受重视的。
粟岳当初是因为陈健帮了他个大忙,又替他找了干涉其余城邑的借口,加之粟汤执意要来,这才将最看重的儿子送到这边。
当初看来,在榆城学习的大部分孩子回去后依旧会是亲贵,但是就算首领的亲子,也算是与首领之位彻底无缘了。
但是谁都没有想到夏城可以发展的这么快,从当初一个厚着脸皮和众人攀亲戚、臭不要脸非说自己也是从大河沿岸迁走的、为了讨好粟城简直恬不知耻跪舔的城邑,在短短数年之内成为了一支不下于粟城的强大力量。
原本这些毫无希望继承首领的年轻人在榆城西北、夏城东南的这段城邑中,地位已经提升了不少。
而且这座城邑距离粟城比榆城要远,而且处在湖西岸的平原附近,船只往来十分方便。如今陆路通行困难,水路最为便捷,这座城邑相当于就在嘴边。
那些跟随自己学习的亲贵子嗣们如今一个个的都有了别样的心思,这件事必须要做出个榜样来,否则干说那么多没有实质的好处,只怕是效果不佳。
得让这帮人看到叫自己一声先生不是白叫的,自己这个当先生的给他们培养出了野心,当然得帮着弟子们把这野心实现。
再者自己又给奴隶又送战功又送封地的,也不能白给,如今这机会不是最好,如果这人等个三五年再死那时机正好,可是自己又没能力决定一个人什么时候晚点死……早点死还有可能。
思索了一夜,第二日天一亮,陈健便急忙赶到了学堂,将那个年轻人单独叫出来,告诉了他父亲去世的消息。
年轻人愣在那里,随即哭了出来。
“人死不能复生,你父亲是城邑的首领,他最大的愿想就是让城邑更富足、族人不受饥寒之苦。你这个做儿子的,因为悲伤而哭泣是对的,但在哭泣之后更应该继承父辈的遗愿才是,这才是真正的大孝啊。”
年轻人擦了擦眼睛,陈健道:“我这就安排船只送你回去,也能看你父亲最后一面。当初你父亲把你托付与我,想不到竟是最后一面,我总要去看看的。”
年轻人呜咽道:“先生,我只怕母亲也要被殉葬跟随父亲而去,还请先生陪我回去。哥哥和我并非一个母亲所生,向来厌恶我,父亲当初也是不愿我在家中苦恼才让我跟随先生求学……”
他哭的伤心,陈健心下暗喜,忙不迭地答应道:“去是一定要去的,你们城邑的那些人也要一并回去。你去将这件事告诉你们城邑的伙伴吧,我先去准备船只之类。”
分开后,陈健立刻叫来了姬柏,让他将准备带去粟城的两百人立刻全副武装,同时召集了几个手艺不错可以制作棺椁的木工,叫人准备各色祭品随后送到。
自上而下严密控制的体制优势再一次展示出了远超这个时代的效率,中午时分,船只已经准备完毕。
那座城邑在榆城训练的脱产士兵们也都按照城邑的习俗展示出了应有的悲伤,陈健和那几个城邑亲贵的年轻人同乘一船。
船只靠着湖边前进,湖岸边是骑马前行的二百骑手,后面还跟着一些马匹。
船上,那几个年轻人偷偷看了陈健一眼,想要说点什么,但最终忍住。他们想要一些东西,但却还不好意思开口,又担心此时开口会被先生教训……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他们道貌岸然的先生此时想的是……可惜这人死早了三五年,否则哪有这么麻烦。
第一百零六章 作秀
榆城西边临湖的城邑中,死掉的老领还没有安葬。
不是在为了等谁,也不是因为佛教传来后养成的七天后下葬的习惯,只是这个时代的一种习俗。
习俗源于这个时代的医学不够达,所以人到底死没死谁也不清楚,有时候可能是气息微弱看起来像是死了,但三两天后忽然缓过来了也未必没有可能。
因而即便在这样的热天,仍旧摆放在阴凉的屋子中,有奴隶负责驱赶蝇虫。此时已经有些恶臭,身体开始膨胀,但是奴隶们却甘之若饴,至少自己没有可能被殉葬了。
不远处的房间中,关着一个女人,那是老领的女人之一。
女人将要在不久后被殉葬,理由是为了更好地照顾老领,但女人并不想死,也或许死前想要再看一眼远在榆城的孩子。
这时候并没有多少人愿意主动殉葬,这也不是什么可以被万人夸赞的好名声,还没有人系统地总结出一套殉葬是美的道德。
女人不想死,但是也没有哭,而是借着外面透进来的一点点光芒,撕碎了自己的衣衫,想给不能再见的孩子写点什么。
她知道儿子会写字,虽然她不知道字是什么,但却知道整个城邑只有寥寥几人可以,自己的儿子就是其中之一,这是一件让母亲很自豪的事。
她还知道自从孩子去了榆城后,自从那座城邑的领姬夏从东夷归来后,老领谈及这个孩子的次数逐渐多了起来。
想了好久,自己虽然不会写字,可是却会画点什么。她想,既然是自己的孩子,总能看懂的,至少也要留下一些东西,免得孩子忘了自己。
于是咬破了手指,用丝丝的血在撕碎的衣衫上,画了一个圆滚滚的饺子。这是个很新奇的食物,孩子去年回来的时候,给自己弄了些吃,味道很好,自己吃了很多,并且学会了这个东西的叫法。
她很喜欢这种食物,除了好吃也因为自己孩子的名字叫菱,出生的时候正是采菱角的季节,而这饺子长的又像是菱角,因而难忘。
也正是那一次,她才现自己的孩子变了许多,长大了许多,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说了很些自己不懂的话,虽然不懂却听出了其中的快乐和雄心,说起来将来可能封地的事,到时候就带着一些族人离开这里之类的。
只是相聚的时间太短,即便留下的奴隶也有会做这种食物的,却终究少了那种母子一起吃的温馨。
只是血流的有些多,这画出的饺子有些走形。她忘了可能要被殉葬的命运,心想这饺子弄得可不太好看,有些像馍馍了。想着想着,又有些恼怒自己画的难看,其实她想画孩子小时候自己带着他去采菱角、孩子贪玩差点淹死的那件事,但是可恨自己画不出来。
正在悔恨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乱哄哄的声音,紧接着一声带着哭腔的“妈”让她一直忍住没有落下的泪瞬间洒下,心中就像是被榆城传来的铜锥子扎了一下,作为母亲下意识地回应了一声,却现想要用力叫喊却没有声音,只有沙哑地呜呜声。
外面的纷乱声越来越大,还夹杂着一些叫骂声,女人站起身双手扒着墙壁,将眼睛凑在一道裂缝处想要向外看,但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到一些声音。
“你想干什么?”
“为什么把我的母亲关起来?”
“因为父亲去了,需要人照顾。难道你这个做儿子的不想要父亲有人照顾吗?怎么,跟着姬夏学了几年,便想要和城邑作对了吗?”
女人听出了外面的声音,那是自己的孩子,另一个是孩子的哥哥,但不是她生的。
她想看看,想看看孩子此时为了自己而愤怒的神情,想要永远记住,哪怕死了也有些可以回味的东西,因为那愤怒是因为自己被关押要被殉葬。
她还想听听儿子的声音,但远处却传来一阵马蹄的声音,仿佛是万人奔踏,大地都在隆隆作响。
儿子似乎又说了句什么,但却被这可恶的马蹄声掩盖了,虽然她很喜欢马,也很喜欢去年儿子回来后带着她侧坐在马背上游历了一番的情形,但此时却掩住了儿子的声音,便从喜爱变为了厌恶。
忽然间一阵尖锐的陶哨响起,马蹄声很快停住,外面终于安静了。她将眼睛凑过去想要看看,但只能看到一匹马,马上有她见过的皮鞍子,但却多出了一个之前她不曾见过的东西,垂在马腹的侧面,一个人的脚踏在上面。
“姬夏,你怎么来了?”
一个声音传来,女人撇撇嘴,这是自己男人大儿子的声音,也就是要把自己殉葬的那个人的声音。
当然,这种仇恨不会用撇嘴就能表示出来的,她撇嘴的原因只是因为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