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酋长到球长-第3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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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个他是没有什么兴趣，但是最后个名字却让他很好奇，于是侧耳倾听。
他以为和这个名字绑定在起的，会是爆炸、中毒、浓烟之类他很熟悉的字眼。
然而没想到，这个陈健的名字却是和年少成名、痛改前非这类的评价性字眼以及戏剧、孤儿之类的听不懂的字眼联系在起的。
虽然听不懂，可是听的多了，便知道这肯定是股闽城的风潮。
他想，闽城很有意思，竟然有两个叫陈健的年轻人年少成名。不过转念想，他那个可能的小师弟距离成名还距离自己和他的住所这么远的距离，显然只能说有个已经年少成名，还有个还有大约四千步的距离就要年少成名了。
只是听的多了，难免要听到陈健是谁的儿子这样的话，联系到在都城时候听那个叫张玄的人说的那些话，心中不免动。
于是在群人在那讨论的时候，李芸插进去，唱了个诺问了声好。
众人见他胸前的徽章，不免有些肃然起敬。那是姬夏学宫的徽章，是黄铜的，上面有面染着红漆的迎风招展的旗帜。
这是数百年前学宫初建之时就有的标记，从未改过，后来经过了血统复辟和反复辟的血腥厮杀，将这枚徽章染得更红，也就更难改变。
那些血腥的事距离这时候已经很久远了，可是这枚徽章的另层含义却更让人起敬：如今绝大部分的高层都是从这里走出来的，大部分的中层也都是学宫里出身，即便是家里再有势力钱财也需要从里面走遍。
**规上没有这样的明文规定，但是这已经成为了种约定俗成的规矩，因而能够佩戴这种徽章的人大部分人都是不想招惹的。即便心里未必尊重或是腹诽几句这厮或是靠着父母进去的，但是脸上还是需要尊重的。
“我刚才听大家说什么陈健，可是海军军官的孩子？”
众人都点头，说道：“想不到都城里也听闻了他的名声？这可好了，闽城总算是能出个名动京城的剧作家了……”
几个人便七嘴舌地说了起来，什么年少时候顽劣，在这边打架还抢过自家的门闩当武器；什么忽然间醒悟了，奋向上，痛改前非；什么年少成名，连孙义仍都赞赏的戏剧；什么把戏剧收入的部分钱捐献到了济贫院，还写了些改善济贫院生活条件、希望至少给那些孩子每三个月吃次肉的愿望等等。
这都是极好的事，不论是痛改前非年少成名，还是成名后的不忘本和善良等，都是极好的。
但却不是李芸想要听到的，于是忍不住问道：“这个陈健的父亲，是叫陈斯文吗？是海军的校官？”
“当然，闽城叫陈健的不少，可是你想要问的陈健定是这个。”
人们很确定，李芸却有些迷惑了。
他相信天才的存在，但是他不相信干自己这行的会有不需要时间的天才。就那份详细的实验报告，没有年多的实验不可能得出那么多详细的结论，更别说在尝试之前要做的准备工作了。
跟可怕的是那些实验报告里能够验证的东西都经过了重复实验的验证，绝对没有差错。这里面证明的东西李芸太清楚了，自己做的重复实验之后，肯定是那个小师弟用了几十次、甚至上百次重复实验得出的结论。
要知道，学宫里的实验器材都是别处没有的，很多玻璃器、杜仲胶做的导管、陶瓷器这些东西别处就算想买，也得去都城买。
他不相信个人可以用简陋的工具做着数百次的重复枯燥的实验，顺便又写了幕可以让整个闽城都谈论的戏剧。
除非……除非自己这个小师弟从十三四岁就已经开始准备这些东西了，但是那又怎么可能呢？不要说那些复杂的实验，就是很多里面的推测，那也是需要看过至少几十本书之后才能得出的结论，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如果有这样的能力和天才，早就考入了学宫，那意味着条比别处都要宽许多的路，又怎么会之前名声不显呢？
听了许久众人兴奋的夸奖，李芸忍不住问道：“他家里……就没出过什么事吗？”
“什么事？”
“比如……爆炸？冒烟？着火……”
众人古怪地看着李芸，心中暗骂，均想，这人真是古怪，怎么问这样的话？众人也并不知道这种事李芸见的多了，在学宫中流传着个笑话，据说木老先生的弟子们跑得都很快，甚至有些人养成了见到冒烟的东西就直接趴在地上的好习惯。
闹了个灰头土脸，李芸也不再问，在众人讨论着银币、成名、暴富之类的字眼中，乘了辆马车去了，按着地址找到了陈健的家。
敲门之后，陈斯文正在家中，正在写封信。
收信人是自己在6军那边能够说上话的朋友，名义上陈健就在那里服役，而且马上就要因为“表现优异”被送到了预备军官学校去了。
既然如今确定了不去，那就需要解决这件事。顶替服役的人名字还叫陈健，但是到底是不是这个陈健那就未必了，既然如今定下来不去当那什么军需官了，自然也就不是这个了。
稍微变动，影响不会太大，尽可能把事情变的小些。既然不走仕途，那么这件事也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算今后被人揪出来，也不会太严重。
按照陈斯文原本的规划，就是趁着对齐最后战的时候给儿子弄个军需官当当，搂点钱，等仗打完了必然要裁军，靠着那点钱做点别的——据说军方希望能够分配批土地给那些退伍的军人，或是让他们拥有优先购买权。
军需官到头也就不过混个小小的尉官，不大很小，也踩不到谁的尾巴影响不到谁的前程，自然不会有人把这些芝麻谷子的烂事揪出来。
这是条邪路，陈斯文很清楚，但只要不出头就不会有大事，大家都这样。
只是前些天自己的儿子忽然下子在闽城成名了，这让陈斯文不得不为儿子擦屁股，心里却还是很高兴的。
写完信，听到外面有人找，又是都城来了，兴奋地以为儿子的名声都传到都城去了，兴冲冲地去接待了番。
说明了来意后，陈斯文自己都吓了跳，新说这事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而且也听不太明白。
在不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他又不说多说话，以防自己说漏了什么事，只好只说些客套话。
李芸实在忍不住了，问道：“那令郎去哪了呢？”
陈斯文想了想陈健前些天说的话，也为了给儿子脸上贴金，说道：“他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走出去看看。”
这么番大话把李芸吓了跳，方面听着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话说的有气势，另方面也被这个行万里路惊住了——这行万里路了，自己可去哪去找呢？
带着最后丝希望问道：“他这万里路，此时行到何处了？”
陈斯文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就在临县。离这百三十里，估摸着再有六七天就回来了……”
第三十一章 野望
万里路那是贴金的话，去除掉水分也就只剩下百来里。
其实陈健是在做社会调查，但不是社会运动的社会调查，而是在做原材料、水力、交通和人力这些能够建厂的社会调查。
在他看来应该快到了收割的时候了，马上就会有笔黑心钱到手。
他不会在那些黑心钱的市场濒临崩溃的时候再出手，那样不小心就会成为最悲剧的最后接盘侠。纵然可能撑到最后赚的更多，但是风险也就更大。
相对于泡沫破裂的巨大风险，陈健觉得还是安全点，哪怕得到的稍少些。贪心不足可是要无所有的。
既然马上要有钱了，今后要干什么赚更多的钱也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这个多月他还是在闽城附近转悠，泡了许久的藏书馆，考察了闽城的矿产和海运的物价，以确定个今后大致的展方向。
旦迷雾打开，他必须要保证自己能够在十年之内形成个对外扩展的利益集团。
在此时，什么信仰都比不上对财富、土地、金钱和廉价劳动力的狂热。让个闽城人为了华夏的名义出去打仗，或是告诉个闽城人外面有黄金、土地、矿产和财的机会……这两种诱惑力是不同的。
名声只是部分，最重要的还是钱和利益，后两者才能笼络更多的人。这不会让贫富差距缩小，但是却可以让些中层卷入到这场饕餮之中，暂时缓和些矛盾，为整个族群积累更多的财富。
当然，这些财富还要用在钱生钱上，而不是成为些人追求奢侈生活的基础。
即便看起来整个族群没有太多的封建束缚，也有看起来不错的基础，但是距离科技革命还有很长的距离。
除了赚钱，从哪里开始引导，这也是陈健的考察目标。
很多东西听起来似乎很简单，可是做起来极难，尤其是机械类的，更是缺乏很多基础。
个人明了某种机器，或是明了许多机器，并不代表科技革命的开始。
譬如蒸汽机，想到和做到之间还差了十条街。
暂不说合格的钢铁，能够挖出汽缸的镗床，用于密封的橡胶圈……这些只是最基本的基础。
就拿蒸汽机能够投入使用的、最简单的、看起来此时的材料已经完全可以做出来的最简单的部件——离心调器来说，能做出来也用不了了。
这个简单的离心调器，原理无非就是离心力。靠着离心力把个重球抡起来，最简单的说法就像是拨浪鼓，当然比这要复杂些，还涉及到四边形连杆。
转的越快，抡的越高，这样用连杆连接，就能调节阀门。快了抡起来向上提、阀门关闭、转变慢；慢了抡不起来向下坠、打开阀门、转变快，以保证机器的正常转运转。
但就是这样个简单的东西，需要基础力学、离心力、重力、力的平行四边形法则作为基础，以计算出转造成的离心力有多大、重力如何才能和这离心力以及连杆阀门保持个平衡。
没有这个基础，做出来的就只能依靠经验，依靠工匠的目测、估计和用无数次实验得出的个不明所以然的理论。有了这个基础，个中学生用算术算算，就能得到个理论值，不再需要工匠的目测估计。
这是整个蒸汽机完整带动机器的最简单的小东西。
而这个小东西后面的力学基础，又需要数学的圆锥曲线作为理论基础，需要解析几何将代数和圆锥曲线联系在起以便研究更深的东西，需要有人观察到行星的运转计算出那不是圆而是椭圆以做万有引力的启，需要推演出离心力和度的关系，需要明白力是改变物体原有状态的，需要明白惯性不是靠力推起来的……
种种这些，知道的人越多，昙花现的可能也就越小。
这不是句话就能解决的，而是需要整套的、以科学为基础的推论——倘若神是种解释世界的法则，那么科学也是种解释世界的法则，只在于哪种更能解释这个世界。就像是加为什么等于二样，这没有为什么，只是人为规定的这个种基础，靠着这个基础展出的种种。
所以陈健需要名声，以确保自己能够在学宫太学里声，至少说出的话有人能听到；需要钱，步步地带动往那边靠，少走弯路；需要更多的钱，带动更多人的利益，以让他们明白知识是有力量的也是能带来钱财的，别去取消已经对某些富豪来说严重没有意义的强制开蒙教育；需要战争，以让那些需要炮灰的人知道经过开蒙教育的人比完全松散的人有更强的战斗力；需要个产业链，弄进去更多人绑在起；需要颗无耻而阴暗的心，让工厂把那些小农、小手工业者都搞破产；需要更大的市场和空间，容纳随后将要被严重积累起来的内部矛盾。
这是技术层面的事。
至于其他，他还需要更多的言权，甚至成为新的海商、殖民者、对外贸易这个集团中不可或缺的人物，从而扩大影响力，想办法让政府把手伸到里面来。
否则的话，那就是地富而其余地区越贫穷，弄不好弄出分离主义倾向，或者弄出来武装抗税、拒不缴税、地区自治之类的屁事，那就麻烦了。
怎么对待殖民地？怎么解决殖民地劳动力短缺的事实？这些玩意都需要尽早定下基调，否则将来尾大不掉，麻烦太多。
这就需要陈健要尽快成为至少在闽城数数二的资本家，若是在闽城这种地方都说不上话，又怎么可能影响到更多的地方。
所以陈健需要选择个既能够赚钱，又能把很多人囊括进来的行业，而且还能反向促进产业升级、同时又能做到自主的技术积累。
转了这么久，陈健心中有了些未来的展望。既要靠着将来的对外贸易或是劫掠赚钱，同时又必须在原始积累的同时建起套暂时看起来很费钱也没什么意义的东西。
钢铁材料、镗床机械这些需要长达十几年的技术积累；生熟铁产量或是钢的量产，需要流体力学和微积分学、复杂圆锥曲线的支撑，弄出叶片的离心鼓风机，靠水力驱动以告别风箱水排的时代，产生更高的风压，才有可能迅猛地提高产量。
这些东西要弄，但是短时间内成效不高，而且是需要在完成原始积累的同时持续投入才行。
但是另外的种行业，却是陈健如今可以弄的，依靠着矿业的基础，倒是可以尝试弄出最简单的化学工业。
只是最简单的那种类型，但可以完成技术积累，同时又能有所产出。
比如靠硝石做强氧化剂与硫磺同燃烧，产生硫酸。这个比起用黄铁矿的办法会昂贵许多，但是这是如今可以做的，培养出大批的人，积累完善技术，才能慢慢地进步到黄铁矿燃烧。
开始可以用最简单的铅室法，实在不行还可以学那些在大山沟里的缸窑法，这些以如今的技术条件完全是可以的。
硫酸可以与食盐共热，产生硫酸钠再用硫酸钠和木炭石灰同弄出碳酸钠。
煤干馏焦炭的废气通水，可以弄出粗氨水。索尔维制碱法诞生的时候，距离合成氨还有几十年的距离，应该就是靠着这种干馏煤的粗氨水做原料。
这是三个比较符合时代生产水平的生产方式，效率低，成本高，但却可以促进很多产业的展，还能积累技术。
既然定要流血才能进步，那还是自己流比较好，流的越早技术积累的也就越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