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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

[红楼]大丫鬟奋斗日常-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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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全都如前。可这下口谕时,称贾妃,就有意指“同妃位待遇”的意思了。
    皇宫大内,宫妃们犯错会降位份,可比降位份更可怕的是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混着。既不干脆明旨降下,偏生金口玉言又有所指,不上不下,就如同荣国府的邢氏,忝为长房正室,却无处立足,十成的尴尬人。
    贾元春如今就是这态势,若是降为妃,中宫按例消减了人口用度也就罢了,可偏偏混着,无份例可依,内务府供给更是随心所欲,无从指摘。栖鸾殿里的宫人,如热锅蚂蚁,各寻门路各显身手,才几日,随侍宫女八人就调了一半出去。
    内务府不知是按贵妃制补足八人,还是按妃例,齐六人。有这现成的由头,乐得撂开手,只作壁上观。
    贾元春进宫多年,方才知道受人磋磨的滋味儿,与如今相比,往日受的不叫委屈,叫享福。
    就连来潮所用的巾带儿,以前都是极柔软厚实的细棉布为里,外面软缎上还要绣上精致的葫芦瓜花纹去秽,每月皆是新做,烫洗烘干还得熏香,就这,一日也得换抛个十来回。一匣子整整齐齐的放在偏殿,元春只小心养护身子,从未对这些东西上过心,自有抱琴替她准备妥当。
    可这月将来潮时,抱琴翻捡了库房,不得不前来禀明:“娘娘,因新布干净,往常咱们只用新布,故而每月都是内务府新送的,可如今……小库里绫罗绸缎尽有,这细棉布却……娘娘,都是奴才心里没章法,没预备下。”
    实际上,这细棉布原也有,只是被那几个背主的宫人偷去了,这棉布不打眼,宫人们倒能用到自己身上。
    贾元春合上眼,道:“罢了,你素日用什么,我也用一样的就是了。”
    抱琴往日公里夹私,用的和贵妃一般无二,只是不必外绣熏香罢了,就连在中宫做宫人时,也有棉布可用。如今……
    她无法,只得寻了留下宫人当中最老实的一个名唤喜鹊的探问。那宫女笑道:“抱琴姐姐问这个作甚?我家里穷,在家时是巾袋里搁一捧草木灰,换洗时把脏了的灰倒掉,再搁一把新灰就是。进宫来,冬天都烧炭,哪有这灰,就用棉花,把棉花塞到巾袋里头,可这棉花不大吸渗,还不如草木灰呢。”
    抱琴神思不属的,翻找出来些棉花,剪了一件自己的干净未上身的细棉中衣,到底在贾妃来潮前准备妥当了。当是时,贾妃犹握着抱琴粗糙不少的手,哭道:“好丫头,如今咱们相依为命,且按捺住心,静待时候。日后复起,我必不负你!”
    感动的抱琴眼泪直流,心里也期盼自己的造化。
    谁知不几日,贾妃身上还未走干净,就突兀变脸,一巴掌把抱琴的牙都打的松动,恨道:“你究竟用什么做的那东西?你这贱胚子害我!”
    抱琴捂着脸,全然不明白,哭道:“娘娘,我怎会害你!”
    “什么你呀我呀的!你老实说,那东西,你给我做的
    <;/p>;
    巾袋到底填的什么!我,我那里……”
    抱琴忙把下剩的拿来,用短刃小金剪铰开巾袋,里头确实是白生生的棉花。
    元春慌了神,道:“那怎么会?我!”
    抱琴扶她进去净房,解去裙子看时,才发现那处起了许多小疙瘩,横七竖八都是挠痕,有些地方已经被抓破,起了脓了。
    这一下唬的抱琴和元春都了不得,前二日,元春只以为是这次的巾袋粗糙些,有些不习惯罢了,可第三日却突然如百虫挠心,瘙痒的难受,忍不住抓了几下。结果昨儿越发难受起来,当着人都不自觉的想抓挠,这才有了今日的发作。
    “这……这是什么?”一股子异味儿,抱琴不敢掩鼻,吓得直哭。
    元春名门闺秀,向来避讳那些,头一次细看自己,却是这种时候,不由得也慌了。
    “奴婢去请太医!”抱琴道。
    元春一把拉住,她虽思过,可这太医却是能请的,只是这种病症,发在宫妃身上,怎好叫太医知道。若果然请了太医,那她就成满宫笑柄,何谈复起。
    贾妃穿戴好,盯着抱琴看,抱琴只吓得磕头,赌咒发誓绝非她所害。
    半晌,贾妃突一笑:“无妨,本宫不好声张,你却是不怕的。”
    “娘、娘娘……”
    元春一把把下剩的那几条巾袋都塞给抱琴:“本宫记得你的小日子也就在这几日了。你把这些用上,好给太医诊治。”
    抱琴吓得直抽噎,忙道:“不如给喜鹊用,她也是这几日,奴婢还得侍候娘娘。况且奴婢是娘娘的大宫女,若是传将出去,有辱娘娘的清名。”
    元春几乎叫那痛痒逼疯,此时掐着抱琴的脸道:“当然是你!你说的不错,你是本宫的大宫女,只有你得了,害本宫的人才更不会疑心!这等私密之事,你还要告诉外人知道?!还是说就是你着意害的本宫,才不敢穿戴?”
    贾贵妃从来都是温厚雍容,何曾像个疯妇一般,抱琴看她的眼神,仿佛自己一摇头,脸上的那两根保养得宜的手指就能抠掉自己的眼珠子似的,忙不迭的点头。
    元春这才松开手,笑道:“现在就穿上。好丫头,你的忠心我瞧着呢。”
    待抱琴穿上,元春更是与她形影不离,也不叫她站在,只坐下。果然是那巾袋出了岔子,抱琴整日不换,元春又不许她洗浴,次日就有了症状,元春早忍不住痒痛,忙叫喜鹊替抱琴请太医。
    太医院来的别说院使、院判,仅是个不入流的医士,元春在屏风后,笑道:“劳烦太医给她诊治,却不必挂帐幔了。”
    又对抱琴:“好生与太医说你的病症,若是误了,可了不得。”
    抱琴羞愤欲死,太医诊了脉,道是内湿血燥,血燥生风,肝肾分野,风动则痒,风盛则肿之症。又问有何症状,贾妃幕后听到痒肿之症眼就亮了。剪影在屏风后,直直的盯着抱琴。
    抱琴脸上几乎羞出血,只稍稍示意……那医士清咳一声,迅速开了方子,立刻带着医童告退。
    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不一时,宫中风闻栖鸾殿大宫女抱琴不可言说二三事。
    “是你小子下的手?”卢太监斜睨干儿子。
    那小太监忙拱手,道:“干爹,您可别赖我,我有的是法子叫他不好过,何必用这等下作手段!”
    又悄悄道:“这贾妃高高在上的,看着宽厚,其实咱们都知道她看不起奴才们。外人还好些,尤其是她宫里的,管的极严,她想把自己宫里弄的不漏水,却偏不知道人家靠山根底的时候就管束极严,这样的主子,不得人心。儿子猜度着她们里头生出的内鬼,尤其是走了的,临走吭一把旧主。这等手段,怎么看都是女人的伎俩,最毒妇人心!”
    卢太监踢他一脚:“滚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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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知道女人了!”
    那小太监滚了一圈又凑上来,嘻嘻笑道:“我怎么不知道,我不光知道女人,我还知道这贾妃其实和她的那个宫女一样,都得了脏症。”
    卢太监“嘶”了一声:“嗨呀,这可真是咱家还没怎么显身手,她们就自己作死了。得嘞,这下,栖鸾殿就只是栖鸾殿了,鸾鸟变不成凤凰,落毛的鸾鸟更是不如鸡。”
    “吴贵妃的幼妹去的冤枉,这栖鸾殿早同吴贵妃有了默契,人家姑娘死了,若是表现的哀戚惋惜些,也不至于叫吴贵妃心里扎刺。她们倒好,足像没有前事一般,还兴头头的又谋划起高门来了。吴家是削爵了,可人家贵妃还有宠呢。罢,吴贵妃的宫人来领东西的时候,叫下头那些猴儿露出去,他们不是正想巴结储祥宫吗。”
    小太监忙作揖:“干爹放心。栖鸾殿往日要东要西,挑三拣四,那些猴儿正记仇呢。”
    皇宫大内,戒备森严,风言风语的尚还传不出去。□□国府上,王夫人已起了满嘴燎泡,六神无主。
    原来宫里一动作的时候,程家准甥女婿也没闲着。大头儿让摁住暂且不发,可那些枝枝蔓蔓却是无妨。
    故此,冷子兴分外解恨的把周瑞一家全牵连了进去。
    周瑞当了冷子兴的邻居。周瑞家的和她女儿入了专囚女犯的保宫狱。
    就连周瑞家里一切物件,都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封禁,抄检出来的有用的物事都被押进衙门为证。期中就有半箱子利契。
    周瑞一家与王夫人,就如同赖嬷嬷一家子于贾母,是眼睛、手脚。周瑞一家一旦入狱,王夫人就像瞎了眼睛,失了臂膀。王夫人唯恐周瑞家的吐出什么,紧着就拿贾政的帖子着人去救,私下里又惊又怕,当日就起了高热。,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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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林如海
    王夫人是贵妃生母; 她此一病; 荣国府定然得延请太医诊治。
    此番太医院来的却不是惯来与王公贵族之家诊治的王太医; 那王太医出自太医世家; 历来以“好脉息、嘴严心正”为大户人家推捧,来的却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鲍太医。品阶也仅是医士; 后头随着二个太医院小吏随性。
    当日王太医规矩勤谨; 来往荣国府向来不肯走荣国府中路甬道正中; 只在旁阶行走,贾琏亲自请过他不少次。以往还不觉有甚; 此次鲍太医大摇大摆的走在当间甬道,就连两个小吏亦是如此,只差没叫国公府大敞中门迎他们进来了,叫贾琏看着心内尤为憋闷。
    荣禧堂东侧三间小正房里早已帘幕低垂,屏风林立,鲍太医隔着撒帐诊了一会脉; 道是惊悸忧思之症,不大妨事。遂开了方子,请按方煎药; 每日按时吃上两回; 不几日养足精神就无大碍了。说到底就是安神养心之方,盖因王夫人夙夜惊思; 疲倦损神太过。
    王夫人知道自己这是心病,见太医说的甚准,又道不妨事; 心里也半松了一口气。贾琏正要送鲍太医出去,王夫人道:“琏儿,让出去好生看茶。晌午,你和你媳妇进来一回。”
    贾琏应了,引着鲍太医又出去,因往常没见过这个太医,又奉上厚封儿。像王太医,一年四时八节,都是按例送礼的,倒不必给钱,偏从未与这鲍太医有什么交情,只得现封了五十银票子为谢礼医银。
    鲍太医捏捏赏封,颇为满意,此时只以为这府里太太之病是因知道宫中贾妃的事情了,心道:到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宫里的消息现在就知道了。他家倒有几分门路,一时半会且坏不了呢,既如此,结交一二也无妨。
    因向贾琏说道:“贾妃娘娘并无大碍,只药汤洗浴,再吃半月的去湿祛风、止燥杀虫的药便可痊愈。世兄请转告之,以使贵府夫人安定心神,心神既定,这病也就好了。”宫内都传遍了,患症的不仅是栖鸾殿大宫女,还有贾妃,太医院里头更是有数,皆因那叫抱琴的大宫女,每每领药皆是双份。做的这样掩耳盗铃,此地无银,叫太医想假做不知都不成。这鲍太医自然不知这是抱琴心生怨怼,与其主子离背,故意之举。
    贾琏顿时大骇,心思急转,忙又塞了一个荷包给鲍太医,把脸上惊骇都只假做沮丧悲苦之态,连连抱拳道:“也不知娘娘如何了,我们府里着实牵挂。”一面仔细窥度鲍太医的神色言辞。
    鲍太医捏捏那荷包,轻飘飘的,必是银票无疑,遂摸着山羊胡须,语重心长道:“贾妃娘娘之病虽不大好言语,总归是小症。只是这恶语伤人六月寒呐,听闻贵府多闺秀名花,还是早做打算为好。”幸而宫中无那等花柳脏病,贾妃染上的,不过是些受人欺辱的苦役宫人常得之症。这些宫人无干净衣裳换洗,就会生一些难以言道的病症。太医院知道底里,对栖鸾殿倒还尊敬,只是贾妃作为后宫嫔妃,得了这种病,圣上兴许会嫌腌臜,恩宠难有了。鲍太医此言,就是听说荣国府的“三艳”之名,隐晦奉劝荣府送女侍奉。
    鲍太医自觉已仁尽义至,对得起诊金了,施施然告辞。坐进小轿中,鲍太医忙打开荷包看,只见头一个塞得是五十两的银票子,后头却是一百两,不由得点头,这荣国府到底是几辈子的勋贵,很有眼色。
    贾琏顾不上别个,忙回房与王熙凤商量。贾琏夫妇二人才帮忙料理了王子腾的丧事,因朝廷下了恩旨,命本家扶柩回籍,王子腾不便停灵,故丧事料理极快。王仁才到都中,还未能领略京城风光,便马不停蹄地又扶王子腾棺椁回金陵去了。
    湛冬、程舅舅只以为王夫人图谋朱绣配给王仁,王仁既去,他二人也才略略安心。只是朝廷有关王子腾之丧仪的恩旨,到底有无程老太监插手使力,就连程舅舅也摸不清,只知王子腾仅停灵三
    <;/p>;
    日,就奉旨回南安葬。王子腾身为武官,可内阁定的谥号却为“文勤”,内宅妇人还不大通,早就提着心的贾琏却惊疑许久。
    这会儿听闻鲍太医语焉不详的话,更是难耐,与王熙凤一说。王凤姐‘抱恙’多日,总是请大夫来,况且她每月行经,常沥沥淅淅、疼痛难忍,王凤姐便籍此好生调养,对妇人之病,有些见识。一听贾琏之语,脸上便变了颜色,已猜着七八分。
    不由得恨道:“往日看着也好,怎的成了娘娘这般没成算了,这种病不藏着掩着,勤盥洗也就罢了,还闹得众人皆知!若是传扬出去,咱们家里一家子的姑娘奶奶,还有什么脸面!”
    贾琏道:“是了!那鲍太医的意思定是如此,若真有此话流出来,几个妹妹的亲事难为。”
    凤姐也道:“如今境况,你我心知肚明,咱们规规矩矩的,只求个平安。可家里这几个女孩子都是好的,平白赔进去叫人怪不落忍,岂不可惜了?我不忍耽误了她们的终身,必得寻个法子救一救,况且我心里想着若是几个妹妹嫁的好,记着咱们的恩,许是日后还有个帮扶,不为咱们,也该为着大姐儿想想。况且焉知我和平儿,两个人的肚子就生不出个哥儿来呢?果然有了哥儿,更需襄助!”
    贾琏道:“二妹妹大些,已过了及笄,你往日常出门,倘或听过哪家好的,倒想法子探探。大老爷这里,自有我去说。”
    凤姐心想,到底是亲妹子,虽平常看着疏生,可有事情了,这位二爷头一次想的就是这个姊妹里最不出彩的二姑娘。又一思度,迎春虽木讷却知恩,心里跟明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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