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唐逍遥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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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瑾知道此事一定瞒不住,虽然自己已经尽量不显露出真本事,但即便如此,也不似初初学写字的幼童。便道:多亏阿姊教得仔细,这些年下来也有了些体会。
不对啊我习的隶字与这有些不同。她左看右看,觉得这字儿不仅工整,且更飘逸大方,就像一个个鲜活的人站在你面前似的。难道是瑾弟这几年自个儿琢磨的
果然,崔瑾笑道:阿姊又不是不知,我这些年不能言行,却能思能想,整日的便胡思乱想了,阿姊习字的时候,我便想,何必固守成规,若在前人的基础上加以演变,将这些字看成有生命的人或物又将如何呢阿姊,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崔瑜又惊又喜,莫非瑾弟果真是天纵奇才,如此年幼,不过旁观自己练习,便能举一反三地加以变化。那么,瑾弟可会抚琴阿姊也是教你的哟她满怀希翼地问。
这个,手指还不灵活,尚未学得。崔瑾道。这也不是胡说,今日只顾欣赏嵇康亲笔书写的曲谱长清,只做恢复性的练习,根本是曲不成调。
还好还好,瑾弟还算正常崔瑜松了口气。若是他连弹琴也是自学成才,岂不成了妖孽听闻今日你请一个士子进府,瑾弟,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虽早慧,然年幼,若要与人结交,还是请教阿耶才是
是,弟也是如此想崔瑾正色道。此外,他也想问一下李大郎之事。
于是姊弟二人便去内宅。崔瑜赶紧把弟弟写的字儿给爹娘瞧。崔芮初始还不在意,但细细一瞧,不由愣住,这哪里是四岁幼童所书,虽说略显手力不足,但已自成一体。这果真是你自己所书崔芮有些怀疑。
阿耶,儿开始也不信瑾弟才第一次习字便如此好,但亲眼见他写了,也不得不信崔瑜叹道。
崔芮连连叹息,这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长子天生痴儿,不料一朝醒来便显露出惊人的才情。他看着长子欲言又止,犹豫不决。作为嫡长子,除非意外,理所应当地成为本房的继承人,肩负着家族发展壮大之重任,就需要有非凡的才能。但长子如此天赋,更让他忧心忡忡。古来虽时有神童出世,但得善终者寥寥无几半晌,他严肃地道:瑾儿,为父和你阿娘虽日夜盼你能赶紧恢复正常,但是,这几日你的表现更让为父担忧,你要知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为父望你无论何时都要做到慎言慎行,学会韬光养晦,切不可恃才傲物目中无人
是,儿子谨记崔瑾正色道。前世,他虽才情卓越,但从不让人觉得锋芒毕露不好相与。
崔芮这才暂且放下心来。提到杜明,他略一思索,道:此人为父倒也听说过,据说是剑南道的才子,年少有名,省试第四名。但其地四塞,山川重阻,水陆所凑,百姓也多溺于逸乐,其间风俗更为世人所鄙薄。民风如此,就不知此人又如何了。
儿子与他交谈,见他颇有见地,熟经学通时务,唯诗赋不知如何,但料想也有几分。故此想让人暗地里查一查,若是此人心性纯良,便可与之相交。且儿子已不小了,也该读书识字,虽得阿姊教导,但毕竟是顺便而为,还是寻一位有识之夫子的好。可是一般的夫子,儿子也看不上。崔瑾道。
崔芮也有心给长子寻一位先生,但又怕耽误了他的前程,而博学大才哪里甘心教导四岁幼童听长子如此说,便也动了心。便道:此事交与为父,若那杜明真如你所言,便请他到府里暂住吧,即便日后此人原形毕露,不过是浪费几碗饭食。
谢父亲崔瑾道。他又向隽娘打听李大郎。隽娘思索再三,却想不起京城中哪家族人有如此敏慧非凡的孩子。不过,陇西李氏枝繁叶茂,是哪家旁支偏房也说不得。她毕竟是嫡支嫡女,与那些旁支无甚来往。
李大郎崔芮蹙了蹙眉,问过年纪面貌,心里有些怀疑,但又不敢肯定,只得让长子谨慎一些。
此后,崔瑾便加紧了练习,不过几日,腿脚便可慢慢移动,只是还没甚力气,走不得几步就得休息。手上功夫却因自身年龄问题,要想恢复到前世的功底,短时间是不可能的。即便如此,已让周围的人惊心不已。特别是崔芮,既为长子骄傲又忧心,破天荒地找到崔崇,向自己的老爹救助。崔崇一听,哈哈大笑,道:崔氏代有人才出,史不绝书。东汉崔篆崔骃崔瑗崔寔,祖孙四人皆为大儒;魏晋崔赞名冠冀州,其子崔洪晋书为之立传;东魏北齐时又出崔暹崔季舒与崔昂等风云人物;北朝时,有位至开府仪同三司的崔季舒崔士谦崔士约等,博陵崔氏仕宦及官位者八十四人,获爵位者十六人这些,无不是惊才绝艳,美名世代相传。今日,你不为自家千里驹为欣慰,反而杞人忧天,真是可笑
崔芮的眉头慢慢松开,讪讪地道:父亲教训得是,儿子只是担心瑾儿年幼不知收敛锋芒,处深宅而不知外间之险恶,让人引到了歪处。况且,瑾儿他那模样比小娘子还要秀美几分,让人不得不担心。
崔崇冷笑道:有甚可担心你这阿耶是白当的即便你自个儿不会教导,还有某这祖父
崔芮不服气地道:我好歹也算二甲进士出身,怎么就不会教导自己的儿子了若不是您压着,我早就升迁了,怎会仍还是从七品上的门下省录事
混账崔崇气得就要将手中的镇纸丢出去,但又担心摔坏了,只得恨恨地拍了几下桌案。即便与你同科的状元郎也仍在翰林院苦熬,被压得再无半点风采。若非崔氏的偌大名声,你能在门下省如此逍遥地混日子
崔芮撇撇嘴,嘀咕着:叔父说我办事勤勉,为人谦和,已举荐于我,年后或能升迁。
一提到隽娘的叔父李俊,崔崇就牙痒痒,某家的事情他偏要一次次地伸手,管他自个儿的亲侄女便罢了,如今连某家的儿子他也要管,这不是与某作对么次子芮因少有浮名,性子不太稳当,二十余已从七品上,若升迁太快,对他并非好事。再则,经多番周旋,长子此次回京,或迁为御史台下属台院从六品下侍御史。若次子再升迁,怕是要引起一番口舌。他有些头疼。
崔芮扬扬眉,道:此次是叔父出面,您何须担心连累大兄
崔崇一想,李俊作为其上司,举荐下属也是正常。便冷着脸道:哼,你叔父举荐也是担着风险,你切不可得意,丟了崔氏的脸面长子性情沉稳,会审时度势,毋庸担心,其余庶子无需多管,若成才便是家族的助力,若不成器便分出去,唯有这次子最让人头疼,老妻又一味地护着。哎,当初便应设法让他去翰林院磨磨性子,免得已为人父了还如此跳脱。抚着额头,挥挥手让崔芮退下。
崔芮慢腾腾地往外挪动,口里却念叨着:瑾儿的字儿已经写那么好,那些字帖都不能用了,记得叔父大人那里有钟元常的真迹,想必不会吝啬吧
站住崔崇气得吹胡子瞪眼,喝道,混账东西,竟敢丢脸丢到李家去了堂堂博陵崔氏就比不得那陇西李氏他有的某就没有哼,不过是钟元常的真迹罢了喏,拿去给瑾儿,让他好好练习,过几日祖父要考验他随手丢给他一个盒子。
崔芮赶紧抱在怀里,脸上却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随即赶紧拔腿就跑。片刻,书房内传来崔崇的怒喝:逆子混账混账
在崔芮的忧心中,崔瑾却心无旁骛,除去吃饭睡觉和练习走路的时间,其余就呆在书房内,或是读书,或是习字,或是练琴,或是绘画,累了,便拿起一截木头雕琢。崔瑜每次见到他如此勤奋,既欣慰骄傲又担心他的身体,只得让宁大娘在饭食上多下功夫。
19。第十九章 访静域寺
不过几日,崔芮便将杜明的情况打听清楚。
瑾儿,为父已让人多方打听杜恪己此人的底细,虽其才情不足以教授与你,但也能结交。崔芮道。
崔瑾拱手道:多谢父亲,若是允许,儿子想请他进府暂住。
崔芮点点头,道:若明年三月能考中进士科,那也算我们有助于他,或许将来能成为祖父伯父和您的助力,若是今科不中也无妨,他还年少,接着再考便是。杜恪己还有几个寒门同乡,若是品性不差,也一并派人请来,如此也算做了一桩善事。即便有那忘恩负义之人,难道崔氏还怕了他不成
还是儿子亲自去请的好寒门士子,最是重风骨,若是让奴仆去请,怕他们会说是施舍。崔瑾却道。
也好,这些寒家子,最是穷酸讲究,一边拼命地四处行卷,一边又谈什么予唯不食嗟来之食,以至于斯也其实,投在崔氏门下的寒门子多不胜数,得了崔氏助力,不知少了多少曲折。罢了,随你去,不过,他们要来便来,切不可低三下气丢了崔氏颜面
崔瑾笑笑:是自己也是清傲的人,怎可能低三下气求人进府当日,崔瑾便让贵祥去静域寺给杜明留话,说次日早上去拜访。
杜明没料到崔瑾竟然会寻到寺庙中来,远远地见了崔家的马车,忙迎上前,拱手道:十三郎近日可好
崔瑾掀开车帘,让贵祥将自己抱出来,道:小弟腿脚已有些知觉,这几日便在家中练习,以期能尽早行走。
真是可喜可贺杜明也替他高兴。此时,远处慢慢走来四个士子。他一一介绍:这位姓曾,名正,字则诚;这位是则诚兄的堂弟,名文,字子源;这位姓陈,名达,字子健;这位姓吴,名俊仪,字恺之。子健恺之是某的同乡,则诚子源则是江南人氏。
那位三十余岁的曾正笑道:某家听恪己说遇到一位少年奇才,顿心生好奇,今日一见果真不凡
自古江南多才子,小弟今日与两位相遇,真是三生有幸崔瑾与各人一一见礼。四人与杜明一同借住于静域寺。
跟随几人向寺中走去,转过诸殿,来到一处偏僻的小院,这便是四人落脚的地方了。四五间房,他五人住了两间,其余几间均住了赶考的士子。房间有些狭窄,好在光线尚足,能省不少灯油。临窗放了三张床榻,榻上的案桌上有写满字的纸张,榻角堆放着书册。谦让一二,崔瑾便让贵祥将他抱上床榻。此时,两个十五六岁的童子端了茶盅进来,大家赶紧收拾案桌。崔瑾面前则是一盅白水。
崔瑾随手拿起案上的纸张,点点头,这字很是工整。恪己兄可是在抄书他问。
杜明笑道:正是平日总是只求一个快字,此番抄书倒是让某性子沉稳许多。
习字最是练心性,小弟是深有体会崔瑾叹道,恪己兄也知,小弟这几年一直不能言行,幸亏阿姊不嫌弃,每日在跟前习字诵书,小弟不敢辜负阿姊一片苦心,也不愿此生永如活死人一般,便在心底也跟着习字,想象着自己如何握笔运笔,如何做到指实掌虚腕平,如何做到笔锋达纸面力透到纸背,如何做到有骨有肉有精有神如此这般,日日揣摩,日子也不难熬了,性子也逐渐沉静下来。还好,上天垂怜,终让小弟能言能动,想必不久能能行走。
一番话,说得几人感叹不已。这般心性,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若换做自己,恐怕早就生不如死,即便终有一日能言行,也必不能如此子般淡然沉静。
那么,十三郎手能动后,可否能写字吴俊仪好奇地问。
崔瑾摇摇头,道:虽在内心练习了几年,但真正动手仍有诸多不足。
十三郎能保持初心便已让人惊叹。曾正道。
是啊,你尚且年幼,这习字非一日之功,只要有恒心,将来必将有所成就。曾文也劝道。
陈达呵呵一笑,道:恪己回来后便一直对十三郎念念不忘,连声道自愧不如,让某很是新奇。今日见了十三郎,虽年幼却气度不凡,果真不愧为一门三进士的崔氏嫡子,让某更是好奇了。十三郎便随意写几个字让某家等人见识见识,即便写得不太如意也无妨,以后潜心学习终必有成嘛说着,便拿来笔墨纸张,放在崔瑾身前的案桌上。
杜明蹙了蹙眉,这陈子健最是反感豪门世家,常道世家是国之蛀虫,其子弟是五虫,并写文讽刺道:世家子弟,人谓有五变。鲜衣美食,游荡自如,一变为蜉蝣虫。家传书籍,渐次遗失,或资货鬻,再变为蠹虫。先庐祖祠,典质充用,三变为蛀虫。田产失培,日渐消去,四变为蝗虫。游手赌博,卖男鬻女,五变为大虫。亦雅善形容矣。揆厥由来,不怪其子孙之善变,率由其祖父之好敛耳。前人之取也非义,后人之出也必悖。不禁暗暗后悔,不应将十三郎之事让他知晓。平日陈子健都是一大早便出门,他嫌弃寺中僧人势利,给的饭食太过粗劣简单,不料听说崔氏十三郎将来拜访,便一直候着。
子健杜明沉声道,十三郎刚能言行,且年幼,岂能与你我般
陈达扬扬眉,道:咦,某不过是想见识一番恪己所言的当世神童罢了,怎的,难道崔氏子弟是徒有虚名不成曾正等人也觉很是不妥,无论如何,也不该与四岁幼童计较这许多。他却又道:不过是随意写几个字,即便写得差强人意,某家等人也不会笑话不是
贵祥在旁早就暗生怒气,此刻再也忍不住道:小郎君的字连某家郎君也赞叹不已,只怕你等见了羞愧
小祥子,不得无礼崔瑾忙喝道,随即拱手道,小弟年幼,手上无力,不过刚刚开始习字,哪里能见人让诸位笑话了
陈达冷笑道:某家岂会真与四岁孩童一般见识只是你这奴仆既然说你写得一手好字,倒是让某更加好奇了
崔瑾本不欲与其争论,但见他一再讥讽相逼,即便为了崔氏的颜面,也只得道:下人胡言,请海涵不过,小弟也正有意向诸位请教,还请不吝赐教。言罢,便让贵祥研磨。杜明等人见此,都暗地摇头,对陈达有些不悦。而崔瑾却仍是一脸淡然,闭上眼沉下心,待贵祥放下墨条,才睁开眼,提起笔,凝神片刻,随即笔走龙蛇,片刻止笔。见他镇定沉着的样子,杜明暗暗点头。曾正走近一看,大吃一惊,其余几人也围上前,均震惊不已。
这,这这是曾正瞪大了眼。崔瑾此番书写的乃是正书楷体,却又脱离了平素所见之形体,笔势生动优美又刚劲峻拔,既有钟元常飞鸿戏海之势,又有王右军优美细腻之态,除略显腕力不足,此字可谓博采众长自成一家了。而他所书正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