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倾天虞美人-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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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殊,公主有请。”
苻坚帝苻坚的使臣刚走,朱瑾就来有请云殊。
一定不是聊聊今晚吃什么吧?
云殊随即丢下手中的事情向少帅议事的帐篷内走去。
“见过少帅。”在郑重的场合下,云殊还是会遵守礼节,合理的称呼天锦。
使者离开后,其余的将领都退了出去,唯有霍离被留了下来。
天锦端坐在上,神采奕奕,将案几上的折扇交给一旁的朱瑾,然后对云殊道,“这是陛下赐你的镀金折扇,对此次找到额外粮草的佳赏。虽然粮草对于二十万大军来讲也不是很多,但多少也有救急的作用。希望你下次还有更好的表现,再立功的话陛下会亲自召见你。”
天锦最后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云殊大抵也明白她的意思。
他会有意无意的帮助北国的军队,但也不会真的去帮,毕竟他真正的使命是消灭他们。
只是天锦那是他唯一要保护的人。
“谢陛下,谢少帅。”云殊接过折扇行了一礼。
“既然陛下都赏过你了,那我也得略表示一下。说吧,你想要什么?”天锦看着他目光清城,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
“为少帅排忧解难是应该的,云殊不需要任何奖赏。”
“那可不行。”天锦冲着他坏笑着,似乎早就做好了准备,由不得他不接受,“霍离。”
“属下在。”
第323章 番48 过去的她们
“大军不远处就有条河,我命你十天内教会云殊游泳。”
“遵命。”
“啊?”一向保持着较好礼仪的云殊不由得神色一惊,连忙拒绝道,“少帅,这个这个事情哪需要霍离将军亲自出马,回头仗打完了,我请个先生来教就行了。”
“不行。”天锦抬了抬下巴,目光坚定道,“我知道你什么都学,偏偏不学游泳肯定有原因,但行军打仗难免要涉水度河的。事关性命,如果不是身体上的疾病,容不得你拒绝。”
“啊要不我还是要几种蜜糖吧,可以调节膳食,挺不错的。”
“这有何难,我一并赏了给你就是。”
“这个”云殊眼看拒绝不了,面色突然苍白起来。旁边的霍离见他一副窘样,忍不住放声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道,“看样子小时候是喝了不少水啊。放心,虽然我不太喜欢你,但既是少帅亲自下令,我一定会好好教你的。”
云殊斜眼看着他笑得开心,什么好好教他,后面一句话分明带着恐吓意味。怎么听都像,放心,河里的水你不喝掉一半,是不会让你上来的。
“哈哈哈”
往后的时间,云殊一边跟着霍离学游泳一边变着花样的为天锦和苻坚提供的膳食。这里的食物并不多样,云殊向天锦要的几种蜜糖,都是辛夷特地从其他镇上买来的,为此没少听她唠叨。
“行军打仗的人,吃什么蜜糖?”
云殊只是含笑答谢,也不多解释。
关于其他任何事项,他仍然保持着之前的态度,不多闻、不多问。
这段时间内,天锦配合着太子出战了几次,但都没有明显收获,对方几乎是利用地形游击躲闪,并不与他们正面冲击。
“云殊,公主传你过去”
辛夷和朱瑾是天锦的随身侍女,接触了一段日子,云殊不用看到她们,就能分清谁是谁。
比如,如果走进身边才喊他的必然是朱瑾,隔着帐篷、甚至是隔着帐篷老远就喊他的一定是辛夷。尽管声音都是那么硬冷。
她们在虞美人已经被训练得冷静、稳重、遇事不轻易表露情绪,遇人也都是不冷不热的态度。但一些细节上的表现,还是将她们区别开了。
云殊有时想,很多年前的她们,一定是性格完全迥异的两个人。
朱瑾一定是个贴心的女孩子,她很聪明,逻辑性强,但也造就了她异常敏感的心。天锦曾说她是商界奇才,虞美人很多财物上的事情都是她拟定的。
可是细推敲,如果曾经没经历商界,不可能一进虞美人就能着手打理财物。但她进虞美人时年纪就不大,若非家族经商又怎么轻易在商界练下眼界。可如果她出身富贵,且极具经商天赋,为何还是落到了需要人收留的地步?
再看辛夷,身背一把大刀,练得如火澄清的技艺,就注定了她自小就不是个温柔的孩子。平时在天锦身边说话也是张弛有度,但却从不曾拐弯抹角探听虚实,只要能说能问的,绝不跟你含糊。
可就是这样一个大咧的性子,却喜欢独自站在风口走神。她的目光会放得很远很远,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成功的杀手都是相似的,所以她们粗交涉并无不同,就像印章盖出来好模子冷静、隐秘、无情、不动声色。
可若有心观察下去,就会透过那一双双清冷的眸子,看到她们多姿多彩的过去。不一定都是欢笑,也许还是一波三折,但绝不是像现在这样眉目盖雪,心静如冰。
“快点,公主要赶着见陛下。”
“来了。”
云殊连忙走出帐篷,跟她一同见天锦。
天锦已是一身戎装坐在了马上,静静的望着淑人君子由远而近,眉宇泛着明媚之色。右后方是朱瑾,神色凝重的望着他,眼眸里似有万千思绪。
“本来是我一人去见父皇的,但刚刚有使者过来说陛下要召见你,一同去吧。”
“好。”云殊翻身上马。
对两个人说,这似乎都是期待已久的事情。
苻坚和太子的兵营于大锦军并肩而对,不用多久就能到达。
天锦带着朱瑾先进了苻坚帝议事的帐篷,云殊一身磊落的立在帐篷外,与帐篷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直到里面有使者传“请云殊公子入帐!”
云殊将投入天空的视线收回,目光渐渐冷冽放着精光,然后又转瞬掩埋,浮起一股清廉坚毅之色,身拔挺立的向帐篷内走去。
“见过陛下。”
刚一进入议事的帐篷,众人的目光就如被牵制了般扫射在他身上,上下的打量着。
云殊一路走来步伐稳健玉树临风,面见苻坚帝行了行礼,举止不卑不亢,气度清新俊逸,好一派青年俊杰,实属难得。
坐在上方的苻坚似乎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是统一北国的君王,两鬓见白,却雄威不减。腰配大刀,饮大碗的酒,体态壮硕,黑胡满腮。
苻坚抬了抬手,声音雄厚,“免礼。”
云殊抬起头,直视着一代帝王,等待他的命令。
苻坚帝自然也将视线落在了云殊的脸上。只见他的一双明瞳宁静平稳、纯净悠远,似看透又似看不透。神态是安然谦和的,却有股不可侵犯的威严。
“你就是为公主献计的云殊公子?”
“正是在下。”
“嗯。”苻坚点了点头,并没有太大的神情波动,“公主看中你,有意请你做客卿,为何你要拒绝了?”
苻坚已是见多识广阅人无数,在兵营中各种能人异士他都见过,一个偶尔献计的公子,并不能勾起他的兴趣。
“公主错爱,云殊才疏学浅,不敢称客卿二字。”
“有没有能耐试试便知。”苻坚帝捋了捋胡子,厉色道,“我百万雄兵被南朝八万大军给拦在淝水之地,可有上策?”
“退兵才是上策。”
此话一处,苻坚帝眉目一拧,众人无不神色一惊,就连天锦也压低了眉宇,看了看云殊,又注留意起苻坚的神色。
第324章 番49 衡权之才
云殊毫不在意众人的眼光,只顾道,“陛下统一北国不过七年而已,很多地方势力只是暂时压制,并未彻底消灭,更别谈安抚民心。大殿之上,存在各方人士,有些心怀不轨甚至有复国复家的妄想,可以说内部统治及不稳定。况且连年的征战让百姓生灵涂炭,人心厌烦,现在又物质匮乏。如此匆忙招募过来的百万雄兵,一个个士气低迷,行军都是不易,又怎么实现陛下的宏图抱负?”
云殊句句一针见血毫不避讳的指出内外缺陷,目光灼灼而视,对苻坚蓄满杀意的眼神视而不见。他挑了挑眉,有条不紊的继续说道,“南朝不过八万兵马,但他们的北府兵有着七年的训练时间,资源凶狠,士气高涨。可以说是占尽天时地利与人和,自然难以攻克。”
“大胆。”旁边一位戎装的将领实在是听不下去,起身持续道,“竟敢贬己尊人,你是何居心?”
云殊只是用余光撇了他一眼,连头也未转,冷傲道,“陛下问我此战可有上策,我答的便是上策。当务之急应该继续完善领土的统一,恢复百姓生机,整顿内部朝纲,操练精兵。陛下,南朝要伐,但不急于一时。”
“你、你”那将领被说得气节,但还是硬着脸皮斥训,“我们北国有百万大军,他们区区八万,只要放马,都能将他们给踏平了。”
云殊轻哼,冷冷道,“那之前的十七万大军崩败于淮南该怎么解释呢?”
此话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众人无不倒吸了口凉气,天锦的手指也渗出冷汗。倒不是因为大逆不道的话语,而是说出这番话的人是她的云殊。可思虑之间,又不由得有赞赏之色这真不愧是她看中的男人,果不是等闲之辈。
右侧的太子略低下巴,抬眼看他,锐利的目光好像要将他看穿。
然而就算在众人的审视下,在宣召帝不屑隐忍的怒气中,云殊都保存着不动如山的姿态,神色淡然无波,谈吐自如。
此人的看法与当时规劝陛下的太子苻宏如出一辙,可不是一般的富贵公子能有的眼界。
当然,也有人在暗处嘲讽着他,等着看他被训斥的好戏。他是有些才华,可他毕竟未曾伴君,所谓伴君如伴虎,可不是有什么就能说什么的。
苻坚冷冷一哼,重拍案几,惊魂满堂,盛怒道,“难道我们就没有优势吗?”
云殊依旧淡然,两袖轻拂,“有,我们声势浩大。”
“此战如果非打不可,那就要速战速决,务必在冬季落雪之前拿下淝水之地,歼灭北府兵。”云殊话落便保持沉默,看向苻坚帝,似有几分探测的用意。
现在已是十月深秋,要在落雪前重创北府兵,可不是容易的事。
苻坚果然再问,“如何歼灭?”
“最快速的歼灭当然是劝降。”
话落整个议事厅内竟是一阵骚动,他们议事许久,都没有劝降这样的提议。可想想也不为过,他们有百万的雄兵,而对方才区区八万,光听听数字就够吓人,不信他们能稳如泰山。
这也不失为一个良计。
苻坚面色略有缓和,觉得确实可用,点点头向下一指,“朱序。”
“臣在。”尚书朱序站出坐席。
“你与谢石是老相识,与谢石也曾交际,不如此次劝降的事就交你去做吧。”
“臣领旨。”朱序微弯下身行了一礼,用余光中瞥向身旁的云殊,而他也有意无意的将视线快速扫过。
只是短短一瞬,竟有诸多言语会意。
朱序受完令后坐回席间。
云殊大胆利落又睿智的举动引得众人侧目怀疑,可太子苻宏好像还意犹未尽,再想见见他的锋芒。
“不知云公子可曾听说,敌方有一位年轻有为的将领,名为谢琰的。”
云殊心头一紧,外表却安然自若,“听公主略讲过,不慎了解。”
“他极少参战,我也只与他有一次的交锋。”太子显然不想轻易放过他,继续说道,“他能以一战十,实属难得将才。可就是这样一个将才,却很少参战,这是为何?”
在云殊面前论谢琰,棋下至此,实处讽刺。
“太子如此分析是未参透他。”云殊扬起嘴角轻笑,“听闻太子与他的战役中,会轻易中埋伏是因为先锋是谢玄。能让北府兵的车骑将军做诱饵,此人怎会仅仅是将才呢?”
云殊扬眉看向太子,继续分析道,“能选出必会让太子上当的饵,能让前锋都督谢玄为之卖命,还能让众下属听服,这可是谋才干的事。”
云殊的话好似龙头一点,苻宏豁然开明许多,“是了,谋才是不需要时刻上战场的。”
“偌大的军队头衔不一,分工自然不同,谢安半老被南朝皇帝请出东山,必不仅仅是因为他是擅谋之人。他的儿子既来到淝水之地,也不可能是泛泛之辈。太子还是不要对一人耿耿于怀,要放眼全局才行。”
苻宏面色微沉,有些尴尬之色,“多谢公子提醒。”
如此两个回合,众人目睹了云殊公子的能力,断不敢再投去睥睨之色。
苻坚帝见此人气度不凡,才华横溢,有将才之风,又有谋才之智,突生拉拢之心。
“云殊公子年轻有为,天锦公主一直很器重你,多次美言,不如朕封你为士,留在天锦公主身边出谋划策如何?”
云殊一笑,双手行礼婉拒道,“公主错爱,难道陛下不觉得我更适合做一个厨子吗?”
话一出,莫说众人,就连苻坚也是一愣。然而苻坚很快仰天一笑,拍案赞道,“好,今日本是让天锦过来,尝了你做的清煮鱼味道极是美味,才让天锦带你过来领赏的。来人啊,行军向来凶险,赏特制戎装。”
“多谢陛下。”云殊微微行了一礼,脸上神色无悲无喜,言语也多是冷淡的意味。好似未将皇帝的隆恩圣意挂在心上,只是走一个礼场罢了。
天锦坐在下面未曾有一字一句的言语,却因他的话多次心绪不定,或紧张或赞许,又或恼怒。
方才陛下有意要给他名分,本想着此次是个好的机会,是他们的一个好开端。没想到,他又拒绝了。天锦心中一阵荒芜,她感觉自己似乎从未读懂过他。查得了他的家世背景,查不了往事深心。
随后,苻坚叮嘱了天锦几句,忽然面色难看起来,抬手抚了抚右脸又摁摁牙根处,露出烦躁之色。
云殊细心观察着,眼眸透出森森寒气。
“陛下”
“没事。”一旁的老奴刚要上前服侍,被苻坚抬手制止,似乎不是第一次了。
“算了,大家没事都退了吧。”
“臣等告退。”
众人起身,一一行礼。
天锦无事,也不多做停留,正要招呼云殊和她一同离去。
“咦?”突然,身后的朱瑾发出声音,探问道,“主上,突然觉得你腰后的玉笛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