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倾天虞美人-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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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天锦心里更觉得奇怪了,她身上生的事情闹得那么轰动,这归香苑上上下下应该无人不知的吧
可这人怎么好像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那人维待着脸上的笑意,似乎没觉她的异样样,还等着她的回答。
天锦将他打量番,瞅着他长得虎背熊腰,皮肤黝黑,不像是在前堂打杂的。可看他来的方向,分明就是前堂。
她心里正虚着,不便纠缠,笑道:“多谢。婚期就在半个月后”
话落连忙又说:“我出来找了她圈,都没看到人,兴许她这会儿又回了雅阁。”
此人笑了笑,侧身让到旁。
天锦见他主动避让,只当自己想多了。就算不是前堂的杂役,那也应该是在后院干粗活的吧。她适才又笑盈盈地道了声谢,拧着裙摆就走了。
她走后没多久,这名肤色黝黑的汉子也悄悄拐了回去。
“如何”
雅房内,王国宝行人尚未离去,反而是点了些酒菜悠然自得地吃了起来。
黑汉脸色沉沉,气闷道:“宝爷,咱们被骗了,什么北朝女战神身上半点武将气势也没有,分明就是个心等着脱掉贱籍的伶人”
王国宝举筷的手不由顿,“此话当真”
“真的不能再真”
北朝女战神,让人闻之丧胆的锦公主,那样叱咤风云的人物,在战场上几乎是所向无敌,半夜三更脸春情地惦记着改嫁衣
这落差也太大了点
这样的违和感,实在令人难以接受啊。
黑汉将身上杂役的衣服扯下,随手扔到边,换回自个儿的青色长衫。许是心里愤懑还未消,又凑了过来。
“宝爷,咱们大老远跑到广陵了,可就是为了抓这锦公主的,既然是假,那这趟岂不是白来了”
王国宝脸色也不大好,“殿下说,消息是宫中冯婕妤递给皇上的。”
他说的殿下,正是琅琊王司马道子。晋帝深夜召见任其司徒职,授理政务,诏书虽然还没下来,可司马道子其实已经悄然去了会稽。
会稽正是谢琰之父谢安的长驻之地,谢琰镇守广陵不过是暂时。而他则是带了行人,中途分道来了广陵,手里还揣着谢琰的授封诏书。
想到谢琰,王国宝神色间微微恍惚了瞬。
“冯婕妤”
在座的几人都头雾水,冯婕妤乃后宫妃嫔,怎会搅合在其中
王国宝冷笑,“冯婕妤母家就在广陵城,这消息是冯家传到宫中的,若是假的,冯家势必会惹得圣颜大怒。”
冯家会怎样王国宝毫不关心,可这归香苑的“假公主”却让他想起了件有趣的事情。
他嘴角勾了勾:“是真是假还不好说不如去请谢琰来好好辨认辨认,这北国公主性情如何,恐怕无人比他更了解吧。”
此话出,众人立即想到谢琰与锦公主之间爱恨情仇的传言,不由都猥琐地大笑起来。
黑汉顿时来了兴趣,大手往桌上拍,“听说这锦公主彪悍无比,唯独对谢琰情有独钟呢你们猜怎么着咱们这位谢将军倒也是能屈能伸的主,愣是牺牲了美色换来漂亮仗啧啧,良心似铁啊,可真够狠的”
虽然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这并不妨碍他们随时随地卦意淫。
人性往往如此,对未知的事情总抱着份猎艳之心。
王国宝开了个头,就不再说话。哪怕他言语间毫不掩饰对谢琰的轻视,可是无可否认,如今的谢琰乃战功赫赫的大将军,而他不过是司马道子身边的小小谋臣。
见到谢琰他还要行礼拜见。
遥想当年晋帝寿辰,他与谢琰都是刚及弱冠,心中满是抱负,随父兄前往建康,在守猎围场见如故,惺惺相惜。
原以为他们必然会成为挚生好友,可惜
第32章无眠
谢琰回了府,派去驿站探查消息的人也回来了,得知司马道子派来的人不在驿站,心中警铃大作,顾不得舟车劳顿,立即掉头往外走。
他脚踏出府外,迎面凉风灌,又清醒了不少。
人不在驿站,必然是去了勾栏院,他若现在赶过去,岂不是令人怀疑
“将军”
见他突然又不走了,副将被弄得头雾头。
谢琰嘴唇抿,目光凛冽,“程峰,你去追上刘裕,告诉他归香苑有变。”
副将虽然不解其意,却谨慎的什么也没问,转身欲走。
“等等。”
“将军还有何吩咐”
谢琰道:“换身行头,别让他觉你的身份。”
“诺”
天黑月明,繁星点点。
谢琰站在屋檐下,负手而立,身后白墙黑瓦,身前曲巷径长。他湛黑的双眸朝着无尽天幕望了眼,强忍着去看她的冲动,只心中轻轻叹。
她既然已经认定了别人,他又有什么资格而再出现。如今能帮她的就是将她当成路人,希望刘裕能够机警些,别让人抓了把柄。
此时,刘裕已经出了城。
头顶上月色明亮如灯,他路畅通无阻,听到身后传来的马蹄声时,他人已经到了九峰山下。
九峰寨就在山上,山脚下有人巡视,听到马蹄声都警戒了起来。
来人及时将马勒住,并未靠过去,只盯着前方的人抹颀长人影,扬声喊道:“前方可是九峰寨寨主刘公子”
刘裕扬扬手,示意手下稍安勿躁。
月光下,程峰身布衣,扯着缰绳侧对着他。垂肩长遮去了半张脸,另半张隐在黑暗之中,很是神秘。
刘裕看不清他相貌,眉头微皱,“在下正是刘裕,敢问阁下有何指教”
“听闻刘公子欲娶归香苑天锦姑娘为妻”
刘裕眼皮跳,不等他说完,双眼就眯了起来,“是又如何”
程峰也不废话,“归香苑或有变故,刘公子若想顺利娶妻,还是多看顾二吧。”
“此话何意”刘裕心中紧了紧,莫非婢女出逃被现了不应该啊
程峰并未多解释,话已带到,他的任务完成,扯着缰绳掉头。
“告辞”
“等等。”
刘裕下意识开口阻拦,可烈马嘶叫,已扬蹄而去,只留下道英挺帅气的背影。
因这茬,他整个脸部的线条都绷紧了,贯温润眸色,也透出几分幽幽不明的暗芒。
身为寨之主,刘裕的眼色不差。来人骑术熟练端正,手控制缰绳,手却按在腰间,这是标准的武人骑姿虽然不曾看到他腰间挂着配剑,但这下意识的动作却很能说明问题。
夜色越来越浓,已是万籁俱寂。
可今夜却注定了是个不眠之夜。
雅房里,天锦熄灯躺下,正在酝酿睡意的时候,乍然听到有人敲门,她猛地睁开眼。
“天锦姑娘,秦妈妈请你过去趟。”
她的睡意立即跑了没影,下子翻身坐了起来。她盯着紧盯着门方向,声音略带沙哑,“可有说是什么事”
“姑娘去便知。”
天锦只得默默穿好衣服。
秦妈妈住的地方,天锦来过次,里面的布置奢华,珍珠为帘,鲛绡为帐,灯火通亮,整个房间明晃晃的。
她脚迈进来,就看到帐幔上印出的那道孤寂暗影。
“进来吧。”含着酒意的慵懒的声音从帐后传来。
天锦暗暗吸了口气,撩起帐幔走进去。
“秦妈妈找我来,为了何事”
“你身边的胭脂不见了”
天锦脑子里轰地下,脸色白了白。
吴问说走就走了,相较之下胭脂出逃的事情就显得微不道足。她还以为,秦妈妈根本没有注意到
她正要拿出先前想好的托辞应付,就看见秦妈妈唇角轻轻扯,脸上露出嘲讽笑意,“不必找了,人已经不在这里了。”
天锦:“”
秦妈妈满身酒气,鲜丽的衣裙被蹂躏得皱皱巴巴,头上的饰也歪了。她看着天锦的双眼迷离无焦距,可说出来的话,却不像是醉话。
“你身后那个柜子里有套嫁衣,你去拿出来试试。我年轻的时候,身姿与你相差无几,想必是能穿的。”
天锦愣了瞬,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没想到她在后院时对那杂役借口嫁衣不合身的话,这么快就传到她的耳中了。
胭脂既然已经走了,嫁衣自然没得改,秦妈妈送她嫁衣也是合情合理,不过现在推脱的话,就显得很奇怪了。天锦暗自懊恼,她那身嫁衣可是阿裕准备的也怪她,什么借口不好说,非要拿嫁衣说事。
她不知道的是,那杂役根本不是归香苑的人,但机缘巧合之下,那番话却被楼里别的姑娘听了去,然后又传到秦妈妈耳中。
得知吴问悄无声息地就走了,秦妈妈无心管事,回来看到空荡荡的房间,心里也是空荡荡的。
桌上吴问用过的茶杯,还是温热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少,却单单少了个人。她突然就不愿在房间里呆下去,出来就听到胭脂不见了。
原来,他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带走她的眼泪刷得就掉了下来,怕被人看到,转身又退了进来。
天锦来时,秦妈妈已经收拾好了的心情。
是她不要他的,又有什么好哀怜的,不是吗
“还愣着做什么,婚期没几天了,莫非你嫌弃”
天锦忙说“不敢,”转身从矮柜里取出套艳丽的喜服,在她注视之下,慢慢换上,果然很合身。
秦妈妈将她打量番,眼里全是天锦曼妙的身姿,饶是已经心如死灰,却还是忍不住酸涩。
她神色间看不出悲喜,嘴上淡淡说了句,“样式有些旧了,不怪你会嫌弃。”
天锦倒不好接话了。
秦妈妈仿佛也根本不需要她开口,目光盯着那细细密密的针脚,喃喃道:“这针钱都是我亲手缝的,丝毫也不曾借他人之手。当年我缝制嫁衣时,不知被多少姐妹羡慕,都道我会嫁个如意郎君,可谁想不过是场空欢喜罢了。”
听是她亲手做的,天锦心里微乱,立即就要脱下来。
“别脱了,穿走吧,我已经不需要了。”
不需要了是什么意思
天锦便忍不住了,“秦妈妈,你别胡思乱想,吴班主的性情你又不是不知道,等他在外面飘荡够了,总会回来的。”
说话间,嫁衣已经被她脱了下来,叠好后又重新放回去。这么贵重的东西,她实在是受之有愧。
秦妈妈因她劝慰的话而愣怔,却在看到她的举动时嗤笑不已。
她摇头叹道:“你还是太年轻了算了,既然你不喜欢我也不强送,回头再替你找个手巧的,替你将嫁衣改改。”
天锦哪敢叫旁人来,看岂不是露馅了
她连忙:“不好再麻烦了,我自己也能改的。”
秦妈妈看了她眼,幽幽道:“你的主意向都大,也罢你回去歇着吧。”
天锦这才松了口气。
第33章暗涌
几番闹腾,天就快要亮了。
天锦回到房里已经没了睡意,她也没有点灯,打开临湖的窗户,正要坐下,冷不妨就被人抱住了,这吓非同小可。
“啊”她失声尖叫,嘴巴及时被捂住。
“是我。”
刘裕的声音贴着她的后颈传入耳朵,不似往日的温润,反而略带着丝气急败坏。
天锦听出他的不对劲,也顾不得被吓得心口还在怦怦跳,转身就问:“阿裕,你怎么又回来了”
刘裕抱着她,确认她无事。心里的不安稍稍才落定。天知道他潜进来,现人不见了,有多惊恐。
“你,去了哪里”
“往秦妈妈那里去了趟阿裕,你怎么了”
“无事”刘裕嗅着她间的清香,长长吐了口气。
他的语气明明不对,天锦不肯相信,正欲问个明白。
就感觉他抱着自己的手臂渐渐圈紧,“我是出城后,心里惦记着你实在舍不得离开,又折返回来,看到屋里没人,还以为出事了。”
他这么说,天锦也不由叹道:“刚才秦妈妈把我叫去,略提了下胭脂,可把我吓了跳,我也还以为是被现了。”
说完吐了吐舌尖,双大眼在月光下明亮亮。
刘裕垂头打量她白皙红润的脸色,正好看到她这灵动而狡黠的举动,不由失笑。
“我若被人捉去了,你可就没夫君了,看你下回还敢不敢应承这种出格的事情。”
“不敢了,不敢了。”天锦心有余悸。
这种事情比自己出逃还揪心,可不可二,她已经尝到滋味了,可不敢再轻易承诺什么了。
刘裕忍不住在她鼻尖上刮了下,侧头往窗外看了眼,“天快亮了,我不便留久,你自己小心点。”
天锦以为他指的胭脂的事情,笑道:“放心吧,秦妈妈以为她是被吴班主带走了,不会追究的。”说着这里,她不由皱起眉,“我听秦妈妈的语气,怎么感觉吴班主这是要去不返了”
“他是回了建康吴家,兴许真的不会回来了。”
“你知道”天锦愣。
吴问也不瞒她,“我替他压了趟镖,顺便将此人背景查探了番。不然你以为我的聘礼是怎么来的。”
说到聘礼,天锦就不自在了起来。
嫁衣送来的那天,刘裕的聘礼也到了,她去看了眼,被红绸包裹的金饰,玉瓶装了满满的箱。她没料到他居然这么大的手笔,还大吃惊,惹得围观的众人哄堂而笑。
闹了笑话,她自然不好意思细看了,就让胭脂替她收好了。
见她羞红了脸,双眸子澄澈如泉,他的心头蓦地颤,欲想要逗弄她了,“夫人还有什么不满意地方,尽管开口,为夫我定办到。千万别不好意思开口,等到大婚那日大红盖头盖,再想说什么就晚了。”
天锦今晚试了两回嫁衣,也见了他两回,心里是又欢喜又复杂,听着他越没皮没脸的话,忍不住推了他把。
啐道:“不是说要走了,怎么还不走”
“舍得我走”他眉梢轻挑,揽着她的手本欲放开的,却是将放未放,又搂了回来。
天锦的脸更红了,两颊如同天边的晚霞般,让人看得挪不开眼。
她狠狠拍开他的手,“舍得你快走”
“夫人好狠的心”刘裕边摇头边依依不舍地放手,明媚灿烂的眉宇故意拧作团,“竟也不体贴下为夫爬墙爬得好辛苦。”
越说越没正形了。
天锦的脸上红得都可以滴出水来了,“胡说什么,再不走要被人现了。”
刘裕目光凝在她脸上,悄悄凑上去想趁机偷个香,岂料天锦却飞快跳开。远远瞪着他,“你快走,别闹了,再迟真会被现。”
他无比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