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倾天虞美人-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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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领域,令她彷徨不安。没了归香苑,没了阿裕,她仿佛又回到了最迷茫的开始。当初她在湖边醒来,被小香所救,身是伤,无处可藏,她也这样迷茫过
恍惚之间,她猛地从床上坐来了,黑暗之中,她的双手死死的攥紧被褥,心里随之震。
她终于明白看到锦公主画像时,为什么莫名不安了。当初在湖边醒过来,身上穿着的那身铠甲与今日所见画像中的锦公主身上穿的几乎模样啊。
天锦屏住呼吸,嘴唇死死咬紧,直到尝到股腥甜的血腥味。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些闯进归香苑的歹人,真的是冲着阿裕去的吗
还是
想到另种可能,天锦全身打了个寒颤。初秋的夜里,并不寒冷,甚至还有些躁热,可她却突然觉得身上阵冷。
不,不可能
不是她想的那样的。
第47章公主
又是个无眠夜晚。
连熬了几夜,天锦眼下已经出现了层重重的青影。
隔日早,听闻王国宝领着个世外道人前来时,她整个人都还在恍惚之中。
“天锦姑娘身体不适吗”王国宝瞅着她的脸色,问道。
天锦摇摇头,勉强打起精神,目光幽幽地越过他,落在他身后位道士打扮的中年男子身上。
此人年岁不过四十,面阔额宽,眉目清奇,颔下三缕随风飘荡的长须尤其醒目,身上穿着的是件道士羽冠宽袍,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天锦的视线乍然与他对上,现他眼里徒然亮,看着她的目光熠熠生辉。她的心里莫名寒,竟有了种毛骨悚然之感
王国宝不动声色地介绍,“这位徐先生是殿下给你安排的教习先生。”
“教习先生”天锦愣。
王国宝解释道:“你与锦公主虽然长得相似,可性格却相差千里,徐先生是位道家高士,曾游历北朝时,被锦公主请去公主府上小住。由他调教你学习锦公主言行举止,是最合适的。”
天锦恍然大悟,屈身向高人行礼,“小女子天锦,见过徐先生。”
徐道覆摸着长须连连点头,“像,像,太像了。”
天锦:“”
王国宝笑答:“殿下还等王某回去复命,那么切都拜托先生了。”
“请殿下放心,老道定会悉心教导。”
王国宝微微颔,又朝天锦看了眼,方才转身离去。
留下的两人大眼瞪小眼,时面面相觑。
天锦脸上难掩尴尬,正想说点什么。却见他突地撩开衣摆,单膝跪了下去,身上的气息随之变。
“罪臣徐道覆救驾来迟,特向公主请罪”
“”天锦大惊失色,被惊得连连后退,“徐,徐先生快快请起,您这是做什么”
徐道覆闻言,两道浓浓的眉毛微不可察觉地轻皱了下,黑亮的双目里跳跃着股奇异的光芒。
他紧紧盯着她,却是动未动。
“公主殿下威名远慑,堂堂的北朝女战神,您的眼神应当锐利而具有肃杀之气,您该有的是傲视天地的王者强势,而不是如此畏畏缩缩,难登大雅之堂。”
“我”天锦这才明白,他这是已经开始对她言传身教了。
她嘴唇轻抿,心里微微凛,“徐先生请起。”
徐道覆突尔轻笑,拂开衣摆上沾染的灰尘,“虽然是差强人意了些,不过日来方长。”
天锦实在是被弄得措手不及,心里忐忐忑忑。徐道覆就势朝她走近几步,目光深沉的将她仔细打量了番。
“观公主脸色,不知身上是否有隐疾”
天锦再次心惊,在他笃信的眼神下,感觉自己似乎是无所遁形。
“莫慌,老道略懂岐黄之术,不如替公主瞅瞅”
“我”她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却不知想起了什么,又缓缓点头,“也,也好。”
“公主请。”徐道覆礼让地退到侧。
天锦心里复杂极了,那种不安的感觉又袭上心头,可她却已经退无可退。如果她的记忆能够恢复,是不是所有的谜团就都能解开了
她迈着沉重的步履,走向花园凉亭下,率先坐了下来,并扯开袖口露出光洁玉白的手腕,搭在石桌上。
徐道覆的目光顺势扫,目光在她手掌上流连瞬,双眼微微眯了起来。
“怎么了”天锦察觉他目光有异,不由问。
徐道覆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在她对面坐下。面上是波澜不惊,心里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害。
此女柔弱胆小,可手掌上却有层粗粝的手茧,尤其是虎口处。若是普通的烟花女子,手掌应该是白嫩无骨才对。怎么可能会有那种长年拿着兵器的人才会有粗茧
“没什么,我先看看。”徐道覆按耐不动,将手指搭向她的手腕。
片刻之后,他抬眸问:“公主受过伤”
“应该是”她咬唇点头,“从前许多事情,我都记不清了。”
那就对了徐道覆深深吸了口气,心中震撼无比,苍天庇佑,他的得意门生没有死
代威武神女,大秦的锦公主还好端端活着
“听脉象,应当是脑中的淤血所至”他眼里微微闪烁,更加确定了心里的猜测。
“我还能恢复记忆”天锦心里也是十分复杂。
必须能徐道覆目光坚定,“公主不必担心,有我在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的语气里多了丝诚恳,“公主”两个字也被叫的十分肃重。天锦却并未听出来,目光不安却隐隐带着几分期待。
徐道覆目光抬,手指着亭下红木长椅,“公主不妨先躺下,我需要在你身上施针治疗。”
说着,他伸手入怀,竟当场掏出包大小不的银针出来。
天锦看着那些长长短短,在日光下闪闪光的排银针,哑然失语。徐道覆并非是跟她商量的语气,而是笃信她定会躺过去。
她只得起身。
“不必紧张。”他的声音徐徐靠近,“我会慢慢施针,不会有什么不适。现在听我的话闭上眼,长吸两口气,放轻松点”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声音变得清润起来,带着几分蛊惑,让她觉得轻松自在,心里的不安,渐渐褪去,整个人处于种宁和舒适的状态。
天锦感觉到银针似乎从她的髻上挺插了下去,他的力道轻盈,果然没有任何不适。恍惚之中,她只觉浑身轻飘飘的,恍如坠入场安宁的梦境之中。
梦中百花齐放,春雨绵长,点点雨水连成了条条细密的银钱,淅淅沥历打落在五颜六色的花蕊之上,花瓣轻抖,却挺直着枝杆,入眼片生机勃勃之象。远处还有片青葱的竹林,枝叶沙沙作响,偶尔还能听到几声清脆的鸟鸣声。
她的脚下出现了条蜿蜒青石小径,小径穿过青竹林,延向远方。云雾乍起,看不到尽头只是那里似乎有个神奇的力量,在召唤着她。
天锦不由自主抬起腿,踩着小径,缓缓走过去。
可是,下瞬。
绵绵的细雨倏尔化成了瓢泼大雨,红艳艳的百花颓然倒地,成了片血海。那片青葱茂密竹林,变成黑压压的铠甲大军,号角声传来浓烟四起,血色弥漫,到处都是厮杀哀嚎。
“不,不”
“不要”
第48章世子
天锦猛地睁开眼,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淌下。小 说
恰时,插入她头上的银针正好被移除,徐道覆双眼紧盯着她苍白的脸,试探地问:“想起了什么”
天锦茫然地摇摇头,神色间痛苦极了。
梦中杀戮的场景真实的可怕,仿佛身临其境般,令她胆颤心惊。她哆哆嗦嗦捂住脑袋,眼里充满了惧意。
见她如此懦弱,完全没有当初锦公主的女战神风采,徐道覆眼里难掩失望。
昔日的锦公主,是由他手调教出来的最得意的弟子,才十岁时就打造出令人闻之丧胆的虞美人情报组织。
可现在徐道覆暗叹声,刚刚确定她就是锦公主那瞬燃起的希望,在这刻尽数破灭。虞美人再厉害,没了领终归会变成盘散沙。
虞美人将亡啊
天锦此刻还沉浸在那个可怕梦中,并未注意到他的不对劲。梦境之中,她仿佛真的成了秦国的公主,淝水战她败于谢琰之手,不甘和愤怒像烈焰样在心底焚烧。
她陡然坐起来,声怒吼,“令负天下人不负虞美人谢琰我定要杀了你”
徐道覆拢在衣袖中的手猛地抖,不可思议地抬起头。
只见她凝脂般的脸上布满阴寒,眸中如同暴风雪堆积,寒芒万丈,杀意浓郁,浑身上下散出来的低沉戾气令人为之颤。
他双腿软,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公主在上,下臣将永忠于殿下,决无二心。”
他的声音低沉却极具穿透力,瞬间就将天锦拉回了现实。天锦看着跪倒在身前的羽冠道人,只觉得阵恍惚。
她刚才好似不太对劲。
“公主”久听不到她的声音,徐道覆抬起头来。
天锦猛地将头甩了甩,笑道:“道长,我刚才假扮锦公主的样子,是不是很像”
徐道覆:“”
他嘴唇蠕动了两下,缓缓站了起来。他面色微微复杂,心里是又好气又无奈,终究却还是叹了口气,点头道:“很像。”
见他没有怀疑,天锦暗自松了口气。
她悄悄拭去眼角泪水,那种低沉抑郁的气息却让她莫名的难过起来。
谢琰么不过是萍水相逢,为何她竟能感应到锦公主对他那样浓烈的恨意,为何又会心痛,会忍不住伤心落泪
她心里隐隐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可是她却不愿意去多想,飞快将那种乱人心神的杂念从心底摒除。
徐道覆开口道:“今日就到为此,明日我再来。”
天锦也无意继续纠缠,屈身行礼,“让道长费心了。”
徐道覆深深地看了她眼,什么也没说,转身便走。欲则不达,他总会有办法把昔日锦公主找回来。
出了存菊堂,徐道覆眉宇间轻愁扫而空,刚走到前堂正好碰到从司马道子那里出来的王国宝。
“道长可有收获”王国宝笑问。
徐道覆此人,是司马道人特意请到府上门客。王国宝对他并不了解,只知道他游历四方,见识颇广,很有些才能。
就连威名远扬的秦国锦公主也对他分外青睐,若非如此,在他离开秦国后,司马道子也不会特意将他请来。
徐道覆摸着长须,宽大的道袍随风而动,他双目湛黑,笑容和蔼,给人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王大人莫急,要改变个人的行为举止,总是需要些时间的。老道瞅着那位小娘子聪慧伶俐,假日时日,定能学到锦公主的精髓。”
王国宝挑挑眉,“道长此言甚好,有了此女不怕不能将虞美人网打尽到时候,道长可是功啊。”
“王大人重言了,老道既然奉了琅邪殿下为主公,定会皆尽所能为殿下分忧,不过是本分而已。”
徐道覆脸上波澜不惊,心里却在冷笑。虞美人的强大并非是他们可以想象,仅凭着点小手段就夸下这等海口,也不怕闪了舌头。
“好个本分而已。”王国宝眼里的笑意不减,心里却不以为然,“道长果然淡薄名利的世外高人。”
徐道覆不欲置否,朝着他抱拳拱手,“王大人请。”
“道长请。”
就在两人相互谦让时,王府外阔步走进来个紫衣少年。少年玉冠束,生得眉清目秀,双丹凤眼滟滟生辉,高挺的鼻子下,厚薄适中的朱唇边正荡漾着抹令人目眩的坏笑。
此时,少年手里正牵着条松狮犬。
那松狮犬身高足有两尺,脑袋和嘴巴四周竖立着圈厚重的鬓,看上去威风凛凛。
随着几声犬叫,少年缓缓地抬起头来。
王国宝下意识抬手遮脸,“不如徐道长先走吧,我突然想起还有件事情没有向殿下禀明。”
徐道覆还未回答,就听那少年调侃的声音远远传来,“王大人,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
王国宝:“”他身体顿时僵住,求救似的朝徐道覆看过来。
徐道覆则是回给他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两人站好,双双拱手行礼。
“世子。”
“世子。”
此少年正是琅邪王司马道子的独子司马元显。
司马元显相貌生得颇好,乍然看身上是浑然天成的优雅贵气,可他这出口,神色间尽是混不吝的二世祖气息。
别说王国宝了,就连司马道子见了这个唯的儿子,也是分外头疼。
琅邪世子是出了名的风流成性,任意妄为。建康城内的大小青楼没有个姑娘不认识他,就连王府里的侍女见了他也是脸红心跳,避恐不及。
不久前,还因当街调戏女子,惹出不小的祸事,连王宫里都惊动了。这次司马道子奉旨到此,特意将他带出来,未尝没有让他避祸的意思。
初来山阴,司马元显倒也老实安分了两天,可好景不长,很快他便又原形毕露了。
司马道子气之下,将他赶出府邸,他倒好,带着松狮犬,人狗同住进青楼,吃喝用度全是赊欠,要账都要到王府里来了。小王妃王氏,替他垫付了几次账单,无奈之下只得软声细语地劝着司马道子,又将他接了回来。
这下子更是滋长了他的气焰,竟呼朋唤友的带上了群朝廷官宦子弟,起晃到青楼厮混,被司马道子当场给撞上了。
当日,司马道子受邀参加宴请,会稽郡的大小官员都在场,场面相当的混乱难看。司马道子气得脸色黑,回来就将他狠狠责打了番。
“王大人,我问你话呢,为何不答”
王国宝悄悄撇了眼他不太正常的走姿,眼角微微抽了抽,“世子身上的伤还没好,怎么又跑出去了,万被殿下知道,又该生气了。”
“莫非你方才看到我掉头就走,是想去给我爹告状”司马元显脸色变,“小黑,咬他”
“”
第49章悔恨
松狮犬高昂的头颅,目光不屑地望着王国宝。 听到司马元显的吩咐,身躯抖,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那蓄势待的模样,看着王国宝头皮阵麻。
“世子就饶了我吧,我的确是有要事与殿下商量。”
说完,他便朝司马元显拱拱手,掉头便走,脚步匆匆。
司马元显撇撇嘴,目光偏,又看向徐道覆。
徐道覆摸着长须,脸上的笑容如沐春风。却见他从身上掏出只青釉药瓶,“这金疮伤乃疗伤圣药,想必世子十分需要。
司马元显眉梢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