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倾天虞美人-第2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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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拖延一个早朝的时间,她就能将刘裕收到自己的阵营。到时候,桓玄的落败就近在眼前了。
一想到三足鼎立的平衡即将被她打破,王神爱忍不住哼笑起来。
夜深沉,建康城里的星空从牢房的透气孔看去,依然是遥远而皎洁。那点点星光,高冷而淡漠,静谧的缀在苍穹黑幕中,俯视着时光流逝,人间百态。
天锦裹着袍子倚靠在墙角,从透气窗洒进来的星光轻柔的洒在她白皙的脸上,几根发丝漂浮在耳边,映衬出温柔如玉的轮廓。
朱瑾一直守在主人身边,她藏匿在黑暗中,犹如入鞘静默的宝剑。
天锦抬起头,看着窗外的高洁的星辰,目光温柔中带着深邃的哀伤。
“明日早朝必然是一场恶战。”天锦收回延伸很远很远的视线,看向对面囚笼里的女子,“虽然我们盘算很久,阿裕他们也会极力配合,但要诬告成功,还是极具风险的。”
是的,这一切原本就是计划好。
天锦知道王神爱不会轻易放过她们,与其承受别人的攻击,不如顺水推舟。他们宫里宫外联手做了陷进,等着王神爱往下掉。明天就该是收网的时候了,成与不成就再此一举。如果不成,只怕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到时对建康城里的百姓而言,只怕又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浩劫。
对面黑暗中的人微微呼吸着,似乎每一口都很小心,以免扯动伤口,带来不必要的疼痛。
“锦公主请放心,明日我们一定能成功。必要王神爱摔上一跤。”声音小而平缓,却是坚定有力,宛如承若。
天锦只当潘梦鸾是说安慰的话已宽她心,裹了裹袍子,将头轻轻倚靠在墙面上,缓缓睡去。
静谧的夜深沉入海,徐徐吹来的风裹着细微的呼吸,让杀戮得意短暂的停歇。潘梦鸾缓缓抬起受伤的手臂,取出一直藏在头发里的细簪。细簪的简单光滑,尾部尖锐,在月色下泛着冷冽的光。
她将尖锐的那簪尾移动到自己的手腕处,用力一划……
血液与白皙的肌肤形成刺目的对比!
翌日,晨辉徐徐而上,衬得偌大的宫殿熠熠生辉,泛着金色的光芒。那琉璃瓦上反射的光,就像利刃一样,奔着四周锐利而去。
朝堂上一开场就剑拔弩张的喊打喊杀,要被杀的是当朝皇后,另两位是先皇妃和皇帝亲封的锦公主。三位都是女人,但无论哪位都不是小人物,而她们背后涉及的势力,随便跺跺脚都能让整个南朝为之颤抖。
那些不知事的大人们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早朝准备上奏的折子连忙往袖子里揣了揣,生怕牵扯到自己身上。
“陛下,潘梦鸾与天锦刺杀先帝,当株连九族。”御史杜竹林义正言辞,神色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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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南朝内政腐烂不堪,权利斗争却是愈演愈烈。先有司马家族把持朝政,再有王氏后宫摄政。刘裕和桓玄破城而入后,整个皇族权力又被重新洗礼,三分持平。分别是以后宫仰仗的王氏,二十万大军镇守的太守刘裕,和新贵相国桓玄。
三股势力互相斗争,互相牵制,继司马家族、谢氏家族落败后,又一个新的权势平衡。
杜竹林就是依仗王氏的吏部官员,相比于他手中的权力,口齿杀人更是他的强项。
“哼,什么株连九族,不过两个弱女子,怎么可能刺杀先帝。”出来说话的是石太郎,厉色讥讽道,“杜大人是想找个机会除掉太守大人才是真的吧。”
石太郎是刘太守捧出来的新臣,唇上一抹整齐的黑胡须被精心打理过,虽然已是中年男子,但对比与三品太郎之衔,还是非常年轻的人。他对于旧派的大臣,更是不屑一顾,说话毫不客气。
刘裕神色冷冽静默在一旁,眼底杀意浓烈。桓玄也站到了前面,要求彻查先皇妃一案。
本以为相国桓玄会坐山观虎斗,没想到竟有意站向刘太守那边,这有些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
明显是要以二斗一啊。哦,不是,是以一斗二。
这明显是王皇后挑起的事。
以先帝之死做苗头,从先皇妃到锦公主再引向刘太守,步步为营、层层推进。任谁都猜得出来,王皇后是要先下手为强了。
只是,这会不会太鲁莽了些。是什么给了王皇后那么大的自信,一次就能绊倒手握重兵的刘太守。如果这次失败了,刘裕也绝非善类,必然不会轻饶。
但不管怎么说,最后谁输谁赢,这三权鼎力的状况很快就要结束了。新一轮的权势划分又将开始。
杜竹林身后的王甫是王氏家族的忠臣之一,他撇了刘裕一眼,毫无惧色,老谋深算的冷冷道,“依照锦公主和太守大人关系匪浅,这事恐怕太守也脱不了关系。”
“王大人,说话要讲证据。”刘裕双眸清冷,盛气凌人,“天锦现在是公主,皇后随随便便就将其关进牢房,礼节何在?若锦公主真是弑君凶手,我刘裕定当自刎谢罪。如若不是,那请皇后给个交代。”
刘裕抬手一指帘后,话语掷地有声,整个大殿为之一颤。
王皇后正坐在帘幕后纹丝不动,她冷冷的看着这场闹剧,手指一半露在袖外,轻轻叠交着。
这事表面上是要做掉刘裕,实则是为了拉拢他。她正在的目标是桓玄。如果让刘裕以为锦公主不过是桓玄放在他身边的细作,他还会视若无睹的接受桓玄的好意吗?
一想到此次的重头戏在早朝之后,王神爱就忍不住的勾起嘴角。
帘外高高上座的德宗帝反而一惊,索幸他已经习惯了朝廷上的你争我夺唾沫横飞的场景。微胖的皇帝捏了捏袖子,抖抖道,“哎呀,各位爱卿,这事朕也才知道,皇后到底什么情况朕……”
第616章 争辩不休
“皇后是一国之母,做事自有分寸。”皇帝说的话王甫简直不要听,习惯性的出声打断。司马元显在时还顾忌些,司马元显死了,一副他独大的模样,抓到谁的把柄不弄死也扒他一层皮。
这回他抓到的是刘太守,更是出蛮力的往深渊里推,呵道,“到是所谓的锦公主,身份不明,哄骗陛下册封,如今又查出刺杀先帝之罪,理当凌迟处死。”
“王大人何出此言,事无定论就抓了先皇妃和锦公主,她们可不是寻常女子。”桓玄悠然一笑,声音轻缓却不容忽视,“潘妃不管怎么说也是先皇的妃子,三番两次的使其下狱,视礼法何在?而且谋杀先皇的嫌疑可大可小,涉及政事、朝廷颜面,我们南朝江山什么时候由一位女子随便指点了。”
王甫冷哼,侧身道,“相国大人严重了,先皇之死虽然是国家政务,凶手却是后宫奸人,皇后娘娘主宰后宫,理应协助陛下捉拿真凶。”
“可陛下似乎还不知道此事。”石太郎接话道。
那个傻乎乎的皇帝说了多半也不懂,但并不妨碍他坐拥帝王之位,事情能协调时根本就不需要他的意见,不协调时却不妨端出他的帝王之名,压一压对方。
事情讨论来去,并没有人真正将先帝的死当一回事,仿佛那就是这个事件中可有可无的一部分。三派势力之争,反而是整个事件的焦点。
“没有证据的事当然不能乱说。人证已被皇后娘娘看守,随时提审。不过现在先皇妃……哦,是潘犯已经伏法,并已签字画押,天锦就是她的同党。”王甫一挥官袖,扬声道,“来人啊,让刘太守和相国大人看看罪犯的供词。”
早已在外等候的侍从弯着腰,托着一个方盘,里面放着一张落满字迹的白纸,在众多目光的追随中,急速驶入大殿。
“相国大人,刘太守可要过目一番。”
桓玄立在原地不动声色,刘裕更是冷冷一哼,看也不看。
在朝为官年限不长,却对权势斗争手段诸多见识的石太郎不屑道,“这种东西,随随便便就可以写出几十份来,有何意义?”
“呈堂证供没有意义,那还有什么是有意义的?”刑部左行驶站出来呵斥。
左右两边的人也站出来附和。
“哼,我看这不过是胡搅蛮缠,故意脱罪。”
“石太郎好大的胆子,敢藐视当朝刑法。”
石太郎不但没有被呵斥住,反而不屑冷哼,越被指着态度越发嚣张。这些指责他的人,每一个是将刑法放进眼底的,说什么当朝刑法,不过是掩饰他们往日种种罪行的遮羞布。真要搬出刑法来,他们得用脑袋来谢罪。
杜竹林更是越说越跋扈,壮着胆子指责道,“太守大人是舍不得驸马的头衔,还是担心损失一个得力助手了?”
“杜竹林,你诬陷太守大人,又该当何罪?”
刘裕这边的人也不甘势弱,随机就有人站出来替太守大人说话。
“谈什么诬陷,难道连怀疑都不行?莫不是心虚了。”
“果然是欲加之罪何患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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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凭一张纸就定这么大的罪,拿先皇妃、公主和朝廷命官的性命开玩笑,简直就是阴谋。”
诸位大臣各执一词,争执不休。
德宗帝本就不灵活的脑袋,起初还能辨个清楚,吵到后面都分不清谁跟谁是穿一裤子的了。于是,他决定拿出自己的绝活,“爱卿们,别吵了,别吵了。朕……朕乏了,明日再谈吧。”
每当德宗帝自己分不清个所以然的时候,身子就会变乏,毕竟他也知道自己脑子不够用,得下朝去救援。
然而不知是傻子皇帝声音太小,还是下面吵得太起劲,完全听不到皇帝在说什么,唾沫横飞的争执成一团,毫不相让。
按今日这番吵法,要想有个定论是绝无可能的,最多能吵个上下风出来。
王神爱在帘后冷冷看着,到目前为止,事情还算在她意料之内。如果王甫能帮他争个上风,哪怕只是稍微压制一下刘裕,那今天早朝后她就更有把握拉拢刘裕了。
“大家都别吵了。”桓玄扬声呵斥,肃穆道,“这认罪书到底是真是假,将潘梦鸾传过来当场审问一番不就成了。”
“不行。”王甫官袖一挥,冷冽道,“这里可是金殿,哪是什么人都能上了。”
“为什么不能审问?”石太郎更是直白质问,义正言辞,“此案件涉及先皇、先皇妃,还是当朝公主,如此重大案件,陛下可以当朝亲审,王大人莫不是真的做贼心虚了?”
“有什么可虚的,这是她亲自画的押,到时候一问便知。”王甫神色自信,毫不惧怕,似乎此事真不是他们栽赃陷害一样。
依皇后言,潘梦鸾是在妹妹天锦受威胁下立即招认的,谢家也付出无望,她的谋事已败,只要握住她的软肋,不怕她耍出什么花样。
何况要让刘裕信服,不管是大殿还是天牢,潘梦鸾他是一定会想办法去见的。
“来人,将潘梦鸾和她的同党一起带进大殿。”
话落,周围莫名响起一阵差异的吸气声。
很多大臣似乎都非常意外,王甫大人竟然同意先皇妃上殿了,难道先皇妃不是被冤枉的?
众人纷纷神色复杂的交换着眼神,却又不敢多加揣测。
不久,有三位女子被侍卫带进大殿,为首的便是先皇妃潘梦鸾。她脱下了锦袍、卸下凤簪,虽然一身伤痕面容憔悴,但那双明媚的双眸大胆的直视前方,步态从容的路过诸位大臣,丝毫不惧不慌。
身侧年轻的女子便是陛下亲封的锦公主了,稳重从容的身姿配上足以祸国的容颜,神色肃然、眼高于顶。这身份不明的女子,竟通身散发着一股强者风范。
“天锦见过陛下。”
天锦单膝跪地行礼,腰身笔直,身后的朱瑾无声下跪,目光坚毅。明明都是认罪的阶下囚,却全然没有屈服的意思。
潘梦鸾双手微微交叠,虽有一声伤痕,却依旧保持着从容姿,微微屈膝行了一个后宫礼,“见过陛下。”
她是先皇妃,整个南朝里,可以不用向任何人行下跪礼。
第617章 断腕之烈
三位气段凌厉的女子,竟有种可以与满堂男儿向抗衡的气质,看着不由得叫某些人生厌。
“大胆罪妇,见了陛下竟然不下跪。”
杜竹林一声呵斥,旁边有眼实的侍卫一脚踹在潘梦鸾的后膝。潘梦鸾吃痛跪扑到地上,左手撑地,右手压在身下,抽出来时还带着微微颤抖。然而这样的小细节,没有人察觉。
石太郎本着不放过任何打压对方的气势,随即也冷呵道,“在没有定罪之前,她还是先皇妃。轮得到你们放肆!”
“都已经画押了,她跟死人有什么区别。”王甫抚了抚胡须,轻睨的移开视线,好像是故意无视她们凌厉气质。
杜竹林呵斥,“罪妇,还不将你的罪行从实招来。”
潘梦鸾目光冷锐,不紧不慢,“不知大人所指何事?”
“哼,真是叼妇。你刺杀先皇一事,皇后已调查清楚。”杜竹林指了指一边的呈堂证供,沉声质问,“这可是你昨夜签字画的押?”
一时间,金殿上所以的目光都集于潘梦鸾一身,王甫表面神色轻蔑,左手在袖内早已紧握成拳。
潘梦鸾只是轻轻撇了一眼,毫无避讳,“是我的手印。”
“哈哈哈。”王氏一众人下意识的松了口气,杜竹林更是大笑起来,面相刘裕得意道,“刘太守,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帘幕后,王神爱抿唇一笑,和明悦交换了眼神,颇为得意。
丝毫没人注意的德宗帝抬手支撑着下巴,眉头微蹙,默默无声的看着下面的表演。眼底光芒闪动,似乎有千万思绪不断闪过。
桓玄和刘裕无视耳侧的嘲讽,不动声色的立在原地,也不在意自己队伍里微微的差异声,定默的注视着潘梦鸾,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潘梦鸾赫然抬眼,眸光闪动如迎着阳的刃,“但先皇并不是我杀的!这字也不是我签的!”
语调并不是很重,却是掷地有声。
王甫一愣,怒斥,“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要以为在金殿之上叫几声冤屈,就可以掩盖你的罪行。”
桓玄扬了扬唇,金殿上的风向一直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