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倾天虞美人-第4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俩人十分默契,整日整日都绷着脸。刘裕已经打算离开北府兵了,也不出勤了,呆在家中一个人憋着,那里也不去。谢琰却不同,每天准时出现在校练场,底下的士兵被他操练得面如菜色,个个痛苦不堪。
且不说他俩,琅邪王府内,听闻天锦被扔到了别院去了,司马道子十分不悦。
这召见王国宝进府,恰恰司马元显从荆州回来。
离开半月,司马元显明显的瘦了一圈,皮肤也黑了,身上的稚气也褪去不少。那股轻世傲物姿态收起来后,整个气宇轩昂。
府中管事看到他精神奕奕从外头跨进来,连忙笑脸相迎,欲去向司马道子禀报。
却被他一把拦下。
“不必了,我自己去找他。”
他的脾气向来不好,心思不定,这般风尘仆仆的样子倒是少见。管事轻易不敢招惹他,也就如他所愿退下了。
此次前去荆州,奉父命查荆州桓氏。司马道子是有意让他去历练,并没有给他加派人手。桓氏源于荆州,桓氏子弟几乎包揽了荆州刺史一职,其根深叶茂无法想象,想要去查到一些不为人所的事情,还是挺费力气的。
与他同去的采桑,功夫不错,倒是帮了他不少忙。
离开的半月对早就飘零惯的采桑来说,并没有什么不适。她此时就跟在司马元显身后,看着他潇洒的背影,心里微微涩。
离开琅邪王府前,她对司马元显的印象只是一个无法无天,到处惹事生非的纨绔。可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她心惊的现,这个少年并非如表面那样肤浅。
她的心里悄悄生了些涟漪。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的,可是人不由心啊。
已经大步走出的司马元显,似乎是意识到身边少了点什么。回头一看,就见她站在原地愣。
他眉头一皱,不解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快走啊。”
采桑瞬间回神,连忙跟上去。
司马元显笑道:“我们先去见天锦,给她个惊喜。”
公主……采桑默默垂下眼。
“哎!”他突然站定,“你看我身上脏不脏,是否需要先去梳洗一番?”
说起天锦,司马元显难得不安。摸了摸头,又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不知道我买的礼物,她会不会喜欢……”
说着,他便伸手在怀里摸了摸,摸出一个翠玉镯。
103第103章争吵
采桑看着那细腻通透,色质碧翠,优雅婉约的手镯,只觉得心口好似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有些难受。???
“咦,你怎么不说话?”
没听到她回答的声音,司马元显下意识抬眼看来。
采桑压下心里的苦涩,强颜欢笑,“世子这么有心,她一定会很高兴的,哪会在乎旁的。”
司马元显双眼一亮,“真的吗?”
采桑用力点了下头。如果他能这么对待自己,她一定会十分感动,宁愿为他……采桑不敢再想下去,连忙甩甩头,她是魔障了不成!
得到她的肯定,司马元显显得很高兴,眉宇间都染着笑意。他迫不及待的,就往存菊院大步而去。
存菊院里,已经空了。
之前在这里伺候的小丫鬟已经被派去了别处。院子无人打理,显得有些萧瑟。青石路径上落下了一层枯黄的树叶,两侧的菊花花期已过,呈现出一派凋零败迹。
司马元显急于见到天锦,对院中一切未曾注意。倒是后面跟进来的采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天锦!”
推开紧闭的屋门,司马元显兴冲冲迈进去,双眼在屋中四扫,寻找天锦的身影。
可屋子里静悄悄的,屋中摆设少了不少,正中摆放的桌子落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他眉头皱了皱,笑意微收,目光往内寝看去,几大步迈过屏风。
那张黄梨木做的床榻,被褥都已经收走了,空荡荡的。身侧的窗子也关得紧紧的,天空里浮出一股不怎么好闻的气味,那是长时间密不透风才会有的。
司马元显终于意识不对了,心里没由来一慌。
“世子,怎么没看到公主?”
“你也没看到吗?”司马元显转身快反问,“外面呢,其它房间里都没有吗,你有没有仔细看?”
采桑不傻,一下子就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她的脸色微变,转身就往外跑。
见她跑了,司马元显更慌乱了,跟在她后面也跑了出来。
采桑将院中其它的屋子一一推开。存菊堂并不大,一眼便能将院子的全貌收入眼底。
人在不人,很快就能见分晓。
司马元显不知想到了什么,哆嗦了一下,颤着声说:“我去找他!”
他说的这个“他”,采桑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一抬眼就看到他脸色苍白,大步而去。
她也担心天锦,可看到司马元显这么紧张,心里又是一阵苦。
此时,琅邪王府某一角,司马道子的书房内,气氛微微有些凝重。
早在司马元显未回来前,王国宝已经先他一步进了府。
司马道子召他前来,自然是要了解寿阳那边的情况。王国宝不敢隐瞒,便将那边传回来的消息详细说了一遍。
司马道子听得眉头直皱,“你的意思是谢石夫人不容她,才将她撵去别院的?”
王国宝点头,“传回来的消息便是如此。”
从谢石带着天锦上路,他们的人便尾随在后。进了寿阳,也一直盯着动静。天锦前脚被送去别院,谢石后脚就跟了去。
从这情况看来,她也不像是不受宠的样子。
不过司马道子还是不放心,“谢石府上,见过天锦容貌的人可多?”
王国宝哑然,想了想才说:“谢府里没有咱们的人,这个倒不好说。”
司马道子:“还是要弄清楚才行。既然要利用她对付谢石,最好让她将谢石迷住,如此再向陛下检举他勾结外敌,必能让他百口莫辩。”
王国宝笑道:“这有何难,属下听闻谢石的生辰要到了,届时安排人混进去一查便知。”
“不!”司马道子摇头,“你亲自去。”
王国宝微怔,“殿下是怕天锦不肯配合?”
“那小丫头被送过去时,不情不愿,与人产生嫌隙也在情理之中。但她容貌生得极好,身上有一种张扬的气质,很容易引起男人的兴趣。她若识相,事成之后,本王倒是可以保她一命,若是反抗……”
司马道子的话还未说完,书房的门便被人猛地踹开。怒气腾腾地司马元显从外面冲进来,一脸阴霾。
“你们对天锦做了什么!”
正在书房里商议的两人,都吃了一惊。
王国宝离得近,率先反应过来,“世……世子何时回来,怎么也没有通报一声。”
“通报什么!”司马元显怒瞪着他,“通报了好防着本世子,是也不是!”
王国宝顿时失语。
诚然,若有人来通报了,他们必定会小心些。刚才说话没遮没拦,也不知道被他听去了多少。
他这样想着,司马道子又何尝不是。
“你说,你们到底对天锦做了什么!”司马元显暴躁极了。
从现天锦不见的时候,他心里就担心害怕着。他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了,那样心狠手辣的人,又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
他一路都想着各种可能,可真正听到书话里的对话,才自己有多么的恐慌。
可惜的是他听到的不多,可他父亲言语间的狠厉,却让他按耐不住闯了进来。
她若识相,事成之后,本王倒是可以保她一命,若是反抗……
若是反坑会怎么样,不必明说,那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虽然他没有听到天锦的名字,可他却直觉的肯定他们说的就是天锦!
司马元显的脸色越难看,盯着王国宝的眼神十分凶狠,好像随时都能朝他扑过去。
王国宝岂会向他坦露,便朝着司马道子看去。
司马道子朝他使了个眼色,他笑了笑,便恭恭敬敬朝司马元显拱手行了个礼。
“世子一路辛苦,属下还有事情要做,就不打扰您与殿下说话了。”
话落,不等司马元显反应,立即闪出房。
司马元显心知他就是他父亲的一条走狗,也没有拦着他。而是目光直直地瞪向司马道子,咬牙切齿。
“你为什么不说话,天锦被你弄到哪里去了?”
司马道子怒道:“这就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
“呵……你算什么长辈!”
“放肆!”
司马元显对他的怒气视而未见,满心里都想着讨要一个结果,他毫无客气驳回。
“我放不放肆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趁着我不在,你居然对天锦下手,她若生什么事情……”话到这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刹时间脸色惨白无比,“你是故意的!”
“你故意支走我,就是为了对她下手!你怎么能这么阴损!你不配为人父!”
司马道子脸色黑沉,什么也没说,心惊儿子的敏锐,狂怒之间还能如此通透,实乃可造之才。
他心惊的同时,又十分心喜,心喜过后,心凉了半截。
知道儿子对天锦产生了感情,却没想到已经深到如此地方,竟不惜为了她辱骂自己的父亲。
着实可恨!
“司马元显!”司马道子一张脸漆黑无比,“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打烂你的嘴!”
“呵……我又有什么不信的!你打我的次数还少吗,哪次留过情面?”
104第104章半醒
“你……”司马道子是真怒了。??
他就这么一个独子,偏偏桀骜不驯,从小到大处处惹他生气,与他对着干。若是没有觉他其实也有过人之处,或许这辈子也就忍了他继续纨绔下去,等他承袭了爵位,只要不闹得太荒唐,总能享着这荣华富贵,衣食无忧。
可现在,他已经对他抱有期望了,他却如此目无尊长,实在让人不能忍。
“来人!”
“来什么人!”司马元显气急败坏一脚将就近的红木给踢翻在地,“你不将天锦还给我,以后就别想再管着我!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
司马道子被气得只差一口老血出来,却被他幽幽寒的双眼,瞪着心里一阵慌。
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关系再恶化下去,恐怕此生都没法修复了吧。
“你到底什么狂,如何就断定我会对天锦不利?”
司马元显没那么好糊弄,“你刚才明明不是这样的说的?”
“那你说我是哪样说的?”
镇定下来的司马道子很快就现了问题,眼也不眨地盯着他。他刚才在外面肯定没有听到多少,否则何必冲进来质问。
果然,司马元显眼里微微闪烁,迟疑了一下才又硬气答道:“你别转移话题,你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
呵……司马道子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姜还是老得辣。
儿子再机敏,也不如他见识深远。
“我说的不是天锦。”
“我不相信!”司马元显盯着他不放,语气紧迫。他理智是不相信的,可是心底却又忍不住想要去相信。
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确定天锦平安无事一样。
司马道子对儿子的一举一动还是十分了解,虽然这语气又快又急,但还是让他听出了一丝软化。
他不想让父子关系变得更糟,也不想让儿子对天锦继续存着想法。
他说:“信不信由你。天锦来王府不过是暂住罢了,她身上有血海深仇,如今查到了当初杀夫仇人,自然就离开了。”
司马元显还停留在对父亲的不信任之中,乍然听到这么一段他从不知道的事情,整个人都呆怔了。
“杀夫仇人?”
“不错。”司马道子很满意他听到了重点,“正是杀夫仇人,她是成过亲的,现在成了寡妇,并不如你知道的那样简单……”
他说的话就像是这寒冬里的刺骨的北风一样,刮得他心里疼。他失魂落魂地离开书房,呆呆地站在冷风中吹了许久,才一步一步慢慢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然后被等在半道上的采桑堵住。
他抬起头,静静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包含了太多,失落,难受,心慌,疑问,甚至还有被骗的愤怒,复杂的令采桑心里突地一跳。
“世子,你怎么了?”
“天锦她……嫁过人了?”
他不该问的,可他还是开口了。心里多么期望这是他父亲耍的把戏,是他为了开脱拿这种可惜的谎话来欺骗自己。
可是……
采桑迟疑了。
他问话时,目光紧锁的她的双眼,不曾放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的动作。采桑不敢正视他的眼,虽未回答,嘴唇却不安的抿了抿。
“我真是个可笑的傻子!”
天灰蒙蒙亮,太阳慢慢地升了起来,云朵染上淡淡的颜色。两匹快马,一前一后穿街而过,很快的奔出城门。
马背上,一黑一白两位年轻的男子。
同是相貌堂堂,英俊不凡,同是迫不急待,快马加鞭。
冬日的清晨,大地上飘浮着一层薄霜。俊马飞驰,越跑越快,霜雾被拂开又收拢,很快他们的背影就消失不见了。
谢家别院里。
晕睡了一晚的天锦依旧睡着深沉。原本打算天亮就带着她回府的谢石,见她脸色不对,只能耐着心再等等。
药汤被端上来,他依旧亲手喂她喝下。又卷起她的裤腿,将外敷的药膏添抹在被蛇咬到的地方。
“怎么就还不醒!大夫呢,再去把大夫找来!”
那倒霉悲催的大夫再次被人提来,依旧是满肚子的怨气。昨夜睡得晚,他是在被子中被人挖出来的。同一个病人,几番折腾,换作谁都没法高兴。
“毒素未清,又染上风寒了……”
谢石当场就怒了,“你这无用庸医,昨夜为何没有诊断出来!”
他这一吼,中气十足,震耳欲袭。大夫被吼的一个哆嗦,总算将那些还缠着他大脑的睡意驱走,彻底清醒了过来。
紧连着,他的脸便涨红了,“昨日药方里加了一味去风寒的药,可能份量下轻了……”
“滚出去!”
大夫不敢滞留,屁滚尿流地滚了。
没一会儿了,丫鬟又端了去风寒的药过来。
谢石令人将炭炉烧得旺足。天锦呼吸急促,时而呓语,时而哆嗦。他在床边守了半日,实在忍不了了。
“马上回府!”
这回,刘管事再不敢拦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