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倾天虞美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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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长长一段,天锦确实有些背不动了,找了个干净的位置将他放了下来。
刘裕快速撕下衣摆,囫囵地在腿上缠了两圈,天锦想要帮忙却被他拒绝了。
“丫头,你跟我说说,你得罪了什么人。这广陵城我熟悉得很,说不定能帮到你一二。”
天锦摇摇头,“同为天涯沦落人,你又能帮到我什么。我得罪的那人势力庞大,没那容易摆平。”
刘裕一听便有些不满。好歹他也是这一带响当当的人物,居然被个小丫头给看轻了。
“你说说看,那人是谁?”他还真就不信自己会摆不平。
见他不信,天锦想了想,便问:“你知道冯二爷吗?”
“那不是冯家有名的丑八怪么,此人别的本事没有,寻花问柳的手段倒是十分了得,最常去的地方就是烟花之地归香苑。说起归香苑……”
刘裕顿了顿,又说:“听说近日来了位笛技不凡的姑娘,不仅那笛声绕梁,人也是娇艳的不可方物。那冯二爷是可是出了名的好色,那位姑娘可要惨了。”
天锦此时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好不精彩。
刘裕似有所觉,猛地瞪大眼,“你该不会就是……”
“是我。”天锦目光幽幽瞪着他。
刘裕不由抚额,“难怪你要逃命,被那厮盯上,不将你纳入府中,他是不会干休的。”
天锦还要说什么,却在这时,远处突然冒出一片火光。她脸色微微一变,“不好,他们追来了,刘公子……”
刘裕也正看着那片火光,乱杂有力的脚步声,让他一改吊儿郎当姿态,脸色紧绷了起来。
“丫头,你快走,我断后。可不能让那癞蛤蟆吃了天鹅肉”
“不行,那些人肯定是来抓我,我怎能连累你。”
天锦又急又惧,连忙将他扶起来。
刘裕被她弄得完全没了脾气,他身份特殊也不好跟她解释,被她扶着走了几步,正在心烦意乱时,突尔脚下一顿。
“那里有船。”
天锦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河畔有一条搁浅的小船,顿时大喜。
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火光之下影影绰绰,人有些多。
“快看,她在那里!”有人突然喊了一声。
天锦扶着刘裕的手突然一抖,归香苑为了抓她,派了这么多人出来。她颤声道:“刘公子,快上船。”
刘裕一看那阵势,眉头就皱了起来,那分明是两拨人。
没想到天龙帮和归香苑的人居然会同时追过来,这下有些麻烦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看了天锦一眼,现在他俩指不定谁连累谁呢。
他推开天锦,“小丫头,你先上船。”他设下陷阱,就等着天龙帮入套,逃不逃毫无关系,被抓走反而更有利。但他不能让天锦一同被抓,否则反到会成为累赘。
哪知,天锦的反应比他更快,二话不说就将他推了一把。刘裕瘸着腿,站不稳,一下子翻入船中。
天锦急忙解开绳锁,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人恶奴狰狞的面孔已经清晰可见了。
她哆哆嗦嗦跳下水,用力将船推下去。
刘裕挣扎着从船上坐起来,心中又急又气,“小丫头,我好心让你快走,你怎么就不听呢。现在可好了,抓你的和抓我的搅作一堆,咱们都走不了了。”
听他这么一说,天锦才恍然大悟,“原来你的仇家也追来了。”她咬着牙,硬是将船推下浅滩,“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被抓。”
“你!”刘裕气结,“谁让你救!你还是先救救自己吧。”
天锦不知他心中所想,跳下河真挚地望着他的双眼,“两害相权取其轻,追你的既是仇家,你若被抓肯定会没命,而我……冯二爷还要纳我为妾,他们不会对我怎样的。”
“最多也就毒打一顿吧。”
“丫头,其实我……”
“好哇,这下抓到你了吧!看你往哪里跑!”一只粗壮的手,从后面搭了下来,一下子按住了天锦的肩膀。
天锦脸色大变,猛地甩开他,用力将船推向深水。
“刘公子,保重!”
小船在瞬间荡开,刘裕坐在船上,眼睁睁看到天锦被冲上来的壮汉按入水中……
第15章 等你
火光飘摇,诸多火把扎成一堆,周围瞬间明亮了起来。
天锦很快就被人从水中拎出来。她浑身湿辘辘的,河水顺着她的额头,淌过眼角,滑至嘴边……一滴一滴流下来。
她脸色苍白,如羽扇般的睫毛在火光之下微微轻颤,目光始终落在河中飘荡的小船上。见小船已经漂远,她放下心来,嘴唇微微一勾。
紧随归香苑恶奴之后,又追上来一帮人。
无数只眼齐刷刷瞪着那船头坐着人,船已经漂到了河中央,没抓到刘裕如何交差,他们立刻将视线放在天锦身上。
她刚才跟刘裕在一起,说不定是同伙。
为首的人朝同伴使了个眼色,归香苑的一群恶奴立即被他们围在中央。
“把这个女人交出来!”
归香苑恶奴也不害怕,恶声恶气骂道:“冯家二爷要的人,你们也敢抢!”
“哪个冯家二爷?”天龙帮的人微微愣怔。
“这广陵城还有哪个冯家二爷能够这么声势浩大,半夜追个逃妾!”
“……”
冯家势力牵扯到皇权,天龙帮的确忌讳。
就见那恶奴解下缠在腰间的藤条,恶狠狠朝着天锦抽过去,“叫你再跑,老子抽死你这小贱人!”
藤条落在天锦身上,钻心的疼痛。
天锦差点失声叫出来,却又生生咽下去,她咬着唇。清蒙蒙的月光下,刘裕那张清俊的脸隐约扭曲了,她一边捂着身体躲避抽打,一边佯装不疼。
不愿露出一丝异样,只怕他忍不住又跑回来,被人抓住可就不妙了。也浪费了自己的一番苦心。
隔着河水,刘裕与她遥遥相望,看到她被恶奴抽打,他握着船舷的双手咯吱咯吱响,只觉得胸腔里瞬间烧起一团火,几乎都要蹿出来了。
天锦惨白的脸在火光之下清晰可见,他甚至都能看到她乌紫的嘴唇在不断的哆嗦。
莫名的,他的心口……在这一刻钝钝的疼了起来。
他忍不住放声大喊:“丫头,你等着,我一定去会救你!”
天锦凄凄一笑,疼痛与寒冷交织,她浑身都在发抖,已经说不出话来。
只在心里默默想着:好,我等你……
归香苑的恶奴怕再生变故,扯着天锦便走。留下天龙帮一群乌合之众面面相觑。
冷风里夹着一丝寒意森森的危险,一直隐在黑暗中伺机而动的谢琰,冷峻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戾气。
副将见一波人已走,不由急了,“将军,事情好像有变。”
不用他说,谢琰早就看出来。他紧抿着嘴唇,目光定定地望着那道被恶奴押走的纤细身影。
收回视线:“动手,把剩下的这些地痞带走!”
副将:“可九峰寨那帮人还没出现啊。”
谢琰:“不会出现了。”
见他主意已定,副将不再犹豫,举起两指往前面一划,隐在暗中的士兵立即亮武器,冲了出来。
……
今夜似乎特别的长,月华再次隐落,天幕犹如一团浓墨。
天锦被带回勾栏院,刚跨进后院,就被推倒在地。
眼前出现了一双精致的绣花鞋,她的下巴很快被人掐着,抬起脸来。视线里出现了秦妈妈那张风情无限的脸,明晃晃的珠光闪得她几乎睁不开眼了。
只是此刻秦妈妈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她目光冷冷地盯着天锦,“我自问待你不薄吧,你跑什么?”
天锦木着脸,咬牙不语。
秦妈妈双眼眯成一线,“你可是自愿签了卖身契的,别说只是要你嫁人,便是当作逃奴打死了又如何?”
天锦被捉住时,其实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听到“嫁人”两字,还是忍不住抖了两下。
“是你……示意红姑娘将我引入迎宾阁的?”
秦妈妈嗤笑,“我怎么舍得轻易将你送进迎宾阁,红玉那个小…贱…蹄子自作主张,惹出这么大麻烦,死不足惜!”
天锦顿时五味杂陈,自己的命运又会如何呢。索性一时半会还死不了,索性还有人要来救她,玩笑与否,她也不想深思。可是深思又如何,她现在如何做的了自己的主。
“冯二爷在我归香苑中受了伤,事已至此,眼下也只能顺了他心,将你嫁过去。你也别怪我恨心,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运气太差。”
秦妈妈掐着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乖乖等着做新娘子,别再给我惹麻烦,否则……我这归香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姑娘!”
她的声音阴寒无比,天锦浑身湿透,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把她带进去!”
恶奴再次将天锦拎了起来,关进了后院一个封闭的黑屋里。为了防止她再次逃掉,两名恶奴在小黑屋外守着,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天锦心知再也无法逃出,只能缩在角落里,抱着腿,将头埋进膝盖……
这一瞬间,刘裕清俊的面孔突然在眼前闪现,刘裕要救她的画在脑海回荡。
可是……他真的会来吗?
天锦摇摇头,心里已然绝望。
他受了那样重的伤,这勾栏院中又有这么多人守着,就算他来了,又能怎么样……
门在这时被打开。
穿着清逸锦衣的吴问出现在门外,他目光轻淡地朝屋内扫了一眼,视线落在天锦身上时,微微有些复杂难懂。
但很快的,他就将视线收了回去,对着守在门口恶奴道:“你们先下去。”
然后就撩开衣摆迈了进来。
天锦目光随着他而动,却见他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一翻手,手上就多了一物。
“这玉笛是你的?”
通身精透的玉笛一看就不是凡物,天锦一直随身带着。只是今晚匆忙换衣逃离时,不小心落下了。
她望着玉笛心里微微一动,“小香呢?”
小香助她逃跑,不会被连累了吧。
吴问眸光里露出一抹异样的光芒,他拿着玉笛把玩,漫不经心道:“都这个时候了,你竟还有心想着旁人。可见,你逃跑之事,果然跟她有关。”
“……你们把她怎么样了?”天锦脸色一片惨白。
“对付不听话的人,多的是法子。”
“你!”
“如何?”吴问紧盯着她的眼,眼里透着一抹冷酷。
天锦浑身发冷,此刻更是深深感觉这股冷意已经钻进了骨髓,入了心。
她听到自己喃喃开口,“她毕竟跟了你这么多年,对你一向忠心,你居然这般无情。”
吴问听了,觉得十分可笑,“在这利益为重的烟柳之地,一个奴仆算得了什么,再养就是。倒是你……听说今晚有个男人与你一同逃跑,他是谁,与你有什么关系?”
他的一番话,让天锦的心越发沉下去。
是她连累了小香……
“说话,那男人是谁?”吴问拿着玉笛抬起她的脸,眼里透着一抹警告。
事已至此,天锦又怎么可能供出刘裕。本就与他不相干,她已经害了小香,万一再牵连到刘裕,叫她怎么能安心。
她咬咬牙,一把将玉笛夺了过去,“你们如此欺人,就不怕遭报应吗?”
吴问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发怒,有些惊讶。
他盯着她审视片刻,“无论那个男人是谁,今晚你必需嫁给冯二爷。”说罢,他转身朝外面看了一眼,“进来吧。”
第16章 出阁
门外捧着嫁衣进来的人,一身明黄衣裙,梳着双髻丫鬟头,一双眉眼透着木然的冷漠,天锦十分熟悉。
胭脂?
吴问看向胭脂,面无表情道:“吉时快到了,速度快点。”
胭脂微微屈膝,再抬眼时,正好与天锦的视线撞到了一处,她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多了一抹讥讽。
吴问径直离开,随后又进来两个粗壮的婆子。
胭脂指着天锦,“将她的衣服扒下来。”
天锦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三两下就被婆子粗鲁扒光,嫁衣很快穿到了她身上,一头湿辘辘的头发也被缴干了。
胭脂看着她的目光虽然冷漠,却没有故意为难。她的手十分灵巧,哪怕天锦的脸色再惨白,经她一番点缀,立即变得红润起来。
眼看红盖头就要盖上来,一直任她们折腾的天锦,抬手挡住。
“小香可还活着?”
胭脂如古井般波澜不惊的眼里,终于闪出一丝恶意,“班主怎么舍得让她死,那金水湾大桥下的跛脚鳏夫还眼巴巴盼着将她接回去当媳妇呢。”
“……”天锦只觉眼前一黑。
胭脂顺手扶住她,手指狠狠在她腰间掐了一把,“吉时就到了,你可不能晕。”
天锦倒抽一口气。
胭脂朝旁边的婆子使了眼色,两人上前,扯着天锦就往外拖。
归香苑里大办喜事,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四下布满红绸,台上乐鼓齐鸣,舞伶也在卖力地跳着唱着,宾客们都觉得稀罕,无人离去。
一时之间热闹非凡。
身着大红袍的冯二爷,顶着头上撞伤脸面狰狞可怖,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人呢!怎么还不出来!”
秦妈妈打楼上下来,边走边笑,说里嗔声逢迎,“冯二爷又不是头一回当新郎官了,怎么还这样猴急!”
冯二爷捂着头伤瞪着她,神色愤懑,“爷当新郎官的确不是头一回了,可顶着一头包入洞房却是第一次!”
“哎哟,都是误会,二爷您就大度些嘛。柔娘呀,这不是过来给您赔不是了么,您看……今个儿,这大好的日子,您是不是消消火气呀?”
秦妈妈不愧是风月场上的老手,一颦一笑之间卖得一手风情万种。她扭着纤腰,几步迈到冯二爷面前,手指勾着他胸前的大红花,随意划了几个小圈,冯二爷满脸阴云奇迹般的消散开去。
冯二爷今夜一股子邪火,正憋得慌,见她靠过来,顺手一搂,大手在她****上狠狠搓了两把。
“秦妈妈徐娘半老,也是别样风情……”他垂头凑到她微敞的颈边,用力一嗅,“爷我还没尝过这种滋味。”
“别啊……”秦妈妈眼里闪过一抹嫌恶,飞快将他凑过来的嘴捂住,“二爷这般风流,新娘子可不依了呢。”
冯二爷蓦地想起天锦那半掩半显的曼妙身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