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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红袖倾天虞美人-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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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里,静静地跪着一直充当着布景的天锦。

第162章 跪灵
    天锦并没有注意到这股异样的视线
    谢府变故的确是发生的太过突然。这让天锦再一次逃离失败。但与前几次不同的是,这一次的迫不得已,让她的心里压上一层沉重的负担。
    此刻的她一身麻衣,发髻里戴着一朵白色的绢花。灵柩前早已备好引路幡在焚烧冥火下幽幽飘起,映衬着她明显瘦了一圈的小脸。
    守了几日的灵堂,她的脸色也十分憔悴,几缕碎发散乱地垂在脸侧,深陷的眼窝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郭氏还在嘤嘤哭泣,哭得一抽一抽着。耳边是谢汪耐着性子宽慰的声音,很快的郭氏便被他扶了出去。
    火盆里冥币快要燃尽,天锦手指动了动,正欲添些新的。身侧伸出来的一只白皙的手,却比她快了一步。
    “三姨娘守了几日了,滴水未尽,不眠不休实在令人刮目相看。”
    说这话的人是陈氏。她声音沙哑,透着疲惫。
    眼下谢府里正紧的主子都随着谢四爷去了厅房,陈氏与天锦是妾室,自然是没有资格过去的。
    陈氏很识趣的跪着没动,而天锦从未把自己当成是谢府的人,更不用说了。
    刚才还闹轰轰的灵堂,变得沉寂起来。陈氏一开口,便显得特别突兀。
    天锦淡淡地抬眼,朝她看去。摸不清她想说什么,天锦便没有应,目光有些木然的在她身上停了几息,又垂了下去。
    陈氏原本年长谢石两岁,因为保养得不错,平常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可如今,却是在一夜之间被打回了原形,脸上尽显苍老之态。
    见她不应声,陈氏不以为意,接着又说:“听说,六爷去的那天,三姨娘原本是打算悄悄离开的,不如为何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那日发生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陈氏会知道也在情理之中。事到如今,她的确对天锦很是刮目相看,只因这个女人三番四次想要与人私逃,毫不在乎众人指指点点的目光,反而越发让她变得肆无忌惮。
    谢石去的突然离去,一半原因是体内顽疾,但多半却是气急攻心。陈氏侍俸了谢石大半辈子,虽然并曾生育子女,但对谢石的感情却比郭氏还要深厚。
    只是身为妾室,她早习惯了忍隐和退让。可是,这并不代表,她不会对天锦怀有敌意。尤其是发生了这样的变故之后。
    她这话,带着一丝尖锐的挑衅。天锦听在耳中,依旧没有吭声。只是在那火盆里的冥纸快要烧完的时候,又添了些新的进去。
    陈氏突然笑了,笑意抵达眼底,却是冰冷无比,“三姨娘当日没有趁乱离开,这以后恐怕也就早没有机会了。”
    谢汪回来了,郭氏的底气更加足了。没有谢石的庇护的天锦,如今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况且,她还听说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陈氏很是兴灾乐祸。她又岂会不知道,出事之后,谢令姜就派人将天锦看守了起来。哪怕她此时跪在灵堂下,外面监视她的人也不曾松懈。
    一想到天锦接下来会面对的下落,她的心里便莫名地涌着一股快意。
    可这股快意,同时也叫她十分的失落。
    谢石宠爱天锦的事情,人尽皆知。甚至这宠爱还带着浓浓的霸道和占有,无论生前,还是死后。
    起初,在得知天锦将会成为殉葬品时,她心里是解恨的。可细细一想,这便意味着天锦将会与谢石葬在一起。
    她便有些开心不起来了。
    一个一心想要私逃的人,凭什么这么得天独厚!
    “陈姨娘不累么?”天锦突然开口,问了句牛马不相干的问题,语气干涩而平静。
    陈氏一愣。
    天锦的目光依旧清淡,“我很累,身心俱疲。”
    她如此淡然地说出这么一句话,叫陈氏始料未及。片刻的惊讶的之后,看着天锦的目光渐渐复杂了起来。
    她自然是知道,天锦无意与她多言,连应付也不愿意,如此直白,成功的叫她闭嘴了。
    陈氏心里的不甘与愤然,竟在这一刻奇迹般的平复了下来。她看着身侧的年轻的女子,火盆里跳跃的火光,将她苍白的面孔照映得十分清晰。那眉宇之间一丝不起眼的沉凝,终于叫陈氏明白了,这年轻的女子对谢石也不是完全的无动于衷。
    “你”陈氏张了张嘴,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陈氏是家养的婢女出生,与天锦这种历经风月场合,又被易手的出生很是不同。晋朝的风气不算严苛,世族子弟,人骚客光鲜的外表之下倜傥风流,私底下多半却是放荡糜烂,像天锦这样被送进府的,其实根本称不上是姨娘,在名份上其实比普通的通房还不如。
    若得人喜欢,倒也能一世荣宠,若不得人心,再被转手易与他人,也不是不可能。
    只不过在男女一事上,谢石向来冷淡,他又是武将,为人谨慎严肃,年轻时就没有世族子弟那身坏毛病。
    陈氏陪在谢石身边多年,对他的感情,是一点一点累积起来。她自己是以夫为天,浑然不觉,一直很不理解天锦如此受宠为何却一再作妖。
    可此刻,她似乎有些明白了。
    如此年轻的一张面孔,娇花般的年纪,如何甘心侍奉年长的夫婿的确是可惜了。
    陈氏突然觉得自己这般拈酸吃醋,十分可笑。
    她在心里叹息一声,揉了揉膝盖站了起来。目光触及到那具棺木,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有些恍惚。
    “明日六爷便要入土为安了你也跪了几天,也跪够了,该尽的心算是尽了。再晚就真的没机会了。”
    她这话说得很轻,像是喃喃自语。
    天锦不由抬起头朝她看去,有些讶异。她却仿若未见,一步步朝着灵棺走来。微微颤抖的手,扶着棺身,目光一点一点移到棺中安然躺着尸体身上。
    谢石的遗容被精心打理过,身上穿着玄黑的铠甲,双手自然的叠在小腹。寒冷的气温,似乎将他脸上的肃清的神色都冻住的,尽管已经躺在这里几天了,看上去却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陈氏的目光带着眷恋,也带着释然。
    看完这最后的一眼,她便缓缓走出灵堂。
    听着她渐行渐远的脚步,天锦重新将眼睑垂了下去。
    夜色越来越浓了,气温也越来越低了。她麻木的双腿早就没了知觉,可她却想好好的守完这最后一夜。
    事已至此,就算再怎么愧疚也无济于事,权当图一个心安吧。

第163章 遗言
    议事大厅内,谢四爷招来管家详细问了明日葬礼的事情。气氛沉沉,压抑的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谢氏小辈,包括谢琰在内都默默不语。
    只是,在管事被挥退之后,谢道韫突然吐透,谢石曾留下了要让妾室殉葬的遗言。
    乍闻这消息,谢琰整个都僵住了,一股寒凉之意飞快地由脚底流蹿到心间。脸上的震惊之色显透无遗,似乎是不敢相信。
    不止是他,谢氏小辈们也是面面相觑。
    坐在谢琰下手位置的谢二,更是失手打翻茶水,“怎么会?不可能”
    就连谢四爷,也眉起了头,“区区一个妾室,怎能与家主同穴。”
    谢道韫倒是极为镇定。
    似乎是早料到众人的反应一般。她嘴角轻扯,露出一抹讥讽。
    “四叔说得是,不过人死为大,六叔生前最宠爱她,既然是最后心愿,为免亡魂不安,我觉得还是该照办为好。所以,我早已让人备好了凉席,便让她躺灵棺之外侍奉六叔身侧吧。”
    至于谢二的失态,她只当没有看到。
    谢二平日里不顾她的警告与天锦走得颇近,现下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无法接受。
    果然。
    谢二哆哆嗦嗦扶好茶杯,忍不住开口了,“堂姐,这真是六叔的遗愿吗,为何我与二哥都不知道?”
    她这般质疑,谢道韫却难得没有动怒,只是那幽幽目光看过来时,多了一抹嘲讽。
    “不过是要一个贱妾殉葬罢了,值得弄得人尽皆知?若不是顾及出殡入葬怕出了差池,也没有提起的必要。”
    她说这话,谢琰一直盯着她殷红的嘴唇,难以置信这样风轻云淡的就轻贱了一条鲜活人命的话,居然是从他处事大方周全的堂姐嘴里说出来的。
    从谢道韫的神情上,谢琰可以看出,她应该还不知道天锦真实身份。他心中稍作猜想,便明白六叔为何要做出这样的决定。
    天锦贵为北朝公主,失忆流落南朝,被如此欺辱迫害,有朝一日她拾回记忆或是被虞美人寻回,北朝的大军定然会再次挥兵南下,疯狂报复。
    尽管他心知肚明,可是却无法接受。
    他好不容易才被迫接受了六叔离世的事实,又怎么可能容忍天锦被活埋,太残忍了。
    因为心中实在是太震惊了,谢琰面容变得煞白骇人。一想到在今夜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六叔瞒下他做出这样决定,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被冻结了一般。
    夜风寒凉刺骨,他的后背汗津津。
    谢琰是唯一知道这其中隐情,相比之下,谢二又惊又急。她插不进话,只得求救般地看向谢琰。
    可让她失望的是,谢琰除了脸色格外难看,却是一语不发。
    “令姜,你可有问过那位姨娘是否愿意?”谢四爷在初时的犹豫之后,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身为长辈,他考虑要更多一些。
    毕竟活人殉葬骇人听闻,谢四爷虽然不知道谢石为何有这样的遗言,但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先例。就算他私心里想满足兄弟的愿望,也总要顾及此事对谢氏的影响。
    他这话虽然问得尴尬,可是听在谢琰耳中,似乎已是默许。他剑眉紧锁,猛然朝谢四爷看过去,感觉无形里多出了一只手硬生生揪住了他的心口,令他无比窒息。
    谢道韫素洁端方的面容浮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只见她嘴边轻勾,扬起手来将垂在鬓边的碎发弯到耳后。
    “四叔放心,这位姨娘已经灵棺前跪了几天,想来也是离不得六叔的。”
    谢琰:“”
    谢二:“”
    对于这殉葬之事,两兄妹都无法接受,当真是坐如针毡。
    谢琰终究还是忍无可忍,唰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他欲开口反驳,谢道韫好像想起什么,目光轻抬就朝他看过来,不待他开口就抢先说道:
    “六叔待三姨娘如何,府上众人皆知。他临去前,还紧握着三姨娘的手舍不得放开,这事儿琰弟也是看在眼里的。”
    她话音落下,众人的视线便齐齐看过来。
    谢琰:“”
    明明她这话的用意就是为了堵住他的嘴,警告的眼神也丝毫没有遮掩,可大家却恍若不知似的。
    谢琰抿紧嘴唇,胸口渐渐凝结起一股愤怒的郁结之火。只觉得像这样寥寥几句便决定一个人的生死的行径实在可恨极了。
    说到底,若他们不是他的亲人,若天锦也不是他所在乎的人,在遇到这种的事情时侯他心里或许就没有这么惶恐揪心了。
    谢琰疲惫地闭了闭眼,“你们商议吧,我去看看汪弟。”
    说罢,逃也似的大步离开议事厅。
    他不是不想反驳,而是无法去反驳。六叔的决定,有着他自己的考虑。他不过是与当初的自己一样,选择了牺牲天锦,而保命谢家。
    谢琰实在没有立场去指责一个已死之人的决定。而他的大堂姐对天锦一向怀着敌意,一番话下来,明显是乐见其成。
    他是怕自己一开口就忍不住露馅。
    他是如此后悔,当初为何要跟六叔道破天锦身份。如果不是他,她就不会招来这飞来之祸啊。
    一切一切都是他的错。
    天黑无月,夜风袭袭,白日里巍巍楼阁此刻映入眼底,成了斑斑暗影。走得太急,他脚下踉跄了一下,身后大厅里投影出来的灯光,将他影拉得很长很长,看上去瑟瑟孤寂。
    谢琰已无心再听他们又说了些什么,稳住身形后便加快脚步,原路返回灵堂。
    灵堂里,天锦依旧跪着,还是之前姿势。手边的冥纸已经尽数化成了灰烬。她目光微睑着,脸色微微苍白,面容却异常平静。
    听到脚步声,才缓缓抬起头看了一眼。
    灵堂里只留了两盏昏黯的灯,被卷来冷风吹得明明灭灭,不断跳动。入夜之后的灵堂,显得格外的寂静阴森,她独身跪在这里,身影孤清单薄。
    谢琰心头一紧,毫不迟疑地加快了脚步,三步并作两步迈到她身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你做什么?”天锦心里微惊,不解地问。
    谢琰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肯定十分难看,可他已经顾不上了,“别跪了,先离开这里。”
    说着,就要带她离开。仓促之间,他的动作有些粗鲁,天锦跪得太久,两腿已经失去之觉,被他这般拉扯,顿时失了重心,眼看就要栽倒在地。
    好在,谢琰及时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扶住。
    “你没事吧?”
    天锦倒抽一口气,跪着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会儿双膝酸软的跟针扎似的,两腿抖成了筛。她紧抓着谢琰的衣袖,好半天没缓过来。
    谢琰垂头看着她,目光落在她的腿上,眉宇间有了些急躁。
    “我扶着你走”
    “别,今日是最后一晚了,就让我在此守着吧。”天锦摇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挣扎着想要推开他。
    哪知,谢琰并未知趣的收回手,握着她胳膊的手反而加重了力气,“不行,今晚我无论如何也要把你送走。”

第164章 沉重
    他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仿佛在极力的压抑着什么,声音暗哑低沉。
    天锦还不知道死神正藏在黑暗朝着她招手,听了他这话,苍白无力地笑了笑。
    “还走得了吗?”
    他们努力的那么多次,一次也没有成功。那日,被谢石当场撞见,他拽着她的手,森然幽冷的目光好似一张无形的大,能够将她的灵魂缠住束紧一般,叫她动弹不得。
    那样的眼神陌生而又森冷,现在想起来,也能让她不寒而颤。
    她知道谢石定是死不冥目。
    他对她的好,是她的负担,也是她的罪孽。她永远也偿还不了了,只能一直亏欠下去。
    现在人都走了,她非但没有半点有轻松,反而这样亏欠的还越积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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