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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部分

窄红-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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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吃吗,有点烫。”宝绽转过来,长眉,凤眼,被热气蒸腾过的脸。
    匡正想到了,是鹤,白羽、黑尾、额上一点红的仙鹤。
    “有香油吗?”宝绽问。
    匡正愣了愣,他从没注意过家里这些东西,什么大米、小葱、盐,如果不是这个不知名的邻居,他都要忘了家常饭是什么味儿。
    宝绽知道问他也是白问,自己在壁橱里找着了,转身端来一碗粥,撒着花生和菠菜碎,点了一滴香油。
    匡正吹着热气尝了一口,服了。
    宝绽擦擦手,他左腕上有一只银镯子,很重,刻了一行小字,还缠着一段老式红线,下头坠着一对铃铛,匡正瞧着,像是女人戴的东西。
    还有他那条大短裤,怎么看都不像住这种房子的人,“你一个人住吗?”他问。
    说到房子,宝绽有点心虚:“啊……嗯。”
    “我也一个人。”匡正风卷残云解决掉一碗粥,还要。
    宝绽去给他盛:“房子不是我的,是借的,”他实话实说,“暂住。”
    他这么说难怪匡正浮想联翩,住人家别墅的人他见过,还不少,大致分成三类:卖的、小三儿、小老婆,总归一句话:不是什么正经人。
    房主是女的?这么寻思着,匡正拿眼把宝绽从头到脚捋了一遍,算漂亮,但不是那种能让中年富婆掏钱买车买表买别墅的型儿,怎么说呢,看着太纯,做的粥里都是一股不会来事儿的纯味儿。
    “以后就是邻居了,”匡正说,“互相照顾,”他这人无利不起早,主要是想让人家照顾他,“怎么称呼?”
    “姓宝,宝绽,绽放的绽。”
    宝……好像在哪儿听过,匡正问:“还有这姓?”
    “满族,”宝绽说,“正白旗的。”
    匡正挑了挑眉:“匡正,‘匡正’的‘匡’,‘匡正’的‘正’。”
    宝绽笑了,点点头。
    匡正不知道哪儿戳着他笑点了,但这一笑很亮眼,像栖沙的仙鹤乍然晾翅:“你都睡下了,怎么一楼的灯还亮着?”
    宝绽的眉头一动:“我……忘关灯了。”
    他没说实话,实话是他第一次住这么空的房子,还是郊区,落地窗大得吓人,一眼望出去全是树,风刮得呜呜响,不开几盏灯他睡不着。
    “对了,你会热粥吗?”宝绽转移话题。
    匡正舀粥的手停了一下。
    三年多前,他在新加坡出差,吃到一家很对胃口的潮汕粥店,特意打包了一份第二天吃,结果粥没吃上,倒把酒店的锅给烧漏了。到今天他也想不明白,粥里明明有水,怎么能糊成那个奶奶样呢?
    “会啊,”匡正笑出一口白牙,“怎么可能不会!”
    宝绽放心了:“那我回去了,明天一早还得挤地铁。”
    “上班?”匡正放下碗。
    不是上班,是到剧团练功,十年如一日雷打不动,但宝绽没纠正,跟不懂京剧的人说这些,没必要。
    “明早我送你,”匡正把碗扔进水槽,“附近打不着车。”
    “不用,”就算有车,宝绽也舍不得打,“太早了。”
    “别跟哥客气,”匡正习惯了说上句,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几点?”
    宝绽想了又想,说:“六点半,七点也行。”
    匡正有五六年没九点以前起过床了,听到这个点儿脸都绿了,硬着头皮答应:“好,七点,路边等你。”

第138章 一三三
    金井锁梧桐,长叹空随一阵风!
    “我有什么好骗的;”宝绽不爱听他乱猜忌匡正;“没钱没车没存款;他骗我能骗着什么?”
    “哎你们别聊了;”应笑侬翻完跟斗,擦着汗过来,“我卯足了劲在那儿穷表现,你们也不看,都不知道夸夸我。”
    他是唱青衣的,只动嗓子的行当;红姐走后;他怕宝绽上火;自告奋勇把刀马旦担起来,凭着一点功架底子,天天苦练《扈家庄》。
    “说鲁哥呢;”宝绽怕他担心,没提借钱的事;“好几天没见他来团里,我们合计着上他家看看。”
    “鲁哥?”应笑侬一张姑娘脸,却像个老大爷似的把手巾搭在脖子上;“他这两天没来吗,我刚上二楼,看他钥匙还插在门上呢。”
    这话一出,宝绽和时阔亭对视一眼;撤了腿上二楼。
    鲁哥在楼上有个不小的屋子,算是剧团的仓库,什么锣鼓、仪仗、刀枪,大切末(1)都在里头,眼下一把钥匙孤零零插在门上,不像是不小心落下的样子。
    “鲁哥怎么回事……”宝绽打开门,往屋里一看,整个人呆住了。
    那么大的屋子,四面白墙,连把椅子都没留下,全空了。
    “我操?”应笑侬赶紧弯腰看门锁。
    宝绽给鲁哥打电话,打了三次都没人接,第四次终于通了,鲁哥的语气很不耐烦:“有事吗,宝处。”
    “鲁哥,你回来一趟,你屋的东西……”
    他没让宝绽把话说完,扔过来一句:“我不干了,以后别找我。”说完,电话就挂了。
    宝绽空拿着手机,回头对时阔亭说:“鲁哥说他……不干了。”
    “不可能啊,”时阔亭没转过弯来,“你昨晚不还给他补了三个月的生活费吗?”
    “这孙子,”应笑侬听明白了,把手巾从脖子上扽下来,啪地一响,“他早想走了,你瞧这屋‘干净’的,真是一点亏也不吃。”
    宝绽一脸被兄弟捅了一刀的表情。
    应笑侬看不得他这个模样,别开眼:“肯定是晚上偷偷过来搬的,那么多东西,没几天顺不完,至于昨晚跟你要生活费,”他冷笑,“那家伙精着呢,要是先跟咱们提不干了,他还能拿着钱吗?”
    宝绽明白了,他们是让鲁哥摆了一道:“生活费好说,该给他的,”他是个隐忍的人,可分什么事儿,“但切末是如意洲的,他没资格拿。”
    应笑侬和时阔亭双双看向他,等他的一句话。
    “走,”宝绽当机立断,“上他家。”
    鲁哥家离这儿不远,七八站路,没有顺路的公交,他们找了两辆共享单车,应笑侬一辆,时阔亭和宝绽一辆,冒着大太阳骑到鲁哥家小区。他家在一楼,改造成了门脸,老远就看见一个崭新的红招牌:鲁艺京剧摄影。
    三个人立马明白了,他偷拿剧团的切末是干什么用。
    “咱们上台吃饭的家伙,他居然给不相干的人当照相布景!”时阔亭怒了,把车往道边一扔,气势汹汹冲进去。
    宝绽和应笑侬连忙跟上,摄影买卖刚开张,没什么客人,只有鲁嫂坐在小板凳上,怀里抱着个一岁多的孩子,看见他们,腾地起来朝屋里喊:“孩子他爸!”
    鲁哥应声出来,老房子闷热,他光头上出了不少汗,亮晶晶的,显得很凶悍:“不是说了吗,我不干了。”
    “你不干可以,把如意洲的东西还回来!”时阔亭吼。
    宝绽把他往身后拽,两眼火一样瞪着鲁哥。
    “东西?什么东西,”鲁哥开始耍无赖,“谁能证明东西是你们的,有□□吗,有登记吗,一直在我手里就是我的。”
    “你……”时阔亭没想到他这么浑。
    “我怎么了,红姐走你们怎么不找她去,如意洲迟早得散伙,我也得养家。”
    时阔亭要往上冲,宝绽死死摁着他,语重心长地说:“鲁哥,原来你不是这样。”
    “原来?”鲁哥摸着光头笑了,“原来和你们是一条船上的,现在各掌舵另起帆了,谁还顾得上谁?”
    时阔亭气得青筋暴起,胳膊上都是汗,宝绽几乎拽不住他:“鲁哥,咱们唱戏的凡事讲个规矩,你要往高走,我们不拦着,但我们如意洲要唱戏,你也不能打横,今天说什么也得把切末还给我们。”
    宝绽说这些话,有情有理,冷静克制,但鲁哥不领情:“还唱什么戏,”他指着他和时阔亭、应笑侬,“就你、你、你们?唱戏唱得饭都吃不上了,快三十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晚上还得自己摸……”
    时阔亭窜出去了,只听砰地一声,鲁哥脸上中了一拳,宝绽一愣,和应笑侬上去拉,鲁嫂抱着孩子退到门口,一脸惊恐地打电话,报警。
    鲁哥是架子花脸,一身功夫,时阔亭虽然练过,但拉琴的没法和登台的比,宝绽怕他吃亏,上去替他搪了好几下,这时鲁嫂抱着孩子冲回来,使出全身力气喊了一嗓子:“你们今天谁也别想走!”
    他们停了手,冷静下来,见孩子吓着了,一声声哭得很凄厉。
    没一会儿,警察到了,鲁哥捂着鼻子,淌了半脸血,鲁嫂哭哭啼啼,非说时阔亭他们三个小伙子打他老公一个,警察简单看完现场,跟宝绽说:“走一趟吧。”
    他们三个和鲁哥一家三口,六个人坐着警车到附近的派出所,先做笔录,然后签字画押,事情的来龙去脉清楚了,警察往办公桌后一坐:“怎么解决,你们商量一下。”
    宝绽他们还懵着,鲁哥抢先说:“我要验伤!”
    “你那就轻微伤,”警察点上烟,“不够抓人的。”
    “轻微伤也得赔钱哪,”鲁哥瞪着时阔亭,“五万,少一分都不行!”
    听到这个数,宝绽的脸都白了,警察拍桌子:“你说多少就多少,要警察干什么!”他指着宝绽,“你们就是个财物纠纷,你伤了,人家没伤吗,你跟人家要五万,人家还跟你要钱呢!”
    鲁哥梗着脖子,琢磨了一下:“一万,不能再少了。”
    派出所成天是这种事,一万还算公道,警察觉得可以,转过来对宝绽说:“你们留一个人,另两个回去取钱。”
    时阔亭捶了一把大腿,刚要张嘴,宝绽的声音横在前面:“我留下。”
    “宝处?”应笑侬立刻拽时阔亭,不用他拽,时阔亭也不能让,宝绽在这种鬼地方待一分钟他都受不了:“人是我打的,凭什么你留下!”
    “时阔亭,”宝绽没叫他师哥,垂着手坐在那儿,背是笔直的,有股气势,“我是如意洲的当家,我说怎么办,你去办就是了。”
    应笑侬不肯:“不行,换我留下……”
    “行了,”警察不听他们废话,叫辅警来把宝绽带走,对鲁哥说:“领你老婆孩子回去吧,钱交到我这儿,你听我电话。”
    鲁哥夫妇出了门,时阔亭和应笑侬瘫坐在大厅的长椅上,一万块不算多,但对他们来说绝对不算少,时阔亭的钱全搭在如意洲上,应笑侬手头有点钱,但不够:“走吧,咱俩分头借。”
    他们去借钱,宝绽被带到派出所二楼的一个小房间,有床,有电视,像是民警晚上休息的地方,辅警在外头把门上了锁。
    宝绽听着那声音,到窗边坐下,垂着头,盯着地上的一块方寸之地。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进派出所,第一次被警察关,怔怔的,一出神就是大半天,红日渐渐西斜,窗外漫过淡紫色的云霞,突然,手机响了。
    他打个哆嗦,接起来:“喂?”
    “在哪儿呢?”是匡正的声音,“我送你回家。”
    静了半晌,宝绽说:“不用了。”
    匡正敲键盘的手停住:“你没事吧?”
    宝绽没说话。
    “喂?喂!”匡正保存数据,把电脑关机,“宝绽?”
    “我没事,”宝绽强挤出一个笑,骗他,“我已经到家了,在沙发上睡了一觉。”
    匡正的心放下来:“那我不回去了,晚上加班。”
    “嗯。”宝绽轻声应,就要挂电话,匡正忽然说,“对了,我早上换了个胎,千斤顶扔在车库门口,你帮我看一眼还在不在。”
    宝绽眨了眨眼,从窗边站起来,假装走了几步:“千斤顶……在的。”
    匡正踢了一脚桌子挡板,他早上根本没换胎,也没什么狗屁千斤顶:“宝绽,你到底在哪儿呢!”
    宝绽没想到他使诈,虚脱了似的,一屁股坐在床角。
    “我告诉你,”匡正的声音沉下去,他不高兴了,很吓人,“今天你要是不告诉我你在哪儿,我……”
    “柳桥派出所,”宝绽无助地说,“哥,我在柳桥派出所。”
    (1)切末:京剧演出中的道具布景统称切末。
    宝绽急着想抓住些什么,下意识握住床边的一只手。
    “阔亭也交给你,到了什么时候,你们这两股丝也要往一处绞……”

第139章 一三四
    金井锁梧桐,长叹空随一阵风!“不是。”
    “不是你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怂样;”白寅午损他;“什么声音;吃粥呢?你不是不吃早饭吗?”
    鸡丝粥;味道不错,匡正舀了一大口:“现在吃了。”
    “哦——”白寅午拖长了调子,“一起睡到早上,还给你做了粥,走心了?”
    匡正受不了他:“别瞎说行不行,跟你说了不是;就一邻居。”
    白寅午轻笑:“美女邻居;我也想要。”
    匡正扔下勺子:“男的。”
    电话那头静了;然后说:“不是吧你,口味变化这么大吗?”
    匡正很认真负责地给了他一句:“滚。”
    白寅午不跟他开玩笑了,正色道:“赶紧过来;有事跟你说。”
    电话断了,匡正喝了口苏打水;把粥碗放进水槽,边往外走边嘀咕:“有事还扯这么一大堆废话!”
    他开车到公司,上62层;白寅午在董事总经理室等他,一早就来了点红酒,巨大的树枝状醒酒器里漾着一片紫红色的液体。
    “来一杯?”他问匡正。
    匡正摆手,在小沙发上坐下;今天他少见地穿了一身黑西装,修身款,肩线、腰线、领形都很考究,配上银灰色的真丝领带,一歪头,霸气侧漏。
    白寅午吹了声口哨:“你小子,帅得都发光了!”
    “得了,”匡正知道自己帅,“说事儿。”
    白寅午在他对面坐下:“有个大案子……”
    “我猜猜,”匡正打断他,翘起二郎腿,“千禧航空?”
    白寅午愣了。
    “董大兴就一个儿子,还吸毒过量死了,”匡正耸了耸肩,“他没兄弟,只有一个妹妹,二代里没有姓董的,这么大的产业他传给谁?”
    出售套现几乎是必然。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白寅午好奇。
    “比你早一天,”匡正坦言,“前期工作已经在做了,就等你找我呢。”
    干他们这一行,早一天,就能定生死。
    白寅午呷了口酒,眯眼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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