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红-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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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
段小钧无语:“你们女生的审美都这么乏味吗,他除了高一点,西装好一点,脸有棱角一点,没比别人帅到哪里去吧?”
“你没看到他的胸肌吗?”bonnie两手在胸前比划,“他帅得我都起生理反应了好吗!”
段小钧无话可说。
“不能因为他对你魔鬼,就抹杀他作为一个性感尤物的价值。”bonnie如是说。
段小钧想了想,匡正对他其实不算魔鬼,虽然损他时绝不留情……但每次挨损,他好像都学到了新东西:“他……还好,能来a,我挺幸运的。”
bonnie看傻子一样看他:“你是让他连加班折磨带精神控制,斯德哥尔摩了吧?”她压低声音,“我听人说,超级新人日那天他一看你的专业就火了,我们都觉得他要你是想不动声色地搞死你!”
匡正原来这么不喜欢他吗……段小钧有点小失落,转而问:“你分到哪儿了?”
“信息部,”bonnie比了个v字,豆沙色的指甲上镶着闪闪发亮的水钻,“做数据和系统维护。”
她的专业就是这个,段小钧羡慕她学有所用,“今天来找你,”bonnie甩了下头发,一副职业范儿,“是有个投资想跟你谈。”
段小钧回想他们的第一次对话,她那时就想卖《2019万融大触全集》给他:“投资?跟我?”他指着自己的破西装,“你没搞错吧?”
bonnie又是那个“不要998,也不要618”的架势,戳着他的胸口说:“就是你。”
段小钧觉得脊背发凉。
bonnie打了个响指,搭住他的膀子:“现在有个赚大钱的机会,池子很大,我一个人根本捞不过来,咱们这批新人里就你傻,我决定带带你。”
“……”
“这么说吧,”bonnie拉住段小钧的领带,“去澳门那次,在机场,换了别人不可能叫我,算我报答你。”
她说的是段小钧看她迷路好心叫他结果她跟匡正尬聊了一路那次,即使她这么说,段小钧还是觉得她想诈他钱……
“战国红,”bonnie神秘兮兮地说,“听说过吗?”
段小钧摇头。
“一种虚拟货币,据说开发者是中国人,还没在国际币圈叫响,我研究了那个算法,非常有发展。”
作为一个社会学毕业生,光是资本回报率、内部收益率就够段小钧头疼了,什么虚拟货币、币圈、算法,简直是要他的命。
bonnie还在跟他叨叨:“现在是初创期,一战国红兑00025人民币,我判断,不出三个月就能翻十倍。”
翻十倍也才两厘五,段小钧直接问:“你要多少钱?”
bonnie正色:“你能投多少?”
“就这个月工资,我们traee都是一样的,留下饭费交通费……”
“行,”bonnie替他决定,“你投一万八。”
段小钧一个月才一万九千五,他忍了:“你投了多少?”
bonnie瞥他一眼:“你的五十倍。”
段小钧震惊:“我的天你……你赔了怎么办!”
“不会赔的。”bonnie很肯定。
那些跳楼的人都这么想:“你怎么知道?”
“我从十五岁开始玩钱儿,”bonnie自信地说,“从来没赔过。”
段小钧盯着她,从她眼里看到了一抹危险的贪婪,万融就是万融,连后台维护人员都要玩一玩资本游戏。
两人说定了,bonnie挥手离开,段小钧回办公室用微信给她转账,一万八,他只当是帮朋友个忙。放下手机,他开始研究给的样板,是一沓公司列表,搜集了某个行业在某个利润区间内的公司信息。
“年利润40亿以上……航空公司,”段小钧按匡正的标准在网上搜索,“即使加上私营的,也不多啊……”
华航、中航、千禧、万国……一共有九家,全是上市企业,上市企业信息在“浪涛数据”是付费资源,但万融已经全口径购买,段小钧直接用员工密码登录,下载好九家公司的年报,选摘整理,形成一份详尽的概述性信息。
五点,v办公室的门提前推开,匡正穿着轻薄的胶原蛋白衬衫,双手插兜,显出性感的胸肌轮廓:“段小钧,滚进来。”
段小钧看表,明明还差一个小时:“来了!”他赶紧打印文件,唰唰的机器声中,听到隔壁的两个分析师在嘀咕:
“我操,老板今天也帅到我了。”
“真的,简直是荷尔蒙漩涡,我们怎么才能像他那样啊?”
“特别是他给我改估值模型的时候,完全被他碾压!”
“你说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变态?”
“是,”段小钧说不清是紧张还是兴奋,没大没小接他们的话,“我要去被他碾压了!”
那两人一愣,关系似乎拉近了不少,段小钧经过他们的桌子时,其中一个向他伸手:“加油,菜鸟。”
段小钧深吸一口气,和他击了个掌,走进匡正的办公室。
匡正坐在办公桌后,翘着二郎腿,像某种准备捕猎的大型食肉动物,段小钧把文件递给他,不经意瞥到他的电脑,屏幕上是千禧航空的财报分析。
“不愧是学社会学的,”匡正唰唰翻着公司列表,“归纳总结做得不错。”
被夸了,段小钧稍稍放松,想起bonnie的话,视线不自觉落到匡正的胸肌上,鼓鼓的,把很薄一层衬衫布料撑起来……
“喂,”匡正从文件上抬起眼,“看哪儿呢?”
段小钧一窘,赶忙移开视线。
匡正把文件扔到桌上:“出去吧。”
完了,第一次汇报工作以看了上司的胸告终……段小钧霜打的茄子一样回到工位,刚坐下,匡正穿着西装出来,边往外走边对大家说:“熔合的全部资料再过一遍,明晚十二点前进数据室(1)。”
“是,老板!”参与项目的几个人异口同声,段小钧扭着头,一直目送那个浅蓝色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间。
匡正去了趟沃尔玛才回家,晚饭在宝绽那儿吃的,一个人没什么滋味,洗过澡就上床了。第二天睁开眼,不到六点,他悠闲地刮了胡子,挑了西装,选了配饰,七点多,打开宝绽的门,蹑手蹑脚走进去。
厨房在左边,楼梯在右边,他往右拐,到楼梯口脱掉皮鞋,穿着袜子踩上去。
二楼卧室的门开着,窗帘只拉了一半,清晨的光又轻又柔,洒在宝绽身上。
他穿着翡翠太阳的工作服,白衬衫黑马甲,衬得他清瘦,显然太晚回来倒头就睡了,屋里有淡淡的酒味。
匡正靠着门框看了一会儿,走下来,用手机下单了一冬一夏两双拖鞋,都是他自己的尺码,地址填的宝绽这里。
到厨房打开冰箱,粥碗放在正中间,罩着保鲜膜,还用牙签扎了几个眼儿,碗上贴着一张便签:微波,2分钟。
匡正把粥放进微波炉,设好时间,把那张纸翻过来,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支万宝龙大班笔,一笔一划地写下:我不在的时候,缺什么,去我家拿。
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钥匙,压在纸上。
那是他昨天去沃尔玛给宝绽配的。
(1)数据室:用于存储重要文件的虚拟空间,有保密性,在兼并收购交易中,代表卖家的投行会开设数据室,便于潜在买家查看相关资料。
第19章十九
匡正边吃粥边看手机新闻,突然,白寅午来电话,铃声不大,但在空旷的别墅听起来格外刺耳,他骂了一句,飞速接起来。
“喂!”他虚着声,往楼梯那边看,“干什么你,一大早打电话!”
“哟,”白寅午语带调侃,“在哪个女人床上呢?”
“滚蛋!”匡正继续吃他的粥。
“女朋友?”白寅午又问。
“不是。”
“不是你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怂样,”白寅午损他,“什么声音,吃粥呢?你不是不吃早饭吗?”
鸡丝粥,味道不错,匡正舀了一大口:“现在吃了。”
“哦——”白寅午拖长了调子,“一起睡到早上,还给你做了粥,走心了?”
匡正受不了他:“别瞎说行不行,跟你说了不是,就一邻居。”
白寅午轻笑:“美女邻居,我也想要。”
匡正扔下勺子:“男的。”
电话那头静了,然后说:“不是吧你,口味变化这么大吗?”
匡正很认真负责地给了他一句:“滚。”
白寅午不跟他开玩笑了,正色道:“赶紧过来,有事跟你说。”
电话断了,匡正喝了口苏打水,把粥碗放进水槽,边往外走边嘀咕:“有事还扯这么一大堆废话!”
他开车到公司,上62层,白寅午在董事总经理室等他,一早就来了点红酒,巨大的树枝状醒酒器里漾着一片紫红色的液体。
“来一杯?”他问匡正。
匡正摆手,在小沙发上坐下,今天他少见地穿了一身黑西装,修身款,肩线、腰线、领形都很考究,配上银灰色的真丝领带,一歪头,霸气侧漏。
白寅午吹了声口哨:“你小子,帅得都发光了!”
“得了,”匡正知道自己帅,“说事儿。”
白寅午在他对面坐下:“有个大案子……”
“我猜猜,”匡正打断他,翘起二郎腿,“千禧航空?”
白寅午愣了。
“董大兴就一个儿子,还吸毒过量死了,”匡正耸了耸肩,“他没兄弟,只有一个妹妹,二代里没有姓董的,这么大的产业他传给谁?”
出售套现几乎是必然。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白寅午好奇。
“比你早一天,”匡正坦言,“前期工作已经在做了,就等你找我呢。”
干他们这一行,早一天,就能定生死。
白寅午呷了口酒,眯眼瞧着他:“这么有干劲儿……”他说,“执行副总裁的位子,你卯上了。”
匡正歪了歪头,不置可否:“卯上的不只我一个人,”他向前倾身,“代善没动静吗?”
“他不是我这一路的,”白寅午悠悠晃着酒杯,“我当然挺你。”
说到代善,上次两人狠话都撂了,这么长时间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匡正觉得古怪。
“千禧是民营航空的龙头企业,”白寅午表态,“熔合是总行今年最看重的项目,这两个你做好了,执行副总的位子,我到上头去保你。”
明白了,匡正起身,跟白寅午要了杯酒,香气袭人,有持久的酒泪,是超过十年的勃艮第精酿,他一饮而尽。
从62层下来,他给人力资源的汪有诚打电话,开门见山:“大诚,千禧航空你有认识的人吗?”
“他们hr我熟,”汪有诚的回答耐人寻味,“但是高管层,特别是董事会,我没有说得上话的。”
匡正要约的就是千禧的董事高管,汪有诚能迅速捕捉到他的意思,说明他早就知道董大兴儿子的事,也猜到匡正要下手。
“不过我认识一秒公关的刘总,16年千禧乘客候机楼猝死事件就是他们给做的危机公关,应该能搞定,”汪有诚说,“你等我电话。”
“谢了,哥们儿。”
“小意思。”
放下电话,匡正到57层自己的办公室,脱掉西装打开空调,刚把电脑开机,桌面还没加载完,汪有诚的电话到了:“老匡,千禧的董事兼财务总监武国瑞的秘书,姓王,晚上八点,君悦2915房。”
这速度,说明对方也急于跟投行接触,匡正看着桌面上已经建立的千禧文件夹:“知道了,改天请你吃饭。”
一个白天,匡正都在准备相关文件,包括段小钧那份“潜在买家列表”,把千禧的内容从中删掉,加入简单的金融分析,晚上八点,他准时出现在君悦29层。
王秘书是个微胖的中年人,对匡正很热情,他反映的是千禧高管层的态度,这种态度很好理解,一家市值上百亿的公司,董大兴年纪大死了儿子,不想干了,可高管们还想干,甚至希望公司易主后赚得更多干得更好。
换句话说,在公司出售这件事上,董大兴关心的是退出套现能拿到多少钱,而高管们则关心收购千禧的是谁,未来五年甚至十年的发展潜力如何。
双方谈得很愉快,从王秘书的话里,匡正判断,万融是第一家也是目前唯一一家联系他们的投行,初次接触,只聊了三个小时,握手道别。
匡正回到万融,十一点刚过,他的人还不知道有千禧这件事,都在准备熔合的材料,十一点三十五分,最后一次例行检查,发现营销文件里的净现值和之前给买方的有出入:“小冬,这个nv用什么资金成本算的,怎么这么大!”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项目组的全围过来,小冬就是之前和段小钧击掌的那小子,立刻开excel,刚把鼠标移到位置,唰地一下,整个办公区黑了。
“妈的这时候停电!”大伙抱怨。
五秒钟后,应急电力启动,小冬重新开机,这回桌面还没刷出来,电又断了。
“怎么回事!”慌了,“应急电怎么没了!”
五秒、十秒、两分钟过去,仍然没来电,“是不是……应急电故障了?”这是最坏的情况,“没电怎么算,这也太寸了!”
十二点,熔合的资料必须进数据室,段小钧想起他到a的第一天,匡正对他说:分析师出的每一个错误,都是钱。
他连忙问身边的人:“什么是nv?”
“企业净现值,和预期内部收益率一样的公式,只是反过来算。”
段小钧眉头一动,举起手:“我能算!”
“我们全能算!”着急,火气很大,“没有execl你用什么算,用手算啊!”
“对,手算,”段小钧打开手机灯,开始找纸笔,“我可以的。”
“你可以?”在一片渐次亮起的手机屏幕光中瞪过来,“这是收购交易,不是过家家!十来分钟你算得完吗,就算算得完,你能保证百分之百正确吗!”
“让他试试。”忽然,人群背后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是匡正,指了指小冬,“去,给他照亮。”
第一盏手机灯在段小钧头上亮起,接着第二盏、第三盏,他在重叠的方寸光影下奋笔疾书,笔尖在纸上擦出沙沙的声响,nv比irr好算得多,七八分钟过去,他拿出了一个数字。
“多大把握?”匡正在闪烁的手机光中俯视他。
段小钧仰着头,有些头晕目眩:“和前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