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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窄红-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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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阔亭特自然地说:“我给你扒。”
    “哎哎哎,”应笑侬嘴欠儿,“你俩不是不对盘吗?”
    “你不懂,”时阔亭说,“我俩是一起晒脱过皮的关系。”
    萨爽嘿嘿笑:“就是!”
    陈柔恩看他们有说有笑的,门外的自己倒成了局外人,正失落,楼梯上又有人来,风骚的格子西装配复古眼镜,是匡正,像刚参加了什么精英派对,一身的纸醉金迷。
    “我说满楼找不着你们,”他走进练功房,“原来都在这儿。”
    “哥?”宝绽拍拍屁股想起来,“你怎么来了!”
    应笑侬拉了他一把,贴着他耳朵说:“他怎么这么粘你?”
    宝绽怪怪地瞧他:“你说什么呢?”
    “匡哥,”时阔亭就手给他扒桃,“吃一个,可甜了。”
    匡正对别人是是总裁,对这帮甩过王炸的哥们儿不玩虚的,一点架子都没有,把西装脱了搭在把杆上,接过桃对宝绽说:“我下午没事,咱俩一会儿去取西装。”
    (1)鹤童:白蛇传中的龙套角色,武戏吃重。
    (2)力士:《贵妃醉酒》中的配角,高力士和裴力士。

第60章 六十
    匡正和宝绽走进走马湾的高订店; 老板正忙着给人量身; 他们到沙发那边去等; 一块不大的空间; 一面沿街的亮窗,已经有两个客人在; 喝着店里的咖啡低声交谈。
    一个五六十岁; 微胖,头顶已经秃了; 却穿着时髦的暗红色西装,另一个二十出头; 有上挑的眼尾和打过美容针的下巴; 以一种掂量斤两的眼神把他们俩扫一遍,扭过头去,接着讨老头的欢心。
    匡正一眼就看出他是做哪种生意的; 扶着宝绽的肩膀:“你喝什么; ”带他到几张桌外坐下,“咖啡还是茶?”
    “有白开水吗; ”宝绽抱着帆布袋; 仰头看他,“我喝白水就行。”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投在他干净的脸上; 照得睫毛成了纤细的金棕色; 鼻头和嘴唇仿佛透明了; 匡正眯了眯眼; 喉头有些发紧。
    “红茶吧,”他转身去倒水,“给你加一点奶。”
    那边那个年轻人又往这边看了,似乎对匡正亲自去倒水感到意外,宝绽注意到他的视线,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别扭地望向窗外。
    很快,匡正端着两杯热饮回来,一杯红茶一杯咖啡,甜的给宝绽,苦的留给自己:“有点烫。”
    宝绽抿了一口,茶香混着奶香,很好喝,他顺嘴问:“哥,晚上吃什么?”
    “嗯?”匡正有点心不在焉,刚才等咖啡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万融臻汇,那么一个破败的环境,那么几个滚刀肉似的人,现在就是战斧牛排摆在他面前,他都没胃口。
    “西红柿炒鸡蛋吧,”宝绽的声音不大,但在这个狭小的空间格外清晰,“再做个冬瓜虾仁汤,放点你喜欢的那个……瑶柱。”
    一瞬间,匡正的心微动,宝绽说的正是他想要的,甚至是他没意识到自己想要的,不是大鱼大肉,而是一点鲜汤小菜,让他熨帖舒服。
    他放下杯,见那边那两个人同时往这边看,大概是觉得西红柿炒鸡蛋这种平民菜色,在一块布料都要几千块的高订店里听起来格外怪异。
    “再炒个瘦肉,”匡正说,“你每天排练,得补充蛋白质……”
    他的电话响,是鼎泰证券一个做ipo的大哥,应该是听说他去私银,惊着了,来电话问长问短。这种或关心或好事的电话最近少不了,匡正烦躁,不想接又不得不接,只得拿起手机走出去。
    宝绽一直看着他出门,回过头,见前头那桌只剩下一个人,岁数大的去了洗手间,岁数小的啜着咖啡转过来,笑嘻嘻打招呼:“嗨。”
    宝绽不太会应对生人,点了个头。
    那人把宝绽的衣服、鞋子审视一遍,确定他是个穷小子,然后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瞄着窗外的匡正:“哪儿吊到的?”
    宝绽没听清,或者听清了,没理解他的意思。
    “你运气真好,”那小子拿嘴撇了撇洗手间的方向,一脸厌恶,“岁数大了,成天跑厕所,”然后压低声音,“前列/腺不行了。”
    宝绽瞪大了眼睛,这些露骨的话,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说出口的,两手握紧了茶杯,克制着不露出愠色。
    “你下巴和唇窝真好看,颌线也好,”那小子又说,“哪儿做的?这么自然,看着让人想咬一口……”
    洗手间传来冲水声,他马上转回去,留宝绽一个人愣怔,一共没几句话,却好像说了很多,宝绽正瞎琢磨,店主哈着腰过来,向那桌连连道歉,说是布料原因,他们的西装还要再熨一下,请宝绽先去试衣。
    宝绽回头瞧一眼玻璃窗外的匡正,跟着老板走向试衣间。
    匡正果然被鼎泰的大哥数落了一通,说他被公司忽悠了,就不应该接那个后娘生的私银,他自己也烦,挂断电话进屋,见宝绽不见了,下意识转了个圈,隔壁桌那老头搅着咖啡告诉他:“试衣服去了。”
    匡正放下心,刚想说声“谢谢”,看那家伙冲着他笑,还不是好笑,是某种下流的心照不宣,好像匡正和他一样,也是花钱来打扮“男孩”的。
    匡正反感,正想礼貌地纠正一下他不礼貌的臆想,背后响起一把清脆的嗓子:“哥,电话打完啦。”
    他回过头,复古小店的一角,宝绽像一片翠波一抹天光那样立在那儿,亮蓝色的标准领西装,稚嫩的颜色,有种不谙世事的青葱味道,领带还没配,白衬衫的领口微敞着,露出一小块光洁的皮肤。
    匡正吞了口唾沫,那种喉头发紧的感觉又来了,眼睛不自觉跟着他的肩膀、腰胯、手指滑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他的身材真好,背薄而挺,肩膀平正,一双漂亮的长腿,显得腰肢窄窄的一把,束在水波蓝的布料中,让人产生握一握的冲动。
    “哥?”宝绽抻了抻西装,不大自在。
    他的头发松松垂着,脸还是那张少年气的脸,但整个人的气质不同了,像是丑小鸭褪去了雏羽,又仿佛一幅素锦终于绣上了繁花,匡正无法不热切地欣赏他,以至于宝绽的每一个小动作都牵着他的眼,继而牵着他的心。
    “好……很好,”匡正重复着无意义的赞美,“挺好的,不错。”
    目光从上往下捋,捋到脚面,他掖好领带蹲下去,细心地帮他整理裤脚,那个殷勤的样子,不像个哥哥,倒像个虔诚的仰慕者。
    宝绽是穿着西装离开走马湾的,皮鞋、丝巾、袖扣,匡正给他配齐了整套,发动车子的时候,还忍不住从后视镜窥探,看他系安全带,看他捋着安全带的手指,还有衬衫被安全带压出的褶皱。
    “下周再来做两套,”匡正收回视线,有点心虚,“选几个少见的颜色。”
    “别乱花钱,”宝绽不同意,在他看来,西装和长袖t恤唯一的不同就是料子太紧,拘束人,他靠在椅背上,轻轻咬着指甲边缘的倒枪/刺,“脱起来费劲。”
    匡正瞥见他的样子,像是被什么澎湃的东西击中了,兴奋,甚至躁动——穿长衫的宝绽也精彩,但那种美他不懂,是从主流社会消失已久的东方式含蓄,穿西装的宝绽则不同,那么秀颀,那么闪耀,简单直接,点亮了他的眼睛。
    回到家,正是夕阳西下,匡正要去开门,宝绽忽然拉住他,绞着他的手指,把他往别墅旁的草丛里拽。
    “干什么?”匡正怕他把新西装弄脏,拢着不让他去。
    “你来,”宝绽迎着金红色的霞光回头,脸上是比霞光还绚烂的笑,“后面这片树林特别好,我昨天发现的。”
    匡正的心开始跳,跳得不讲道理,跳得过分厉害,像是中了术,一脚深一脚浅,跟着他走进郁郁葱葱的树林。脚下是渐厚的落叶,远方是日落的余晖,雀鸟金色的羽毛在半空一闪,钻进摇曳的树影间,不见了。
    宝绽在前头走,他在后头跟,眼前是一道亮蓝色的背影,还有一把柔韧的窄腰,匡正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仗着静谧,仗着暮色,还有大海里那次忘情的拥抱,第二次,从背后抱住他。
    “哥?”宝绽吓了一跳,弓着背,在他怀里转过身。
    冲动过后,是要命的尴尬,这时候松手更尴尬,匡正干脆把头搭在他肩膀上,破罐子破摔:“让我抱会儿。”
    宝绽很安静,没有拒绝:“哥,你怎么了?”
    这样温柔的包容,让匡正搂得更紧。
    “是不是……”宝绽捋着他的后背,“今天不顺利?”
    “别问了,”匡正不想提,不是不顺利,是太他妈不顺利,“我可能干不了多久了。”
    宝绽在他怀里动:“你跟我说说。”
    “没什么说的。”匡正箍着他,不让他动。
    宝绽坚持:“你说说。”
    匡正拗不过他,抬起头,给了六个字:“烂摊子,没法搞。”
    他觉得自己实事求是毫不夸张,宝绽却问:“比如意洲还难搞吗?”
    匡正愣了,他认为的无可救药,不过是宝绽的十年如一日,从那样灰暗的绝境里,艰难的,一步步走到今天。
    “哥,”宝绽垂下眼,正了正他的领带结,“没有什么是不能搞的,只有你想不想搞,我相信你的实力,你能摧枯拉朽。”
    匡正在梦境般的霞光中凝视他,觉得他那么好,好得不真实。
    “过去你是员工,”宝绽替他系起西装扣子,“以后不是了,你是老板,员工可以退,但老板不能,你面前只有一条路,往前走吧。”
    匡正笑了,真的hold不住:“哟我弟弟,”他轻轻地刮宝绽的下巴,“当团长的,果然不一样。”
    “那是!”宝绽昂起头,就着这个姿势想到什么,“哥,你看我下巴。”
    “嗯?”匡正低头看,一块不大的下巴骨,覆着一层软白的肉,像果冻或是什么。
    宝绽有点不好意思,但实在好奇:“看着……想咬一口吗?”
    匡正瞠目,他从没这样想过,宝绽一问,他确实想咬一口,但他不会承认,狡猾地说:“我咬一下试试?”
    宝绽给了他一拳,推开他往暮色阑珊处走。
    “别走啊,”匡正追上去,“是你让我咬的……”

第61章 六一
    昨天宝绽的蓝西装很亮眼; 匡正今天也选了蓝色; 开着车没去万融臻汇; 而是沿着走惯的老路到了金融街。
    走进双子星东楼; 他先去前台确认冯宽已经到了,然后坐电梯到32层; 这边办公室的风格和西楼截然不同; 中层往上都是独立房间,有些官僚气。
    敲了几次门; 屋里都没动静,匡正觉得奇怪; 打冯宽的手机; 一秒钟后,铃声在门里响起,接着电话接通:“老弟?”
    “我在你门外呢。”
    “是你啊; ”那边叹了口气; “等着。”
    匡正挂断电话,等了至少有五分钟; 门啪嗒打开; 出来的却不是冯宽,而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员工,脸一般; 身材不错; 盘起来的发卷有点乱; 低着头; 擦过他走了。
    匡正懒得盯着看,推门进去,办公室不小,和西楼一样的布局,但装潢乏善可陈,冯宽正在沙发那边系领带,立着衬衫领子问:“喝什么?”
    这种事在金融圈不少见,匡正一直是漠不关心的,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大概是和宝绽待久了,脑子轴了:“嫂子知道吗?”
    冯宽扎领带的手停住,随后是难堪的沉默,匡正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举起双手,表示无意冒犯,然后到沙发上坐下。
    冯宽收拾好自己,给他倒了杯咖啡,坐到他对面,似乎思考着什么复杂的问题,然后说:“她不知道。”
    他又绕回到这个话题上,匡正挑眉,但没贸然说话,啜了口咖啡,味道不错。
    “我他妈也不想,”冯宽搓了把脸,腆着做了总经理后有些发福的肚子,“可这鬼地方,”他扫视自己的办公室,“要是不干点不是人的事儿,我他妈都要疯了。”
    “得了啊,”匡正放下杯,“都是同行,蒙谁呢。”
    “不一样,”冯宽摇头,“东楼这边……太难了。”
    “你难,”匡正嗤笑,“你有我难?”
    万融最好的并购vp被发配到顶账的私银去,这是这两天金融街上的大新闻,冯宽不能否认:“你是难,”他抽了颗烟,叼着点上,“也未必不是好事。”
    这话匡正可听不下去,正要呛他,冯宽说:“你还不知道吧,上头要对投行部改革,老白顶不住了,西楼会和我们这边一样,行政化管理。”
    匡正愕然,投资银行业务……行政化?
    “没办法,管理收紧是大势所趋,”冯宽缓缓吐着烟圈,全没了壮年人该有的生气,“你那破私银烂是烂,但至少你还能上蹿下跳,像个活生生的人。”
    反之,是万融东楼死气沉沉的官僚式体制,面儿上装着孙子,背地里勾心斗角,匡正陷入沉思,投行部改革,老白之前知道吗?。
    “说吧,”冯宽扫了扫落在裤子上的烟灰,“找我什么事?”
    匡正翘起二郎腿:“我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
    冯宽直说:“咱俩还没好到这个份儿上。”
    不错,他们不过是还算聊得来的同事,在今天匡正冒然说出那句“嫂子知道吗”之前,他们不会对对方说一句真心话。
    “我想要你这边高端客户的资源,”匡正正色,“存款总额在五千万以上的,”他一想私银那情况,改了口,“一千万也行。”
    两句话,冯宽就明白了,他猜到匡正难,可没想到这么难:“那家私银过来的时候没带着客户资源?”
    “我他妈问谁去,”匡正气笑了,“哪个大佬下的决策,万融这么大买卖,要搞私银,不能买个像样点儿的?”
    冯宽了解总行这边的风气:“上头也在斗法呢,再离谱的决策你都别奇怪,”他捻灭烟蒂,“你那私银我知道,别的不行,地段好啊,干得再烂公司也不会赔钱。”
    匡正无语,早知道公司这形势,他不如跳槽了。可话说回来,跳到哪儿去都一样,万融就算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也比别的公司强百倍。
    “贵宾客户名单没问题,”冯宽说,挂着一脸坏笑,“不过上次说那女孩,你得给我去见见。”
    匡正狠狠瞪着眼,女孩?冯宽老婆家什么亲戚的女儿?
    “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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