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逝春分,夏日信未达-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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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中的时候还是正、副班长,简直太登对了,难道你对她没意思。”
木师翰打断:“伍婶,小香不是告诉过你别乱说嘛。她讨厌这种说法,她把我当哥,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
一句话弄得伍婶闷不做声。
我还在安静地吃吃吃,醋意正浓,心底酸溜溜的。
“伍婶,其实我来,主要是来送请柬的。”木师翰牵着我的手:“这位是我的未婚妻。虽然未求婚,婚期也遥遥无期。不过我们应该互相喜欢了很多年,错别过很久。但我想和她过一生,不再错过。”
还未全褪去的脸红渗入根根发梢和毛孔,我懵了。
这是求婚吗?太不正式了吧。我有些激动,心里是抗拒的,可是嘴上却小声说:我愿意。
木师翰和伍婶同时瞪圆了眼睛,他们居然听见了。
我害羞极了,木师翰呲呲地偷笑。他的嘴角在抽搐,即使用力憋着,可眼里全是开心。屋子里的空气很尴尬,只有木师翰一个人满脸愉悦。
木师翰觉得还是等会再来,便拉着我告别伍婶出来。我都不知道如何用腿走出屋子,想大叫着跑去地平线完全消失。
可我不太明白我们之间的关系,说是情人,可我欠他一个回复,而这回复前有我解不开的死结,我不可能不面对他的弟弟—木诗涵。
坐在他车上,麦田地逐渐被密集的住宅替代。我算是回到真正熟悉的故乡。
有的人坐上火车头也不回离开麦屿市,有的人仍然留在这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我近些年的人生不尽人意,羡慕不少谈天欢笑的同学。可谁的人生路上没个磕绊,都是一路摔过来的。只是大家不想让自己的负面扫了兴致。
还小时,和人发生摩擦,常想长大后,要做出成绩,让那些人羞愧。总想让人从心底败于脚下的决心,终究被时间踩散。有些人变了,和毕业照上是不同的人;有些海誓山盟的朋友一毕业就是永远,其实在上学的时候,各自的心就已经飞去不同的方向。
我想起邻居家的玩伴,在重庆当儿科医生。新闻说平均每个儿科医生负责2300名儿童。她可能连饭都没时间吃。我总担心一向快人快语的别吃太多委屈。有时候想回到过去,在一个被窝里共谈夜话。可是现实毕竟是现实。我们活在不同的环境,有了不同的经历,曾经相识的容貌早已面部全非。
有些人和景留在记忆里,彼此都深记,还是不要破坏了为好。
我从梦醒来,不知不觉睡着了。我打量四周。
“这不是我家吗?”
“是的。”
“你怎么知道。”
“我在这儿等过你。”
我重新扣上安全带:“我们走吧。”
“不回家看看。”
我摇摇头。
爸爸突然来电,手机在胸口的疼痛中震动。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手机很响,我一直没接。爸爸从未打过我的电话,我受宠若惊。我们之间保持联络的工具是短信。手机安静后,有短信提示音。我的手机明明昨晚就关机,怕木师翰联系我。可能设置了自动开机时间。
手机里有二十多条未拨通电话,其中有一条来自爸爸的短信,问我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和以往一样。
木师翰说:“回家看看吧。”
我有些怨恨木师翰,总能探测出我内心的活动,逼着我做出选择。从脚踏入麦屿市土地家乡的瞬间,归心似箭不仅仅只是成语,我心底长满杂草,令我总在惦记离家又多远。
东西南北中,只有家是心的方向。
我是感激木师翰的。如果不是他堵着,我会转身离开。无论过去如何,可我总挂念爸妈,害怕他们每一丝老去的痕迹。
“谁呀?”
是妈妈的声音,她脚步的节奏很亲切。开门的刹那,我竟然喊不出妈妈,简单二字被粘在嗓眼中。我找借口不回家,大孝子,不敢面对爸妈。我害怕爸妈突然以衰老的样子出现,我会承受不起而崩溃的。
可妈妈有了皱纹依然美丽。
“臭丫头,回来也不通知一声,我忙着呢,自己不能开门吗?”妈妈数落我,眼睛和嘴角都在笑。
我反而有怨气,毕竟身边有暗恋的人,想要点脸。很久不见居然不对我好言好语,看来我是从垃圾场捡来的,不是编的。
“这位是?”妈妈注意到木师翰。
“阿姨好,我叫木师翰,是韩初高中的班长。”
妈妈在木师翰周围转,上下打量他:“欧呦!不错,真不错。”她狡诈地看着我,胳膊肘怼我:“你厉害呀,真不愧是我女儿!不过,你麻烦了。”
她让木师翰先进屋,门关上,把我留下。
“你又买彩票全赔了。”
“嘿!我说你个臭丫头,怎么和你爸一个鼻孔出气。你来的真是时候,家里还有另一位你同学。以前高三暑假,他来找过你,我记得他的样子。不过你这个臭丫头不令人省心,到处跑。我就说你去亲戚家帮工去了。他开始时候不依不饶,要问清说你在哪帮工,后来就不来了。现在这个人就在咱们家。”妈妈的胳膊捅我:“你比你老妈我还有本事,真长大了。”
妈妈与我耳语“你那时毕业是不是失恋了,是不是因为这小子。”
谁?我真不知道清楚。妈妈让我快点进去,阻止里面二人发生矛盾。真心朋友,多年再见,仍一眼如故。
原来是他。只有在他面前,我才能放下一切防备。
“韩初,好久不见。”闵春树说。干净清爽的声音,和他一样。
春树快步走来,我们拥抱,他把我抱起。那一刻有不顾一切的幸福感。春树放我后背的手在微微颤抖。
“这就是你说的前男友吧。”木师翰在我面前,春树背对他。他脸色阴沉,一脸不耐烦,口袋里的手握成拳头状鼓起来。
我费力搭着春树肩膀:“他,你忘了?”
“前男友?”春树问道。
我夹在中间要被烦死:“回头和你解释。”我打发春树。
“有什么话,去卧室说,别聚在门口,都是邻居,搂搂抱抱成不像样。”妈妈扯开我和春树。
春树反常,竟会不好意思:“阿姨,让您见笑了。这不是老同学见面很激动。拥抱是正常的礼仪,在外国很常见。”
“嗯,的确常见,在某些国家被判死的确常见。”木师翰一直阴阳怪气。
聊天的场所转移到客厅。妈妈去拿茶点,我坐在自家的沙发上,感觉上无法放松,左右都坐着人,总在起鸡皮疙瘩。
木师翰和春树,一个在微笑,一个面无表情,表情都假到干在脸上。
其实,春树刚才的拥抱,和木师翰的拥抱感觉类似,带着不明说的占有欲。我不傻,有些事不透也明白。我和春树约定要成关系要好的朋友,强加自己的想法,总无法预测一些事改变的时间。
我把茶点,递给木师翰,让他多吃少说话。我强装镇定,对春树说:“你最近总找我,是不是有事。”我故意装傻:“我们是朋友,我能尽力的,一定帮。”
“我从没当你是我的朋友,我找你没事,就是找你。”他直视我。
答案呼之欲出了。
木师翰把吃了的茶点吐回到包装纸:“说找小初,这些年,你也不联络班级,没向任何人打听过韩初。就这么冒出来,没有事恐怕不是真事吧。”
“我本来就对你们没感情,没兴趣联络你们班。”春树不耐烦地解释。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的。”我好向春树发问。
“有人通知我的,这不重要。”春树绕开话题。我们谈天说地,春树帮我拾起遗忘的记忆。他似乎什么都记得。和木师翰想比,我和春树有更多的过去,于是有说不完的话。其实也即使说,太兴奋,忘了木师翰的存在。
妈妈把我拉到厨房,告诉两位男士,说要我准备午饭。
“瞧瞧你多有能耐,还想脚踏两条船吗?你这脑袋到底怎么想的,你给我站好了。”妈妈让我靠墙站,像儿童时期的体罚。背后墙上矮我两个头的几条细线,都是我曾经的身高。
她关上厨房门,开始忙碌切菜做饭,不理我。妈妈嘴上说训斥我的话,和心底真正的意图不同。她知道我在客厅很为难,才我解围。妈妈的话很多,但很多话,她不说。
我看到妈妈的头顶,何时长过了她。我仔细地观察妈妈弓腰的背影,不经意察觉妈妈黑亮的头发的发根已全白了。黑色的头发都是染得吧。妈妈何时开始染发的,这些年我不在家,找不到答案。可我上大学时,每次回来妈妈的头发都是黑色的。
或许,我的心不够仔细,没能发现爸妈藏起来的岁月。
爸爸的头发是不是也白了。
我恐惧们的时间在可见的,一秒秒地消失。而我依然一无所有,没能给应得的回报,没能给他们希望,没能让他们因为我而骄傲。
我慢慢伏在妈妈的后背,泪水弄湿妈妈的毛衣,鼻涕也流了出来。
“哭什么,臭丫头。都不知道回家看看。先别哭,帮妈妈尝尝咸淡。”妈妈舀一勺羊肉汤,吹凉了,塞我嘴里。妈妈用袖口擦干我的眼泪:“你还是出去吧,我看你哭,我都要哭了。汤都放过盐的,回头又咸了。你快出去丈夫吧。”
妈妈总能一句话逗笑我。我推开门,咣地撞到什么东西。木师翰正蹲在地上,捂着头。
“你干嘛?”我看着蹲在地上的庞然大物。
木师翰用刘海遮住碰红的部位,装作不痛,脸颊仍微微抽搐。他侧身钻入厨房,递给我妈妈一张金色名片。
“阿姨,您好,其实刚才我没正式介绍。我叫木师翰,是天汇时代的创始人,经营范围广,其实有房地产业务。”木师翰可以重读“房地产”三字。
妈妈慌忙在裙子擦干手,双手去接,稀奇地边看名片,边笑盈盈地打量木师翰。
我站在门外,觉得妈妈势利眼太丢人。我将木师翰推出去,关上厨房门。
“妈,你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妈妈在摸木师翰的名牌,看都不看我一眼:“这人好,非常的好。”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兴你选丈夫,就不兴我选女婿吗?你听听这名头。”妈妈一字一句地念名牌的介绍词给我听。
“我不想听。”
“我念给自己听,少自作多情。你瞧瞧,怎么有这么高级的名片。”
我很不爽,去到客厅。看到春树起身朝我走来,以为他似乎要做些什么,身子不自主地往后撤。他的眼神黯淡了,颇为难堪。
“我还有工作,先走了。”春树准备告辞。我的手机响了,他接着说:“这是我的号码。我和你在一个城市工作很近,还有我喜欢你。”
最后一句话是他在我的细语,像吹的一阵风,掠过留余韵。
春树很兴奋拎起背包,出门时对我微笑,还对我挥手道别。这那还是曾经的“混世小魔王”吗?
待春树消失,木师翰面色很差:“他说了什么。”
“没,没什么。”
木师翰“啧”一声:“阴魂不散,手机给我。”
我警惕地放回口袋:“你要干嘛?”
“删掉他号码。”
“”我不把手机放进内侧口袋,打着哈欠说:“我累了,饭你吃吧,我先睡了。”立刻钻入卧室,把他关在门外。
门一关,卧室成封闭的空间,我能长舒呼吸,然后继续烦躁。
春树刚才有正式告白吗没有吧。告白只是个形式,春树表示的意思,我们三人都清楚。
要说我对春树一点想法都没有,那肯定是骗人的。我高中看了不少小说,常常陷入各类有魅力的男主角的幻想中。而春树恰恰符合其中一类。我春心芳动,偷偷地把他代入过情节里。是会觉得温暖,可我从没真正动心过。
我该怎么不伤害地拒绝我的朋友,还能维护友谊吗。拒绝对等待的他来说是太过残酷的结局。
我挠着头发,正对面镜中自己,是个十足的疯婆子。
背后传来哒哒的敲门声。
“睡了吗?”是木师翰。
“没有。”我小声说。
“我们之间算什么?至少是比朋友更高的等级吧。”木师翰似乎不安:“别忘了告诉我。”
我沉默着,没说话。
他又敲门:“有些号码没有意义,就删了吧。我走了,你睡,回头来接你。”
木师翰走远了,而那个不争气的妈对木师翰的奉承太大声,我的脸都要被丢尽了。我索性滚去被子。
为什么家里的被褥总有阳光的味道,还很松软,像钻进棉花中,睡得暖和。
我抽出手机,想给爸爸回条短信。如果不是爸爸的短信,我睡不到温暖的床上。在我和爸爸的短信交流界面,往上翻查,上一星期发的短信标注日期怎么都是今天。
比如我当时给爸爸发的一条网上看到的政策提醒,一星期前发的,而今天有同样的一条,不止这一种情况。就算我误发,但不可能误发这么多。最奇怪的是,这些信息按照以前发送日期的顺序,依次排在一条我根本没编辑过的信息之后。
那条信息的内容是“爸爸妈妈,我回麦屿市出差,很快要走。”
我大概明白其中的缘由了。这么多曾经编辑的信息只是为了掩盖这条信息,不让我发现。只有一人能在早晨我睡着的情况下做这件事。怪不得我的手机突然开机,收到爸爸的信息。
我极厌恶别人用我的手机,感觉被窥探隐私。可现在我非但不生气,抱着手机在被窝中笑。屏幕黑了,我看着自己傻笑的样子乐得不可开交。
在这个房间里我曾对木师翰犯花痴,一个人分饰两角,扮演他拥吻自己。
我记起过去,害羞得用被子蒙住头,左右打滚。
我逐渐冷静下来,盯着天花板不解:他是怎么解锁的。我在他面前解锁过一次,难道只一次就能记住了?怎么想都觉得不现实。
我重新设置密码,发觉木师翰原来一直在扮演我幻想中他的形象,而真正的他是有点危险但诱惑的角色。
☆、第十五章
我睡到下午四点,才清醒,头昏昏欲睡,越睡越困。不过我睡饱了,伸了个久违的拦腰。我走房门,喊妈妈,只有回声。我寻着食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