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上位记-第26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周老夫人眼圈红红的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倒是一向懦弱的卫同远难得硬气了一回,骂李氏:“够了,你莫哭了。要哭莫在这里哭,回自己房里哭去!让二姐儿听到,心里怎会好受?”
李氏点了点头,表情滑稽可笑的哭着走了。
“六姐儿。”看到她过来,卫同远招呼了一声,“你来的正好,你二姐儿她她谁都不肯见,将我等赶了出来。她素日里虽是一贯如此,但实则,你的话,她总是听的”
“我知道了。”安抚了一番卫同远,让周老夫人同卫同远先回去,卫瑶卿深吸了一口气,走入院中,扬声喊道,“二姐,是我。”
沉默良久之后,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你进来吧!”
推门而入,屋子里除了卫瑶玉之外没有旁人,药碗、勺子的碎片摔在地上,卫瑶玉半坐在床头,除了眼圈发红,倒是没有如李氏那样歇斯底里的哭。
“我我其实没什么事。”卫瑶玉撇过头去,感觉到她在床边坐了下来,继续说道,“母亲整天在我屋子里哭,哭的我听得都烦了,听得人都抑住了,所以,才将人赶出来的。”
“其实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我坠楼的时候,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会儿工夫,但那时候,我觉得我好似想到了很多。我以为我会死,但我还活着,这已经很好了。”
“五层楼,那么高呢!掉下来,我居然还活着,我已经很高兴了。”
“人不能要太多,是不是。我掉下来的时候,看到你跟着跳下来,快吓坏了,不过好在你没事。”
“六妹妹,你说”察觉到身边坐着的女孩子从头到尾,不发一言,卫瑶玉转过头来,对上了面前女孩子的眼睛。她眼圈发红,却没有落泪,只是这般看着她,而后伸手,递来一张帕子,“擦擦眼泪吧,二姐。”
那一瞬间,压抑在心底里的情绪铺天盖地的涌来,已经筑起的心房瞬间坍塌,她抱住眼前的女孩子,放声大哭了起来。
这样的哭泣,没有任何美感,如同孩子一样,放声痛哭,只是纯粹的想哭,想发泄内心的情感,如此而已。
哭声中,夹杂着心底的呐喊:“我不服!”“我不服!”“为什么?”
“我知道。”女孩子的手在她背后一下一下的抚着,似是安抚,声音低低的,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这个公道,我定替你讨回来。”
第五百七十八章 尽力
“这个公道,我定替你讨回来。”话说出来其实很简单,但要做到,真的难。走到屋外,院里无人,显得空荡荡的。几乎是不由自主的,她提步向院子角落里的梅花桩前走去。
一脚踩在梅花桩上,却不由叹了口气。说到做到,并不容易。尤其还是这样的承诺,她不知道卫瑶玉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来接受一个女孩子如此近乎于“大言不惭”的承诺的,这样的信任有些沉重,但既然信得她,总要博一搏的。
从院子里走出来便碰上了枣糕,看着小丫鬟挤眉弄眼的神情,卫瑶卿笑了,很是配合的抬了抬手:“走吧,有什么事直说吧!”
小丫鬟当下会意,拉着她回到了她的院子。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了两个人,衣袍上沾了不少尘土,看起来脏兮兮的颇为狼狈。
“崔八公子,怎的弄成这个样子?”卫瑶卿愣了一愣,走过去,坐了下来,“这是从泥土里滚了一圈么?”
崔琮有些尴尬,手里拿着枣糕给他的湿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污迹:“没从泥土里滚一圈,只是爬了墙。”
卫瑶卿看了眼他不正常屈着的腿,再看看一旁比他模样还狼狈的贴身小厮,会意:“倒是挺不容易的,怎的不走大门?”
“我倒是想走大门,”崔琮声音顿了顿,似乎是迟疑,但这迟疑也不过片刻,很快便释然直言了,“但昨日才走到门口,便被母亲带回去了。所以今日,我便借口出来,找了十三做掩护,爬了回墙。说来我还从未爬过墙呢!”
枣糕在一旁听了,忍不住道,“方才我去小厨房的时候,看到崔八公子从墙头爬了过来,同他的小厮摔了一跤,怕引起什么麻烦,便将他们带过来了。”
“你母亲改主意了?”卫瑶卿沉默了片刻,问他。
崔琮擦脸的动作停了下来,半晌之后,苦笑了起来:“卫六小姐果真料事如神,在知味园那般慌乱的时候,还能说中我母亲的心思。”
“其实此事也能理解,你的母亲,总是偏心于你的,她会改主意,这并不奇怪。”卫瑶卿说道,“清河崔氏的门第,在世人眼中本就高了三分,原先我二姐姐好好的,你坚持,她也同意了。但现在不同了,我二姐姐坠楼,今后恐怕也要不良于行,她又怎会同意结这门亲事?”
“这是母亲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崔琮肃然道,“我崔琮绝不会负了卫二小姐。”
“崔八公子有情有义,你会出现在这里,我便已经知道你的意思了。”卫瑶卿说道,或许不是崔璟、王栩那等被族中寄予厚望的小辈,没有诸多顾虑,不得不说,崔琮是她见过的难得一见的君子,“八公子行事风光霁月,我自然不曾怀疑你。”
风光霁月么?崔琮眼底黯了黯,其实也不尽然,如今再如何的风光霁月,也掩盖不了年幼时犯下的错事,就如同白纸上的污点,污点再小,白纸越是干净,就越显眼。
“八公子?”女孩子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似乎有些疑惑。
崔琮回神:“没事,方才走神了。”
女孩子狐疑的瞥了他两眼,接着说道,“但是我二姐姐性子要强,就算崔夫人不提,怕也是会退婚的。”她说着站了起来,“你想见二姐姐的话,我让枣糕带你去。”
“这亲事我不会退的。”崔琮抿了抿唇,站了起来,朝她抬手施了一礼,而后看向枣糕,“请带路。”
短短几天的功夫,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第二日,踏入阴阳司的时候,她的神情还有几分恍惚。
“接着!”白玉瓷瓶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准确的抛入了她的怀中。
“这是”少女神情讶然。
梁妙真扳着脸,给了她一个后脑勺:“炼丹的时候多炼了一份,接着吧!”
拔开瓶塞闻了闻,好似是练好的固本丹,卫瑶卿道了一声谢,空荡荡的阴阳司里响起了一阵回音,回以她的是一声不屑的冷哼声。
这位看起来不怎么好相与的女天师,似乎有些嘴硬心软。卫瑶卿收了起来,这个人情,她接下了。
位子还没坐热,就有小太监过来了,奉安乐公主之命,请她过去。
这几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若是安乐公主还雷打不动,那才奇怪呢!卫瑶卿起身,跟在小太监的身后,走了出去。要去安乐公主的寝殿,要经过金銮殿前的御道。
她到的时候,似乎还未退朝,不但如此,金銮殿前还跪了好几个官员,在他们刚好经过的时候,又有一个官员被押了出来。陛下和朝中股肱之臣如王老太爷那等老狐狸估摸着正在烦陈述的事情,也没有心思管知味园里的事情。长安城一个女孩子不小心坠楼这种事情在众人眼里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
虽说隔了老远,但带路的小太监还是忍不住抖了抖,不得不说,这种金銮殿前跪了一排大臣的情形着实让人看得紧张不已。生怕一个早朝的功夫又变天了。
“你总算来了。”到的时候,安乐公主正坐在屋中摇着团扇,手边摆了几本女则、女戒,安乐公主双目放空,无聊的翻着。
见她来了,眼睛一亮,连忙摇了摇团扇,让小太监下去领赏了。
卫瑶卿上前行礼,行礼参见到一半,便被安乐公主扶了起来,示意她坐下,而后自己也跟着坐了下来。
“外祖父根本不信我,让我不要乱想。”安乐公主手里的团扇点了点那几本女则、女戒,“这些都是外祖父派人送来的。”说着,语气中似乎有些无奈,“不过人好歹是暂时给我留下了,我当真是一筹莫展,当真不知道如何去劝。”
“总有办法的。”卫瑶卿扯了扯嘴角,眉宇间似乎有些愁怨。
安乐公主也渐渐敛了脸上的笑容:“令姐的事,我也听说了,这件事一看就不简单,你准备怎么做?”顿了顿,她压低声音凑了过来,“可以帮的,我一定尽力而为。”
第五百七十九章 放心
“有公主这句话就放心了。”少女眼神闪了闪,顿了顿,又道,“方才我经过御道时,看到不少官员被押了出来,陛下似乎”
“这两天都是如此。”安乐公主重重地叹了口气,干咳了两声,“其实外祖父同舅舅说话时,我并未走远,也听到了一些。听说陈述被人暗杀了。”
“公主不会武,脚步声重,呼吸声也无法做到微不可闻。郭太师同郭大人聊政事,必有护卫在侧,对不对?”卫瑶卿问道。
安乐公主点头,眉目一挑,有些兴奋:“先生果然厉害,跟亲眼看到似的,同你说的一模一样。是算到的么?”
郭太师膝下一女一子,女为当朝皇后,其子则在京中领了一个闲职,这位郭大人说能力吧,太差也不至于,但好也好不到哪里去,有些中庸。
“这个不用算。”卫瑶卿摇头,“寻常人家谈论政事都要退避左右,生怕被人抓了把柄,更遑论郭太师?如郭太师这个品级上的人,谈论政事没有护卫在附近守着的,我还当真从未见过。”
“既有护卫,公主在附近偷听,又怎会察觉不到?”少女笑着摇了摇头,“而且公主都向郭太师提及了所求,郭太师居然还未收回那些人,而是给公主弄了基本女则、女戒来,看来郭太师也不是当真完全无动于衷。”
安乐公主眼睛一亮:“原来外祖父他”
卫瑶卿朝她笑了笑:“郭太师不是什么食古不化之人。”
“但那又如何?”高兴过后,安乐公主幽幽叹了一口气,“外祖父只能在暗地里帮我,父皇那里总是一筹莫展。”
“那我便送公主一程,好让公主离陛下近一些。”
安乐公主抑制不住脸上的惊讶之色,猛地抬起头来,却见身旁的少女抿了抿唇,唇色有些发淡,窗口的阳光照到她的身上,整个人仿佛踱上了一层蒙蒙的光芒。不知道为什么,竟生出了几分说不出距离感。
陛下为何畏惧陈善,是因为知晓眼下若真打起来,陈善军力更胜一筹。若将之比作一局棋的话,陈善手执的是先行的黑子,他如今掌握了主动权,但这主动权也是相对的。
“公主附耳过来。”
安乐公主怔了一怔,点了点头,耳朵凑了过去,片刻之后,脸上随即露出了几分惊愕之色。而后兴奋的站了起来,“我一会儿就去求见父皇。”
卫瑶卿笑了笑,点头:“公主且记得,在陛下面前要多提女儿家不懂政事这几个字,就算提了好点子,这句话也是少不了的。”
“女儿家不懂政事。”不得不说这句话可以算是安乐公主眼下最讨厌的话语了,恨不能让所有人都说不出这句话,为何偏偏还要提。
“这叫以退为进。”少女摇头,“陛下喜欢的是一个聪慧没有野心的公主殿下,所以殿下在陛下面前就要做一个聪慧没有野心的公主。至于做到什么时候,先等着。”
安乐公主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卫瑶卿看着她,默然。这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在南疆的时候她就知晓了。若是生而为男子,自小接受储君教导,未必会逊于太子殿下。眼下虽说有些晚,但是还不至于彻底。更难得的是刻苦、努力,她自己属于天赋异禀之人,所以更清楚,刻苦的努力是能够一定程度上的弥补天赋上的不足的,所以即便天赋过人,也是需要不断努力的。而且安乐公主这个年纪,相比大多数权贵来说还小,所以还来得及。
她选择安乐公主除却她的身份和时势之外,其实与安乐公主这个人也有关系,一个真正天真憨直可爱的公主,是不可能在南疆活那么久的,相比故去的太子殿下,她的身份虽说不至于如太子殿下那样被百般折磨,但是从另一个角度看,一个相对于太子殿下这样重要的俘虏,可有可无的公主没有那般引人注意的同时,也代表了不重要。不重要,则可杀之。但是她活了下来,会藏拙、会谋划,这两样听起来简单,但是要做到,而且要维持三年却一点都不容易。
就如现在这样,看着憨直可爱的公主,谁会想到她有这样的野心?野心和藏拙这两样一向都是古往今来,夺嫡胜利者所拥有的不可缺少的东西。
也未呆多久,那位领俸的,所谓的“先生”便离开了。御花园中做事的宫人早已见怪不怪了。说是“先生”,其实才那么点年纪的“先生”能教什么,不过是陛下夹杂着愧疚的爱女之心使然,安乐公主殿下喜欢,那就给她找一个玩伴好了。说是先生,实则就是玩伴而已。
回到阴阳司的时候快到晌午了,她推门而入,却见自己的座位上赫然坐着一个人。
鸠占鹊巢啊!少女脸色生动了起来。
“五石散!”一张纸在她开口之前拍在了桌上,坐在她椅子上的裴宗之开口道,“你要的消息都在这里了,”顿了顿,看着她有些微出汗的额头,“你又去见公主了?”
“是啊!”卫瑶卿一笑,拉了一张椅子,和和气气的在裴宗之的对面坐了下来,两人隔了一张偌大的桌案说话。
这是她每天来阴阳司待命的地方,桌上零零散散的摆着几本书,砚台干干的,一看就是许久未用了。
女孩子打开那张纸细细的看了起来。
“延禧太后身体不大好了,陛下特地分拨了几个太医署的太医全天在太医署里等着候命。”
“在南疆时,就见延禧太后时日无多了。”女孩子头也不抬,“算算日子,也没有多久了。”
“前两日,延禧太后又去延礼太后殿中大闹了一场,砸了不少事物才走。”
“噗嗤”一声轻笑,女孩子抬头,“其实咱们陛下还真的挺像延禧太后的,果然是亲生的母子,一样的雷声大雨点小。”明宗帝不是个手段强硬的君主,顾忌太多,往往哪一边都做不好。
“其实我觉得延礼太后当真算得上一个不折不扣的真小人,从始至终,她的目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