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上位记-第3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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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女孩子若有所思的样子,杨老大夫想了想,问她:“可要老夫替你问问?”
卫瑶卿摇了摇头,笑道:“多谢杨老大夫的好意,这个事情可大可小,万一您这一问被牵连到就不妙了。”
杨老大夫朝她点了点头,留了一句“有事可来寻老夫帮忙”便离开了。
其实这个事情若放在平日里的话,她大概会去寻王老太爷,但既已说好了不麻烦他,这条路就行不通了。毕竟进退需得度,一味没眼色的索取那就不是求人而是挑衅是结仇了。
三更天了,更夫打着哈欠敲着梆子在长安街市上走过,走到三街九巷口时显然更暗了,这里到底住的都是平民百姓,俭字当头,自然不会如同富贵人家那般还在门口留着夜灯,更夫瞥了眼黑漆漆的巷口,觉得那巷口如同一张大张的深渊巨口一般等待他走近。更夫停下脚步,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有些惧怕。正踟蹰间,只听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响起,当下脑中想象全开,一时想到那种穷凶极恶的恶人胡乱杀人,一时又想到莫名出现在城中的鬼物,当下便叫了一声,转头就跑。
反正梆子他敲过了,听没听见就是那些百姓的事了,再者说来,这些没几个钱的百姓难不成还有精力来为个今日有没有敲梆子来寻他麻烦不成?每日劳作换几个钱财才是最要紧的事。
更夫未走进去,是以也未看到就在离他不远处的巷子中站了一个人,手里拎着拂尘、穿着道袍,慈眉善目的模样,此时她正站在距巷子口不远的灶王庙前,站了片刻,便伸手推开了灶王庙的大门。
大门一开,带动一阵夜风涌入庙中,穿过窗户缝隙,发出尖锐又摄人的叫声,来人并没有害怕这些风声,只是一脚走了进来,才走了两步便停住了。
这一次停住不是因为惧怕,而是因为架在她脖子上的刀。
“刘道婆!”执刀对着她的人声音低沉沙哑,如粗粝的石子在地上磨一般,并不好听,“这几天你去哪里了?”
刘道婆转头看向他,缓缓开口道:“我被扣留在郭太师府上了。”
“他为何扣留你?”
刘道婆目光转向角落里几个被绑在一处穿着道袍昏迷不醒的妇人道:“你说呢?”
什么?执刀人心头猛地一跳,本能反应的看向外头:这婆娘嘴不严被郭太师套住话了么?还是那些搜查的护卫又来了?
外面空无一人,本以为的护卫并没有出现。
执刀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带着恼怒瞪向刘道婆:“你这装神弄鬼的婆娘到底”在看到刘道婆目光闪烁的眼神时蓦地回神,“不对!你不是刘道婆!”
“刘道婆”一声轻笑,声音转为少女的娇俏,连慈眉善目的平和相貌也在一瞬间多了几分妖冶:“我道刘道婆怎么会被扣留住呢?原来是因为窝藏凶徒啊!”
那易容的女子笑道:“郭太师既然会拿住刘道婆,应当早就来这灶王庙搜过了吧,怎么没搜到你们?难不成这灶王庙里头有密室?”
第八百二十六章 小人
场面有些诡异,被刀架着脖子威胁的人反而言笑晏晏,一副自在的模样,笑眯眯的说着话,一边说话一边看向四周:“……倒是叫我吓了一跳,密室入口在哪里?你们躲在里面么?”
“站住!”执刀人脸色发白,低吼了一声。
“刘道婆”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转头去看灶王庙上盛放贡品的盘子,见里头空无一物当下便笑了:“从刘道婆被抓起来之后,除了那几个贡品就没吃过东西?也是。想来郭太师的人日日都会前来搜查,你们又带着伤,自然不敢乱跑……”
“你是谁?”执刀人脸色大变,下一刻便见那边的刘道婆脑袋转向这里,脸上的五官如同被画上去的一般,此时颜料被浸染开来一般往下坠。
这等场景,如同一个人的脸上披了张画皮一般,执刀人心中大骇,下一刻便觉得脖子一凉,光滑的刃面贴住了他的颈项:“怎的到现在都未听出我是谁来?我可是一眼就认出你们了啊!我记得你们这些人里头也有几个厉害的,怎么不见了?薛行书呢?可有同你们在一块儿?”
她提到薛行书……
“是你!”执刀人猛然回神,“你是那个姓卫的天师!”
“是我!”因为对方站在自己的身后,执刀人看不到对方的反应,但感觉对方似乎点了点头,声音轻快,“是我呀!我没感觉到上回在宫中察觉到的那几道杀气,你们分开来了?厉害的跟着薛行书?没用的躲在这里?”
听她说到“没用”两个字,执刀人脸色一下子涨的通红,原本因着几日未食虚弱的声音也一下子响了不少:“你说谁没用!”
卫瑶卿一声轻笑:“算了,不跟你争这闲气了!你告诉我薛行书去哪儿了?”
“不知道!”
手起刀落,鲜血溢向刀面。
“知道!”这一声来的及时,执匕首的人反应更快,及时收住了。
卫瑶卿踢了踢他:“说吧!”
“你疯了!”那个人伸手摸了摸脖子,不意外的摸到了一手的血,当即就尖叫了起来,“你真要杀了我?”
卫瑶卿神色未变,瞥了眼不远处的灶王石像处道:“密室还有两个人吧,杀了你一个也没关系!快说吧,我没什么耐心的。”
“我真不知道。”那人低声道,察觉到贴在脖子上的刃面微微用力忙叫道,“是真的!”
“哦?”不置可否。
“我们那一日从宫中逃脱之后,在一起呆了两日,那薛行书一把年纪的老头子,又受了重伤,我们轮流背他,可叫累死了。本就不大愿意了,又听闻那薛家小辈抽调走了大部分人马……”
“这个应该是郭太师做的,当时为了扶持陛下登基,借用了薛家的势力。”卫瑶卿道。
那人“呸”了一声,道:“反正一个样,薛家已经变天了,我等为薛行书效力本也只是为了他的权势能为我等提供助力,如今薛家都不是他的了,还跟着他作甚?是以我们三个就跟他们分开来了。”
卫瑶卿闻言,若有所思道:“如此听来也有道理,那几个又为何还跟着薛行书?”
那人道:“你不懂,我们江湖人士重情重义……”话未说完就挨了一脚。
“我要听实话。”卫瑶卿道,说罢又是一脚。
那人痛叫了一声,忙道:“我也不知……”
“不知道留着你有什么用?”女孩子声音悦耳好听,语气欢快,出口却是恶言,“那就死吧!”
“别别别!”那人尖叫了起来,“我……我好似听他们说过要带着薛行书去南边找什么东西?”
卫瑶卿眼神晃了晃,手里的刀面微微用力:“哪个南边?”
“好像……好像是去济南府!”那人有些不确定道,“应该是吧,他们说要找找张家的秘密……”
张家……的秘密么?卫瑶卿眉头微微蹙起,还有什么秘密?跟长生有关?她觉得可笑,张家的一切禁制对她来说从来不是禁制,她太清楚张家的辛密,所以才会知道张家根本没有关于长生的秘密。
瞥了眼那个人,卫瑶卿忽然放开了他,而后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扔了过去。
“这……这是什么?”
“是晚上才出城的匈奴质子的贴身之物,待到早上开城门之后,你们拿着这块玉佩自然能离开。”卫瑶卿道,“出了城,把这块玉佩还给那个质子。他们去往匈奴,人又多,走的不快,应当很快便能追上他们。当然你不还也行,我会将此事告诉那位左贤王……”在城门口碰到智牙师那一通寒暄时,她心情不大好,便顺便带了些东西回来,眼下正好还回去。
“还!我们还!”那人也顾不得摸脖子上的血口了,拿着玉佩兴奋的浑身发抖。
“那些护卫还未回来,要走就趁现在走。”卫瑶卿道,“再磨蹭磨蹭就来不及了。”
“走!走!这就走!”那人不住点头,这一刻简直欣喜若狂,他们不敢走不敢出来便是怕郭太师的护卫在外头埋伏,实力不济便胆小。眼下她能进来,想必外头是当真没有护卫的,不趁着这时候走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卫瑶卿转身离开,在踏出灶王庙的那一刻却又突然回头道:“刘道婆会被抓是因为有人匿名递了封信到太师府说看到她私藏逃犯,你们这是得罪谁了?”
说罢,也不等他们回话,便走了。
得罪谁了?能得罪谁了?那人摸着脖子上的血口气的咬牙切齿直骂娘,这灶王庙里的几个婆娘早被他们捆起来了,还能有分身术通风报信不成?除却那几位带走薛行书那老头子的还有谁?本就是为了钱财权势聚到一起的讲个屁的情义!要不是他们这些人,薛行书早死了,也活不到现在。他倒是心心念念的替他们瞒着,熟料他们倒好,一封告密信险些让他们命送于此!
济南府是吧!很好,谁又去不得济南府了?
……
……
走出巷子口的卫瑶卿舒了口气:原本就是无利不起早之徒,看他们毫不手软抛开薛行书便知道了。有道是宁可得罪君子,也不得罪小人。送几个小人给薛行书他们,想来会让他们头疼一段时日了。
第八百二十七章 起火
刘道婆梳理着手上的拂尘瞥了眼对面两个看着她的婆子,她被请来已有好几日了,也不知道庙里头怎么样了?越想越是担忧:那三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这一次她将事情告诉了郭太师,也不知道抓到没有,若是没抓到……刘道婆手下一用力,拽下一把拂尘穗来,若是没抓到便遭了。
正想着话,便见管事从外头进来,对那两个看管婆子道“你们下去吧!”,而后看向刘道婆,道,“刘道婆,请随我来。”
刘道婆心中惊疑不定,却面上神情不显的站了起来,朝管事施了一礼,跟了上去。
管事笑了笑,转身在前头带路,这一次是去见郭太师的。
进来的时候,屋内已有不少人了,几个身着甲胄官兵模样的人就在那里。
郭太师坐在床上,脸色有些难看,见她进来之后,当下便看了眼一旁的官兵,示意他们开口说话。
那官兵应声之后便说了起来。
“刘道婆,前几日,我等未在灶王庙里头发现那些人的踪影。”
“今日进去时,却见你原先庙里的几个道婆被人捆起来,已经数日未食。”
“那几个人不知去向。”
“在灶王庙石像下还发现了一间密室。”
“我等推测,那几个人这几日应当是藏匿在那间密室之中的。”
“对此,你有何看法?”
……
刘道婆越听脸色越是难看,尤其最后,那官兵的一句问话更是让她脚下一软,险些摔了下去,此时忙道:“太师,庙里有密室之事,我完全不知。”
她解释的同时却也松了口气,还好当时郭太师将她扣押住,她便交待了。如郭太师这样的权贵不会无故抓她这样一个道婆子,思来想去,除了那几个亡命之徒外,便没有别的缘故了。虽是因为密室才未找到人,说起来,也是这群官兵不行,她说人在灶王庙里可说的一点都没错。
官兵闻言也知自己理亏看向郭太师,眼里带着几分询问之意。
郭太师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叹道:“刘道婆,你便回去吧,往后再遇上这等恶人威胁之事记得及时告知衙门。”
刘道婆连声称是,而后退了出去。
官兵见刘道婆离开了,才再次开口问郭太师:“太师,要不要属下去结果了这个神棍,说不准她便是知晓了那个密室……”
“不必了,她是真不知晓那个密室。”郭太师摇头,似乎有些累了,头靠在床头道,“若是知情不报当时便不会告诉我等那三个人确实是在灶王庙中,从告知老夫那一刻起,便已得罪狠了凶徒,没得再帮忙藏匿的道理。这刘道婆能在后宅转那么多年而直到此时都干干净净的,常在河边走,却能不湿鞋,可见是个聪明人,她不会做这种蠢事。”
官兵失望道:“好不容易有了线索又断了,刺杀先帝的那群凶徒便要放任他们逍遥法外不成?”
“放,是不能放的,但这些人此时未必还在城中了。”郭太师说着咳了两声,又道,“陛下初初登基,事物繁多,这些事便暂且压后吧!”
官兵道了一声是,见郭太师脸色不大好看,忙跟同旁人一道退了下去,太师是累出来的毛病,还是需要休息啊!
……
……
智牙师低头看着手里的玉佩,直到此时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伸手摸了摸袖子,确认空无一物,自己的玉佩确实是眼前这块,沉默了半晌之后,默默地寻了个钱袋将玉佩藏了起来,贴身放着。
东西被偷了都不知道,若不是这几个人将这玉佩送了过来,他此时还蒙在鼓里,真是怪丢脸的。看了眼那几个默默站着不动,似乎等着讨赏的人,智牙师想了想,道:“来人,把这三个人各打十棍扔出去!”
真是没眼色的东西,还想讨赏?讨罚差不多!
智牙师转过头去,一夹马肚,继续前行。
……
……
张解坐在学堂中,有些心不在焉,今天这是一场大课,济南府学里的学生几乎都在这里了,为的就是听前头那位黄石先生的授课。
见过那位黄石先生私下里的模样,再看他坐在那里夸夸其谈的样子总觉得违和,张解总觉得黄石先生仿佛带了个面具一般。
大抵又是讲到精彩处,周围惊呼声一片,他看了眼身边的同学,见他们如痴如醉的模样,便也挤出个如痴如醉的模样。
这世上几乎人人都有面具,也不缺他这一顶了,他心道。
周围学生鼓掌,他也跟着鼓掌,虽然根本没在听那位黄石先生说了什么。待到掌声稀稀拉拉渐归平寂之后,黄石先生笑着再次开口了:“方才讲到《春秋》,再来说这……”
话未说完,便听到一声惊呼,见有个不大的学生拍桌而起,指向他身后的方向惊道:“起火了!”
黄石先生抽了抽嘴角,起火有人坐不住是正常的,拍桌而起也是正常的,但为什么偏偏拍桌而起的是那个张解。原本想训斥几声,说什么“坐怀不乱”,呸,不,是“临危不乱”的话,眼下训斥的话到嘴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