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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天师上位记-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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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绢拆下来洗了。”
    “花瓣收拾了。”
    “桌子什么的都捡了。”
    惊慌过后,她已是满脸镇定,趁着空隙回头看了眼阿丑:“还好我没有犹豫,前两天就将干股交给了崔司空,若是晚上几日,发生这样的事,崔司空不定会答应了。”
    “只要你背靠的人足够靠得住,便不用慌张,有崔司空做后台,自是不用担心。”阿丑看了眼王会仙,“司空这干股不会白拿,若是放到之前,崔家大爷同怀国公世子未必摆的平这样的事情。”
    说话间五城兵马司已经进来了。
    为首的是个人高马大的将领,一身结实的肌肉,块头不小,表情横横的,看着不大好惹。
    阿丑在王会仙耳边轻声道:“来的这个是现在五城兵马司的副将林立阳,原来的护城将军,前不久同西南侯的二弟陈述将军闹了一通,被贬为副将,如今领了护城将军这个职位的是临阳长公主驸马陈工,不过你不用担心,做事的还是林立阳,驸马好美色,天天声色犬马,甚少当值。但因着是西南侯的弟弟,倒也没人弹劾他。”

第二百章 食色
    王会仙是个人精,自然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阿丑,你是让我小心些不要得罪陈家的人么?”
    阿丑点头:“还有青阳县主,能避就避着吧,吃了亏就去崔司空那里哭诉,旁的我等小人物也做不了。”
    王会仙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叹了口气:“京城,居大不易啊!”她在金陵受挫,想来长安闯一闯,哪知刚来就来了那么大一个下马威,着实让她吃了好一通训。
    那头的林立阳皱眉看着这一片狼籍抬手:“把尸体搬回去,搬到大理寺,程相爷遇刺,此事交给大理寺来办。”
    王会仙走过去,喊了一声:“林将军。”
    林立阳瞪着眼睛回头看她,捂着自己腰间的钱袋:“作甚,我可没钱来你这喝花酒,莫要同我套近乎。”
    这个人王会仙翻了个白眼,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叹了口气,王会仙看着林立阳:“将军,您误会了,我是想说,此事发生在这里,小民也是受害者。”
    林立阳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冷哼了一声:“跟我讲这些屁话作甚,要说跟狄方行或者我们护城将军陈工将军说去。”
    王会仙撇了撇嘴,暗道,跟陈工去说还不如直接找两个姑娘往他床上塞来得好。她看人多年,就这么三言两语就看出林立阳这个人油盐不进,王会仙也没了搭讪的心思,回去重新靠在楼梯口,等着林立阳把尸体搬走,清理会仙阁。
    对面的百胜楼跟酒墨居今晚特别热闹,即便会仙阁的人已经撤出来了,还有人趴在窗口向这里望来。
    “哟,五城兵马司的人来抬尸体了。”有人笑道,“我看到林立阳了。”
    林立阳这张脸长安城的民众并不陌生,官品在长安城来说并不大,却人尽皆知。
    “酒墨居还有没有人作诗啊,那个石黄先生呢?”多得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在那里喊着。
    “石黄先生喝醉了,不过今晚倒是尽兴了,哈哈哈!”众人大笑起来。
    “苏玉娘打的一手好腰鼓,没想到身材这般火辣。”有人开始点评起方才冲出来的妓女们,“李琵琶就有些干瘪了。”
    “那个腰臀最大的叫什么?”
    “是香香姑娘,素日里站在门口,长的倒是不怎么样,没想到身材还不错。”
    口哨声四起。
    “食色性也。”坐在百胜楼中角落里的一桌上除了陈硕先生外,还坐了几个人,年纪不等,却皆戴着儒帽,一副儒生的模样。
    开口的是一位三十来岁男子,摇头叹了口气,“饱暖思淫,怎的闹了这么一出?”
    “简直有伤风化。”一个六十来岁的老者肃着一张脸,气的浑身发抖,“明日,我定要参上这会仙阁一本,青楼本就是不齿的皮肉生意,居然还做成这个样子,无耻,当真是无耻!”
    “可不是嘛,当街夜奔啊!”一旁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转着眼珠,一副活络像,撇嘴冷笑,“官员狎妓,当朝左相在青楼遇刺,崔王谢三家的老爷子也一同现身青楼,当真是热闹了。”他说着话题一转,“你没说石忠堂这次会接手么?”
    “他接个屁!”开口的男子儒生打扮的模样,这一桌上最年轻的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上下,长的有些俊秀,说话却是粗俗,想是脾气极大,不顾那桌上其他几人因着他这一句粗俗的话蹙眉,冷笑道,“参会仙阁有个屁用,参左相,参崔王谢三位老爷子才是重要的,你们是真傻还是装傻,分不清主次。呵,石忠堂这等沽名钓誉之辈自然不会接的,不如我等找个人来接了便是。”
    这话一出,台面却是一静,无人说话。
    男子冷笑:“怎的,都是贪生怕死之辈?”
    他说着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许是到底人没有多大手劲,又或许百胜楼里的桌子还算结实,也或许百胜楼里的食客还在争相谈论方才见到的一幕,这一掌拍下去,却并未如何引起太大的轰动,只除了偶有旁桌上的人往这里看了看又很快回过头去说笑了。
    “人傲气啊,诸位的傲气呢!”男子拍着桌子一副分外痛心的模样,“想当年陛下亲封渊阁,个个才学过人,名动一方,祖父在世引以为傲。如今祖父去世了,我柳闵之虽不是十儒,没有诸位这等才学,却有人的傲气,官员狎妓,宰相在妓女床上风流快活被刺,这等事情无人胆敢上报!怕谁?怕程厉胜?还是怕西南侯!”
    台面上的几人脸色铁青,这年轻的说气话来也太没有遮拦了。
    年轻男子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一口灌下,继续说道:“陈硕先生,您一直不服渊阁十儒的排号,不服徐长山渊阁十儒之首的名声,您一直说徐长山不过是嘴皮子利索的小人,借巧舌之功,博来的渊阁十儒之首的名头。那么您呢,您做了什么,连这等事都怕,那个口口声声自称义薄云天,不惧权势的陈硕先生去了哪里?”
    陈硕白着一张脸,看着众人望过来的目光,颤动着嘴唇,叹了口气:“你说的有理,我知晓了,明日,我会上奏。”
    年轻男子双目一亮,又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抬手:“陈硕先生,我敬您,若是您担忧身后之事,且放心,陈硕先生高风亮节,您的家人,就算在座的别人不照拂,有我柳闵之在,我向您保证,有我一口吃的,定然有您的家人一口喝的。”
    这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在座的人纷纷蹙眉,什么叫有你一口吃的,就有陈硕家人一口喝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什么叫在座的别人不照拂,一口饭而已,谁还会吝啬那一口饭?
    是以众人纷纷表态:“闵之此言差矣,我等与先生如此交情,怎可能枉顾先生家人于不顾?”
    陈硕默默地将酒喝了下去,起身:“那陈某便先走了,回去准备一二,明日上奏参程相一本。”
    “先生高义。”几人参差不齐的声音响起,眼里满是忧心。
    席宴散去,众人起身,独自喝酒的柳闵之留到了最后,结了账出了百胜楼,却并未立刻回家,转而走到一边的酒墨居里。
    一踏进去便忍不住感慨了一声:“好酒!”
    酒墨居的墙上诗词无数,还有人捏着笔站在墙前提笔写着,柳闵之看了片刻,便提布,向最里面一桌走去。这一桌坐了两个人,其中一个醉醺醺的趴在桌上半睡不醒的模样。
    还有一个人却是很清醒,拿酒泡着甜枣,就着小菜优哉游哉的看着众人。
    这二人不是旁人,正是裴宗之与黄石先生。
    柳闵之笑眯眯的走了过去:“表兄,好久不见!”

第二百零一章 表兄(月票150+)
    神情恣意淡然的裴宗之看了他一眼:“我的母亲同你们家没什么关系,我不是你的表兄。”
    “话不能这么说啊!”柳闵之笑嘻嘻的搬了张凳子坐了下来,一副自来熟的模样,“裴二爷是我姑父。裴家二房的都是我的表亲,都姓裴,你自然便是我的表兄咯。小时候裴老太爷在场的时候,我不是也喊你表兄来着么?那时候你可没这么冷漠,当真是叫人家好生伤心。”他做出一副伤心至极的模样。
    裴宗之抬眼看他:“我如今是实际寺的人,化外之人,哪里来的什么表亲。”
    柳闵之笑嘻嘻的想要去拿桌上的甜枣,却被裴宗之先一步端走了,扑了一空,他也不以为意,继续笑眯眯道,“表兄,不要这么小气嘛,你这化外之人又吃肉又喝酒的,也好歹给我一口肉汤接济接济啊!”
    “没有。”裴宗之抬了抬眼,“还有既然承认我是化外之人,你管我作甚。”
    “忒不讲情面了,天光大师都没有这么不将情面。”柳闵之叹了两声,“表兄啊,不要这么无情啊!”
    “我就是这么无情。”裴宗之道,“你要讲情面去找师父他老人家。”
    柳闵之笑眯眯的趴在桌上,拇指抬了抬指向隔壁百胜楼的方向:“表兄,你知道么?我方才舔着脸参加了陈硕牵头的酒席,一开始那几个忧国忧民的老儒生不要太高风亮节啊,真是说得比唱的都好听。哈哈哈,结果你道怎么,”柳闵之边笑边指向对面的会仙阁,“对面的会仙阁冲出来一堆赤条条的白斩鸡,当时陈硕的脸都绿了,都在讲有伤风化,稍微有气节一点的说要去参会仙阁。呸,这群老家伙,揣着明白当糊涂,我看不下去,激了一激,陈硕在众人面前表态了,明天要参一本程相爷还有崔王谢三家的老爷子,哈哈哈哈,你说,我是不是很聪明?”
    “你能激的动他是因为陈硕真的要脸而你真的不要脸。”裴宗之凉凉的说了一句,点中了其中的关键。
    被说了一句“不要脸”的柳闵之非但不生气,反而十分高兴的模样:“对啊对啊,我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脸皮够厚,脸这玩意儿,谁爱要谁拿去,反正我不要,你别说陈硕那老家伙那脸色简直快笑死我了,哈哈哈。”
    裴宗之看向笑的前仰后合的柳闵之:“你是不是很闲?”
    “是啊。”柳闵之点了点头,“国子监的教学博士,月俸不多,却也饿不死,混混日子嘛!”柳闵之笑嘻嘻的坐了下来,大手一挥,“我又不是忧国忧民的文渊阁十儒,看陈硕他们这般忧国忧民的样子,我看不下去,就帮个忙罢了。”
    裴宗之没有再理他。
    柳闵之坐了会儿,站了起来,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表兄当真好狠的心,真真无情,我先去也。”
    走了两步,脚下又顿了一顿:“什么时候回去了,替我向小姑问声好啊,表兄。”
    裴宗之还是没有理他。
    倒是柳闵之离开之后,他起身结账。
    那酒保愣了一愣,指向他身旁的黄石先生:“客官,您的朋友,这”
    “他醒了自己会回去的,我先走了。”说罢不过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酒保摸着手里的银两,嘀嘀咕咕了起来:“这都什么人啊,又一个醉鬼要在这里睡上一整晚了。”
    回去的时候,那锁匠正在吃饭,将打好的钥匙和泥胚还给卫瑶卿,卫瑶卿摸了银子与他,却突然惊叫了一声,锁匠本能的抬头,一眼撞进了一双漆黑的瞳子中,眼神渐渐变得茫然了起来,低头颤动着唇,在屋内转了半日,听得一声轻响,一个激灵,却发现自己傻傻的站在原地。
    “我这是在作甚?”锁匠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回到位子上继续吃饭,“呀,饭菜都凉了。”
    回去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了卫瑶玉,卫瑶卿走过去喊了一声“二姐”。
    “怎么回来那么晚?”卫瑶玉皱了皱眉。
    卫瑶卿正想随便找个借口,卫瑶玉便叹了口气:“算了,反正也知道你不会同我说实话,我就不问了。明天寒山寺不要忘了。”
    卫瑶卿点头。
    “还有我给你做了两身新衣裳,你去看看合不合身、”
    卫瑶卿笑着上前拉住了她的胳膊:“多谢二姐,你知道我做不来这个。”
    卫瑶玉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你还好意思说啊,你那崔家的事”
    卫瑶卿哭笑不得,这一日之间,婚约取消的事情连宅门里的卫瑶玉都知道了。
    “我没事,二姐。”卫瑶卿道,“你知晓的,我想做个妙真天师那样的人。”
    “胡闹。”卫瑶玉瞥了一眼,指了指里头的衣裳,“既然没了婚约,便不能像以前那般随意了,我做了新衣裳,明日你穿着新衣裳同我去寒山寺,听说赏梅的人有不少,也恰好可以趁机相看相看。”
    好不容易送走了卫瑶玉,卫瑶卿转身走入屋中,长姐如母,卫瑶玉还当真是贯彻了长姐如母这一点,比李氏还操心她的终身大事。
    屋里放着两身衣裳,针脚很密,一看就是花了心思,款式是时下长安城里最流行的留仙裙,边角处还压了翘边,是真真的好看。
    爱美是天性,以往她只是不方便这么穿罢了。
    是以第二天一大早,睡眼惺忪的被枣糕叫醒,卫瑶卿换上了新衣裙,特地梳了个垂寰分肖的发髻,带了珠花出了门,因着马车不够大,原本要跟出门的李氏便未跟出来,只她跟卫瑶玉还有周老夫人一人带了个丫鬟,再加上赶车的老蔡出了门。
    卫君宁在门口干嚎着不想去上学想跟过来一起玩,奈何周老夫人坚持,他嚎了两声,只得作罢,被压着去黄石先生那里上学了。
    枣糕身上带着一包栗子一包柿饼,一上马车,她便把柿饼跟栗子拿了出来,栗子还热乎着,很香,卫瑶卿自然当仁不让的拿了两个,连周老夫人都拿来吃了,只卫瑶玉大抵是因着紧张,死活都不肯吃东西。

第二百零二章 朝堂(月票200+)
    快到上朝的时辰了,上朝的官员都已站在该站的地方了,官员队列最前排的位置却有两个空位。
    一个空位是乔相的,他罢朝在家养花养鸟已经很久了,还有一个位子是程相的。
    “程相人呢?”有不明所以的官员惊讶不已,“怎么看不到程相的人?”
    “你不知道啊,昨天程相遇刺了,听说到半夜里才缓下来。”回答的官员比了比胸前的位置,“这个地方一刀。”
    问话的官员倒抽了一口冷气:“那不是危险了?”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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